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卷 第15章
慕以軒會是一個輕易就說放棄的人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本來他說要把那四個小蟊賊賣到快活樓也不過是玩笑成分居多，可是在被蕭別離這樣一損之後，他竟然下定了決心要讓蕭別離心甘情願地將那四個小蟊賊買走。於是呢，也才有了後來讓蕭別離後悔不已的這一段……
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慕以軒非常必得善用自己的每一分優勢，眼見連蕭別離都不由在他的笑容之下一陣恍惚，他眼裏的笑意不由更深了。
“別離啊，你怎麽能這樣說呢？真是讓人家傷心！”慕以軒毫不避諱地湊近蕭別離，然後就像渾身沒了骨頭一樣掛在他的身上，一雙水光流轉的眼輕輕一眨，便似有無限的委屈藏於其中般惹人愛憐。
蕭別離本來還因為慕以軒的這顯得過分親昵的動作而有了幾分不自在，便連耳根都有些微紅了，結果在聽到慕以軒後來說的話之後卻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看到蕭別離的反應，慕以軒不由在心中暗笑，還真沒想到蕭別離隻這樣就不好意思了，真難想象他居然會是這快活樓實際上的主人。麵上卻是神色一變，然後嚴肅無比、滔滔不絕地道：“就算他們真的是廢物你也不該說出來嘛，就算你要說出來也不要說得這麽直接嗎，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傷害到他們幼小的心靈嗎？還有啊，雖然他們是廢物，可是即便是如此我們也不應該歧視他們，我們要用我們充滿友愛的心去慢慢感化他們，然後得以讓他們變得不是那麽廢物，最終實現我們廢物回收再利用的偉大計劃……”
“難道別離你不覺得這個計劃很有意義嗎？”
“如果你對這個計劃不感興趣的話也沒關係啊，我還有下一套方案……”
“那我們就來挖掘挖掘這四隻廢物（四隻小蟊賊委屈地抹淚）的剩餘價值吧！”
“快活樓是青樓，那別離你可一定要注意每一個能給你帶來利益的人，而我向你推銷的這四隻就正是這樣的人！”慕以軒擲地有聲地道。
“你是說，他們四個能給快活樓帶來什麽利益？”蕭別離差點沒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了，居然聽到慕以軒說這樣的話！看了看那四隻長得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小蟊賊，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慕以軒還能大言不慚地說他們四個能為快活樓帶來利益。他隻相信——若是他真的聽了慕以軒的吹噓而將這四個人買了來，恐怕前來快活樓尋歡作樂的那些客人們都隻會被他們的那副尊容給嚇跑。
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般，慕以軒嘴往下一撇，一雙大眼中眼看就要滲出淚來，倒讓蕭別離以為自己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
好半天，在慕以軒終於滿意於蕭別離的反應之後，他才收起他那副小媳婦樣子繼續充當長嘴的唐僧角色，連眉心那朵全然綻開的蓮花似乎也咧開了一張嘴隨著他一張一合：“別離你也應該知道吧，其實來快活樓找樂子的每個人喜歡的風格都不一樣，保不準其中就有很多人其實喜歡的是他們四個這樣的粗曠健壯的，尤其是那些身材矮小先天不足的人，一般都有那麽點自卑感，他們一定會很願意花點錢來感受一下把比他們高大威猛很多的男人壓在身下（四隻小蟊賊驚恐地看向慕以軒，任飛揚、武還有蕭別離的嘴角也都有了些不同程度的抽搐）是什麽感覺……”
“除了這些人，還有些久守空閨的貴婦們，丈夫老是在外麵花天酒地的讓她們很是寂寞難耐，他們想要的，不也正是他們四個這樣的健壯**麽……”
“或許還有一些單純欣賞他們這種風格的客人，隻是因為以前的快活樓裏並沒有他們幾個這種人而一直找不到心儀的人，有了他們之後不就是更能讓客人們滿意嗎……”
“快活樓在這一行裏能做得這麽大，肯定也有好些手段，到時候找幾個人來把他們幾個稍稍訓練一下，教他們些侍候人的竅門——至於訓練的方法嘛，若是他們不聽話的話你可以隨便教訓他們，我是不會心疼的（他當然是不會心疼的）——那還怕他們幾個不能給快活樓帶來利益啊？”一連說了這麽多話，饒是慕以軒也不由覺得有些口渴了，恰好這時候武很知機地端起放在他手邊的茶杯遞給他，他感激地看了武一眼然後順手接過茶杯猛灌一了大口，然後隨意抹了抹嘴又繼續遊說著蕭別離，“所以說，別離啊，你要是買了他們四個一定是隻賺不賠的！”
在說了這麽大一通話後，其實最後這句才是他真正想說的。
聽完慕以軒的長篇大論之後，即使蕭別離向來自詡遇到什麽事都能沉穩持重，在這時也不由很是頭疼地撫了撫額。而任飛揚和武呢，則是拿一種怪異至極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慕以軒，就好像是他的臉上突然開了朵花般，他們現在真的很懷疑慕以軒在十歲回臨安以前是不是曾經開過青樓，要不，他怎麽能將這些事說得好像是他自己親手做過的一般——要知道就是在遇到慕以軒之前天天流連在青樓楚館裏的任飛揚都絕對是說不出來這些的。
而慕以軒呢，他那張看起來精致細膩的臉保守估計厚過臨安城那三尺城牆，在三人這種眼光的注視之下居然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滿眼期待地看向蕭別離：“別離，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麽樣？”他那眼裏閃動的，是全然的無辜——估計就算是小鹿斑比來了也是比不過他的，讓人覺得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那就是在犯罪！
……
後來的事到底是怎麽樣的，除了在場的六人外別人都是不得而知，不過很多人都知道的結果是，原先立場很堅定說是絕對不養廢物的蕭別離最終還是將那四個他眼中的廢物給買了下來……
再後來，一向以樓中姑娘小倌質量上乘而取勝的快活樓突然多了四個形容醜陋卻又高大威猛強壯有力的小倌，最讓人意外的是，在最初的意外之後，這四個人後來居然受到了絕大多數客人的親睞，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能與他們共度春宵而砸了大把大把的金銀在快活樓，在這四個人成為快活樓的紅牌之後，整個宣陵城的風月場所都一下子流行起他們這種粗曠風格來……
再再後來，快活樓的幕後東家蕭別離下了一個令很多人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命令：快活樓以後如果遇到一個名為慕以軒、年約二十、長得精致無匹、笑容很有殺傷力的男子時，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閉樓謝客，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放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