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攝魂
第667章 攝魂
有骨氣的青年總能得到長輩的喜歡，這點在宮主這也不例外，但這不需要蕭城知曉，他要建立的是嚴師形象，如是，臉孔再度板起來。
站在巔峰的巨頭，情緒的變化不是他人能揣測明白的，但蕭城認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跪，這就是堅持。
管你什麽想法，老子就這德行，愛咋咋地！這是簡單粗暴的方式，但有時很管用。
“你這人的性格太過極端，執拗至極，不好”。宮主點評。
“宮主所言極是，奈何，性情天定，弟子無法，隻能順其自然”。蕭城都不帶磕巴的話，讓中年男子眉頭一挑，在蕭城身上，有尊敬，但沒有畏懼，這讓習慣了弟子們敬畏著的宮主很不適應。
“平身”。宮主輕聲道。重舉輕放，關於是否跪拜的問題揭過去了。
蕭城後背已經冒出一層冷汗，神念不敢掃摸宮主，又不敢偷看，隻憑感覺做出這番回應，看來，沒有觸到宮主逆鱗，算是幸運。
要是宮主是那種死認教條的老頑固，那真的不妙，弄不好會挨上一掌，並被扣上‘不尊師長’的帽子，現在看來，還好，還好。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句對答，但蕭城感覺比和敵人大戰一場還要累，心累。
他的神情更為凝重，緩緩站直，平視宮主。
“你為何不懼怕本尊？”宮主很有興趣的問。
很明顯的，蕭城聞言一愣。
他扭扭脖子反問道：“宮主覺著自己又讓害怕的地方嗎？弟子感覺您挺親切的，……別誤會，這不是拍馬奉承，而是弟子真實的感覺。”
宮主：………。
“你這是最高明的馬屁好不？且連守帶攻的，不用正麵回答本尊的問話，狡猾大大的，滑頭。”心中給蕭城下了定論，宮主麵上神情稍緩，轉身道：“隨吾進來”。
灰衫飄飄，宮主走進身後的宮殿。
這不是金碧輝煌的宮殿，說是宮殿，真是太抬舉此地了，入眼所見都是斷壁殘垣，牆壁坍塌大半，殿頂缺失三分之二，說是廢墟也不離譜。
但宮主卻願意住在這裏，顯然，此地遠不是外表這樣簡單。
蕭城心中嘲笑著宮主的獨特癖好，麵上恭敬萬分。
往昔的玩世不恭、眼神亂飄等舉動都不見蹤影，要是南宮棠郡主看到蕭城還有這樣一本正經的時候，一定驚訝的張大嘴巴合不攏。
蕭城講話了，裝好孩子誰不會了？隻要顯得木訥一些就成，扮癡做傻，有何難？
就在蕭城一步跨進殿門的同時，一道天雷般的巨響傳入識海。
“蕭城，你為何入正道藏？”
隻是一聲，就將蕭城震的天旋地轉不知北東，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記的一幹二淨，顯然，這是無比可怖的精神玄法，主要的功能就是出其不意的拷問真心。
轟！
一尊足有十萬丈高下的神邸，出現在蕭城的識海之內，散發寶光，俯瞰天地，世界萬物都在掌控中，順生逆亡，誰也不能忤逆。
“你為何入正道藏？”
這尊神邸重複了一遍問話，眼眸中紫光大放，霎間禁錮了蕭城的識海，他的思維變得混亂，渾渾噩噩，神魂不能自主。
外界，一步跨入門檻的蕭城眼神僵直，身軀簌簌發抖，手指想要收縮都辦不到。
轉身過來的宮主，頭發根根豎起，眼中閃動紫光，正在全力運轉修煉了一輩子的攝魂秘術，在此秘術之下，中術者的內心無法隱藏，勢必泄露端倪。
隻有確認欲要招收的弟子不是奸細和白眼狼，他才會放心。
這世界能人異士無數，即便宮主是明麵上的天下第一，但也不會放鬆警惕，對特別看重的弟子，消耗精血和壽元，也得使用攝魂秘術。
蕭城的臉色變成白紙一張，眼瞳放大，像是臨死之人。
隨著宮主攝魂術的拷問，他緩緩回答道：“之所以進正道藏，是因為我有天大的野心，……我也想攀爬到世界第一的位置，讓眾生臣服腳下，讓絕色美女都成為自家的禁臠，號令天下誰敢不從？……這是我的夢想，而正道藏提供了實現夢想的良機，我就要抓住。”
宮主聞言神色一動，冷冷問道：“要是本宮主擋你的路了呢，你是否要踩著本尊的肩膀上位？”
蕭城的眼瞳繼續放大，回答的有些不連貫，這證明中術太深，但還好，回答問題是可行的。
“擋著路了？……有很多辦法解決。
超級宗門的掌門人，是有時限限製的，到了一定時候，必須退位的。
……吾等習練神通，雖不敢妄言長生不死，但活上數千年不成問題，甚至，活到數萬年也是可以的。
…耐心，我不缺，宮主要是收我為親傳弟子，那就是師傅，若是踩掉師傅而上位，得位不正，以後也會是大問題。
大丈夫有所必為有所不為，我的底線是，即便不是君子，也不能做小人，更不能做禍害蒼生的魔頭，大局為重。
所以，宮主若是擋了路，我可以耐心的等，……他總有退位讓賢的一天，屆時，我要是能力足夠，一定奮起爭奪，這樣得來的地位才牢固，也不會留下心靈破綻，更不會違背自己的信念……。”
蕭城說完這些話，似乎用盡了力氣，眼睛一閉身體一歪，倒在了地上。
呼出一口氣，紫光從眼眸中消失，解散攝魂術，宮主低頭看著死魚般躺在地上的蕭城，眼中算計之光閃動。
“狼子野心之徒，果然不是省油燈，好大的野心，不過，他的底線決定了，不會背叛本尊，這樣算來……？嗯，要是控製的好，以後會是得力臂助。……待到本尊退位，你若是參破玄機有爭鼎之力，本尊自會助你一臂之力，爭奪下一任的宮主寶座。”
宮主左右思量半響後，一揮手，一片濃縮的木行能量本源精華落到蕭城身上，其損失的力量恢複了。
眼睛睜開，蕭城卻像是失去了先時那一段的記憶，看向宮主，有些狐疑的爬起來，不明白自己為何摔倒了，納悶的撓撓後腦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宮主暗笑不已，攝魂術之後，中術者絕不會記著過程，蕭城此時的表現再正常不過。
“蕭城聽命。”
“弟子在。”
“今日起，你就是本尊的親傳弟子了，鑒於你先時的表現，直接升為排名第十的親傳弟子，勒紅雲順延到十一位，因他辦事不利且暗藏私心，罰其麵壁三年思過。
這是你的身份令牌，親傳弟子的訊息和待遇都在其內。……即日起，你搬進十號修行宮殿，你本身是無量戰體，有傳承秘法，就不再賜予你其他功訣了。
每月的初一、十五，隻要沒出任務，就要和諸多親傳弟子一道來此聆聽講法，不得有誤。……關於其他注意事項的詳細訊息，令牌中都有。……好了，你退下吧。”
一塊閃耀紫光的橢圓形令牌飛到蕭城身前，其上有‘十’這個字，代表‘第十親傳弟子’的身份。
“多謝師尊，弟子謹遵師命，弟子告退。”蕭城毫不拖泥帶水，接好令牌，躬身一禮後，後退到門邊，轉身靜靜離去。
此時，蕭城可以改口稱其為‘師尊’了。
一株香時間後，殿內連續閃動過五道光芒。
顏色不同，顯露出來的五個人樣態也不同，有白發蒼蒼皺紋堆疊的老叟、老嫗，也有明豔動人的美婦人和俊秀非凡的男修。
他們同時看向閉目養神的宮主後，一言不發的祭出個蒲團跌坐其上，閉上眼養神，此地陷入靜寂中。
半響後，宮主睜開眼睛，其內星河幻滅宇宙沉浮，無比深邃。
在他睜眼的同時，五個外形相差極大，但感覺上都無比可怕的人，同時睜開了眼睛。
“諸位，你們一直隱身暗處觀察，本尊也使用了攝魂秘術，蕭城的性情真實顯露出來，你們說說吧，本尊應該如何對待此子？”宮主冷冷開口，征求意見。
美豔的婦人對著宮主點點頭。
宮主道：“十九長老有話請直說，原來，這美婦人是正道藏內門十九長老，看來，和宮主屬於一個陣營。
十九長老揉揉眉心，斟酌一下用詞，輕聲道：“次子心性可怖，狼子野心，實乃梟雄，但很是奇異的，卻有底線和堅持，所以，他是一柄雙刃劍。
用好了，無往不利，敵人喪膽。用不好，會將自身劃傷，甚至遭遇凶險……。
這人的心思極端深沉，平時嬉笑怒罵玩世不恭，看似喜好美色，到處惹是生非，但也可以看成是刻意營造出的氛圍，所圖不小。
欲用此子，需超高的駕馭力，而且，有失控的危險……。
此子不服管教，不遵教條也是顯而易見的，總之，利弊參半，是否下大力氣培養他，還要看宮主的意思。”
“十九長老所言，正是吾等的觀感，是否重點培養此子，還看宗主之意”。
其他四位高人聞言連連點頭，附議十九長老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