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宋嫿懷孕
宋嫿腦袋裏亂糟糟的一片,她趕緊起身去攙扶薄修景。
無論如何,都不敢承受他這一跪。
薄修景是宋然的救命恩人,他對宋家恩重如山。
哪怕是在這段婚姻中她吃過不少苦頭,她還是沒辦法恨他。
“薄修景,你快起來!要是被人看到,影響不好。”宋嫿扶不動他,隻能好言相勸。
“別和我置氣,好嗎?”
薄修景的耳根隱隱發紅,他體會到給人下跪是什麽樣的滋味,愈發心疼起宋嫿。
之前他會因為宋嫿誤解他傷害宋然而大發雷霆。
換位思考一下,也便能夠理解她了。
她在這世上隻剩下宋然一個親人,她自然會拚了命地想要保護好他。
宋嫿心軟,他才跪下,她就想原諒他。
可她再也不想那麽不值錢地被他一哄就好。
她偏過頭,聲色悶悶地說:“你別以為誰跪誰就有理,之前每次都是你在欺負我。我的心被你傷得千瘡百孔,現在想要彌補,是不是太遲了?”
這段時間她多次動過離婚的念頭。
然而每次她下定決心準備從這段婚姻全身而退的時候,他又會想方設法地來挽留她。
“我除了在**欺負過你,其他時候都是你在欺負我吧?”
薄修景並不認為自己在其他地方欺負過她,反倒是她,不開心就甩他耳光,昨晚還差點把他踹廢。
他的家庭地位隻是看起來高。
真要動起手來,他絕對不舍得動她。
她倒是能把他弄得半身不遂。
再說逼她接回長發這事兒,她要是真不肯接回來,他也不可能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
聯合海城所有音樂公司封殺她隻是他暴怒中的下下策。
情緒稍有好轉,他就後悔了。
“你還說沒有欺負我?婚姻存續期間,你總是和關瑤曖昧不清。經常因為她的一個電話,大半夜撇下我去找她。”
“我就問你,如果我大半夜撇下你去找其他男人,你心裏會舒服嗎?”
“還有,你的臉真的很臭。不笑的時候,我總會提心吊膽,怕你凶我。”
提及宋嫿這幾年受的委屈,她是三天三夜都講不完。薄修景不是那種會對她動手的家暴男,但是他會冷暴力。
脾氣一上來,就開始對她愛答不理。
他不僅會冷暴力,還會用各種騷操作氣她。
比如結婚兩周年紀念日,他特地訂了豪華包間說是要和她慶祝。
結果他連去都不去,讓她一個人苦等一晚上。
關瑤回國後,他們就算是在**,隻要關瑤一通電話,他都能在第一時間趕去找她。
很多人以為嫁給薄修景這樣事業有成多金帥氣的男人,就不會有煩惱。
實際上,每天看著丈夫和其他女人曖昧不清,乳腺都會被氣出病來...
“大半夜的你想去找誰?江哲還是厲沉?”
薄修景一聽宋嫿要大半夜去找男人,立馬急了眼。
在這方麵,他是出了名的雙標。
他可以半夜去找關瑤,因為身正不怕影子斜。
宋嫿卻不可以。
他的理由是,孤男寡女難免會擦槍走火。
“你看看你!我隻是打個比方,你就急了。”宋嫿對此倍感無奈。
什麽時候薄修景要是學會換位思考,他們的溝通也許就不會這麽吃力了。
“急歸急,我總沒有強迫你和你的大力哥劃清界限吧?我可以當著你的麵拉黑關瑤,你敢拉黑你的大力哥?”
“...我和大力哥清清白白。”
“我和關瑤也是。”
薄修景捧著宋嫿的臉,緩聲哄著她,“夫妻之間,磕磕絆絆很正常。再和諧的夫妻,都有吵得麵紅耳赤的時候。但你不能因為我們偶爾的不愉快,而草率地給這段婚姻判處死刑。”
“你先站起來,跪久了膝蓋會不舒服。”
宋嫿考慮到薄修景的雙腿癱瘓過,擔心久跪對他不好,又一次試圖把他扶起來。
可薄修景還沒起身,總裁辦公室的門竟被人從外麵推了進來。
這一瞬,宋嫿的神情是慌亂的。
夫妻之間的事,關起門來解決就行了。要是讓人看到堂堂薄氏集團總裁在跪搓衣板,難免會有閑言碎語。
薄修景麵子重,肯定也是不希望被第三人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他緊擰著眉頭,下意識地往門口的方向望去。
還沒看清來人,低沉的嗓音已然淬了隱隱的怒火:“我讓你進來了?給我滾出去...”
薄修景話音未落,薄嶼森已然甩開了試圖攔著他的陳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辦公室,“當幾天總裁翅膀硬了,就敢這樣對長輩說話?”
發現自己的總裁兒子正在給便宜兒媳下跪。
薄嶼森的怒氣瞬間飆了上來,他不解地看向薄修景,怒聲嗬斥:“薄修景,你是瘋了還是傻了?老子把你養這麽大,是讓你給女人下跪的?”
陳虢一看情況不妙,忙硬著頭皮湊上前,連聲解釋:“薄老先生,您誤會薄總了。他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午間都在練瑜伽,不是下跪...”
“閉嘴!”
薄嶼森冷睨了一眼陳虢,轉頭向呆愣在沙發上的宋嫿怒吼道:“薄家好吃好喝地供著你,是讓你替薄家傳宗接代開枝散葉的!你倒好,占著茅坑不拉屎,還敢對著我兒子耀武揚威!”
宋嫿連忙站起身,小聲地為自己辯解,“爸...不是我讓他跪下的。”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薄嶼森冷哼著,他從一開始就看不慣鄉下來的宋嫿。
尤其是宋嫿和薄修景結婚三年,肚子依舊毫無動靜,這讓他倍感不爽。
一個女人,沒有家世,沒有樣貌,連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沒有,還有什麽用處?
薄嶼森的思想很是封建傳統,對於女性有著極大的偏見。
薄修景此刻已經從搓衣板上站了起來,他將宋嫿拉至身後,同薄嶼森針鋒相對,“你來這裏做什麽?三年前爺爺就說過,你這輩子都不準踏入薄氏集團大廈。”
“老子是薄氏集團的大股東,老子怎麽不能來了?”
薄嶼森聽自家兒子提及三年前那事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不敢公然指責薄修景和薄老爺子聯合起來整他,隻好顧左右而言他,“薄修景,你他媽就這麽點出息?早知道你是隻會給女人下跪的孬種,老子當初就不該生下你!”
“你以為我想當你兒子?”薄修景冷嗤出聲,如果可以選擇,他絕對不會選擇投身在薄家。
薄家是有錢有權,但他過得並不快樂。
“你要是不想當薄家的孩子,你可以選擇淨身出戶!為了一個女人,和老子吵得麵紅耳赤,你算是越活越回去了。”
薄嶼森快步走上前,還想著狠狠甩薄修景兩巴掌,抬起的手臂卻被他牢牢攥在手心。
意識到兩人力量上的差距。
薄嶼森這才打消了動手打人的念頭。
今時不同往日,薄修景一米九的大高個給予他極強的壓迫感。
他再也沒辦法向二十年前一樣,一手拎著薄修景的脖頸,把他揍得滿嘴血。
見薄修景半天也沒有鬆開自己的胳膊,薄嶼森臉上的橫肉因紊亂的氣息而劇烈震顫,“你好樣的!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竟還想打老子?你小心遭天譴!”
“我沒準備和你動手,但你也別妄想對我動手。”薄修景甩開了薄嶼森的手,此刻他眼尾已然猩紅一片。
任誰和自己的親生父親鬧得不可開交,心情都不可能好到哪裏去。
“爸,有什麽事情咱們還是先坐下來好好說。薄氏集團上千號人,要是讓外人得知這事兒,總歸是不光彩的。”
宋嫿不願看到父子倆為她的事爭吵,鼓起勇氣,準備上前勸開他們。
她知道她人微言輕,薄嶼森根本不可能聽她的。
但是,她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薄嶼森這樣犀利地用言語和行為傷害薄修景。
事實上薄修景的性格缺陷,很大程度就是薄嶼森一手造成的...
“我和我兒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薄嶼森意識到和薄修景硬碰硬隻會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便將視線落在了看上去毫無招架還手之力的宋嫿身上。
他朝著宋嫿邁進了一步,話裏行間滿是輕蔑和鄙夷。
“鄉下來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麵!”
“我聽家裏傭人說,過去兩年,修景沒日沒夜地在外麵應酬,你非但不知道心疼他,還時常責怪他冷落你。”
“說句實在話,修景當初要是肯聽我的話,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哪裏還需要不要命地喝酒應酬陪客戶?”
“他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卻隻會怪他埋怨他,甚至還讓他給你下跪。宋嫿,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薄嶼森說這些,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心疼薄修景,他不過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跪了一個低等人,自己也跟著臉麵掃地罷了。
薄修景強忍著將薄嶼森暴揍一頓的衝動,他擋在宋嫿麵前,耐著性子對薄嶼森說道:“我最後警告你一遍,立刻離開我的辦公室。否則,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麵,讓人將你扔出薄氏。”
“你要是敢把老子扔出去,明天你就別想保住集團總裁的位置。”
薄嶼森冷哼著,他今天敢來這裏,勢必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
不過,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獵豹一樣凶狠的薄修景?
薄嶼森話音一落,又看向一旁靜默無聲的宋嫿,冷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宋家吸了我們薄家多少血!你弟弟的生命是我兒子花重金挽回的,你爸那什麽破藥,也是我兒子花了大價錢,才能順利進入臨床試驗期。宋嫿,我很好奇,你到底哪來的臉麵,敢讓我兒子向你下跪?”
“爸,你誤會了。我沒有讓薄修景給我下跪。”
宋嫿很想反駁薄嶼森,卻又無從反駁。
因為他說得句句在理。
薄修景除了沒有給夠她愛和尊重,其他方麵真是沒得挑。
為了治好宋然的病,他一擲千金,甚至還給宋然配置了最頂尖的專家團隊。
前不久,他為了她爸生前研製的心髒病專用藥物能夠順利上市,又花費了整整六千萬。
也許,是她太過貪心,占了這麽多便宜不說,還總是奢望能夠得到他的愛。
“薄嶼森,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是我情願向她下跪的。你有什麽火氣衝著我來就好。”
薄修景不願再和薄嶼森浪費口舌,話音一落,便吩咐著陳虢,“讓安保人員上來一趟,將不相幹人等丟出去。”
“別白費力氣了。我現在是薄氏的第二大股東,沒人敢把我掃地出門。”
薄嶼森在薄老爺子去世後,花重金買回了薄家其他親戚手裏的股權。
現在的他,手握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權,自然是有足夠的底氣和薄修景談判。
他無視了薄修景殺氣騰騰的眼神,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我聽說,你們去民政局申請離婚了?離了好,這種拜金女留著也是浪費糧食。到時候,你記得讓她淨身出戶。”
“薄嶼森,你有什麽資格對我的事評頭論足,有什麽資格指責宋嫿?”
“二十幾年前,你為了給小三騰位置,為了將小三的兒子扶正,你不止一次對我下了死手,這事你敢認嗎?”
“我至今記得,那個午後你拿著棒球棍痛擊我的腦部,我的腹部,直至把我的肋骨打斷,依舊沒有停手。”
“我不知道做錯了什麽,跪在你腳邊哭著求你放了我,你記得你是怎麽說的嗎?”
“你說,你沒有我這個兒子,你還說你巴不得我現在就去死。”
“三年前我雙腿癱瘓,你第一時間趕回薄氏集團奪權,卻從未想過來醫院看我一眼。”
“還有,你也知道我為了薄氏付出了多少?要不是你給我留下那麽多爛攤子,我需要拿命去拚?”
薄修景的情緒終於在此刻爆發了出來,他很少提及他不幸的童年,太過痛苦的往事,他不願意去回憶。
但他從小就知道,他是一個不被父親喜歡的可憐小孩。
一開始他也會渴望父愛,任何事都力爭做到最好。
直到薄嶼森要將他活活打死的那一天,他才徹底醒悟。
並不是每一個父親都會疼愛自己的孩子...
“哪個父親不打孩子?你至於一直記著二十多年前的爛事?”
薄嶼森的臉上沒有半點愧疚,他不容商榷地說:“我和其他股東合計過了,薄氏集團隻能姓薄。要麽一個月內你給我生個大胖孫子,要麽你立刻和她離婚,同北城上官家聯姻。如果這兩點你都做不到,就等著被董事會彈劾吧。”
聽薄嶼森這麽一說,宋嫿這才意識到,為什麽前段時間,她婆婆總是隔三岔五地給她和薄修景送補藥。
原來她遲遲沒有懷上身孕,還會影響到薄修景。
“薄嶼森,有件事你必須弄清楚。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不是我離不開薄氏集團,是薄氏集團離不開我。你認為,你的威脅對我有用嗎?”
“有沒有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薄嶼森話音一落,便站起身,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總裁辦公室。
薄老爺子嫌棄他紈絝不成氣候,下了死命令將他逐出了薄氏。
現如今,老爺子病故。
加上他一直在暗中拉攏其他董事們,想要合力壓製薄修景,也不是不可能...
薄嶼森走後,宋嫿驟然陷入沉思之中。
就維護家族企業內部穩定而言,薄修景要是有了孩子,他的總裁地位勢必會更加穩固。
要是一直沒有孩子,各方勢力極有可能一直在暗中掐架。
所以,這才是向來不喜歡孩子的他,忽然這麽渴望她懷孕的原因?
宋嫿越想越覺心慌。
她甚至開始腦補,薄修景是因為關瑤受了刀傷,用了不少抗生素,短期內都沒辦法受孕,這才退而求其次跑找她生孩子的。
薄修景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轉身同宋嫿緩聲說道:“他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
宋嫿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薄修景又給她遞去了驗孕棒,“我讓陳虢去買的,你測一下。”
“薄修景,你是為了穩固自己在集團內部的權勢,才這麽迫切地想要一個孩子嗎?”這一回,宋嫿沒有像之前那樣將心事藏在內心深處。
夫妻之間確實需要多交流,多溝通,才能減少誤會和摩擦的發生。
“你放的什麽屁?”
薄修景大手拍在了宋嫿的屁股上,不滿地說:“我想要孩子,可以去試管,犯不著求你。”
“我就是隨口問問。”
“去衛生間測一下,測完記得把驗孕棒還我。”
“你好歹等我經期過了,再讓我測...”
薄修景漸漸失去了耐性,把話挑明了說:“裝都裝不像...你以往每個月都要疼得死去活來,今天怎麽沒看你喊疼?聽話,去測一下。”
宋嫿見自己的謊言被識破,隻好不情不願地去了衛生間。
此刻她緊張到了極點。
她其實都想好了的。
離婚後,隻要薄修景不封殺她。
她可以努力地工作寫歌養弟弟。
這時候要是懷上身孕,便意味著她短期內很難結束這段婚姻。
五分鍾後。
薄修景見宋嫿還沒有從衛生間出門,也開始焦躁不安地在門口踱著步。
“宋嫿,你測好沒有?”
“好了。”
宋嫿開了門,握著驗孕棒的手抖得厲害。
“怎麽了?”薄修景看向驗孕棒上的兩條杠,原先的緊張瞬間化為狂喜,“懷上了?”
“...也有可能不準。”
宋嫿既緊張又害怕,隱隱還生出一絲期待。
“肯定準。你的症狀我都查過,和孕早期的症狀相差無幾。”薄修景興奮地將宋嫿擁在懷裏,可能是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是覺得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