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竹樓
然而,他剛將包拿進手裏,一陣悠悠的駝鈴聲驀地從遠處傳來。
我聞聲轉頭望去,隻見在那遙不可及的沙漠空地上,不知何時悄然矗立起了一座神秘的竹樓。
那竹樓仿佛是從沙地中突兀生長出來的一般,透著一股令人難以言喻的詭異。
樓上,兩點紅彤彤的燈籠隨風搖曳,在這漆黑的夜幕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宛如兩隻窺視著世間的眼睛,格外瘮人。
方才那陣陣駝鈴之聲,正是從那竹樓裏傳來的。
周天宇眉頭緊皺,神色中滿是疑惑,雙唇緊抿,低聲喃道,“這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就冒出這樣一個竹樓?”
我雖心中明了此中蹊蹺,但仍神色堅定,“它既已出現,必有緣由,我們去看看。”
說著我就邁步前行,周天宇也連忙跟上,留下紅花一臉茫然。
“不是,你們真的要去啊,出現得那麽詭異,說不定是鬼屋呢,你們……”
紅花在後麵叫嚷著,我和周天宇卻沒有恍若未聞。
最後無奈他也跟了上來。
可愈是靠近那竹樓,愈發能感受到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氛圍。
這竹樓不大,四四方方地立在沙地之上,周圍彌漫著一層朦朧的沙塵。
可那兩個高懸的紅燈籠,在這深沉的黑夜中,恰似兩隻散發著血腥氣息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讓人脊背發涼。
來到門前,不等我們伸手上前叩門,那扇緊閉的門卻在一陣陰惻惻的風聲中自行緩緩打開。
一位身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子,身姿婀娜地斜倚在門框之上。
她的麵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隻見那一頭如瀑的黑發隨風飛舞,眼神冷漠而深邃,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夜黑風大,在這茫茫沙漠中極易迷失方向。諸位,不妨在此留宿一晚,明天再說。”
我和周天宇都沒做回應,後趕來的紅花見此一幕手中的背包差點掉到地上。
“我去,沒想到在這種破地方還有這樣的豔遇。”
我不屑地看他一眼,又將目光看向那個紅衣女子,“別來無恙,你能出現在這裏一定是對我們的十分了解,說吧,想要什麽?”
紅衣女人莞爾一笑,出了門,燈光把她的窈窕身影打造出很長,逐漸向我們靠近。
就在她的影子將要籠罩周天宇的時候,我一把將周天宇拉了回來。
周天宇不明所以,等我再想去拉紅花的時候卻還是晚了一步。
下一瞬,眼前一閃,我們三人都待在了竹樓當中。
一股陳舊腐朽且夾雜著莫名腥味的氣息瞬間撲麵而來。
屋內光線昏暗陰沉,借著那詭異的紅燈籠散出的微弱不定的微光,才勉強能看清竹樓裏的大致布置。
四周的牆壁由粗細不均的竹子緊密編織而成,縫隙中似乎有絲絲陰冷的寒風不斷滲透進來,發出“嗚嗚”的低鳴。
地麵鋪著略顯粗糙的竹席,每走一步都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角落裏還隨意擺放著幾個破舊不堪的竹簍,裏麵堆滿了不知名的雜物,有的似乎還在緩緩蠕動,令人心懼。
正中央那張看似整潔的桌子上,卻擺放著幾盤熱氣騰騰的飯菜。
一天下來隻喝了些水的周天宇和紅花,此刻都忍不住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紅花那原本就因饑餓而略顯呆滯的眼睛,此刻直勾勾地盯著那桌飯菜,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趕緊對周天宇使了個眼色,雙唇緊抿,微微搖頭示意這桌菜千萬不可輕動。
然而紅花卻早已按捺不住,像餓狼撲食一般,一屁股就坐在了桌子前,甚至都來不及拿起筷子,直接伸出髒兮兮的手抓了一顆拌好的西蘭花就粗暴地塞進嘴裏。
邊狼吞虎咽還邊含糊不清地嘟囔著,“真的好好吃。”
我見此情景,眉頭緊緊皺起,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惱怒,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轉身看向身後的女子。
“有房間沒有?”
女子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頷首,聲音幽幽地從她那蒼白的嘴唇中傳出。
“上麵有兩間客房,你們自行選擇。”
我微微點頭示意,隨後目光轉向周天宇,壓低聲音說道,“先帶著背包上樓,我包裏有壓縮餅幹,用餅幹充饑,這裏的東西不要吃。”
周天宇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看著我堅定且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也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留下一句,“你小心點。”就先一步離開。
我走到桌前,一手拉住紅花的胳膊,試圖阻止她繼續往嘴裏塞食物。
“紅花,別吃了!你想想,咱們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漠裏走了這麽久,這莫名其妙出現的竹樓本就透著詭異,這桌上突然擺好的飯菜能正常嗎?”
紅花嘴裏塞滿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我實在是太餓了,管不了那麽多,先填飽肚子再說。”
我皺著眉頭,繼續勸說道,“我知道你餓,咱們大家都餓,但是不能為了一時的飽腹而不顧潛在的危險。”
紅花聽了,手上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繼續往嘴裏塞東西,邊吃邊說,“我顧不了那麽多了,餓死和毒死,對現在的我來說沒什麽區別。”
我恨鐵不成鋼,提高了音量道,“你清醒一點!”
可是紅花實在是餓極了,那模樣猶如餓鬼投胎,腮幫子鼓得像塞了兩個饅頭,狼吞虎咽根本沒有放下的意思。
就在此時,那紅衣女子不知何時竟悄然坐到了我的旁邊。
她的動作輕如鬼魅,身姿婀娜卻透著一股邪氣,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她的全貌,隻瞧見那一雙狹長的眼睛裏閃爍著幽冷的光。
她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在手中也不知什麽時候就多了一壺酒。
輕輕倒了一杯放到我的跟前,“來者是客,喝一杯吧。”
我滿心憂慮,無心理會這杯酒,滿心都在想著如何阻止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