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調查
葉晨雖然暫時還不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卻也聽出了孟天狼敘述中的種種疑點，更加看出了孟天狼自己也心生疑惑，此刻已經不能那麽篤定。
可見孟天狼口中所謂的證據，其實就是葉升兄長當年承認了這件事情。
除此之外。
根本就拿不出其他更加有效的證據。
那就代表此事很有可能另有隱情，再加上他本來就非常相信葉升兄長的為人，如今更加不會懷疑葉升，篤定當年的事情肯定有什麽誤會。
不過，想要知道葉升兄長為什麽會承認當年的事情，恐怕還需要挖掘出更多的線索。
“孟幫主，後來怎麽樣了？”
葉晨微微沉吟，接著問了一聲。
“當時我很清楚，如若葉升他的名譽受損，海幽關之戰也很有可能支撐不下去。”
孟天狼低聲道：“一旦海幽關被破，離國的軍隊便會大大威脅到我們大周的領土，想起大周的千萬百姓，我再怎麽不滿，也隻能一人離開，不能影響到海幽關的大局。”
葉晨聽到這些話，不禁麵有異色，又一次地感慨孟天狼的為人實在不俗。
即便懷疑妻兒都已經死在了葉升手中，卻是想到了大周的黎明百姓，依舊沒有公開挑明這件事情，直到多年之後的今日，也都還隱忍不發。
這樣的心性，不該至此沉淪。
“後來我便聽說，雖然我們葉家軍確實是在海幽關損失慘重，死傷不計其數，卻還是成功地守了下來，又一次將離國的軍隊，阻隔在海幽關之外，獲得了一場大勝。”
孟天狼聲音平緩，說起了當年的種種經曆。
“海幽關一戰之後，葉升的名聲，自此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人人敬仰。”
“而我當時已經回到了狼牙城，聽聞此事，有心想要將葉升的真麵目，告訴給大家聽，但是我很快想到，憑借葉升當時的名望……”
孟天狼說到這裏，冷哼了一聲。
“僅僅憑借我所說的這些事情，根本就無人相信，他們也根本不願意相信，堂堂飛龍將軍的私底下，竟然是一個如此齷齪之人，為此我隻能將這件事情藏在肚子裏。”
“不知孟幫主後來何以落草為寇？”
“當年我得知葉家軍即將歸來，我不願再與葉家有任何瓜葛，甚至想到一死，一了百了，與我的妻兒在九泉之下再會。”
孟天狼提起妻兒，麵上盡是痛苦之色。
“然而，每每想到我妻兒的悲慘經曆，我都不能放過自己，沒有給他們報仇之前，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死。”
“於是我馬上召集了一些好友，一起成立了狼牙幫，落草為寇。”
他握緊拳頭，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一來是隸屬於朝廷的葉家作對，我的心裏能舒坦一些，二來也是一個糊口的法子，後來，葉家軍曾經上山清剿過我狼牙幫數次。”
“隻是每一次都我設計避開了，也因為他們來的人並不是很多。”
葉晨聽到這裏，總算是漸漸明白了過來。
看向孟天狼的眼神，不禁有些同情。
一個葉家軍曾經的參軍，曾為了保衛大周的江山，更是在沙場之上，浴血奮戰過的人物，肯定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落草為寇。
之所以成立狼牙幫，過著打家劫舍的日子，其實也是為了緩解心中的痛苦。
好似這樣就在跟葉家做對一般。
然而，葉晨心中非常清楚，經曆了如此苦痛的孟天狼，做這些事情肯定絲毫感覺不到輕鬆，反而隻會更加痛苦。
因為永永遠遠都無法忘記自己的妻兒。
他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狼牙幫總是雖然經常會打家劫舍，半途劫財，卻幾乎從來都沒有犯下過命案，估計不是因為原本猜測，怕招惹到朝廷的清剿。
單純是因為，孟天狼的良心暫時還邁不過去那道坎。
隻要沒有涉及到命案。
有些事情並不是特別嚴重，這其實也是葉晨願意招攬孟天狼的原因之一。
如果孟天狼當真是一個無惡不作之人，手上沾染了無數條人命，那麽，無論孟天狼的才幹有多麽厲害，他也絕對不可能萌發將出孟天狼收入麾下的想法。
因為這樣一個品行不端的人留在自己身邊，未來一定會出現問題。
葉晨挑選人才的方式非常簡單。
除了才學能力之外，他最看重的便是那個人的為人，包括他一開始看到孟天狼的時候，也是因為看到了孟天狼不願意對秦雪下殺手，方才篤定孟天狼的為人應該還算不錯。
後來一經試探，果然發現孟天狼是一個可造之材，絕對不是一般的草莽山賊。
“孟天狼這些年也辛苦了。”
葉晨由衷地說了一句，感歎道：“看來當年的事情孟幫主你自己其實也知道的並不多，至少沒有其他確切的證據，還需要好好的調查一番。”
“你想怎麽調查？”
孟天狼的情緒也遠遠不像是方才那般激動，無論葉升是不是殺死自己妻兒的凶手，他也想要知道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如果不是葉升幹的，又是誰幹的？
如果是葉升幹的，葉升當年又為何會對自己的妻兒下手？
“時隔多年，我也並沒有什麽太過於具體的方向，不過我對海幽關一戰知之甚少，此刻正好可以翻閱一下資料。”
“還請孟幫主一定不要著急。”
葉晨看向孟天狼，緩緩道：“孟幫主當年的情緒，我可以理解，如果我的妻兒也遭此禍患，短短十幾年光陰，同樣不能讓我忘記這段苦痛，所以我更加願意幫孟幫主調查清楚。”
“不光是因為我看中孟幫主的為人，同樣也想還我兄長葉升的一個清白。”
孟天狼緊緊看著葉晨的雙眼，似乎想要辨認葉晨的這些話語，是真是假，隨後，他並沒有從葉晨的眼中看到任何糊弄的影子。
於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也想知道，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等便是！”
“好。”
葉晨微微一笑，隨後一刻也沒有停留，馬上將放在櫃子裏的資料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