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青春

第七章

第七章晚上八點。

赫爾萊恩準時進入餐\\廳。

迎接他的不是如昔的肅靜尊重,而是喧天爭鬧。

造成失序吵雜的正是坐在南端座位的展令揚。

赫爾萊恩發現:餐\\廳不但吵雜,位子也有了變動──原本應坐在那瑟西斯右邊的南宮烈,這會兒居然移居到最接近展令揚的南端空位上。

原本坐在肯左邊的向以農,索性連人帶椅搬去和展令揚並肩而坐。

餐\\桌座位於是變成了另一種排列:最北端獨坐的依舊是白虎門主赫爾萊恩,最靠近他的左右兩個位置依舊是兩位心腹:那瑟西斯和肯。

但那瑟西斯和肯的旁邊皆空了一個座位,接著才又有人,坐分別成了:肯、(空位)、雷君凡和曲希瑞。

那瑟西斯、(空位)、安凱臣和南宮烈。

最南端則是展令揚和向以農並坐。

不明就裏的旁人看來,餐\\桌座位變成北端三人和南端六人隔著兩個空位分成兩群,南北分界、壁壘分明。

看進赫爾萊恩眼裏,卻成了:白虎門和東邦六人南北對峙、涇渭分明局麵。

麵對新的局麵,赫爾萊未動聲色,維持貫有的冷淡靜靜入座開始進餐\\。

雷君凡和安凱臣還是如往常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赫爾萊恩身上,隨時留心他的需求、主動侍候。

隔著空位聚集在展令揚身邊的南宮烈、曲希瑞和向以農三人,則是暗潮洶的較勁著──原來要向展令揚尋仇,而提前到餐\\廳來守株待兔的向以農和曲希瑞,一見到有說有笑、並肩嬉鬧著一齊進入餐\\廳的展令揚和南宮烈,態度立即有了轉變。

他們當下決定暫時把算帳的事擱在一邊,先搞清楚展令揚和南宮烈為何才經過一天,就突然變得如此熟絡?一開始,南宮烈是不願意和向以農、曲希瑞分享他和展令揚共有的快樂時光的,怎奈展令揚大嘴一張,便如滔滔江河,**,把今天下午共遊跳蚤市場的事情全抖光光。

眼看展令揚說得口若懸河、不亦樂乎,漸漸的,南宮烈憋不住,開始炫耀自個兒今天下午的所見所聞和新鮮有趣的經曆。

向以農和曲希瑞聽得好生羨慕,終於忍不住爭相嚷道:“我也要去!”“不要。”

這話同時出自南宮烈和展令揚之口。

南宮烈頗為意外。

他以為展令揚會在向以農和曲希瑞麵前大肆炫耀,表示他並不反對和他們同遊,沒想到卻不是這麽回事。

莫非展令揚心裏也和他一樣,隻想兩個人一齊出遊?這個想法讓南宮烈不覺沾沾自喜、甜在心頭,不過下一秒鍾他便發現,好象不是這麽一回事兒……“為什麽?”向以農和曲希瑞都無法接受展令揚的拒絕。

應該說:一直養尊處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兩人,從來隻有他們拒絕別人,遭人拒絕可是生平頭一遭。

展令揚一派理所當然的笑道:“因為你們兩個會找我麻煩。”

言下之意就是:想和我出去玩,就得放棄報仇,否則一切拉倒!這個該死的臭小子~~向以農曲希瑞立即明白展令揚所打的如意算盤,雙雙陷入報與否的人神交戰中。

展揚才沒那個閑功\\夫搭理陷入天人交戰的兩人,一下子就把注意力轉移到南宮烈身上,存心讓向以農和曲希瑞更加難以抉擇,和南宮烈討論起明天的“快樂遊”行程──“小烈烈,你明早有空嗎?”“有。”

南宮烈立即回答。

其實明天早上,葛麗絲姬早已替他安排了飯局。

不過不打緊,他待會兒回禦風閣後,知會葛麗絲姬延期便成。

“那咱們明天……”說這話時,展令揚是傾身貼附在南宮烈耳畔悄聲耳語的。

南宮烈聽得眼睛為之發亮,十分興奮的再三確定:“真的要去那裏?你去過那個地方!?”“當然。”

展令揚笑得像極了誘拐良家婦女成功\\的壞痞子。

“真的要帶我去?我真的可以去?”“除非你不想去。”

“我要!”就算刮大風、下大雨,南宮烈也非去不可。

“得耗上一整天哦!你行吧?”“沒問題!”其實明天一整天,葛麗絲姬都已替他排滿了節目,但那些都不重要,他會要葛麗絲姬全數延期。

“那明天一早,我就去禦風閣找你囉!”展令揚以101號笑容道。

南宮烈有了更好的主意:“不如你待會兒就和我回禦風閣去,今晚就睡在我那兒。”

主動邀人共宿,這對總是人保持距離的南宮烈而言,絕對是破天荒頭一遭。

哪知展令揚卻占了便宜還賣乖的說:“如果你把你的床讓給我睡,我就去。”

“沒問題!”這又是一次破例。

為了保有隱私權和私人空間,南宮烈是從不讓人接近他位於禦風閣三樓的臥室的,就連要上到三樓,都非經他首肯放行不可。

也就是說:禦風閣三樓等於是南宮烈的禁地。

這件事在白虎門是很有名的,因此一旁的肯聽到南宮烈對展令揚主動邀約,相當意外。

“我也要去!”向以農和曲希瑞再也忍不住,爭相表達意願。

南宮烈不假思索便一口回絕:“我拒絕。

我的禦風不是觀光勝地,不對外開放參觀。”

“你少臭美,誰要去你的禦風閣!”向以農口氣極差的嗤哼。

打從今晚見著南宮烈和展令揚有說有笑的進餐\\廳,他就很不爽他了,聽完他們下午的共同經曆他就更不喜歡他,剛剛見他獨占展令揚、旁若無人的製造兩人世界,就更加的不爽他。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曲希瑞的不友善,雖不若向以農表現得那般露骨,但他心中也是不爽南宮烈的。

憑什麽好事都給這小子占盡了?“那就太好了。”

南宮烈也不甘示弱的反攻,“不過,我也不歡迎你們明天和我們同行!”他一點也不含糊:既然不是要造訪他的禦風閣,那就是想當跟屁蟲了!向以農立即又卯上南宮烈,禮尚往來的訕笑:“我也沒打算讓你歡迎,你不高興大可退出不去!”“我附議。”

在這點上,曲希瑞是站在向以農這邊的。

“你們──”南宮烈才要反擊,展令揚便搶快一拍,一副“真受不了”的口吻道:“我說小農和小瑞瑞呀!你們連人家要去哪兒不知道,在那兒窮攪和個什麽勁兒呀!”“你們要去哪兒?”向以農和曲希瑞立即問。

展令揚卻壞兮兮的邪笑著吊人胃口:“秘密。”

南宮烈聞言暗爽在心裏。

向以農和曲布瑞卻橫眉豎目的大吃飛醋。

不過他們兩個很快就抓到重點,重新展開對談:“我們放你一馬,不再追究昨天的爛帳,行了吧?”“不行。”

“為什麽?”該死的臭小子,居然如此不識好歹!展令揚一臉顧人怨的嫌東嫌西:“因為你們兩個派不上用場,讓你們跟去,隻會壞了人家和小烈烈的玩興,一點兒也不劃算。”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當心我扁你!”向以農氣呼呼的掄著拳頭,作狀要人。

展令揚卻不怕死的昂仰俊臉,煽風點火的大加挑釁:“動手啊!不必客氣。”

“你──”麵對展令揚那張超合他胃口的漂亮臉蛋,向以農揍得下去才是怪事。

莫非這小子已經發現這點!?有鑒於向以農的前車之鑒,一旁的曲希瑞改走柔性路線,一派溫和的問道:“你們明天究竟要去哪裏?說來聽聽無妨吧?”先探出目標地點,再對症下藥不遲。

“賭場囉!”展令揚總算肯泄露天機。

賭場!?這詞兒讓向以農和曲希瑞眼睛為之一亮,非跟不可的意誌更加堅石難摧。

為了達到目的,向以農也改弦易轍,斂起暴躁的脾氣改以言攻的自吹自擂:“不是我自誇。

若是要到賭場去,我絕對比你旁邊那個翩翩貴公子適合百倍以上,咱們兩個去玩,鐵定比你和那個貴公子去好玩上萬倍!”曲希瑞也自我吹捧不落人後的遊說展令揚:“我同意向以農的說法,比起這個家世顯赫、不解世事的大少爺,我們兩個可是遠比他適合賭場那種龍蛇雜處的是非之地了,保證不會有乘興而去、敗興而歸的掃興之虞。”

南宮烈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我聽說兩位的出身之顯赫,可都不會比在下我遜色,全都是名門貴族哪!向以農聽說是歐洲某航空大亨一族的少爺。

至於曲希瑞你嘛,就更不得了了!不但出身名門,還是某國的王子呢!我沒說錯吧!兩位?”這些“聽說”自然是出自葛麗絲姬之口。

“你──”萬萬沒料到南宮烈會有此一著,向以農和曲希瑞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答腔。

南宮烈則是乘勝追擊道:“說穿了,咱們都差不多。

若我是不解世事的貴公子,你們兩個就是不知民間疾苦的皇親國戚,彼此彼此罷了。”

正因為三人都是出自名門的大少爺,長這麽大從沒去過賭場,所以三個人才會對那個隻有在電影上瞄過的是非之地大感興趣。

就在三人對峙、僵持不下時,展令揚說話了:“你們要跟也行啦!隻要你們能達成我的要求。”

“說!”向以農和曲希瑞爭相追問,渾然未察已誤中敵計。

展令揚存心吊人胃口的笑道:“可是人家肚子好餓,想吃晚餐\\。”

“你──”向以農和曲希瑞為之氣結,但又無可奈何,隻好異口同聲的催促:“快吃!”展令揚很配合的說:“好。”

可是,向以農和曲希瑞很快就發現他的言行完全背道而馳──居然是以龜速進食。

“你不能吃快點嗎?”向以農耐著性子,皮笑肉不笑的問。

這小子鐵定是故意的!展令揚一口一口細嚼慢咽,不慌不忙的輕歎一氣,極其無奈的說:“我是很想啊!可是這魚兄的魚皮和魚刺好麻煩,那盤雞兄的雞翅又全是皮,人家最討厭吃雞翅的皮了,你說人家如何快得了?”曲希瑞不待他聒噪完,就自動自發的展現絕活,亮出招牌“餐\\具搭擋”──手術刀和醫學用鑷子,神勇無比的替他剝魚皮、挑魚刺。

不一會功\\夫,一盤去皮無刺的魚便被送到展令揚麵前:“可以吃了。”

“謝了,小瑞瑞,你真好。”

“你快吃就行了。”

曲希瑞並未就此閑著,轉眼又自動自發的替展令揚處理雞翅料理。

他俐落熟練的除去雞翅的皮、挑出翅裏的骨頭,再把可以直接吞咽的翅肉送回去侍候展令揚。

“謝謝小瑞瑞。”

明知展令揚是踩住他的弱點善加差遣他,可很奇怪的,曲希瑞並不討厭展令揚此等囂張行徑,反而有點兒樂在其中。

換作是別人膽敢如此差遣他,他早就給對方下了一整年份的各式實驗藥劑,給對方一個畢生難忘的懲罰。

眼看展令揚吃東西的速度並沒有加快多少,向以農忍無可忍的想了一個加速的方法:“來,我喂你。”

他叉了一塊雞翅肉,送到展令揚嘴邊。

展令揚當真大嘴一張就把它吞掉,“謝謝小農農。”

在咫尺前迎上展令揚那令他愛不釋手的理想笑顏,向以農不覺心花怒放,興致勃勃的又喂了展令揚第二口:“來,吃魚。”

“謝謝。”

展令揚又照單全收,然後投給向以農愛極了的笑容。

“再來,別客氣。”

向以農當下決定繼續喂食。

本來,他隻是想加快展令揚的進餐\\速度,這會兒卻興致高昂、千百萬個願意,甚至不希望太快結束這喂食之樂。

好不容易展令揚吃飽喝足了,終於肯開口宣布條件:“你們兩個隻要各自完成一件事,人家就答應讓你們同行。”

他先對曲希瑞差遣道:“如果你能準備一種人畜通用、無色無味,吃了以後會立即昏睡二個小時以上的安眠藥約莫兩大瓶,我就讓你同行。”

“行!”曲希瑞為自己的幸運暗自慶幸。

這件事在別人看來,確實是比登天還難的事。

因為安眠藥這東西需要醫師處方,一夕之間想大量取得根本是天方夜譚。

但對擅長研發製造各種藥劑的他而言,這拑事簡直是易如反掌,如魚得水。

不要說兩大瓶,就算要一大箱,他也有辦法在一個晚上生出來!不過他很小心的沒讓展令揚發現他的竊喜,省得節外生枝。

眼看展令揚對曲希瑞開出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的條件,向以農心中也有了主意──不論這小子如何刁難,明早他都跟定了──偷偷跟蹤。

展令揚轉而對向以農開出條件:“如果你能在明早之前,幫我準備好一架海、陸、空三用的私人小飛機,我就讓你同行。”

“成交!”向以農一口答應。

雖然海、陸、空三用的私人小飛機很罕見,但還難不到他……向以農和曲希瑞一樣,很小心的沒讓展令揚發現他如魚得水的竊喜。

不知道曲希瑞和向以農有“特殊看家本領”的南宮烈,認定展令揚開出這兩個比登天還難的條件,是存心要曲希瑞和向以農知難而退。

雖然曲希瑞和向以農都一口答應展令揚開出的條件,但南宮烈相信他們是基於麵子問題使然。

說到最後,令揚還是隻想他兩人同行哪……想到這兒,南宮烈便難掩心中的喜悅。

“那咱們就明天早上八點,在禦風大門外集合囉!”展令揚下了結論。

坐在赫爾萊恩身邊的那瑟西斯偏挑在此時大掃其興的譏誚:“我這才知道,原來五風閣主全是一些仗勢著門主的偏寵,不幹正事、隻知縱情玩樂的人渣哪!”烈火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