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了流年傷了婚

69.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好漂亮啊,象個明星,我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這樣漂亮的女人。[抓^機^書^屋”我好不容易收回了視線,暗暗感歎我要是個男人肯定得流口水。

“嗯!走吧。”宋溪轉了身向坡上走去。

“林向陽的表姐?同姓林哎。”我對這個漂亮女人實在有點好奇。

“很奇怪嗎?林向陽的父母同姓林,有些地方有同姓會忌諱結婚,但我公公和婆婆家隔得很遠,宗派上沒有任何血緣聯係。”宋溪隨口解釋了一下。

“她來看你啊?以前都沒聽你提過林向陽有個這麽漂亮的表姐。”我越發的好奇了

“改天慢慢講給你聽,戀清,別被我家的樣子嚇著了。你有好多年沒來過了吧?”宋溪叉了話題。

宋溪家的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她的父母各自躺了一張床長噓短歎,她那才三歲的侄兒倒是天真,搖著她的手一直喊姑姑我要喝牛奶,我要吃香焦,我還要吃蘋果。

我看著孩子臉上凍出的高原紅,又看著消瘦了一大圈的宋溪。她弟弟一跑,所有的壓力一下子就砸到了宋溪身上。

“你弟媳回娘家,就沒想把孩子接過去自己帶著。”我跟著宋溪進了廚房,她坐到了灶台下準備生火給我煮麵吃。

“她倒是想帶去,我爸媽不讓啊,初五那天來了,我媽差點沒和她拚命,就怕她把孩子帶走了。冬冬是個男孩,要是個女孩,我爸媽肯定就撒手了。”宋溪劃燃了火柴點了柴禾。

“唉,真是哪都有重男輕女這回事。宋溪,你說,為什麽隻有男孩才能專宗接代?”我走到灶台下,“我來幫你燒吧。”

“別別,這種粗活,你別被這些荊棘割傷了手。”宋溪將我推了出去,“你覺得流傳了幾千年的傳統觀念,能輕易的一下子改變嗎?尤其象我們這樣的農村,家裏沒生兒子,走出去矮別人三分。”

我靠在灶台前,看著大鐵鍋裏冒著的煙,默然不語

當天,我住在了宋溪家。靠山的地方可真冷,宋溪拿了兩條厚棉被,我縮在被窩裏還是冷得發顫。

“先忍忍,暖水袋馬上就充好電了。”宋溪將睡熟的侄兒放到床的最裏側,“戀清,你今晚得擠這三人床了。”

“瞧你說的,唉,也不知道你這段時間怎麽熬的。你沒照照鏡子,都瘦得不象樣子了。”我靠著床頭抱著雙臂看著她。

“哪有時間照鏡子啊,忙得恨不得長八雙手。”她將熱水袋放到我腳下,捂好被子後這才脫了衣服爬上了床。

我們絮絮叨叨的聊了大半夜,我說起熊躍,說起許琛,還說了最近對自己的反思。末了追問她的和林向陽到底怎麽回事時,她先起身幫她侄兒掖了掖被子,再躺回去時她靠到了我肩上

“戀清,堅持到現在,我覺得我也要崩潰了。我弟弟不止借了七十多萬的高利貸,還背著我們跟我伯父,幾個村裏有錢的人,加起來還借了十三萬。年前那幾天,我和林向陽回來,村裏那幾個有錢人聽到了消息,天天坐在我們家。我們吃飯,他們也坐到飯桌上來吃。林向陽看著這情形也扛不住啊,我們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拿了我們僅有的三萬塊出來,多多少少給每個人分了一點。不分還好,一分就覺得我們有錢不還。林向陽被打了一頓,我讓林向陽趕緊開車回家,不然他們得逼著我們賣車,和他們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宋溪的肩聳動著,我知道她在哭,但又不敢驚動了她侄兒,她就隻能忍著哭。

“你們為什麽不躲起來,現在根本也沒錢還啊?”我輕聲問。

“哪裏躲得出去,他們守著路口呢,時不時的還上家裏來看看人在不在。”宋溪騰手抹淚,我開了床頭的燈,從旁邊的縫紉機上拿過了我的包找出了紙巾。

“那林向陽也不能因為這個就要離婚啊?”我有些生氣。

“不是他要離,是我要離,我不想拖累他。和他結婚這麽些年了,我一直沒懷孕。檢查結果是誰也沒問題,我婆婆雖然一直讓我不要急,但怎麽可能不急。林向陽是獨生子,我真的不想再耽誤他了。”

宋溪的哭得我心都揪起來了,“宋溪,要不然我幫你想辦法吧。”八十幾萬,對她們家來說確實是天文數字,但對我爸媽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你別理這破事了,救急不救窮。你今天幫得了我弟一時,幫不了一世。他知道我有辦法幫他,改天他就能欠兩百萬。戀清,這是無底洞,我太了解我弟了。我在你麵前哭,是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隻能在你麵前哭一哭。”

我長歎了一口氣,這事,要怎麽辦?

第二天清早,我睜眼時,宋溪和她侄兒早就起了床。我摸過枕頭底下的手機,解了鎖才發現,許琛給我發了條短信,昨天淩晨發的,三個字:睡了嗎?

我翻了個身認真看那三個字,看了好幾分鍾,然後給他回了一條信息:我來宋溪家了,昨天我們光顧聊天了,沒看手機。

等了一會,他沒回信息

我隻好坐起來穿衣服,準備起床。

套褲子時,我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緊接著是宋溪的侄兒冬冬的大哭聲,然後是宋溪父母的哭喊聲。我趕緊套上了褲子,胡亂汲了鞋子衝到門口打開門。

隻見兩個中年婦,還有四五個中年男人,兩個老婆婆,堵在宋溪父母的房間門口,又是罵又是叫的。

宋溪從廳堂的側門進了房間,“戀清,我煮了稀飯,你趕緊吃了回去吧。這些要債的人,又要沒完沒了了。”

鬧了一陣子後,他們就開始靜坐,也不說話了。宋溪招呼著我吃早餐時,兩個中年婦女也進了廚房,拿起碗就自己裝起了稀飯。

“宋溪啊,你別怪我,鄉裏鄉親了,我也不想為難你們家。今年我們家是哭著過的,這眼見著馬上就要開學了,哪有錢啊,飯都吃不上了。沒辦法,隻好上你家來吃。”中年婦女坐到我旁邊,見了我,還和我打招呼。

“你們別丟人現眼了,回家去。”兩個男人進了廚房,衝著兩個女人吼,“沒錢殺了他們也沒有用,吃這點飯有什麽用。”

兩個婦女憤憤的放下了碗,然後出了廚房。又在宋溪父母門口罵了幾分鍾,他們便丟下句趕緊想辦法還錢就準備離開。

我站在門口看著宋溪一直道著歉,送著他們到了坡口。

坐回餐桌前,和冬冬一起吃著稀飯。手機響起來,許琛給我打電話來了。講了幾句,突然聽見宋溪大喊,“你們不能這樣。”

我抓著手機起了身,“不好,出事了,先掛了!”

奔到坡口,見宋溪已經跑到了我車旁,我趕緊也追下去。然後我就傻眼了,擋風玻璃和車窗玻璃全被他們給砸了。

許琛電話又打過來,我機械的接起來,“出什麽事了?”

“車被人砸了。”我苦笑,真是流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