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改佛為道，此後再無雷音寺
【道朝三萬年，國師林靈素，赴西方佛土，施道育人，普渡眾佛。】
【道朝三萬年，有神山妖氣衝天，大聖雲集。】
【道朝三萬年，道主乘帝輦，巡視三界，萬獸奔騰，萬樹折腰，萬靈叩拜。】
……
“林靈素已赴佛土傳道，以他的實力，一位古老者奈何不了。”
帝輦上，陸煊微微閉著眼，輕聲開口：
“且佛母未必會出麵阻攔，不管他是否真心俯首，此時此刻，都不會做出違背我意誌的事情。”
說話間，陸煊輕輕吐了口濁氣，略微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尚未成道果的彌勒佛母就讓他一度陷入絕境，若非當時手持青萍劍，後果恐怕難以想象。
而現在呢？
那位彌勒佛母，堂堂道果，見證一切古史的古老者，亦要遵從自己的意誌來行事……
陸煊淡淡的笑了笑。
一旁，同坐在帝輦上的青衣少女若有所思：
“難怪你讓‘釋迦如來’臨時離開靈山去拜訪‘後土’，這般一來，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不下場幹涉……”
“沒錯。”
陸煊眺望著自家的大好河山，看著繁華俗世，輕聲道：
“如此，我那釋迦之身不僅可以免去暴露的風險，還可以試探試探伏羲所化的後土，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將小念給救出來……”
說著，他眼中閃過銳利之色，小念雖是不滅、不終、不壞的象征，但一直落在伏羲的掌控中，多少是有些風險的，
陸煊並不能肯定伏羲是否可以將小念也一並‘頂替’……
青衣少女微微蹙眉：
“說起來，小念的事情你為何不告訴太上他們？”
這些日子，伴隨陸煊逐漸均來神女的超脫本源，神女也漸漸的無法再看到陸煊的一切了。
那一雙近乎全知的眸子在陸煊身上失效。
沉吟片刻，陸煊輕聲道：
“師尊看似無為，實則極其護短，我擔心師尊知道後暴怒，不顧一切……”
青衣少女側目，凝視著陸煊：
“那你呢？小念畢竟是你的女兒。”
“所以我一直凝視著‘後土’，確保不會出現意外，若伏羲當真失心瘋，想要將小念頂替，那我隻能掀了這盤棋，誰都別下了。”
說話間，陸煊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不自主的咳嗽了兩聲，眾生之道越來越沉重了……
他在變強，也在變弱。
“小凰。”
許久，陸煊睜眼吩咐道：
“往花果山的方向巡視，諸聖齊聚花果山，那混小子欲反天了，我且該去看看。”
“是！”
真凰垂首應聲，拉著帝輦，便朝著花果山的方向馳去，所過之處，紫氣洶湧，祥瑞密布，慶雲沉浮，天地誦歌。
……
佛土，靈山。
“貧道自道朝而來，此往西天，求佛問道。”
佛祖所化的林靈素麵含笑意，一步走入大雷音寺，走入這個他熟悉無比的地界。
諸佛側目，無數菩薩虎視眈眈，而在上位，未來彌勒佛母微微蹙眉，新任的過去瑤池無生金佛祖則神色驟沉。
“求佛問道……”
曾經的仙母，如今的靈山過去佛祖居高臨下質問：
“既求佛問道，得見本座，緣何不拜？”
林靈素平靜的走在大雷音寺中，一步蓮花，身上燦金道衣迎風獵獵，
他踱步至大雷音寺的正中心，負手而立，微微抬頭：
“閣下觀我，應如觀如來，佛土貧瘠，佛道衰微，佛陀無慈悲……”
頓了頓，
林靈素掃了一眼阿難、迦葉，繼續道：
“論及源頭，佛自道起，道非佛終，我所求之佛，為道佛。”
過去瑤池佛祖眯眼，覺得這個道朝國師有些不對勁，看不透徹，看不清晰……
她再度冷聲發問：
“道佛？誰是道佛？”
“我曾為佛，今已入道，我便是道佛。”
林靈素笑吟吟開口：
“故此，我所求之佛為我，汝等當拜之如來也為我，佛運已盡，道勢昌隆，諸位……”
“何不皈依？”
話落，靈山諸佛瞪眼震怒：
“放肆！”
有脾氣暴躁的無畏金剛佛走來，丈六金身在發光，周身是很凶烈的氣息，呈現忿怒相，霸道出手！
有十八位大阿羅漢結成古來第三殺陣，將林靈素團團包裹，虎視眈眈，殺機洶湧！
有過去瑤池佛祖震怒起身，逼視道人，麵若寒霜，佛光瀲灩：
“區區道人，豈敢犯我靈山威嚴，拿下！”
無畏金剛佛潑灑大拳印，十八大阿羅漢殺陣氤氳撕天梵光，伴隨諸界諸佛之嗬聲，絞殺而至！
林靈素麵露悲苦之色，垂下頭，旋而又抬起頭，燦爛一笑：
“今日方知我為我……”
“諸佛皆在苦海，我為古來第五道，亦是諸世第三佛，道佛是我，如來是我，拜我，拜我……”
他將雙手合十，麵露清淨，不見動作，便隻聽見如大雨連綿擊地的叩首聲。
此時，再看。
大雷音寺中，諸佛都叩首，唯獨佛母依舊在端坐，卻也震駭起身，神色驚悚：
“道果……”
“你是誰？？”
林靈素施施然走來，踩在原本釋迦如來的大位上，在三世佛祖之位的上方又構建了一方天座，緩緩端坐其上。
他垂首，凝視諸多叩首的佛陀、菩薩、羅漢，側目看向唯一站立著的彌勒佛母，含笑道：
“道佛，林靈素。”
佛母後退三步，驚疑不定，這也是那陸煊的手段？
隻是……
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心思百轉千回，最終選擇緘默，不再多言，隻是靜靜旁觀，雖然不知這個林靈素到底是哪位道友，
但既是從道朝而來，自己便不能阻攔，不該阻攔。
與此同時，
林靈素靜靜盤坐，凝視諸佛，含笑開口：
“自今日起，佛土之內，佛陀為天尊，菩薩化大士，羅漢做尊者，佛土無佛，盡當化道。”
他一指落下，過去瑤池佛祖化作過去瑤池天尊，無畏金剛佛化無畏金剛天尊，
月光菩薩成了月光大士，迦葉大阿羅漢變成迦葉大尊者……
一息之後，大雷音寺內已然無佛。
再一息，佛土之中，佛蹤盡失。
至第三息，佛門運勢暴跌，歲月之上的菩提古佛驚怒睜眼，而大雷音寺之內，
林靈素雙手合十，似寶相莊嚴，又似仙風道骨，有佛光璀璨，又有道韻盎然。
他輕笑：
“佛不佛，道非道，道與佛同，我為道佛……”
話落，
在佛母沉凝的注視中，林靈素淡淡發問：
“當下，如今，此刻，汝等可知，誰人為尊？”
被壓的俯首的諸天尊、大士、尊者都咬牙緘默，
許久，
迦葉大尊者抬頭，冷冷道：
“道朝之主？”
“錯。”
在佛母驚悚的目光中，道果光輝自林靈素身上緩緩浮現，他輕聲道：
“當，以我為尊。”
佛母色變，悍然出手：
“你到底何人？！”
“我說了，我是道佛。”
道佛側目，與佛母相擊，他不動，佛母退九步，一步一無量。
九步無量之後，佛母已退至混沌，墜入歸墟，又有撐天大手落下，鎮而壓之，動彈不得。
“要變天了……”
被鎮壓的佛母喃喃自語，神色卻又平靜了下來。
“要變天了啊……”
……
“放肆，放肆！”
歲月之上，大混沌中，菩提古佛雙眼都紅了：
“好，好好好，好一個陸煊，釜底抽薪……”
他俯瞰天地，原本的佛土已然寂滅，化作道土，其中的佛陀做了天尊，菩薩做了大士，羅漢做了尊者……
而那雷音寺，也不知何時被換了匾額，成了【神霄雷音府】，其中景象模模糊糊，看不清晰，看不真切，
隻能依稀瞧見一尊道果在其中端坐，不知是何人。
妖祖亦沉眉，輕聲道：
“西行在即，靈山失落，麻煩了……”
一旁，伏羲則微微蹙眉，狐疑的盯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太一，輕聲道：
“情況似乎不是這般簡單，佛母已叛離，但在方才，我看見佛母被靈山中的不明道果給鎮壓了……”
“嗯？”
妖祖側目，凝重問道：
“兄長的意思是，靈山中化作林靈素的不明道果，與陸煊或許非是一路人？”
“多半如此。”說話的是菩提，此刻似也已平複了心情，但麵龐上還殘留著幾分震怒。
思忖片刻，他咬牙道：
“吾方才洞觀，道朝之運勢，未增長一絲半縷……靈山歸附，本應當使道朝之運暴漲。”
頓了頓，菩提眯眼：
“如此，便說明入主靈山，改佛為道者與陸道友不同行，不並肩，自然也絕無可能是陸煊或太上、昊天等的化身……他到底是誰？”
聞言，伏羲忽然側目，凝視太一：
“太一道友，你怎麽看？”
“我？”
太一打了一個哈欠，悄無聲息的笑了笑：
“還能怎麽看，重新推出一個靈山，重新推出一個佛門，先應付西行之事唄，猴子都要鬧天宮了……”
他一邊敘述，一邊朝混沌深處走去，打著哈欠：
“陸煊既然未出麵，我便也不出麵，有結果了，再告訴我。”
話落的同時，太一的身形也徹底消失，留下三位無上者麵麵相覷。
半晌，
菩提古佛深吸了幾口氣，垂了垂眼瞼：
“太一雖然古怪，但他這話說的沒錯，必須先重立一個佛門先……還好釋迦如來此次離開靈山，未曾遭劫，不過隻他，恐怕不夠……”
沉思片刻，菩提古佛起身，果斷道：
“我去尋紫霄道友，請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