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總裁的贖罪妻

chapter153禁忌愛情

冷總裁的贖罪妻幸福來敲門 Chapter153 禁忌愛情

砰,一聲巨響過後,車後尾燈被打爆了一個,玻璃四濺。

漠涼心砰砰地跳著,大腦高速運轉。這會是誰來追殺他們?難道是玄道?

不可能的,她太了解玄道了,寧願自己吃苦也不會這樣做的!

但是,那會是誰?

正在這時,天地間風雲色變,濃雲滾滾而來,卡拉拉一個炸雷,豆大的雨傾盆而下。

難道因為她和他的禁忌之愛,已惹得天怒人怨?

楚浩辰開始還擊,他打開車窗,從後視鏡裏看著追來的車子,砰砰,開了兩槍。

車裏的人急忙縮了回去,楚浩辰趁機加大油門。

“小涼,怕不怕?”他一邊開車一邊問。

漠涼緊握著手槍,冷靜的看著後視鏡,鎮定地說:“從不知怕為何物。”

“哈哈哈——”楚浩辰大笑,更是把車開得如猛虎一般。

正在這時,前麵的彎道上又出現兩輛車,直直的朝著他們猛衝了過來。

前後受敵,陸虎成了夾心餅幹。

“係好安全帶!”楚浩辰眼中戾光一閃而逝,關節泛白,一甩頭發,猛打方向盤,直直的向其中一輛車上撞了過去。

雖然情況驚險萬狀,但漠涼卻覺得熱血沸騰,有種為自由而戰的衝動。

而且,楚浩辰發狠的樣子好帥,好酷呀。

她自我感覺比成龍帥多了,嗬嗬,情人眼裏出西施呀。

陸虎的性能十分良好,所有材料都是精鋼而製,再加上強大的衝擊力,一下子把其中一輛車子撞偏,直直的向盤山公路的側壁上飛了過去。

另一輛車在擦肩而過時,一個蒙麵人拿槍對準了楚浩辰的腦袋。

漠涼深吸一口氣,打出了生命中的第一槍。

砰,子彈呼嘯著穿過蒙麵人的手腕,他不敢置信的望著漠涼,槍掉了下來。

“幹得好。”楚浩辰揚揚眉,戰鬥力大增。

眼看後麵兩輛車追了上來,他猛打左方向,漠涼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接著整個人向左側斜,心髒也好像突然移了位,一陣幹嘔。

厚,楚浩辰這家夥,簡直酷斃了,竟然把車子半翻轉過來,硬生生的從前麵車子的夾縫裏擠了過去。

簡直是在玩特技了,比拍電影真實刺激多了。

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他居然還露齒一笑:“我開車的技術又進步了。”

咚,車身重得的落地,漠涼忍不住吐了起來,無力地說:“專心開車,後麵的,又追上來了。”

後來那夥人開車技術也不賴,看到楚浩辰逃逸,立刻車身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追了上來。

砰砰砰,三支槍同時開火,後視鏡和玻璃全碎掉了,簡直可以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了。

漠涼深吸一口氣,慢慢的露出一個微笑。

隻要和他在一起,再危險她也不怕,哪怕是今天死了,也不後悔!

高高的山崗上麵,一個狙擊手正全神貫注對焦,等待著黑色的陸虎。

車子越駛越近,狙擊手扣動板機——

一抹異色的亮光倒映在車玻璃上一閃而過。

幾乎在這萬分之一秒的時間,漠涼憑著第六感覺,毫不猶豫的撲向楚浩辰。

楚浩辰一愣,接著一顆子彈穿過鋼化玻璃,射入,漠涼的後背——

強烈的痛楚和心髒被麻痹的感覺讓漠涼低呤出聲。

楚浩辰眼看著那鮮紅的,刺眼的血,緩緩的從漠涼的後背溢出,染紅了,那件雪白的婚紗——

“小涼——”楚浩辰瞳孔緊縮,抱著漠涼淒厲的喊道。

“專心開車,甩開它們!”漠涼斷斷續續地說。

好痛啊,冷汗瞬間濡濕了後背,但是她咬牙堅持住,不能在這個時候分他的心。

楚浩辰眼裏噴著憤怒的火花,拳頭咯咯地響著,咬牙罵道:“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他快速的撕裂裙角,匆匆替漠涼包紮住傷口,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漠涼身上,猛踩油門,瘋了一般向醫院馳去。

“小涼,堅持住,很快就到了!”楚浩辰看著臉上血色盡色,嘴唇慢慢變得透明的漠涼焦急地說。

因為失血而蒼白的皮膚,越發襯得她兩隻大眼漆黑明亮。

她虛弱的露出一抹微笑,輕輕地說:“我還好!”

堅強的漠涼,令人心疼的漠涼!

他知道她是不讓自己擔心,但你發白的指甲已經抓得真皮座椅皺了起來,你有神的眼晴開始漸漸失去了光澤!

楚浩辰一邊瘋開一邊焦急地看著心愛的女人,那件西裝已經變成了褐色,車內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道,漠涼慢慢的閉上眼。

“辰,好冷!”她不由自主的呢喃著。

“我在這裏,不怕!”楚浩辰把她艱難的挪到自己腿上,單手緊緊的抱著漠涼。

漠涼臉上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把頭枕在他的腿上。

隻要用力的抱緊我,隻在這一秒,我們同在!

上天,請多給我點時間,請我有機會好好的愛她!

溫熱的淚水滴在漠涼的臉上,恍若兩個人同時流淚。

血仍是緩慢的滲透衣衫,楚浩辰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為什麽,這條路上突然這多麽車?

聽說人體的血液隻占百分之八,但他覺得小涼已經充了好多好多血,多得連他的眼睛都變成了紅的!

不要再流了,如果可以,他寧願受作的人是自己!

終於趕到了醫院,楚浩辰抱著漠涼瘋了一般衝進急救室。

“醫師,救救她,求你!”楚浩辰拉著一個急診醫生求道。

醫生看他滿身鮮血,衣衫淩亂,不由得皺了皺眉:“排隊去。我這裏有許多病人等著急救。”

媽的,現在的醫生都是狗眼看人低,若是沒錢沒權,窮人再病危也得等死!

楚浩辰眼中一暗,驀地拿出手槍,抵在他的後腰:“馬上安排人搶救我女朋友!”

主治醫生張大眼晴,然後,開始流汗,顫抖。

“好好好,我馬上安排!”他乖乖地說道。

漠涼被抬到了急救車上,戴上了氧氣罩。

但她的手,緊緊的握住楚浩辰的手,怎麽也不肯鬆手。

模糊的意識裏,這隻溫曖的手是救她出苦海的木槁,如果鬆掉,她就萬劫不複了!

楚浩辰蹲在她身前,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小涼,我就在外麵等你,好不好?我家涼涼是最勇敢,最堅強的,一定會沒事的!”

一滴淚水悄然滑落,沉重的睫毛猶如被雨淋濕的蝴蝶翅膀,輕輕的抖動著,慢慢的張開。

她癡癡的望著楚浩辰深情的麵龐,欲張嘴,卻無力說話。

楚浩辰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雙手比了一個勝利的V字。

漠涼緩緩的合上眼,被推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刺眼亮著,白熾燈全部打開,護士們拿著亮晶晶的手術器械,隨著主治醫生的抬眉,快速的遞上合適的手術器材。

楚浩辰用手抓著頭,煩躁的走來走去。

片刻之後,一名護士神色匆忙地走了出來。

“小姐,她怎麽樣?”楚浩辰抓住她問道。

護士匆匆地說:“這位小姐是RH陰性血,這種血型十分稀少,她缺血太多,需要馬上輸血。”

楚浩辰二話不話卷起袖子,沉聲道:“抽我的血,我和她的血型是一樣的。”

護士狐疑地看了看他,這兩人又像兄妹又情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到血庫取血有點遠,護士當即決定抽楚浩辰的血。

粗大的針管紮入跳動的大動脈中,緩緩向袋中抽取鮮紅的血液。

抽了二百CC,驗血型的護士將樣血拿了出來,說:“先生,你是AB型血,與這位小姐的血型不合,我們需要馬上到血庫去調RH陰性血。”

那位給他抽血的護士臉色馬上變了,拔出針管,冷冷地說:“先生,時間就是生命,請您不要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好嗎?如果這位小姐因為你耽誤了供血,你一定會後悔莫及的。”

護士說完,急匆匆的打電話讓血庫馬上送血過來。

而楚浩辰,已經完全傻了!

既然漠涼和他同是楚震浩的兒女,為何他們的血型會不一樣?

而且RH陰性血型十分少見,除非父母是這種血型才能生出這種血型的小孩!

那麽他們兩人,中間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是不是李婉清搞錯了,漠涼根本不是他的妹妹?

這種發現讓楚浩辰欣喜若狂,如果不是,那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但漠涼現在情況危急,應該馬上通知李婉清,或者她來能在輸血上有所幫助。

李婉清接到楚浩辰的電話,簡直氣極敗壞了!

“楚浩辰,你在搞什麽,你不要臉小涼還要呢,你怎麽就這樣把小涼帶走了,小涼呢?她在哪裏,叫她趕緊回來!”

楚浩辰沉穩地說:“阿姨,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請您一定要鎮定。小涼受了槍傷,現在正在醫院治療,請你馬上過來一趟。”

“什麽——”李婉清失聲尖叫道:“她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來。”

李婉清趕過來二話沒說,啪,狠狠地打了楚浩辰一個巴掌。

楚浩辰的臉上立刻浮現五根紅腫的手指印。

她含淚憤怒地說:“我們母女欠你們楚家什麽了,你們要這樣對我們?你媽媽逼我打胎,你卻讓我的女兒中槍!”

楚浩辰不辯不怒,但他高揚的頭仍讓他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深深地鞠躬:“伯母,實在抱歉,我沒有照顧好小涼!”

擔憂的看著手術室內的漠涼,李婉清焦急地問:“那小涼現在怎麽樣?”

楚浩辰思索了一會,好像在考慮怎麽開口。

他小心地問道:“阿姨,您確定,小涼是您的女兒嗎?”

李婉清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說:“我的女兒當然不會認錯了。她的後背上有顆痣……”

說到這裏似乎覺得不妥,急忙閉上嘴。

楚浩辰當然知道漠涼的背後有痣,他為了進一步確定,繼續問道:“阿姨您是什麽血型?”

李婉清有點迷惑,還有點生氣了,小涼都傷成這樣了,他還在這裏問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問這幹什麽?”

楚浩辰誠懇而渴求地說:“阿姨,這對我很重要,因為我的血型和小涼的不一樣,我們可能,不是親兄妹!”

李婉清吃驚的叫出聲:“什麽?你確定?”

楚浩辰嚴肅地搖頭:“我不確定,所以要問您的血型。”

李婉清想了想說:“A型。”

如果李婉清是A型,漠涼是RH陰性A型血,那麽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漠涼的生父是RH血型!

楚浩辰正要打電話給何億微,已經做完手術的醫生擦著汗走了出來。

“醫生,她怎麽樣?”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醫生長出了一口氣說:“還好沒有傷及心髒,隻是失血過多,彈頭已經取出來了,好好修養一個月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楚浩辰長出了一口氣,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因為麻醉的藥效還沒過,漠涼仍舊昏迷不醒。

看著她蒼白的容顏,一股難以抑止的怒火升騰起來,究竟是誰,要下這樣的毒手?

聽聞漠涼受傷,玄道,浩辰,蘇打綠都跟了過來,嫣然因為妹妹病發沒有來。

玄道麵如凝鐵,冷冷地說:“看你做的好事,你一定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一定要讓小涼出事才心安嗎?”

子軒淡淡地問:“辰,你跟誰結過仇?”

楚浩辰一臉不爽,惡狠狠地說:“等我查出來是誰幹的,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子軒皺眉,證據裏有了一絲不耐:“辰,這次的事,你太不冷靜,這不是你的作風。現在首要的是查出凶手,至於小涼,還是讓她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你,也在這段時間冷靜的思考一下你們的關係。畢竟,大眾的容忍度是有限的,你這樣挑戰公眾,後果已經可以預測,是非常不妥的。”

浩辰很少說話,但一說話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往往能命中要害。因此,楚浩辰也垂了眼,久久不語。

腦海中,猶如萬馬奔騰,千萬中隱約而模糊的線索忽爾閃現,忽爾沉沒,讓他抓不住關鍵的因素。

漠涼危險解除,他也應該好好的靜一靜,找一找謎團的根源!

拖著疲憊的身子,楚浩辰回到家中,何億微正沉著臉坐在客廳中央。

看到兒子回來,重重的一拍桌子,厲聲道:“辰兒,你太胡鬧了,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麽嗎?你這樣早晚會害死自己的!”

楚浩辰疲倦的揉著眉心,不理何億微的咆哮,用冷水洗了把臉。

楚清替他拿了一條毛巾,默默地站在身邊。

“阿辰,不要這樣好不好,媽媽和我,都很擔心你!”楚清溫柔地說。

楚浩辰隨意地擦了把臉,長腿伸直,懶懶地坐在客廳上,這才開口:“媽,你知道爸爸是什麽血型嗎?”

何億微愣了一下,很快臉色大變:“不知道。”

楚浩辰眯著眼道:“真的不知道?”

何億微煩躁地說:“辰兒,你最近怎麽了,做事說話很奇怪哎,問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麽?”

楚清想了一會兒說:“上次我陪爸做體檢報告,好像上麵寫著是RH血型的,當時我還很好奇,這種血型很少見的……”

“楚清!”何億微嚴厲地喝道:“很晚了,你還不去睡覺?”

楚清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扭著腰上了樓。

一時間,客廳裏的氣氛凝重起來,母子倆互相審視著,打量著,都欲言又止。

“媽,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楚浩辰一字一句地問。

何億微的目光瑟縮了一下,眸中先是驚慌接著是憤怒。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他的臉上。(ORZ,大少今天被打了兩耳光!)

“你胡說什麽?”何億微呼吸不穩地說道。

楚浩辰垂下眼斂,長長的睫毛在臉上形成半月形的陰影。

客廳的燈很暗,影綽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的聲音很輕,很飄緲。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你就和爸爸天天吵架,然後參加各種交際舞會,夜不歸宿。由小小的我獨自守著金錢堆成的,冰涼的家,一夜複一夜。

如果我是你親生的,你怎會,忍心讓一個二歲的孩子因為半夜睡醒害怕而哭泣一夜?如果你真的愛我,你為何會對我不管不問,生氣就打罵,罵完就丟下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門?

如果你不愛爸爸,為何要和他生下我?我甚至想,我是不是你撿來的,你生下我的全部意義,就在於不讓爸爸的任何私生兒女搶走他的財產,對不對?”

何億微又氣又愧,仿佛身上披著的華麗外衣被兒子撕開,露出醜陋的,不為人知的一麵,讓她難以忍受。尤其是,這一切,都證明了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阿辰,你是我的親生兒子,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也許從前媽媽欠你太多,但是我們還有以後,我們會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的。”

楚浩辰上前一步,逼近何億微。

“如果我是,那麽,為何我的血型是AB型?跟爸爸的血型不一樣!”

何億微開始慌了:“這個,我怎麽知道,血型這種事,很難講的。”

楚浩辰苦笑著搖頭:“不要再騙我了,我早查過了。RH血型是顯性遺傳。偏偏我不是,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要麽我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要麽我是撿來的!”

在強有力的逼問之下,何億微終於崩潰了!

她掩麵失聲痛哭,不敢麵對兒子質問的目光。

何億微斷斷續續地說:“是,你不是楚震浩的兒子,但你是媽媽的兒子!”

楚浩辰睜大了眼,“這話,是什麽意思?”

何億微拭了拭淚,回憶起不堪的往事,目光漸漸變得狂熱而又陰冷。

她狠狠地說:“當年若不是楚震浩四處尋花問柳,負我良多,我又豈會走到這一步?他可以花心,可以和各種女孩子發生關係,我為什麽要為他守清白?

於是我就參加各種交際舞會,去和陌生的男子約會,在一次醉酒後,哦,抱歉,我記不清他的相貌了。和一個男人上了床,事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

為了不讓楚震浩起疑心,我就用藥讓兩人再次親熱,知道我懷孕後,楚震浩開始收斂性子。而且楚氏企業也越做越大,為了企業的形象,再加上年紀大了,我們兩人的矛盾漸漸的緩和起來。後來,總算維持了表麵的平靜,你也慢慢的大了。而我們,一直相敬如冰,我當然不可能再懷孕,你就是楚家唯一的男子,擁有楚氏的繼承權。我決定把這個秘密永遠的保守下去。”

楚浩辰憤怒的捶著桌子,咆哮如雷:“你隻知道錢,隻知道權利,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這輩子我隻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小涼。可是你居然隱瞞真相,還差點害死了小涼,你知不知道?”

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楚清,她穿上拖鞋,輕手輕腳的打開門,站在樓上側耳傾聽兩人的對話。

何億微皺眉道:“阿辰,難道媽媽這麽做不是為了你以後能一輩子不愁吃喝嗎?你以為媽媽會害你嗎?女人多的是,而一旦你的身世被揭穿,你就會萬人眼紅的總裁變成一分不值的窮小子,你想過這種後果沒有?”

楚清瞪大了雙眼,牙齒緊咬美麗的嘴唇,生怕因驚訝而發生聲音驚動樓下的兩人。

天呐,她聽到了什麽?

楚浩辰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那自己豈不是……

捂著狂跳的心髒,繼續聽下去。

楚浩辰紫藍色的眸子越發幽深,如一塊上好的,純淨的水晶,閃著鋒利的光芒。

他一字一句地說:“無論失去什麽,我都不在乎,我隻要,和小涼在一起。”

何億微氣得渾身哆嗦,語不成聲地道:“你,你敢!如果你真的公布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就和你斷絕母子關係!”

何億微說完,怒氣衝衝的上樓,楚清早已隱於門後,激動得滿臉潮紅。

楚浩辰則如困獸一般來回走著,得知真相的強勁衝擊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夜,漆黑如墨;

心,紛亂如雪;

點一支煙,有明滅中感覺自己的存在,

喝一杯酒,在辛辣中品味生活的酸苦。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愛情和親情,誰輕誰重?

金權和地位,誰能在擁有時再舍棄?

地上的空酒瓶越來越多,水晶煙灰缸裏堆滿了煙頭。

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麵對人生的十字路口,他,要往哪裏轉?

往前一步是天堂,向後一步是地獄,他,要怎麽選擇?

一眼末眠的楚浩辰眼中布滿了血絲,下巴長出了青青的胡碴,襯衫也變得皺巴巴的。

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楚浩辰狠狠的掐滅煙,大步朝醫院趕去。

玄道擋在門外:“沒人歡迎你來。”

楚浩辰粗魯的推開他,直直的闖了進去。

然後,啪地關上門,把玄道關在門外。

漠涼被驚醒了,看到楚浩辰,掙紮著要坐起來。

楚浩辰趕緊上前,讓她倚在自己懷裏。

“小涼,你覺得哪裏痛?”楚浩辰溫柔地問。

“後背疼。”漠涼嬌嬌地說,嘴巴嘟起來,可愛得像個娃娃。

隻有在他麵前,她才像個少女一樣會叫痛,會撒嬌。

楚浩辰緊緊的擁著她,輕聲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乖乖的吃藥,好了以後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漠涼的睫毛撲閃了一下,黯然的垂下:“連上天都反對呢!”

楚浩辰扳起她的下巴,嚴肅地說:“不是,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夥人是一夥收錢的殺人集團,相信不久就會查清楚他們殺我的動機。所以,不要多想,好好的養病,好嗎?”

漠涼猶豫著:“但是,我們是……”

楚浩辰慢慢的,認真地問:“小涼,你愛我什麽?除了地位,除去金錢,你愛我什麽?”

漠涼愣了一下,她看到他的眼中滿是脆弱和痛楚,還有一種令人心疼的憂傷。

那麽,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楚浩辰的個性是有什麽苦自己撐著,除非他願意,他是不會跟自己說的。

她現在,是要給他勇力和力量。

漠涼撫著他的臉,認真地說:“我愛你,無關錢勢和財貌。我愛的,是你的心。在遇到你之前,我一度是有自閉症和憂鬱症。是你,點燃了我生命的**,讓我感覺到愛,讓我可以放下心靈的枷鎖,自由的飛翔。

別人都說愛是說不出原因的,但是我能。我愛你的眼,愛你的眉,愛你對我癡情的模樣,愛你有一顆火熱的心。

你知道嗎,我真正為你心動,是看到你不計較流浪兒將冰淇淋摔你身上的汙圬,反而輕聲安慰他的樣子。是你和我一起到養老院做義工的時候;這樣的男人,是值得我托付終生的。”

楚浩辰想起來了,有次他和漠涼去逛街,走到天橋的時候,一個流浪的小男孩子撿起別人丟棄的一盒子冰淇淋,但是比他大的孩子要來搶。他就拿著盒子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

然後,一頭撞在楚浩辰身上,盒裏的冰淇淋化了,弄髒了楚浩辰高級的西裝。

流浪兒嚇傻了,就快要哭出聲了,他知道自己闖禍了。

但是楚浩辰,沒有指責他,隻是拿出手絹擦拭著汙漬,平淡地說:“沒事的,不要哭了。你很想吃冰淇淋嗎?”

小男孩點點頭,眼裏有期待渴求的光芒。

楚浩辰去冰淇淋蛋買了一支,送給他,然後粉陽光的傾城一笑。

那一笑,把漠涼給迷住了。那是內心陽光善良才有的笑容。

還有一次是漠涼幫養老院的老人們洗床單,楚浩辰知道後沒有嫌棄,反而開車帶著許多糕點來探望老人,和她一起晾床單。

微風起於青萍,天空是一碧如洗的藍,陽光吹起白床單有肥皂的味道。

兩個年青人做著讓自己舒服的事情。

真的是一副美好的圖畫。

想到這裏,兩人都露出了不自覺的甜蜜微笑。

楚浩辰握著她的頭,閉上眼說:“如果,哪一天,我變得一貧如洗,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我也你普通人一樣平凡,不能給你優渥的生活。你,會嫌棄我嗎?”

漠涼輕輕,溫暖地說:“當然不會。相對那種有壓力的優渥生活,我更喜歡平淡的生活。”

楚浩辰的目光漸漸平和下來,好像注入了無限的勇氣和力量。

他微笑著說:“我一定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漠涼看著他說:“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麽難題,如果你不說,我不會心安的。”

楚浩辰看著她,慢慢露出一個微笑:“小涼,其實我們,並不是兄妹!”

漠涼嚇了一跳,張大雙眸不敢相信地說:“你說什麽?”

楚浩辰作了個噓的動作,輕聲說:“這件事以後再詳細跟你說,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乖乖養傷,其餘的,交給我來處理,好不好?”

他左耳上星形的水鑽,深邃狹長的淡紫色眼睛,俊朗的五官,如劍的眉峰下驕傲英挺的鼻梁,無一不是上帝完美的傑作,給人以任何事都打不倒的印象。

漠涼窩在他的懷,幸福的笑,他說的一切,她都無條件的相信。

她隻要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就好,其餘的一切,她不想知道也不願意多問。

楚浩辰在她耳邊低語:“小涼,這件事,暫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阿姨,也不能讓她知道,明白嗎?”

漠涼點點頭,她想楚浩辰能得知這一切,一定花了不少力氣,自己不過受一點小委屈,這不算什麽。

兩人正依偎著說話,卻看到外麵吵了起來。

原來玄道的爸爸媽媽趕了過來,正和李婉清交涉。

漠涼眸子一緊,慢慢的抓緊楚浩辰的手。

她欠玄道的越多,她越難過,這感情的債像一層層的枷鎖,讓她掙脫不得。

如果他們三人之中,有人先放手,也許情況不會搞成這個樣子。

偏偏,三個人都是偏執狂,寧願傷得鮮血淋漓,也不鬆開手。

玄道的溫柔裏自有一種執著,楚浩辰幹脆是野蠻的占有,而自己,則是一次一次有意無意的在加劇矛盾。

李婉清不停的道歉,解釋,玄道在勸架,護士們趕來喝止——

這一切,像一幕無聲的電景,而上演的,正是她弄出來的故事。

如果不用愛情,她願意用任何方式來償還她欠玄道的,但是偏偏生活總不盡人意。

玄道是她的結,此結,終生無解,注定讓她背負著感情的包袱。

也許,哪天玄道找到自己的幸福,她才會放下這包袱。

楚浩辰走了出去,一行人頓時停止了爭吵。

漠涼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她能感覺到楚浩辰所承受的壓力,隻是默默的希望她愛的人和愛她的人都不要為此爭吵。

不知道楚大少用了什麽方法,玄道的爸爸氣咻咻了走了,臨走時還硬拉著玄道離開了醫院。

玄道回眸時看漠涼的目光很複雜,漠涼不自覺的轉移了視線。

抱歉,不能遵守承諾,抱歉,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到你!

楚浩辰回到家中,何億微已經靜坐在客廳等候,她一看到楚浩辰回來就迎了上去。

“阿辰,你沒做傻事吧?”

楚浩辰點點頭,匆忙地說:“我還有事,先去工作了。”

最近金融危機剛過,鞋廠和電子廠開始有了起色,有一堆的企劃方案等著他去簽。

他一邊快速的處理著文件,一邊發MAIL給MISS吳,讓她請一個知名的律師。

私人的律師知道的事情太多,因此楚浩辰要想進行計劃,就必需另外請人。

直到淩辰三點,楚浩辰才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洗個熱水澡,稍稍躺了一下。

六點的時候,鬧鍾準時響起,他睜開滿是血絲的雙眼,匆匆地向梁記粥店趕去。

梁記粥店的魚片粥新鮮營養,質感一流,火候老道,最適合滋補養身。

打包了兩份粥,楚浩辰順道買了一束天堂鳥,火速地趕到醫院。

漠涼還沒有醒,他打了熱水,將毛巾用溫巾打濕,準備好洗臉奶之類的東西,再把粥打開。

粥的香味讓漠涼醒了過來,此時正是朝陽初升之時。

楚浩辰拿出一個小小的八音盒,打開,一個穿著紅舞鞋的小天使在一個小小的圓台上不知疲倦的轉著,清脆的聲音仿佛敲打在心裏比水晶還剔透,比精美的珠寶還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