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2)
李暮蟬忽然想起,書中說她是個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白蓮花綠茶,現在想想,形容的還挺貼切的。
真千金眼神一沉,手指驟然發力,緊緊地扣住李暮蟬的半張臉抬起來,目光從上而下,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李暮蟬打了個冷顫,朝她露出兩排牙齒,嘿嘿一笑。
7.
常言道,謊言如雪球,越滾越大,終會難以自圓其說。
為了討好真千金,李暮蟬努力扮演著一個愛慕者該有的樣子。每一個舉止,每一句話語,都充滿了對那真千金的深情厚意。
就連院子裏下人的活計也漸漸被她給包攬,她看書她研磨,她吃飯她夾菜,她睡覺她暖床。
起初,真千金對李暮蟬的殷勤還有些許的拘謹和不適,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習慣了這種被服侍的生活,甚至開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一切。唯一不同的是,當真千金沐浴時,她總是將李暮蟬拒之門外。
李暮蟬百思不得其解,姐妹倆一起洗澡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為什麽一到真千金這裏,就更觸發一個不得了的開關一樣。
她輕輕撫摸著下巴,目光不經意地掠過真千金的胸口,那一刹那,她似乎找到了答案。
她恍然大悟,原來症結在此。
隨後又歎息一聲,真千金哪哪都好,就是胸口平平無奇。
她讓她出去,約莫是自卑吧。
這並非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胸小也有胸小的好處,至少輕盈自如,不受束縛。而她自己,雖有著豐滿的胸部,卻也時常覺得沉重,若是沒有束胸的束縛,隻怕會更加不自在。
翌日,府中收來謝國公府遞來的貼子,李夫人接下,讓李暮蟬和真千金一塊赴約。
赴宴那天,李暮蟬特與穿了一身粉白色衣裙,風一吹整個衣袖就會如同蝴蝶般翩躚起舞,仿佛下一刻就會乘風歸去。
真的太符合本綠茶白蓮花了。
反觀真千金,就穿的有些樸素了,隻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衣,就連頭發也隻是鬆鬆散散的綰在後麵。
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就是女主的魅力,無需華麗的服飾和繁複的妝容,隻需一件簡單的白衣,就足以讓她在人群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李暮蟬由衷的讚歎鼓掌道:“姐姐好美,姐姐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了。”
真千金扯了扯嘴角:“誇的很好,下次別說誇。”
李暮蟬記得小說裏,這次宴會將會是真千金徹底在眾人揚名立萬的高光時刻,具體怎麽個揚名立萬法,當然是由她這個惡毒女配到處說真千金是從鄉下來的土包子,還裝得很可憐的樣子說她在府裏處處欺辱自己。
京中貴族的小姐們個個都愛踩高捧低,聽了這些話不由分說地像真千金點火開炮。
結果被真千金一一反駁回去,啪啪一頓打臉。
而現在,李暮蟬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地往嘴裏塞著桂花糕。
想著隻要她安分守己,那麽這場鬧劇就不會開始。
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李暮蟬不過是轉頭和別人聊了幾句話的功夫,真千金就被那些世家小姐們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圈。
炮灰甲:“嘖嘖嘖,這便是尚書府來的那個真千金吧,我聽扶光說你一頓能吃八碗飯,吃這麽多,也不怕吃成個胖子。”
炮灰乙:“天哪,她吃葡萄居然不吐葡萄籽,真粗魯。”
炮灰丙:“喂,我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嗎?”
眼看著炮灰丙就要拿去桌上的酒朝真千金灑去,李暮蟬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焦急之下,連腳下的繡鞋都跑脫了,一個迅捷的轉身,毅然決然地擋在了真千金的身前。
李暮蟬深知真千金素來不屑於女兒家之間的勾心鬥角,但在這關鍵時刻,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能夠增加與真千金之間好感度的機會。酒液如瀑布般灑落,冰冷刺骨,然而,李暮蟬卻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奇特的暖意,那是她體內深藏的綠茶血脈被瞬間激活的征兆。
麵對突如其來的冰冷侵襲,李暮蟬幾乎不假思索地便發出了一聲嬌柔的呻吟:“啊~好涼~”她的聲音如春風拂麵,帶著一絲嗔怪和嬌媚,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隨後,李暮蟬仿佛一隻受傷的小鳥,柔弱地倒在了真千金的懷裏。她的雙眸含淚,楚楚可憐,仿佛是在向真千金傾訴自己的委屈。
真千金愣了愣,回過神趕忙用手擦幹淨她臉上的酒漬。
李暮蟬撇過頭想躲,但卻沒有躲開。
不是大姐你就不能用帕子擦麽。
你手上有油啊!
李暮蟬側過臉看著眾人,躲過真千金的手:“各位,求求你們不要再欺負我姐姐了,我姐姐天人之姿世無其二,也不要再挑撥我和姐姐的關係了,我對姐姐,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你們再如何貶低她,我也不會離開她的。”
“你這個......”
炮灰甲話還沒說完,真千金就站起身來。
她本來就生得高,寬肩窄腰,四肢修長的像隻嗎嘍一樣,少女們在她麵前弱小的就跟小雞崽似的弱不禁風。
“你......你要幹什麽?”炮灰乙有些害怕道。
“砰——”
真千金沒有回答,她猛地抬起腳,一腳踹向了身前的案幾。那案幾瞬間被掀翻,瓜果滾落一地,汁水四濺,將那些千金們的裙擺染得汙穢不堪。
她的聲音冰冷而堅決,像是來自雪山頂峰的寒風:“我雖不打女人,但你們若再不識趣,休怪我不客氣。還不快滾!”
那些原本圍在她身邊的千金們,此刻如驚弓之鳥,紛紛四散而逃,不敢再多留片刻。
李暮蟬將臉埋在真千金的懷裏,肩膀一聳一聳的。
真千金站在李暮蟬身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輕拍著李暮蟬的背,聲音帶著幾分緊張與笨拙,仿佛不擅長安慰他人:“好了,別哭了。那些討厭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然而,李暮蟬隻是緊緊地咬著唇,內心卻在偷偷竊笑。她並未哭泣,隻是將過往的種種委屈和傷心在腦海中一一掠過,才勉強忍住了即將溢出的笑意。
她在心裏暗自思忖:早知如此,若是女主真的偏愛那綠茶般的做派,那她李暮蟬豈不是能輕而易舉地掌控這局麵。
也不知道真千金跟謝國公說了什麽,沒過一會兒,宴會就結束了。
唉,也許這就是女主的主角魅力吧,連天子近臣的謝國公都對她禮讓三分。
8.
李父這些日子有些忙,老是見不著他的身影。李夫人倒是閑得很,拿起冊子一頁一頁給李暮蟬覓起了如意郎君。
大到成熟穩重清冷如玉的大叔,小到鮮衣怒馬尚未及冠的少年兒郎。
然而,李暮蟬對此卻並無半點心動。她緊緊抱著李夫人的手,輕輕地搖晃著,聲音中帶著撒嬌的意味:“阿娘,女兒還不想嫁人嘛。女兒還年輕,隻想留在阿娘身邊,多陪陪您。”
李夫人點了點李暮蟬的腦袋,語氣有些責備:“最近三皇子有意選妃,尚未出閣的姑娘的名單都被訂成冊子送了上去,阿娘這麽著急讓你嫁出去,可不就是擔心你被選上嗎?”
當今聖上龍體欠安,朝堂之上風起雲湧,各路皇子皆暗中較勁,欲圖問鼎大位。李父身為尚書大人,位高權重,曾是太子殿下的堅定擁護者。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太子英年早逝,連唯一的血脈也下落不明,這朝堂局勢,更是撲朔迷離。
皇室內鬥日益嚴重,四皇子六皇子相繼暴斃,二皇子變得癡傻呆滯,如今也就隻剩三皇子和五皇子勉強站得住腳跟。
李夫人深知,若繼續讓李暮蟬留在府中,李家很可能淪為這場皇權鬥爭的棋子,甚至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因此,李夫人焦急地決定將李暮蟬嫁出去,希望能借此保全李家的安寧。她知道,這個決定對李暮蟬來說並不公平,但在這無情的皇權鬥爭中,生存才是最重要的。
再者,尚書府的真千金回來了,她這個假千金哪還有什麽位置,即便在不舍,但離開才是李暮蟬最合適的選擇。
李暮蟬心酸的點點頭,應下。
李夫人高興,兩手一拍,決定五日後就舉行一場賞花宴,邀請各路的公子們過來參觀。
李暮蟬更加傷心了。
唔,倒也不必如此著急。
9.
在京城中,李夫人即將為她的養女李暮蟬挑選夫婿的消息如春風般迅速傳開。盡管李暮蟬並非尚書府真正的千金,但她的身份和地位依然使她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因此,這些日子裏,前來尚書府邸下帖求婚的公子哥絡繹不絕,門庭若市。
而此刻的李暮蟬,正坐在閨房之中,逗弄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小狗團子。冬日的室內地龍燒得極熱,使得室內溫暖如春,不一會兒,李暮蟬的額頭上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身著薄衫,輕解羅裳,兩條**的臂膀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顯得格外纖細白皙。她低頭與小狗嬉戲,那畫麵充滿了純真與歡樂。
真千金的眼角泛紅,似乎有淚光閃爍,而她的臉頰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像是晚霞映照在花瓣上的嬌羞。這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化,讓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
李暮蟬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看著真千金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原來,真千金是誤以為她故意用話語羞辱她,暗示她沒有傲人的胸圍。
李暮蟬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她剛想開口解釋,卻發現真千金已經消失在門口。剛想邁步去追,卻發現自己腳邊的小狗正一臉依賴地望著她,仿佛在訴說著不舍。
李暮蟬剛要開口跟她解釋,門口哪還有她的身影,李暮蟬剛想追上去,那隻小狗又粘人得很,咬著她的衣擺不肯鬆口。
無奈之下,李暮蟬隻好讓身旁的侍女去打聽打聽。
不久,侍女興高采烈地奔回,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二小姐,你真是厲害呀!大小姐又被你給氣哭了。我過去的時候,下人們正抱著她哭濕的被褥,匆匆往洗衣房走去呢。”
李暮蟬滿頭黑人問號,不是吧姐,怎麽又哭了?
這位女主,心胸莫越也太狹隘了吧。
就因她胸比她的大?
好奇怪難道她沒有。
額,好像是沒有。
*
夜幕低垂,月色皎潔如新雪覆蓋大地,為這寂靜的夜晚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紗衣。
李暮蟬站在真千金的門前,手指輕輕叩擊著那扇緊閉的木門,每一聲都回**在空曠的走廊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急切。
片刻之後,木門緩緩開啟,真千金的麵孔映入眼簾。她的臉色冷漠如冰,雙眸似被霧氣籠罩,帶著未散的睡意與淡淡的憂鬱。她的長發稍顯淩亂,慵懶地搭在肩頭,顯然剛剛從睡夢中被喚醒。那雙桃花眼中,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無聲的哭泣。
真千金見是李暮蟬,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她懶懶地靠在門框上,聲音帶著幾分疏離與冷漠:“有何事?”
李暮蟬見狀,心中一緊,知道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緩和的關係又要回到原點李暮蟬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姐姐,可不可以讓我進去和你說,外麵好冷。”
那真千金聞言,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而李暮蟬,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裏,卻悄然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淚光,像是初春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卻又帶著幾分無奈與哀愁。
最終,真千金冷哼了一聲,臉上雖是不悅,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側開了一條縫隙。李暮蟬見狀,心中一喜,連忙趁機進了屋子。
一進入屋內,李暮蟬便毫不猶豫地跪在了真千金的麵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真千金不禁嚇了一跳,連連後退數步,滿臉警惕地望著她,聲音微顫地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麽?你又給我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