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稚娘長相
見父親一路上愁眉苦臉的，孔良瞧瞧問母親：“母親，父親這是怎麽了？咱們不是去給姑媽做壽嗎？父親怎麽不喜反愁呢？”
想到什麽，他壓低了聲音，湊到鄭英耳邊，小聲問道：“咱們家和姑媽家是有仇嗎？”
鄭英嫌棄的看了兒子一眼，打了打他的手背：“說你說話做事不如你哥哥，你還不服……你父親是擔心的，這麽多年不見你姑媽了，自然開心。”
孔良也不過十幾歲，此次前來，孔家還想把他留在林府，等春闈到了，直接去考試。
孔泰默不作聲的看了兒子一眼，又轉移了視線。
鄭英說道：“你姑媽啊……當年千寵萬嬌，金銀堆兒裏捧出來的千金小姐，現在嫁過去了，不說什麽讓家人放心的話……反而隔三差五罵你父親，說沒有嫁給心上人……前些日子還來訴苦，你父親這才不開心。”
孔良小心翼翼的看了孔泰一眼，小聲問道：“罵我父親……為什麽啊？”
鄭英看了一眼自己沒心沒肺的小兒子，小聲告訴他：“你姑媽，當年定了親……”
“夠了！”
孔泰立馬打斷，“事情都過去了，還提這個有什麽用？”
“再說了，我那是為她好！好好一個女孩子家……嫁給、嫁給……”
突然，他看見馬車外的場景，立馬閉了嘴，說道：“停下、停下！”
車夫聽見他的聲音，二話不說，立馬停下。
車體立馬向前傾，鄭英差點兒摔出去，就連孔良也“哎呀哎呀”了好幾聲。
鄭英連忙看向兒子，問道：“沒事兒吧……”
又扭頭看向孔泰，怒道：“你看見什麽了？這麽著急忙慌的，也不怕把我和你兒子摔死……”
聽見鄭英的話，孔泰不但沒有反應，反而徑直下了馬車。
……
馬車外，是藕蓮和稚娘在布粥，上麵寫的是一個大大的林字。
不少窮苦百姓都在這裏排隊。
看一個人不斷的向前走，他們還正不滿，不是說了排隊布粥嘛！怎麽還有人插隊呢？
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他，轉頭卻看見他穿戴不凡，便知他不是來搶粥的，又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藕蓮和稚娘低頭布著粥，附近都是林府的下人在幫忙，一時之間還沒有抬頭，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突然，猛的一下，稚娘的胳膊被一個強有力的手抓住，嚇得她大叫：“啊啊啊……有壞人，藕蓮救我……”
身後的鄭英和孔良匆匆趕來，看見孔泰抓住一個小姑娘的胳膊，連忙給他拽開：“幹什麽、幹什麽！……”
好不容易把他拽開了，孔泰氣極看著稚娘，想要說什麽，又考慮到這麽多人在，於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一個官家小姐，跑來布粥做什麽？……你可以安排人布粥，或是在一旁站著，你親自給他們端過去，不是壞了名聲嗎？”
“女子的手，是用來伺候丈夫的，不是所有人，你、你簡直不知禮數！”
“……”
見他源源不斷的輸出，眾人都懵了。
還是鄭英率先反應過來，抬頭看到了林字，又觀察了稚娘的臉。
林曼月又派人給她的麵具改良了一下，隻遮住一點點傷口，看起來像個打扮，沒人會往她毀容了的當麵去想……
所以，她露出來的臉，倒是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孔溫。
隻是……黑了不少。
藕蓮算是聽出來了，此前林曼月就吩咐過，孔姑爺一家——
有孔姑爺、太太還有一位小少爺。
見人齊全，又突然說這麽些話，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畢竟，這麽些時日，認為稚娘是林府小姐的人數不在少數。
也不知這丫頭有什麽福氣，竟然長的和主子一家這麽像……
想到這裏，她笑吟吟的拉住了稚娘，行禮道：“見過孔老爺、孔太太和小少爺……”
稚娘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藕蓮拉了她一把，她才學起來——
“見過孔老爺、孔太太和小少爺……”
也不知剛剛是不是嚇到她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看起來行禮姿勢也不熟練。
孔泰見她這樣，皺起了眉頭：“錯了！這是丫鬟行的禮，怪不得你母親不喜歡你，你實在是……哎！”
想到說的林皎月花了六百兩銀子做壽禮，孔泰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還是三姑娘好……
鄭英都看出來是怎麽一回事了，不耐的拉過孔泰，小聲說道：“你還真是關心則亂，你看她穿的衣服，像小姐穿的嗎？……”
幾人看去，見稚娘穿的衣服和藕蓮一樣。
孔良憋笑向母親說道：“母親，你別提醒父親，說不定他還會問她為什麽穿丫鬟的衣服……”
聽見兒子的笑聲，鄭英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孔泰隨即也瞪了他一眼。
還真是……關心則亂啊。
為了緩解尷尬，孔泰掩飾的咳嗽了一聲，布粥一事如此心善，想必也是三姑娘提出來的吧，還是她有孝心——
“你們三姑娘還真貼心，怪不得你們太太如此喜歡她，就連我這個做舅舅的，也給她帶了禮物，想必她會喜歡……”
聽見孔泰的話，藕蓮和稚娘奇怪的對視一眼。
然後，藕蓮行禮道：“回孔老爺的話，我們不是三姑娘的人，我們是大姑娘的人……”
聞言，孔泰一愣，笑容僵在臉上：“大、大姑娘？……”
她能有這麽好心？她不是連她母親的管家權都敢奪嗎？
居然還會安排人布粥？
鄭英無奈的把他拉走：“你又在想什麽？想人家大姑娘為什麽布粥？難道是為了一時美名？我告訴你……君子論跡不論心，你別這樣想人家……”
被拆穿了的孔泰也不惱，隻是說道：“我妹妹來信上都說過了，說這個大姑娘在家欺負姐妹，還敢剝她管家權，不是什麽好孩子……”
鄭英咬牙看著他：“我看未必，你以為你那妹子是個公正的人？……從前她沒出嫁是怎麽磋磨我的，你都忘了？現在她說什麽你都信？”
“我看未必，大姑娘肯派人布粥，一定沒她說的那麽壞……”
“倒是你，豬油蒙了心，一心隻向著你那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