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因果
沈哲行的拳頭又快又狠，腦子在這一刻非常清醒，酒似乎也醒了。
簡司辰不遑多讓，和他扭打成一團。
兩個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氣，仿佛要打死對方一樣，你一拳我一拳。
簡司辰雖然傷勢剛恢複，但是卻身手利落，隻在不注意時挨了兩拳，其餘都是碾壓式的將沈哲行摁在地上打。
沈哲行剛開始還能還手。
到最後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一下又一下承受著簡司辰的拳頭。
他又委屈又生氣，一把揪住簡司辰的衣領，翻身將他壓到地上，眼淚瘋了似的往下落，滴到簡司辰臉上。
他揪著簡司辰的衣領，用力慌著他的身體。
“你為什麽打我？你憑什麽打我？你搶了我的未婚妻，我是受害者，你憑什麽闖入我家打我？憑什麽？憑什麽？”
他徹底破防了。
一邊聳著簡司辰，一邊嘶聲大吼。
簡司辰氣紅了眼。
天知道他用盡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在看到他第一眼時就動手，一直忍到進屋。
他不甘示弱的揪住沈哲行的衣領，又翻身將他反製摁到地上。
“憑什麽？就憑你買凶想殺我！傑克是不是你買通的？還有那天在病房裏想要拔我呼吸機的殺手？還有替罪羊，然後又被迷殺人滅口的邁克爾？
沈叔叔一身光明磊落，沒想到卻養了你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兒子。”
罪行被他一件件列出來，沈哲行第一時間就是否認。
“你放屁，你為人不義，仇人多了，他們要殺你關我什麽事？你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做了多少虧心事？要殺你的人多了，你別想把屎盆子扣我頭上。”
簡司辰挨了兩拳，全打在左臉上了，這會兒也腫了起來，嘴角正在往下流血，稍微動一下都疼得直抽氣。
沈哲行比他更加狼狽。
兩邊臉已經腫得看不清原來的樣子，嘴角都破了，激動說話時，血混合著唾沫星子一起噴出來。
看著又猙獰又可憐。
“你還在狡辯，如果不是看在沈叔叔和我爸是兄弟，我特麽何須多此一舉過來找你，我直接就弄死你。
既然有種做，為什麽沒種承認？敢做不敢當的孬種！”
在聽見孬種兩個字時，沈哲行心裏的某根神經似乎一下子斷了，壓在心裏的石頭以排山倒海之勢滾了下來。
他徹底失去了理智，整個人已經被憤怒，妒忌，委屈占據。
“對！就是我幹的！怎麽樣？你報警抓我啊！你弄死我啊！我特麽就是要弄死你，我就是要找人殺死你！我為什麽不能找人殺你？”
簡司辰氣得額頭青筋全爆了起來，後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
“你……”
沈哲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吼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薇薇嗎？我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可你呢？
你爸和我爸還是兄弟。
我們兩個雖然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可是也是世交。你卻搶我未婚妻。
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一點兒也不考慮我的感受，就搶走了我心愛的女人！你這就是拿刀狠狠地往我心窩上戳啊！
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哪怕你是一個植物人，薇薇也毫不猶豫的選擇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嗚嗚……
為什麽？
為什麽？
我對她那麽好？
我那麽愛她？
我到底哪不如你？
我們幾年的感情，還抵不過你們在一起一個月！
你告訴我，我能不能殺你？我殺你怎麽了？是你不仁在先，我不義在後。要怪就怪你自己。
天底下那麽多女人，你為什麽要搶我的！”
沈哲行一邊哭一邊喊。
眼淚糊滿了整張臉。
簡司辰一路上都很生氣，甚至衝動的想要打死沈哲行，但是在聽了他的哭訴後，心裏的氣漸漸消了一大半。
“我承認，我這件事確實做的不道德，我傷害了你！可是，這也不是你殺人的借口和理由。”
“這不是借口，也不是理由，是因果！你種的因，我結的果！你如果當初不搶走薇薇，後麵所有人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搶走了薇薇，和殺了我有什麽區別？我找殺死殺你，是給你個痛快。而你呢！
你是拿著刀，一刀一刀，割在我身上，慢慢的將我淩遲處死。我甚至能清楚聽見我身上的血一點點流走的聲音。
簡司辰，你比我殘忍，你沒有資格來質問我。天底下所有人都有資格怪我，但是你沒有！簡司辰，你沒有……”
沈哲行哭的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簡司辰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哭成這樣。
他的話，重重地砸在簡司辰心頭。
他這才知道，自己搶走淩薇，對他竟然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揪住他衣領的手不自覺鬆了力道。
這段時間他一直沉溺在和小薇的熱戀中，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從而徹底忽略了那個被他們傷害的沈哲行。
換位思考，如果是沈哲行從他身邊搶走了淩薇，他肯定也會和他一樣痛苦。
雖然不至於做出殺人的事，但是心裏絕對會有恨。
隻是每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不同而已。
沈哲行趁他手裏的力道放鬆，翻身而起，對著他的左臉又是一拳。
簡司辰沒有閃躲，硬生生承受了他的拳頭。
兩個人坐在地上，沈哲行將簡司辰的後背抵在沙發上，揪著他的衣領，嘶吼道：“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麽過的嗎？
生不如死。
我想用酒精麻痹自己，讓自己徹底忘記被你們傷害的事。
可是哪怕我喝醉了，倒在地上，我腦子裏還全部都是你們兩個人。
我在這邊哭，借酒消愁，你們兩個人卻在那邊恩愛。
簡司辰，你告訴我，你想要我怎麽辦？我應該怎麽辦？
我知道我很沒用，很沒有出息，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可是我就是愛她啊，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啊！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重來一次。
簡司辰，我討厭你，我恨你！
再給我多少次機會，我都是一樣的選擇。”
揪住簡司辰衣領的手因為用力過度指關節而隱隱泛白，身體因為氣憤和哭泣抖的厲害。
簡司辰突然不怪他了，一根根掰開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從地上站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因為打鬥而淩亂的衣服。
“我們之間扯平了！我從你身邊搶走了小薇，你恨我是應該的！你可以恨我，我不怪你了，但是我也絕對不原諒你！
這次你買凶殺我的事就此揭過。我可以當沒有發生過！我也會替你把這件事瞞下來。
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下一次！
如果你再敢對我動手，那就休怪我不念兩家的交情！”
說著，就要離開。
沈哲行不肯讓他就這麽走，起身想去去抓他，結果才剛爬起來，就被腳下的酒瓶絆倒。
看著簡司辰漸行漸遠，他憤憤不平大吼：“我不要你原諒，我沒有錯，我憑什麽需要你原諒，簡司辰，你別走，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吼到最後，又變成了哀求。
“我真的很喜歡薇薇，簡司辰，求求你，把她還給我！把她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