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棍刑
冥梟頓了片刻,“這個重要麽?”
“你這是承認了?”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
說著他也起身認真地看著我,“在你現實中的這一世,你見過我,也知道我的身份,可是你失憶了,如今再次確認我的身份,不過是看到我使用冥火處理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我身份如何,我做的事情都是在幫你。”
我微微垂眸,“你為什麽要幫我,是因為阿修羅嗎?”
“是。”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回答出這個問題,“而且我還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如果我此次不來,你肯定走不出這幻境三世。”
我將身子蜷縮了起來,下巴抵住膝蓋陷入了沉默。
我就知道,他幫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我還不知廉恥地以為他是喜歡我。
如今想起,真是好笑。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開始就結束了,最起碼不會把兩個人陷入尷尬之地。
這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我等的心急難耐。
好不容易,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柔和的晨曦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清冷的庭院中。
一大早就有下人過來傳話,“大少爺,老爺醒了,這會兒讓您和那個姑娘過去呢。”
冥梟打開房門,冷視了一眼門口來傳話的人,“什麽那個姑娘,從今天起她就是你們的大少夫人。”
“是。”下人不敢違背他的意思,連忙應了一聲。
冥梟這才轉頭看我,“你去不去?”
我想著這一世與任府產生了糾葛,以後還有許多見麵的地方,便點了點頭,和他一同前往。
我們沿著曲折的青石小徑前行,下人一路將我們帶到了任府二少爺任懷的房間。
剛一進門,刺鼻的藥味便撲麵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特殊的腐爛氣味,令人幾欲作嘔。
任懷骨瘦如柴地躺在**,麵色蠟黃,眼眶深陷,仿佛一具被抽去了靈魂的軀殼,氣若遊絲。
與旁邊坐著的任老爺成了鮮明對比。
“給任懷跪下!”
任老爺看也沒看我們就一聲怒喝命令道。
我和冥梟自然不肯屈膝。
任老爺見狀氣急敗壞,大手一揮,讓下人們把我和冥梟都控製起來。
“如果不跪,我就讓下人用木棍把這丫頭打死!她可是我花了五十金買來的,我有資格處置她的命!”
任老爺起身盯著冥梟。
他身著錦緞華服,肚子上的贅肉隨著他的呼吸起伏,話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
冥梟眸色沉冷,“跪?你憑什麽叫我跪?”
“就憑他是你弟弟,你壞了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任老爺雙目猩紅,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就為了一個青樓買來的女子,你葬送了任家唯一的血脈,給他下跪道歉,不應該麽?”
“他的命是命,一一的命就不是命了?”
一一是我這一世的名字。
被賣到青樓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後來馮媽媽問我名字,我便隨口說出了一一。
“她就是一個供人買賣的貨物,哪有我兒子的命金貴,要不是看著她是完璧之身,我又怎麽會將她引到府上!”
“我早就告訴過你,任懷他無藥可救,你就是搭進去再多錢財與人力,他也活不過來。”
“你!”任老爺氣急說話間舉起巴掌就要教訓冥梟。
這還得了!
我連忙掙脫下人擋到冥梟身前,義正言辭道,“任老爺有氣就衝我來,別傷害大少爺。”
冥王是何等身份?
如果在此處受了侮辱,那豈不是要將整個任府陷入灰飛煙滅之地。
這樣扭曲軌道的事情,如果上頭怪罪下來還是會牽扯到他的身上,我可擔待不起。
“你又算什麽東西?”
話間啪的一聲,不出所料,任老爺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落在我的臉上。
火辣辣疼。
冥梟也掙脫下人一把將我抱在懷裏,狠狠地瞪著任老爺,“你敢對她動手!”
說著,他的手掌開始旋轉,我知道他在蓄靈力,連忙抓住他的胳膊衝他搖頭。
他這才有所收斂,停止了想要任老爺命的想法。
然而任老爺並不打算放過我們,一個眼神周邊的下人連忙又將我和冥梟控製起來。
“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才害得我們任府雞犬不寧,來人,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你……”冥梟剛要阻止,我即刻衝他搖頭。
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眼睜睜看著我被下人們架上了長凳。
他一時陷入了兩難抉擇,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劍眉星目,此刻卻滿是凝重。
而我心裏清楚,在眼下事態發展裏,除了犧牲自己保全他之外,我再無其他辦法。
任老爺也沒有猶豫,見一切準備就緒,立刻下令,“給我打!”
木棍如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每一次落下都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狠狠砸在我的後背。
起初,那劇烈的疼痛如尖銳的針一下又一下刺入我的肌膚,讓我渾身顫抖。
很快,疼痛便開始蔓延,從最初的刺痛逐漸匯聚成一股洶湧的洪流,衝擊著我的每一根神經。
我的後背像是被無數隻猛獸瘋狂撕扯,火辣辣一片。
汗水浸濕了我的衣衫,頭發也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狼狽不堪。
我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那般疼痛,硬生生地咬著嘴唇,直到唇被咬破,鮮血的腥味在口中彌漫,都沒有發出一聲的慘叫。
不知道挨了多少棍,我開始意識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朦朧,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難道這一世我就被活活打死了?
雖然極度的不甘心,但絕不能把冥梟牽扯進來!
憑借著強烈的意誌,準備迎接這一世的最後時間。
而就在這時,房間裏忽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哭喊,“二少爺去了!”
這聲噩耗如同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一時間,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任老爺肥雍的身體猛地一顫,臉上的憤怒瞬間被難以置信和悲痛所取代,即刻轉身回到房中查看情況。
我不受控製地從長凳上掉落,卻結結實實地落入了熟悉的懷中。
我虛弱地抬眸看他,“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