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蟲皇妃

089 芳魂逝血染長安

你會有報應……你會有報應……”聲音陰陰的磣人卻]t樣不停的在皇後耳邊回響……

皇後有些心驚的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抬眼看見帳幕外侍候的宮女,身影讓燭光拉的老長,影影綽綽的投在火紅的雲霏鸞鳥朝鳳繡紋帳上,黑黑的影子正好落在金絲繡製的鳳鳥頭冠上。

沒來由的,皇後心裏升起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又回憶起之前的夢境,平日裏便是做夢,醒來的時候,難得能記清,可是剛才這個夢境卻清晰的可怕……

現在,皇後還能想起夢境中賢妃趴在地上,最初的時候看不到臉,隻是十指尖的血液還在緩緩流出,一步步一爬到皇後腳下,身後跟著那個異形的妖,一起拽著皇後的裙子,夢境中皇後穿著一件宮裝的妝花緞織淡彩百花飛蝶錦裙。賢妃似乎站不起來,就和那個妖拽著裙邊拚命的想把皇後拉下去,一個個黑糊糊的手印粘在皇後的裙子上,皇後厭惡而又帶著喪子的恨意,一腳踩在賢妃的手上,冷聲說道:“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說完才憶起,似乎賢妃已經死了……

這時候賢妃抬起頭……那是一張什麽樣的臉,似乎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黑黑的像塊木炭,隻有眼眶裏還有兩個白白的東西,好像是眼球,在不停的流出黑糊糊的眼淚,皇後這才有些受驚的向後退了一步,賢妃繼續向皇後爬行過去,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無辜……”

皇後陰冷的說道:“我的澈兒也是無辜的……你活著的時候本宮也不懼你,現在就不要在這裏裝神弄鬼了……”

“那我呢?”一個陰陰的聲音在皇後耳邊響起,皇後回身才看見,居然是燕凝眸,燕凝眸臉還是完好的,隻是帶著三分青,過去美麗嬌好的容顏,現在,看起來卻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皇後這才驚覺,是啦,在皇上帶著自己去泰山封禪前,離宮的時候,自己已經安排淩貴人給燕凝眸準備好了——宛然如夢。

多麽美麗的名字,卻是天下間最毒的毒藥,食入之後,宛然如夢一樣,隻是這一睡便再也醒不來了,而且一般人驗不出中毒的樣子,這樣便可以對外報是暴病而亡……事後,皇上又失蹤了,那裏還會有人去追究一個從七品小儀的生死。

隻是因這毒藥而死的人,在死去七天之後,屍體會開始慢慢青變冷,因為太過陰毒,反而能保持屍體多年不腐,觀之,真是宛然如在夢中……

燕凝眸一步一步地逼近皇後。聲音中帶著不甘地說道:“我幫你做過那麽多事……你殺人滅口……你會有報應地……”

還在地上蠕動地賢妃也很快地應和道:“你會有報應地……”

這時候又響起了其他地幾個女子地聲音。陰陰地說道:“你會有報應地……”

……想到這裏皇後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看來是下午想地事情太多了。才會夜有所夢。淺淺地玫紅色唇角微勾。在心裏淡淡歎息道:這宮裏地血腥殺戮。多少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隻要想活下去。就顧不得那麽多報應了。燕凝眸。如果你安份守已地做燕凝眸。當好皇上地妃嬪。我又何必再染鮮血。隻是你卻不肯安份。若是惹來人注目。查出你地身份。那我該如何是好?哼。怪隻怪你自己忘記不了你是沐彩霞。而沐彩霞多年前就該死……

沉靜良久。皇後深湛地水眸微微一眯。細碎地睫毛柔軟地覆蓋在眸上。恬靜地麵孔不帶任何情感。空洞地望著帳上讓陰影籠置地金鳳呆了許久。最終還是躺下身子倦緊了薄被。

現在已經是秋冬交際之時。真地有些涼了。剛才那樣坐了半晌。皇後隻覺得身子冷地木。不由自主地將自己倦進了被子深處。其實多少年來這樣地寒霄都是一個人這樣熬過來地。皇上溫暖而帶著龍涎香味地懷抱……好像已經陌生地讓皇後快想不起來那種特製地香味是什麽樣地了……

這一覺皇後總也睡不踏實,半夢半醒間,總覺得有些冷,可是卻又懶懶的不願意起來,突然聽到雪靈與五福子在內室外嘀咕道:“娘娘一夜沒睡好,事情已經生了,要不,還是等娘娘醒來再說吧。”

五福子說道:“唉……可這事太大了……”兩人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這清靜幽冷的鳳儀殿內室裏,傳到皇後耳裏,卻是句句

皇後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煩燥的坐了起來,喚道:“福子,什麽事,進來說。”

兩人隔著幕帳給皇後見了禮,雪靈站起來走到床榻邊,慢慢卷著幕布,緩緩說道:“娘娘,聽說昨天有快馬來報,回紇可汗遣來參加新君大典的使節,在幽雲郡聽說皇上的消息,就在那停了下來,似乎有意先去與還在洛陽的蜀王先接觸……”

說到這裏,雪靈與五福子對視了一眼,似乎在考慮擇詞,又或是都期盼讓對方來開口……

皇後眼眸轉動了一下,手輕撫了一下垂落在胸前的青絲,緩緩說道:“繼續。”

雪靈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聽人說,莫將軍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大怒,把琪昭華倒拖著拉出了晴霽殿,還沒有出宮,琪昭華就斷氣了……”

皇後捏緊了自己的梢,咬緊了自己的牙關,隻覺得此時,世上最壞的消息也莫過於此,本就進退兩難之時,對手如此強大,自己還有這麽樣一個比豬還蠢的大哥來添亂,這樣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可怎麽是好?唉,事到如今隻能快些想想辦法把這件事掩過去……

雪靈卻還在繼續說道:“莫將軍還將琪昭華雙手雙腳都砍斷,眼珠扣了出來,削去了雙耳口鼻,一身是血的掛在城頭,揚言,誰再敢有不臣之心,這便是榜樣……”

皇後聽後,驚的身子軟了軟,萬萬沒想到還有更壞的消息在這等著自己……此舉無疑於將回紇可汗徹底逼到皇上的陣營裏……回紇可汗或許不在乎這個女兒的生死,那怕是讓爭寵鬥勝的宮妃給逼死。他或許都無所謂,這後宮裏本就是各憑心計本事,可是,如果讓人這樣吊在城樓上……無異於是在直接拿耳光子抽打回紇可汗的臉,隻怕在回紇可汗看來,還要更加屈辱……

怒極,氣極,失望至極,皇後反而勾唇一笑,聲音清泠的說道:“好了,沒有別的事,就準備早膳吧。”

烏蘭琪血肉模糊的屍體像一隻**一樣被懸在了長安城的南城門外,偶爾還會“嘀嗒”一聲的向城樓下滴著鮮血,但很快就凝固了,卻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城牆內外飄蕩。

來往的臣民們看著那原本雪白的身子被血染的烏紅,又聽說這原本是宮裏的一位娘娘,看著莫氏父子的眼神隱隱透著恐懼……

扯下這最後溫情的麵紗,在當天夜裏,長安城內外城門,都已經換由莫家父子的親兵把守,在朝堂上再無一人敢與莫家父子抗橫,或是稱病不朝,或是告老還鄉,一時間這樣那樣的理由,請辭,稱病請假的奏章像雪片一樣的飛……

烏蘭琪的事情生後的第二天,皇上與皇後一前一後得知了這個消息,當時皇上正與蜀王在查看著最新來的長安城裏的防守圖,聽到之後,皇上輕笑了一下,眼眸淡然的望著蜀王說道:“看來我們一直都太高估了莫氏。

皇上放下手裏的長安城防圖,手指尖在長安的城門上輕輕點了一下,沉呤半晌,方才繼續說道:“傳旨下去,修書回紇可汗,烏蘭琪不屈亂黨之**威,是為國之表率,朕還朝之後,當追封其為皇後。”說完皇上眼眸微眯,薄唇微動,淡淡說道:“讓人想辦法收斂好琪昭華的屍體,以便日後將其以皇後之禮葬於帝陵。”側著頭看了看長安地圖,最後想了想又道:“去回紇需讓個得力的人,勿必要好好安撫一下可汗,拖拖時間,讓朕可以空出手來收拾。”

蜀王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附聲應和……蜀王想起烏蘭琪,那個女孩子還是自己代表皇上去接來長安的,記得那時候她還不會說漢語,坐在迎接的轎子裏,每天不知道嘟嘟嚷嚷的唱著什麽,吵的人心煩意亂的。

記得有一次,天下著雨,路上不好走,馬車行的不太穩,烏蘭琪不知道在車廂裏折騰什麽,一下從車裏滾了出來,自己過去查看情況,她從泥濘裏爬起來,身上髒的像隻路邊的小狗一樣,但大大眼眸裏還閃動著活潑的光彩,毫不在意的咧嘴笑了笑,真的很可愛,就這樣死了,而且還死的這麽慘,可是皇上……居然隻是這樣冷靜的當成了一個政治上的工具……必竟這個女子也曾與他同衾共枕,他真的涼薄至此,一點也沒有為這個女子的死難過或是婉惜的心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