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家生氣了
我被嚇傻了,張著嘴巴發不出聲音。
王奶奶連忙從**下來,意外地看著我,“一一,你怎麽在這裏,你……看得見我?”
我呆若木雞,機械般點了點頭。
王奶奶臉上說不上來是憂是喜,一會兒喃喃著說,“不可能,這不可能……”
一會兒又自言自語,“太好了,真是老天有眼。”
我聽得稀裏糊塗,還沒從王奶奶死而複生的這件事中回過神來,她就忽然抓住我的肩膀,一雙黝黑深陷的目光緊緊盯著我,“一一,這麽些年奶奶是把你當親孫女對待,現在能求你幫奶奶辦件事兒嗎?”
平心而論,王奶奶對我確實不錯。
我爸是村裏的教書老師,經常熬夜備課。
我媽是普通的家庭農婦,每天和鄰家的嬸嬸大娘們一起做著手工活賺錢。
他們每天都很忙。
忙到飯點吃不上飯是常有的事情,每當這個時候,王奶奶就會把我叫去她的家裏吃飯。
還會專門做一些我愛吃的。
可現在她已經死了,人鬼殊途,我又能幫到她什麽呢?
見我發愣,王奶奶語氣焦急,“一一,這個忙也不全是幫助奶奶,還是幫咱們全村人呢。”
聽到這話,我才收起了幾分心思,“那……王奶奶需要我做什麽?”
見我應下,王奶奶的臉上才緩和幾分,“你家供著的黃仙堂口下有一顆黑色的珠子,你去給奶奶拿過來,這樣奶奶也就能安心去投胎了。”
黑珠子?
之前從沒聽我爸媽提起過。
更何況,黃仙堂口裏供奉著的是山神,是護佑這一方山林的,又怎麽會傷害村民?
見我疑惑,王奶奶作出解釋,“你不知道,你家供著的那個黃仙,它不是山神,而是妖怪變的,要不你仔細想想,這麽些年你是不是一到那個地方就難受?”
這還真是。
王奶奶接著道,“那個妖怪是你出生那一年你爸爸把它供奉在你家裏的,到今年的七月中旬正好七年整,到時候妖氣大成,它就會吃掉全村人的心,包括你爸媽都活不了。”
我聽得心髒突突的厲害,還是疑惑地詢問,“那……那妖怪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我一進去就會難受?”
“那是因為你是蛇仙看中的人,而且你出生於中元節,是純陰女,隻有你能夠拿出那顆黑珠子,是它最大的威脅,所以在它妖氣大成之前不願意讓你靠近它。”
什麽蛇仙,什麽中元節,我都沒聽進去,隻記下了她說的純陰女。
而且王奶奶人很好,應該不會騙我。
我信了王奶奶的話,等外麵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連忙跑回家中。
看著那暗紅色的木門,我緊了緊小拳頭。
門沒有上鎖,隻要一推就能打開,可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推過那扇門了。
爸媽都去送王奶奶下葬,這會兒也不會有人過來。
我隻要進門把黑珠子拿出來,王奶奶就能去投胎,村裏人也不會被妖怪吃掉。
我這麽做是為了幫助王奶奶,也是為了救所有人!
不斷的自我安慰,鼓起勇氣走近那扇門。
這次與以往不同,我還沒有走進門就感覺到了一陣不舒服。
心口莫名慌得厲害,雙手也在不停地打顫。
視線中也模模糊糊,總感覺有身影閃過,卻又看不清楚。
三步。
兩步。
一步。
我像是耗盡了所有體力,終於到了門口。
而就在我的手觸碰到紅門的那一刻,腦海中忽然響起了哢嚓嚓的打雷聲,身子也像觸電般的原地顫抖,白眼上翻……
最終還是沒能承受得住,躺在了地上。
口中有白沫湧出,一道粗獷又極具威嚴的嗓音從我口中說道,“大膽丫頭,輕信鬼怪讒言,還妄圖對本神不利,本神今日就要清理門戶!”
話音落地,緊接著另一道狠厲的女聲從我口中響起,“住手!你傷我常家十八條命何時歸還!”
剛開始的聲音辯解道,“當年之事事出有因,為報恩情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你可真了不起,用我常家人的命,報你黃家人的恩!”
“我……”
兩個聲音爭論之際,我忽然身體僵直,雙手呈出鷹爪狀,眼睛瞪得仿佛能突出眼眶。
鋪天蓋地的力量湧入身體裏,似要撐爆我的皮骨。
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我口中發出,嗓音極為低沉雄渾,震懾人心。
“仙家體,純陰女,百年難得一見,你們若是傷到了這副皮囊,我可要與爾等,勢不兩立。”
話落,有一瞬間的沉默。
女聲中充斥著詫異,“你是誰?”
與她爭論的聲音也再度響起,“這娃子是我黃家選中的人,怎麽什麽人都要來這插一腳?”
男人的聲音雍容不迫,卻擲地有聲,“冥梟。”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沉默。
我清楚地感覺到那些力量從我的身體中慢慢抽出,而我也精疲力盡,徹底昏死過去。
醒來時,已經到了夜晚。
我媽守在旁邊哭得雙眼通紅,“這孩子已經長時間沒去過堂口了,今日怎麽又到那裏去了?”
我爸在一旁也是愁的眉頭能夾死蚊子。
要知道,尋常家裏要想供奉堂口,都是得仙家挑選或者是家族裏有與仙家有淵源之人。
得仙家庇佑,可護家人平安,百邪不侵。
我爸將黃仙供奉在家中,當初也是征得黃仙同意的。
隻願家人安樂,身體康健。
可誰知我這個閨女卻是如此的不省心。
見我爸像個悶葫蘆似的一直不開口。
我媽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看向我爸,“老公,要不你去問問山神吧?孩子一天天長大了,這事我們總不能瞞著她啊。”
我爸沉思片刻,微微點頭,“也好,你守著一一,我去堂口那看看。”
說完,便轉身融入了夜幕中。
我身體輕盈,不受控製的從**坐起,跟著我爸出了門。
這情況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我是死了嗎?
現在的我腳不蹬地,身子呈半透明狀態漂浮在空中,想喊叫卻發不出聲音。
直至看著我爸把堂口的門打開,更是驚得我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裏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