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寶寶,爸爸也很愛你
“我愛的人全部離我而去了。”薄修景渾身濕透,軟軟地靠在牆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種窒息感他小的時候經常經曆。
他爸一不如意,就把他關在黑屋裏抽打。
所以他小時候經常一身傷。
大約三四歲的時候,他被打斷了一條肋骨,哭著喊疼。
他爸卻讓他跪了幾個小時。
直到他體力透支,因休克被緊急送醫。
在薄修景的印象中,這世上沒人愛他。
他媽口口聲聲說愛他,離婚時卻沒有想過帶他一起走。
他在最痛苦的時候,經常都是一個人在黑暗逼仄的黑屋裏,仰望著窗戶縫隙透進來的一絲光亮堅持下來的。
雖說這樣的至暗時刻沒有持續多久,他就被薄老爺子接到了身邊悉心照料。
但由於陰影過重,他很難信任身邊的人。
他很怕交付真心過後的背叛。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治愈自己不幸的童年。
所以之後薄修景得到了幾乎他想得到的一切。
他依舊覺得不快樂,依舊極度缺乏安全感...
宋嫿輕輕摸了摸薄修景的頭,小心翼翼抱著他,“薄修景,我會一直在。”
雖然是在哄他,這句話也確實發自她的肺腑。
不過她一直在的前提是,他能夠給予她同等的愛...
“我一直找不到活著的意義。”
薄修景把頭靠在宋嫿手臂上,他並不是一個消極頹廢的人。
人前,他總是一副極具侵略性的模樣。
今晚這麽反常,無非是因為他信心滿滿地認為,宋嫿還是很在乎他的。
可當他發現宋嫿給別的男人送皮帶時。
巨大的落差感讓他難以自洽,一下子就破了大防。
宋嫿扯出一抹苦澀的笑,聲音細若蚊蠅,“你說過,是關瑤讓你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你忘了嗎?”
“不...不是她...”
薄修景的夢境中,十年前救他的女孩並不是關瑤。
她有著一頭海藻般黑亮的頭發,眼睛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
“還說不是?你明明說過,關瑤是你生命中的一束光,過去這些年,是她一直照亮著你,溫暖著你...”
宋嫿記得薄修景說的每一句話,她隻是簡單地將他說過的話複述出來,心口處卻又一次隱隱作痛。
薄修景的臉頰貼著宋嫿的胳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低落的情緒稍有回暖。
許久,他悶悶地開了口:“宋嫿,我隻是想和你玩玩而已...”
宋嫿輕撫著他腦袋的手頓了頓,好看的眉不自覺地擰在了一起。
都說人在醉到極致的時候,說的往往不是胡話,而是真話。
她想,薄修景可能真的隻是想和她玩玩。
從他的諸多行為中,她根本感受不到,他想要和她一生一世的誠意。
“我本可以有很多女人,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薄修景借著醉意,輕吐著對她綿綿的愛意。
宋嫿閉著眼眸,並不想去聽這些縹緲無根的情話。
她的心也是肉長的,被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也會感覺到疼,也會後怕,也會想要逃避。
薄修景沒有得到回應,抿了抿幹澀的唇,繼續說道:“你說你要離開的時候,我慌得六神無主。我不知道該如何挽留,我隻知道像我這樣糜爛的靈魂,配不上任何美好的人或物。”
宋嫿深深地看著他,忽然明白了薄老爺子為什麽那麽放心不下薄修景。
從他現在的反應來看,他內心深處受過的傷至今還沒能痊愈。
之前,宋嫿用了整整三年時間,試圖將他從深淵之中拽出。
她為了治好薄修景,無怨無悔地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可惜,她不是神,渡不了他人,也渡不了自己。
“薄修景,愛是相互的。我愛得比你深多了,是你一直不肯給我回應的。”宋嫿心裏難過,這些年,她一直在經曆著內心的煎熬和折磨。
她深愛著的丈夫並不愛她,卻夜夜和她在**纏綿。
換句話說,隻有在和他上床的時候,她才能感受到他似潮水般洶湧的欲望。
“宋嫿,你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修景坐起身,抬手擦去了宋嫿臉上的眼淚。
“我沒有。”
“把頭發吹幹再睡,別著涼了。”
薄修景摸了摸她的發心,強撐起身體,拿著吹風機,替她將濕透的頭發吹幹。
“喂...你千萬別燙到我。萬一斑禿了,我找你算賬。”
在吹風機轟鳴的噪音中,宋嫿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
她實在不敢相信一個醉鬼還能給她吹頭發。
但是他太執拗了,就算是醉到站不穩,他想做的事還是會一直堅持。
“宋嫿,我愛你。”
“...你說什麽?”
宋嫿沒聽清薄修景說了些什麽,大聲問道。
“我愛你。”
薄修景又重複了一遍。
這一回,宋嫿聽清了。
她鼻子微酸,咬著唇,又問了一句:“能不能大聲點,吹風機太吵了我聽不清。”
“宋嫿,你給我聽好了!你這個耳背的婆娘,薄修景很愛很愛你...”
臥室外,宋然和王媽等人麵麵相覷,他們還以為薄修景又整出了什麽幺蛾子。
沒想到薄修景表個白還要搞出這麽嘈雜的背景音樂。
宋然默默地拿出了手機,錄下了薄修景帶著醉意卻飽含深情的表白。
“我姐肯定要被感動壞了。”
他攥著手機,將薄修景的愛意定格了下來。
王媽紅著臉,樂嗬嗬地說:“真希望今天晚上他們能夠加把勁兒,爭取造個小少爺出來。”
臥室裏,宋嫿也確實是這麽想的。
她太愛薄修景了。
但凡他主動一些,她就會被他迷得找不到北。
“薄修景,我也愛你。”
等薄修景給她吹完頭發,她並沒有將他趕出臥室,而是和他一並,躺到了柔軟的大**。
“薄修景,你再叫我一次老婆,好不好?”
“老婆。”
“大點聲!”
“老婆,你好香。”薄修景半醉半醒,在酒精的刺激下,配合度倒是出奇的高。
“你再說一句,老婆,你好漂亮。”
“老婆,你好漂亮。”薄修景覺得這話有點兒肉麻,但還是照模學樣地說了出來。
宋嫿發現今晚的他格外好玩,捏了捏他的臉頰,忽然湊了上前,輕咬著他迷人的菱唇。
她的手又小又軟,此刻正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四處點火。
“薄修景,你跟著我說,老婆,我隻想和你生孩子。”
“...老婆,我隻想和你生孩子。”
薄修景莫名想笑,今晚喝醉的人是他,宋嫿卻比他還要醉。
宋嫿還沒過癮,想了想,忽然捧著他的臉,鄭重其事地說:“接下來,我說一句,你學一句,嗯?”
“好。”薄修景狹長的眼睛透著迷離的醉意,可他瞳孔裏的倒影卻是那樣清晰。
宋嫿清了清嗓子,端起了架勢,一字一頓地說:“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妻子,宋嫿。她是二十一世紀最傑出的音樂家,我很愛她,也很欣賞她。”
說完,她又晃了晃薄修景的肩膀,“記住了嗎?學一遍聽聽。”
薄修景回想起他當著媒體的麵官宣關瑤是他未婚妻時的場景,內心深處對宋嫿的愧疚瞬間拉滿。
他喉頭微動,極其認真地說:“給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愛人宋嫿。她是最傑出的音樂家,我愛她,勝過愛自己。我欣賞她的才華,沉迷於她的獨特魅力中,無法自拔,情難自控...”
“你...你這發揮得也太好了吧。”宋嫿沒想到薄修景在這麽醉的情況下,居然還能這麽熟練地組織好語言。
“還想聽什麽?”
“我想想...”
宋嫿很喜歡今晚有求必應的薄修景,這也是她頭一次感受到,她是被他寵愛著的。
片刻之後。
宋嫿小聲地開了口:“你再說一句,薄小小,爸爸也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