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消極待戰
說實在的，維格身為一城之主，轄區內有數十萬民眾，擁有無上的地位，就算是麵對國王，他也可以敝帚自珍一番。可話又說回來了，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麵對一臉殺氣的阿魯，維格還是乖乖的妥協了。
“別，別，阿魯團長，有話好說嘛。”維格使勁的推開阿魯的大手，這才悻悻的道：“好吧，這事我得跟貴族首領們商量一下，畢竟馬是他們騎來的，我個人也不好決定此事。”
維格說完便與一同前來的貴族代表轉身便向聚集在觀眾席貴族群體走去。可這樣一個無理的要求，擁有世襲爵位的貴族們如何肯答應，維格還未將阿魯的意思表達清楚，便得到了貴族們的一致反對，被無端‘蔑視’，侵犯高貴權利，淪為犧牲品的他們，大聲吵鬧起來。
本來維格還想為騎士團分辨兩句的，可看到貴族情緒已然失控，那裏還願當這吃力不討好的中間人，回首看了眼翹首以待的阿魯，知道自己算是沒救了，把心一橫，板著臉擠出了人群。
維格負氣離開，可把阿魯氣壞了，隻是一個命令的事，卻被維格弄得拖遝異常，眼珠一轉，回身對身後的騎士道：“騎士們，剛才我與城主大人業已商量過了，我們的戰馬被人惡意毒致死，這事我們絕不能輕言放手，可比賽才是眼前最大的事情，沒有馬，並不能阻礙我們擊敗雲斯頓的決心。”
“團長，可是沒有馬，我們怎麽比賽呀？”
阿魯用眼睛掃了下不遠處仍喋喋不休的貴族，冷笑道：“放心，貴族們已經答應借給我們馬了，雖然那些馬養尊處優，並不適合征戰殺場，可現在也隻好將就了，傳我的命令，所有參賽的騎士，自行去為自己挑選合適的馬匹，如遇阻攔者，我允許你們使用武力。”
“這……這不太好吧，團長，我們騎士隊伍裏可有很多都是本城的貴族子弟呀，這命令下去，那不出大亂子才怪。”
麵對手下的質疑，阿魯惱了，喝道：“這是命令，身為騎士，難道連長官的命令也可以不聽了嗎？給我傳令。”
“是……是，團長。”
命令逐級下達，很快死氣沉沉的騎士團又被攪動了起來。不過，騎士們顯然被這個貌似‘荒唐’的命令搞懵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對於長官的喝斥根本不予理會，現場的氣氛，再次趨於緊張。
阿魯冷眼看著發生在騎士團內部的紛爭，無奈的長歎了聲，心中萬丈豪情頃刻間蕩然無存，無力的回身撫摸著不離左右的火烈馬的額頭，低聲道：“火烈馬，我失敗了，我一直夢想著成為帝國最偉大的騎士，可惜，我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唉，我們走吧，永遠的離開這裏。”
火烈馬，感受到主人內心中的失意，情緒受到感染的她，不安的用自己的大頭磨擦著阿魯的身體，想用這種方式來安慰他。
“沒用的，我努力過了，可他們拒絕了我的提議，我想，我可能是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本不該來這裏的。”阿魯強忍著眼淚湧出，萬分惆悵道。
火烈馬可沒有阿魯般消極，使勁的搖著頭，表示著內心中的不滿，甚至張開嘴咬住阿魯衣角，使勁的往自己背上示意著。
阿魯愕然，問道：“你是讓我上去嗎？好吧。”
火烈馬點頭，低聲嘶鳴著，待阿魯翻身坐至自己背上後，她卻出乎阿魯意料的使勁的掙動著身體，一下刻，一對巨大的火翼從她的背部展開，澎湃的火係魔法能量，一下子，將阿魯連人帶馬都包裹起來。
“火烈馬？你要幹什麽？”阿魯驚道。
“呼……”火烈馬用一聲憤怒的嘶鳴，回應著阿魯的詢問，而後，她便不顧一切的向外衝去。阿魯，有些意外，手中的韁繩緊了緊，想讓火烈馬停下來。可是已變幻成戰鬥形態的火烈馬已全然不理會主人的示意，繼續奔跑著，速度越來越快。
飛逝的火痕，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穿梭在人數眾多的騎士中間，瞬眼間便奔至了營邊，在一個輕盈的飛躍之後，火烈馬騰空而起，從數排擁擠的人群上空一掠而過……
火烈馬如行雲流水般的奔跑，跳躍，帶給了太多人的遐想的空間。騎士們在團長出人意料的行動中，有些不知所措，停止了議論，不約而同的向前麵擠去；民眾們，隻是遠遠的看到騎士團中泛起了紅色的光焰，不知就裏的他們，在為之注目中，騷亂聲停息了，在看清那是艾法爾騎士團的成員時，他們熱烈的歡呼起來。
火烈馬的速度，快的驚人，由營中躍出，一路奔襲而來，轉眼間便衝至雲斯頓騎士團陣前。那迅捷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出現方式，洶湧如波濤般撲過來的火痕，守候在陣前的騎士感到無比的壓力，他們跨下的戰馬，也不堪的嘶鳴著，後退著，整齊的隊形，一下子被撕烈了。
“怎麽回事？隊形為什麽散了？”
一聲斷喝，將在阿魯攜威而來引發的動亂，消彌在漣漪初始時。這才讓雲斯頓騎士團靠向賽場方向一側的騎士們，軍心稍定，堪堪押住陣腳，與麵帶苦笑的阿魯隔陣相望。
“阿魯？”一身甲胄的霍克斯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騎士背後，排陣而出，策馬來到阿魯麵前，目帶疑惑的問道：“難道，這是艾法爾騎士團的問候方式嗎？”
阿魯無奈的拍了下火烈馬的頭，苦笑道：“不，這是我的問候的方式，霍克斯，我想我們之間的比賽無法再進行下去了，我……”
霍克斯抬手打斷了阿魯的話，皺眉道：“阿魯，做為對手而言，我並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我隻注重比賽的過程與結果，如果你個人認為無法將比賽進行下去，那隻是你一個人的行為，我不接受。”
“為什麽？”阿魯雙目圓睜，怒道：“我已經向你認輸了，這還不夠嗎？”
霍克斯麵沉如水，道：“對不起，阿魯，就像我曾經說過的，我們雲斯頓城騎士團的對手是艾法爾城騎士團，不是某個人，我不想帶著這份遺憾去打仗，你明白嗎？”
阿魯有些惱了，恨道：“夠了，我不想聽你冠冕堂皇的話，這是騎士團之間比賽是嗎？如果一方的戰馬因為卑鄙的陰謀而全部死去時，那比賽還能繼續下去嗎？回答我。”
“你在懷疑我？”霍克斯眼中閃過怒色。
阿魯無可無不可的點了下頭，慘笑道：“這不是最關鍵的，是誰做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們的戰馬在一轉眼的功夫全中毒死了，唉，我想比賽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霍克斯凝視著阿魯的眼神，冷笑連連，良久才道：“阿魯，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你在懷疑我，你在懷疑雲斯頓城這支偉大的騎士團所秉承的意誌，這是不可原諒的，阿斯莫瑞，傳我的命令，讓第三騎士團全部下馬。”
“團長？”
霍克斯頭也不回的喝道：“這是命令。”
“是，團長，第三騎士團，全部下馬。”
阿魯有些愕然了，他不知霍克斯如此下令的目的，他也不知自己的話語，會讓一支騎士團如此的憤怒，驚道：“霍克斯，你想幹什麽？”
霍克斯冷笑道：“一個被對手激怒的騎士，你猜他會做什麽？阿斯莫瑞，命令你的手下，將戰馬趕至艾法爾陣前，好了，阿魯，現在你們有戰馬了，我想，比賽是應該繼續下去的時候了。”
阿魯怔住了，盯著霍克斯的眼睛，戰意被重新點燃，他此時已明白距身前不過數尺之遙的對手的想法了，他不僅是想讓比賽繼續下去，他還想用這種方式公示自己的無辜，更重要的是，他想以此來激發阿魯心中失意，將信心重新送還給他，那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接受。”阿魯咬著牙道。
霍克斯冷漠的盯著了眼阿魯，無聲的拔轉了馬頭，向已方陣中緩緩行去。看著霍克斯略顯孤寂的身影遠去，阿魯發自內心的崇敬，為其敬了一禮，這才恨恨的拍了下火烈馬的脖頸命令她折返。
五百匹優等戰馬，被送至陣前，轉交給一臉愕然的艾法爾騎士團手中。那過程有種揮之不去的壓抑氣氛，令所有牽著韁繩的騎士心裏怪怪的，不肯第一個上馬。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有騎士團身後，那數萬民眾，適才還大罵雲斯頓騎士團混蛋的人群，這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從交接戰馬那短暫的不和諧的爭吵中，他們得知失卻戰馬的第三騎士團，是雲斯頓騎士團戰鬥力最強的猛虎團，那簡直就是對手的靈魂之團，他們為何會做出如此之舉呢？
阿魯，打量著麵前持韁而立的騎士，心中的失意未有消散，反麵越加的沉重了，雲斯頓的猛虎團一個命令就可以將自己最寶貴的戰馬拱手交出，那究竟需要多大的信任呢？
“騎士們，此時此刻，我不想與你們探討騎士的意義。”壓下心中的愁緒，阿魯喝道：“當我接受霍克斯的決定時，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是羞辱，我有生以來最沉重的羞辱，可是，我接受了，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心有同感，卻無法體會阿魯心中痛苦的騎士們，無言的低下了頭。
沉默的場麵，讓阿魯心中的憤怒爆發出來，繼續喝道：“因為我想用一場勝利來證明艾法爾騎士團不是任人欺淩的，它也秉承了騎士的精神，它也是帝國最偉大的騎士團之一，現在，我需要你的憤怒，屬於艾法爾騎士團的憤怒的，隻有憤怒起來，我們才能尋回失去信心，告訴我，你們有沒有？”
高亢的呼聲，響透雲霄。在讓現場的騎士感到無比剌耳的同時，也成功的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憤怒，紛紛躍上馬背，拔起插在地上的長槍，揮舞著，怒喝著……
聽到對麵傳過來的呼聲，霍克斯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阿斯莫瑞低聲問道：“團長，我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幫他們。”
霍克斯淡淡一笑，道：“知道嗎？戰爭是一門藝術，你永遠也無法體會那其中的奧秘，好了，命令第五騎士團準備出戰。”
“是，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