第44章 他站在光裏06
但是她一回眸看清楚女主大人眼睛裏麵的神采,微微一頓,很快就同意了。
誰又能拒絕這種現成的熱鬧看呢。
反正她不行。
嚶嚶嚶嚶嚶。
牧知節老巢這邊種了很多罌粟花,但看上去卻不怎麽像普通農村,罌粟花開的時候一大片一大片,一路都是小石板路,路上的路燈都大有講究,更像是被人精心照料著的公園。
薑落跟在女主大人後麵往外走。
月光下的罌粟花田還挺漂亮,這個季節蚊子也不是很多了,而且加上薑落這具身體又不怎麽招蚊子,所以她也不著急,就這麽不急不緩地跟著。
倒是白茶,女主大人的身體比較嬌嫩,蚊子們也很喜歡,沒一陣,薑落就眼尖地看到她露出來的手臂上麵多了幾個通紅的疙瘩。
還挺慘的。
嘖嘖嘖嘖嘖。
沒過一會兒,女主大人堅持不住了,找了個亭子走過去。
這邊亭子為了保證牧知節的體驗感,基本上都點了蚊香,一過來,白茶就鬆了口氣,恢複了聘聘婷婷的模樣,坐在石凳上:“請坐。”
這邊因為牧知節的疑心病,都沒有安監控,所以她說話也半點沒有掩飾。
薑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坐,就這麽倚著柱子淺笑著看她:“你要說什麽,姐姐?”
白茶並沒有比她大幾歲,她這語氣茶得要死,白茶一聽,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但是再怎麽不爽,她也不至於因為這句話撕破臉麵,還是擺出了一副關心薑落的表情:“落落,你叫我一聲姐姐,我是真的不希望你繼續呆在這裏。”
“牧知節是什麽樣的人,相信你心裏麵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他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才這麽年輕,我以前在論壇上看到過你,他們說你的成績很好,你這樣的高材生從學校出來,警方會很珍惜的。”
“你有很好的未來,輕輕鬆鬆就能在體製內平步青雲,又何必在這裏……整天提心吊膽的。”
“而且,”說到這兒,她止不住語氣裏麵帶了些許炫耀意味,“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忙,之前那段時間沒有給警方傳遞消息,隻是因為不太方便。”
“現在牧知節已經更加——”
“真的不需要幫助嗎?”少女歪了歪腦袋,打斷她。
白茶心裏一頓,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接著,她就聽到少女似笑非笑地繼續說,“你忙活大半年取得的信任,還不如我花一天的時間。”
白茶瞬間攥緊了手指。
這是炫耀吧,是吧?!
怒火直直地往上竄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了。
“隨便你,”她猛的站起來,冷聲道,“命是你自己的,你願意作死,死了也是活該。”
“我都說了我能提供警方需要的所有消息,你非要送死,我攔也攔不住。”
“我本來想的是,隻有我一個臥底,就算是牧知節察覺了,出事的也隻是我一個人,沒想到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薑落都給聽笑了,等她說完了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口:“是嗎?”
“犧牲你一個,說得還挺光明的。”
她分明都沒有說什麽,但白茶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臉色難看起來:“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薑落笑,“我的意思就是,你是為了什麽想要我走,為了什麽想留在牧知節身邊,你自己心裏清楚咯。”
白茶的臉色越加難看,跟著,不知道她自己腦袋裏麵腦補了些什麽,就像是薑落在欺負她一樣,眼尾倏地就紅了。
“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人?!我來臥底,然後喜歡上牧知節這個大毒梟?!!”
薑落沒回她。
女主大人說話還挺有意思的,他們也就認識兩天都沒有,哪兒來的在她心裏她是什麽樣的人?
氣昏頭了?
嘖嘖嘖嘖嘖嘖嘖。
這心理素質,還來當臥底呢。
薑落搖了搖頭。
白茶確實氣極了,像是真被人冤枉了一樣,聲音裏麵都夾雜著哭腔:“薑落,你說你來幫我,那你分明就是看過我的資料的!!”
“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什麽來的!!你明明知道我是因為什麽,才連死都不怕!!我的男朋友陸延!!他是警方緝毒大隊的隊長!他在抓捕牧知節的途中被牧知節抓住了,被折磨致死!!”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屍體上全都是血!!你還小,你沒有經曆過這種摯愛分別的痛苦,你當然沒有辦法理解我,但是你也不能!你也不能汙蔑我!!!”
“你知不知道我多愛他,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做夢,夢裏麵都是他的身影……他本來是不喜歡我的,是我,是我追在他後麵整整9年,我從高中開始喜歡他,考不上你們學校,就在你們學校周圍隨便找了一個學校讀書……我好不容易才感動他,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多久,他……他就……”
白茶崩潰地哭出來。
薑落的眸色從她提到“陸延”兩個字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係統察覺到她身上暴漲的殺意,線路都要燒幹了:【宿主!!宿主!!冷靜!!冷靜!!!!】
【別動手別動手!!想想陸延是因為什麽死的!想想攻略對象是怎麽死的!!他為了這個連命都不要了!你想想他你想想他!!!殺了白茶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薑落聲音很沉:“那就都殺了。”
【!!!!】
它可完全不懷疑,這瘋批玩意兒是真的說得出做得到!!!
說實話,牧知節在警方手裏難搞,一是他手裏麵有軍火,二是他手裏麵有很多被愚弄的農民人質。
但薑落可不在意這些!!不是她的命!全都弄死好了!
……不對,她連自己的命都不在意。
係統真的快嚇瘋了:【不是!!你記得上次是怎麽疼的嗎?你想想攻略對象!他怎麽可能受得了!!!】
【他現在雖然已經死了,但是靈魂碎片還在,要是經曆過一次懲罰,那靈魂碎片是不可能還能保留著的!!!!】
薑落身上的殺意半點沒有收斂:“那就不讓懲罰落到他身上。”
怎麽才能讓懲罰不落到攻略對象身上呢,隻用……隻用解決掉它就行了。
薑落並不是非它不可,它沒了,還能去綁架另外一個係統,它雖然是他們那一批裏麵最優秀的,但後麵也不一定會沒有別的……
涼意從係統的背後突然爬起來,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它以為,自己要跟著白茶這傻逼玩意兒一起沒了的時候,薑落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係統愣了愣,隔了好一陣,才恍恍惚惚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劫後逢生了。
它頓了頓,小聲問:【宿,宿主,不殺了嗎?】
它甚至都不敢提白茶的名字。
薑落沒好氣回:“不殺了。”
艸,殺了還挺麻煩。
就因為一個傻逼,弄出來那麽多麻煩,她也配?!
係統咽了咽口水,差點沒哭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太好了,它還活著!!!!
它!還!活!著!!!!
它太高興了,甚至都想裹著翅膀在空間裏滾兩圈,但是又害怕不小心踩到瘋批宿主的高壓線上,隻能悄咪咪地小幅度扇了扇翅膀。
薑落把它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覺得還挺好玩兒,身上的殺意稍微散去了些。
*
另一邊,白茶沉浸在這裏的思緒裏,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薑昆已經離開了。
她擦了擦眼淚,委屈地起身坐在了凳子上。
現在一想起剛才薑落所說的話,她心裏麵都還浮現起一陣陣的心虛。
薑落為什麽這麽說?她為什麽堅持留在這裏?她為什麽絲毫不相信她這個理論上來說在牧知節地盤上唯一的盟友?
她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一陣心慌湧上來,但是很快,她就眸光堅定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不,她能察覺什麽?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本來就是為了陸延,就是為了警方!!
她留在這裏,是為了將牧知節繩之以法,為陸延報仇……如果不能,如果不能的話,她就勸牧知節收手,解散這個犯罪集團。
這樣的話,也算是實現的陸延為之奮鬥的目標吧。
對,就是這樣。
牧知節的實力,她這個枕邊人再了解不過,警方一時半會兒真的拿他沒什麽辦法。
她勸牧知節從良,說不定,還能讓更多人免受毒品的迫害,也能救牧知節……和他手下的一群人的性命。
她是知道的,這個團隊裏,很多人都是被迫才做這一行的,他們是被社會逼迫的,如果不做,就活不下去。
而且她在這裏半年,他們雖然猜忌她,試探她,對她也還算是不錯。
要是落到警方手裏,他們就一定會死的。
她不能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人。
想到這兒,她打定了注意,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就像是這一陣以來一直壓在她心上的陰霾都散開了。
她深吸了口氣,看了眼時間,該回去了。
她很快回去,想到薑落的話,她心裏麵到底有些不太舒服,猶豫了一下,她去了牧知節的房間。
白茶敲了敲門,裏麵過了很久,才傳出來一聲不太滿意的男聲:“誰?做什麽?”
一聽到他的聲音,白茶的眼淚瞬間就又出來了,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哽咽著喊:“知節……”
牧知節一頓,站起來,示意身下的女人把衣服穿上,“等會兒。”
他拖鞋都沒穿,就這麽隨便套了一條褲子走出來,本來都有點感覺了,這會被人打斷他真是一腔火氣,但出來看到白茶紅著的眼眶,他又愣了愣,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怎麽了?”
白茶也不管他身上的曖昧吻痕,往他的懷裏靠:“知節……”
剛一開口,她就開始哽咽了。
她長得漂亮,哭起來簡直就是梨花帶雨,更何況牧知節現在渾身火氣,一看她紅著眼眶的模樣瞬間就想到了在**的某些時候。
他瞬間憐愛了,火氣也更上頭,直接把人打橫抱起進了房間。
裏麵的女人見他帶人進來,臉上的表情瞬間不太好看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懷裏哭得裝模作樣的女人。
但在牧知節看過來的時候,她又飛快地收拾好了表情,十分識趣地衣服都來不及穿,裹著就退了出去。
牧知節把懷裏的女人放在**,伸手溫柔地擦了擦她的眼淚:“怎麽了?跟我說說?”
白茶聽到他這種語氣,哭得更厲害:“知節,知節,知節……”
她本來不想說別的的,但是轉念一想,現在正好是拉進他們兩個人關係的好機會。
她在牧知節心裏麵的地位越重,牧知節越喜歡她,那就越重視她的話。
後麵她勸他從良,應該會容易很多。
“知節……對不起,”她哭得都抽噎了,“我不應該懷疑落落,對不起……”
一聽到她提到薑落,牧知節臉上的柔情瞬間消了些。
但是很快,聽到女人接下來的話,他的心髒又柔軟下來,“對不起知節,我現在才知道,被別人質疑會傷害你的時候,心裏麵有多難受。”
牧知節柔聲安慰她:“你也是太在意我了。”
白茶哽咽著說:“知節,你知道的,我隻有你了,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
這當然沒有,她家裏麵還算是小有資產,來當臥底也是背著家裏人的。
這是警方給她安排的身世。
“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你有事了,我該怎麽辦呢,我怎麽辦呢知節。”
“我愛你呀知節……也不能怪落落,她隻是被我質疑煩了,隨口回我一句,是我小氣,我受不了……”
“我受不了,我愛你呀知節,我怎麽會對你做什麽呢?”
牧知節一顆心髒都快軟成水了,他本來身上的火氣沒有消下去,被女人這麽一蹭,有些反應瞬間就上來了。
他別過頭,克製地捏住了女人**的手腕:“你別動,我不想強迫你。”
白茶淚中帶笑:“沒有強迫,我是願意的。”
“你剛才不是正在發泄嗎?知節,我願意……你給我,好嗎知節。”
牧知節再也忍不住,把懷裏的女人按在**,俯身下去:“這是你說的。”
“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