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記

第8章 夢

第八章 夢

似乎為了增加吃驚的效果,紀神醫示意小麻皮走近,沾一點藥膏在他臉上抹弄兩把,然後將他小臉扳向我。

我手一鬆,茶杯掉到地上。

眉如遠山黛,目似深秋水。少年超越了任何一種性別的美貌讓我震驚,如天上明月般獨一無二,隻有“完美”一詞堪與形容,在刹那間急不可待擊入了我的心房。

紀神醫緩緩說道,“他是我在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撿回來的,因此我給他取名叫月元。因為他長得過於標致,我怕他被穀中……惹麻煩,就用藥物將他容色盡掩。”

原來十六年前,紀神醫為了尋幾味珍稀難得的藥材,變換身份出穀。在一個小鎮上遇到了一個私奔的貴族女子,那個女子私奔途中丈夫因病去世,她一個弱女子無法帶著小孩獨自生活,又不敢帶著私生小孩回家求助,於是苦苦哀求紀神醫抱走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小孩。

月元茫然看著紀神醫,跪倒,眼圈紅紅的說,“師父……我沒有其他親人,這個世界上,我隻有您一個親人,求您別讓我離開。”

紀神醫摸摸他的頭,慈愛的說,“傻話。自己的生身母親,總要去認的。這是她給你的表記。”

他找出一塊玉佩,想塞到月元手裏,少年卻倔強的甩開他的手衝出了房間。

紀神醫苦笑一聲,我接過玉佩,安慰的說,“放心,我會把月元帶到他母親麵前的。”

“那就拜托你了。對了,我該怎麽稱呼你?或者說,你的真姓大名是什麽?”

我略一猶豫,說,“您還是叫我鳳銘吧。”

名字對我隻是個代號而已。我原來的中文名字粗俗得可怕,我的父母常說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的結果。可想而知,對於他們不關心的孩子,自然也不會認真取什麽好名字。我的同事跟朋友,又大多都隻知道我的英文名字。所以我原來叫什麽,真的無所謂。而且現在這個名字,又氣派又好聽,還有,跟神仙弟弟的名字很稱,這最後一點讓我更加鍾意。

我起身告別時,想起了一件事,“為什麽您不跟我們一起出穀?”

紀神醫的目光瞬間變得渾濁昏暗,那是看透了人生的滄桑。

“我已經老了。山中方甲子,世上已千年。我前半生爭強好勝,毒殺人無數,造虐太多;後半生呆在山穀裏,一則修身養性,二則對我潛心醫術有大益……”

我無語,躬身告辭。

晚上,等我處理完一些雜事回到臥室的時候,不意外的發現神仙弟弟也沒睡。

整整一天都呆在我房裏,就算他是瓷人兒,隻怕也悶壞了。

“Hi,還沒有睡啊?給我倒杯茶。”我打了招呼,大模大樣的在桌邊坐下來。

“你是豬嗎?不會自己倒茶?”他慍怒的說,但卻乖乖給我倒了一杯。

我大樂,老婆就是要這麽用的。

我接過吟風遞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才氣定神閑說道,“為了能讓你在這邊安全些,我都委屈自己不要侍衛來伺候,叫你倒一次茶也不為過啊。”

“混蛋,你自己不要人伺候,關我什麽事?”吟風大怒,白皙的臉蛋氣得透出薄紅。

我就喜歡看他生氣的樣子,忍不住又賤賤的逗他,“現在穀中都知道我收了你作男寵,要是被別人發現你的軟骨散已經被解了,隻怕不但你走不了,還要陪上我自己。多一個人在房裏,就多一份危險,如果我們的同盟關係泄漏,你也就沒好日子過了。”

他怔了一下,果然微微蹙起眉,竟是深有憂色。

我盯著他白玉一樣絞弄著的修長手指,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說真的,吟風你不如給我倒一輩子茶,當我老婆算了。”

他勃然大怒,“你……你混蛋!癡心妄想!我……我……”

“隻是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我的老婆,可必須是個有胸有臀還有腦子的絕世美女才可以。這三樣,你有哪樣?”我淡淡說。

然後,我吹著口哨去後院溫泉洗澡了,故意無視吟風氣得發白的臉。

等我洗完澡回來,不意外的看到其人蠻橫的橫臥著,占了我的大半床位。我展開被子,默默在他身邊躺下。

我很小的時候,就習慣了自己睡。也許原來期待過別人的體溫,但一直沒有得到過,也就麻木了。那天神仙弟弟解毒後,不客氣的占了我的床跟被,昏沉睡去。無奈我隻好又拿了一條絲被給自己用,委委屈屈的跟他同床而眠了。

夜裏我夢見了久已不見的爸爸媽媽,在我很少回去的那個家裏,爸爸一如以往一樣暴躁,神經質的邊扯自己的頭發邊說,“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媽媽在旁邊泣不成聲。我看到自己的黑白照片,一轉身,忽然震驚的發現一向沒心沒肺的媽媽似乎多了好多白發,而爸爸一向高大的身影似乎也佝僂起來。我一直很少想家,即使移民,也是辦成後再打了個電話通知他們了一聲,他們也沒有叮嚀關心的話語,爸爸甚至是不分青紅皂白臭罵了我一頓,也許他隻是當時心情不好,不是因為我移民的緣故……

醒來時,滿臉淚水。

吟風不屑的居高臨下看我,“哼,一個大男人,夢到什麽哭成這樣?”

我拭了拭淚,若無其事笑道,“是啊,我想如果沒有中軟骨散,武功高強的我,一定不會失手被擒。”

聽出了我的反語譏諷,吟風俊臉煞白,再次被我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窮極無聊,跟一個德國小鬼偽gay約會,喝high了,特發一章發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