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遠去的世界
在顧允棠的挾持下,二人踏進了我的房間。
她的臉上仿若籠罩著一層寒霜,唇角帶笑,十分詭異,眼神中的決絕與狠辣更是讓人心頭發顫。
而那把抵在顧琛脖子上的匕首,於燭光的映照下,竟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
我即刻察覺出這絕非普通的匕首。
我心頭一震,蹙眉厲聲道,“顧允棠,你想做什麽?”
顧琛的臉上顯出驚懼,又夾雜著些許無奈。
顧允棠咬了咬唇,目光死死地盯著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為你送上一份生日禮物。”
我看了看被嚇到臉色蒼白的顧琛,又轉眸看她,“你的這份禮物,我很不喜歡。”
“怎麽會?”顧允棠笑得佞邪,“當年他的父親可是把你父親趕出了家門,讓你們一家人在外麵受了這麽些年的苦,而且據我所知,當年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你們一家人就都栽在那個村子裏了吧?”
她的話讓我拳頭一緊,沒想到她居然把我的身世調查了個徹底!
我強行壓製住心中的憤怒,惡狠狠的盯著她,“你到底想做什麽?”
“殺了他,這個自私又廢物的顧琛,對顧家一點用都沒有!”
“他可是你的哥哥!”
“他不是我哥!”
顧允棠雙目怒紅,像頭發怒的野獸,“顧念一,我有你這樣的天生仙家體堂妹是一種榮幸,但是,你悲天憫人,與人為善的性子卻是你的不幸,你鬥不過我,永遠都鬥不過我!”
“念一!顧念一你救救我!”
顧琛嚇得抖如篩糠,褲子還濕了一大片,要不是脖子被匕首抵著,他怕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我看著眼前一幕,內心充滿掙紮,本不想管顧家的事情,可眼前這是條人命!
顧琛即便再自私廢物,他的身上也有一半的血液和我的一半血液一樣。
可我若是想救他,就眼前顧允堂這種幾近瘋魔的狀態,我又該如何阻止?
察覺到了我心有所思,顧允棠忽然反問,“你在想什麽,難道你真的還想救他不成?”
我深呼兩口氣,努力保持著內心平靜,抬手安撫顧允棠,“你別衝動,顧琛他即便有再多的不是,他也是顧家唯一的兒……”
子字還沒有說出口,顧允棠直接手起刀落,噗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顧琛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驚愕與痛苦。
猩紅的血液在我眼前噴濺而出,濺滿了我的臉,溫熱而刺鼻的血腥氣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看著他在我麵前倒下,耳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顧琛脖子上不斷流淌的鮮血,還在訴說著剛剛發生的殘酷一幕。
我大腦中一片空白,無法理解眼前這一幕的發生,就在我想要質問顧允棠時,她手中的匕首忽然抵上了我的脖子,還伏在我的耳邊,像個沒事人似的低聲細語。
“顧念一,你真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我在幫你,你還要為他求情,你可知道,在我們來到昆侖界的第二天,外麵的茉莉就被野狼給吃掉了。”
我心頭劇烈顫動,不好的預感充斥全身,僵著神情轉頭看她,“所以呢,你不僅要殺了顧琛,還要殺了我嗎?”
顧允棠對我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抬起另一隻手撫上我的臉頰,指尖掠過之處,能清楚地感受到我的汗毛直直豎起。
“我怎麽會舍得殺你?你死了,誰來替我頂罪?”
“你說什麽!”
我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顧允棠卻笑得瘋狂,瘋狂到幾近病態!
“我們來到這裏這麽些天了,一直聯係不到家裏的情況,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她的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感覺整顆心都碎了,疼得不能呼吸。
顧允棠輕而易舉地就將我推坐在椅子上,把匕首交到我的手中,還提醒道,“你好好看看這把刀,你父母的血,可都在上麵呢!”
我如遭雷擊,呆呆地望著她遞過來的匕首……
那上麵還沾著顧琛的血,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
我的手劇烈地顫抖著,幾乎握不住那把匕首。
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畫麵,父母的音容笑貌,月下與他們在一起談心的溫暖時光……
而此刻這一切都被這把染血的匕首給生生撕裂!
“不……不可能……”
我喃喃著,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我想要否認這一切,可顧允棠那冰冷的眼神和殘忍的話語卻又讓我不得不去麵對這殘酷的現實。
而且我用靈力感受這把匕首時,上麵確實有我父母的痕跡……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嘶聲喊道,身體搖搖欲墜,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
那把匕首在我眼前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我所有的理智和情感都吞噬殆盡。
顧允棠掐住我的脖子,毫不費力地將我從椅子上拎起,與她近在咫尺。
一字一句,從她的後槽牙裏崩出來,“誰讓你這麽蠢呢?蠢就算了,還是天生的純陰女,仙家體,這一切也就都算了,你為什麽還是阿修羅轉世!”
說完,她狠狠地將我推出去,重重地撞倒在櫃門上。
她用了靈力,這一推可謂把我渾身骨頭都撞散架了,疼痛宛如一道驚雷直劈麵門炸開天靈蓋,我仰頭猛吸冷氣!
她冷冷地盯著我,一字一頓,“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
說完,她的手掌如鬼魅般猛地掐住了我的臉,那股力量讓我無法掙脫。
我頓時感覺到一股奇異的吸力從她的手中傳來,身體內的靈力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飛速流逝。
漸漸地,我意識開始模糊,思維也變得遲緩,就連記憶都如潮水般漸漸退去。
那把被扔在遠處的匕首,此時竟散發出奇異的光芒,恍惚間,我看到父母的影子從匕首中緩緩浮現出來,還有顧琛,他們的身影虛幻而縹緲。
他們麵帶哀傷地看著我,似乎想要訴說什麽,然而還未等我聽清,他們的身影就逐漸消散在這房間之中,如同風中的殘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