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記

四寶藏迷情2

卷II 帝都浪漫冒險譚 四 寶藏迷情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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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月郎公子的口才,說動月元母親聯手對付我,我輸得倒也不冤枉。

我顧不上他,目視安君瑞,“那是你的女兒,你自己的親生骨肉。你怎麽忍心讓她也陪上性命?”

安君瑞眼神暗了暗,道,“正因為是我的女兒,才知道何時去死對安家最有利。”

我發現自己無法繼續平心靜氣跟這個機關算盡的貴族交談了,轉而問金月郎,“是你設下了這個圈套?為什麽?”

“為什麽?”他反問我,冷笑道,“因為我也要寶藏啊。”

“不,你不會。”我肯定的說。

跟他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我早知他雖外表雅瘩,卻一身傲骨,算計我可能是真的,卻不至於到要害我的程度,隻怕這個為了寶藏囚禁我的主意還是出自他老爹琅琊郡王的陰謀。

他細長的眼角隱隱閃爍著水氣,道,“是,或者否,又怎樣?”

是,或者否?是啊,如今我們又能怎樣?

他咬著黯淡如水的薄唇,慘淡的看著我。

我被他這麽算計,說不恨怎麽可能?可是為什麽看到他這樣淒涼的神色,我突然覺得矛盾不已。名動天下的月郎公子,應當永遠是翩翩含笑,瀟灑不羈的貴公子,這種近乎絕望的神色,不應該出現在他臉上!尤其他明明已經算計了我,應該露出勝利的歡喜笑顏才對。為什麽卻露出這種絕望得哭不出來的神色?好像老子對他始亂終棄了一樣。

“你試試看,是不是無法運氣了?你可知道,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舉抓住你,花費了我多少時間跟精力?你中了比劇毒還要邪惡的詛咒秘術,現在全身功力散盡,已經連個手無俘雞之力的普通人都不如了。如今你的命在我們手上,建議你不要費心逃走,否則手腳經脈已被挑斷的你,隻會突增羞辱而已。”他慘然笑道。

我認真的聽完他的話,逐字逐句說,“多謝月郎公子費心。鳳銘還不知道自己這麽值得閣下認真對待,他日鳳銘若能僥幸脫困,自當全套奉還。”

他的聲音有些發抖,終於再也無法強顏歡笑下去,

“你……你終於還是恨我了……很好,很好……”他的手顫抖著幾乎握不緊玉扇,連續說了兩個“很好”,忽然臉色煞白,飛奔離去。

我想了想,卻又明白了,對安君瑞說,“原來我之前想錯了,你派月元去邊疆,並非為了你自家的兵馬,而是為了掩護你自己的行程。你跟月郎公子同行取寶,卻將月元交給琅琊郡王一路,其實不過是你們兩位郡王之間的人質交換,並且將其他各方麵的注意力引到邊疆的衝突上,從而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你珩水郡王居然親自押著我去奪取前朝寶藏了。”

安君瑞先是一愣,然後大笑,“太子殿下,你實在太聰明了。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欣賞你!要是你真是我的孩兒就好了。可惜……”

他眼中的遺憾倒似是真的。

此後數日,我被囚在馬車裏,雖然根本無法運功逃脫,但他們怕出意外,始終不給我任何吃食。

到得第四天,饑餓的感覺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饑渴感。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讓人類最難忍受的還不是餓,而是渴!

饒是我身體強健,但是口渴的感覺讓我痛不欲生。無論是誰,現在給我一口水喝,我叫他爺爺都成。

正當我艱難的舔著幹澀的唇的時候,一隻秀氣的手突然將儲水的皮囊送到我麵前。

我抬起眼看他,月郎公子漠然垂下眼睫,隻是將水囊悄悄朝我唇邊湊了湊。

這兩天他越發瘦了,原本就有些過白的唇越發單薄如紙,而且眼神悲苦,好像被囚的不是老子而是他一樣。

老子我剛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就被另一隻手奪過水囊,是安君瑞這老小子。

“不可以給他喝水。奪神引的效力雖然霸道,隻能治得他一時。他的魔功厲害,我們不能給他任何逃脫的機會。”

我轉過臉不看安君瑞那張道貌昂然的臉,為了所謂的前朝寶藏,就算我非死不可,他們也不會舍得給我一口水喝。

他含笑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委屈你了,皇甫太子,但是你這人魔功蓋世,心計更是深不可測,若不如此對你,本王實在無法放心。”

他轉而又對金月郎教育道,“我早就教過你了,無毒不丈夫,你對前朝太子如此心軟,又怎能成就大事?”

金月郎的臉白了白,慘笑道,“王叔,我已經全都聽你的了……”

他又很快的望了我一眼,蒼白的薄唇囁嚅著,似乎想說什麽,終於還是忍住,垂下頭快步離開了。

我覺得跟我相比,他倒更像個因為受困而心力交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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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在山中走了十幾天,總算到了藏有寶藏的暗陵穴口。期間幾乎沒有給過我吃的,隻有在我禁不住昏迷過去後,才會被喂些水跟刺激心肺功能的藥丸。

這幫人怕我恢複太快,連刺激身體的大補藥丸都隻給那種有劇毒的,鎖住我體內生機。被月郎公子發現後,跟手下吵過一次,但終於挨不過安君瑞的命令。我的身體也被這些劇毒的藥丸折磨得奄奄一息,視物不清,肢體衰弱,偏偏精神極度亢奮,全身如火燒火燎一般,終於連昏暈過去都做不到了。

“就是這裏了。”發現了傳說中的岩石門後,安君瑞止不住心中激動,命人解開我的枷鎖,親自將我架了出來。“太子殿下,現在就請你好好表現一番吧。”

在囚籠中被綁住鎖了這麽久,我幾乎無法依靠自己站起來,早有兩名侍衛將我架住。

他們真是能幹,居然真的發現了這塊秘地,現在隻要我這個人質加魄離,那麽天下寶藏,他們就唾手可得了。

任劉海垂下來掩住我眼角詭譎的陰冷笑意,我說,“既然要我領你們進去,把開路的魄離劍還來吧。”

安君瑞向手下點了點頭,便有一名親信將魄離送到我手邊。

見到我的神色,那名親信顫抖了一下,幾乎捧不住魄離。

想必我現在形如鬼魅吧。

我握住魄離劍揮了揮,因為失去了功力,手足經脈也被挑斷,原本輕而易舉的動作竟然幾乎無法完成。我靠著一股子怨氣倔強的挺立在原地,心中不由百感交集,沒想到我不欲殺人,人卻不以我為善。吃了這麽多苦,至少教會我一件事,果然我不負天下人,天下人必然負我。

魄離劍重回我手,仿佛是感受到了我心中的彭湃思緒,猛然尖哮一聲發出猙獰的白光,驚得扶住我的侍衛下意識的後退。

白光中我用魄離割開自己的手腕,照著太子記憶中的順序,將流淌著我血的魔劍依次插入石門上的七個孔裏。

轟隆隆的地動山搖聲中,白光逐漸散盡,石門大開,洞內黑黝黝的冷森嚇人。

安君瑞猶豫了一下,命令那兩名親信駕著我前麵開路。

我冷笑一聲,想用我開路擋機關陷阱,這位珩水郡王真是算盡了天下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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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作聲反抗,我徑自走進去,我的血淌了一路。

“停下。”月郎公子突然飛身衝過來,“你流血了。”

不顧安君瑞跟侍衛近在咫尺,他慌張的點了我穴道止血,又急忙撕下幹淨的內衣袖替我包紮。

注視著他倉惶失措的清俊麵容,我勾起唇邪笑道,“這一路多承琅琊世子費心,鳳銘已經是半死之人,但你們父子的好意我已心領,九泉下也不忘奉還。”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陰冷,他打了個寒顫,呆呆的注視著我,停下了手。

“月郎賢侄,你在做什麽?別做無謂的事,回到我身邊來。”安君瑞不耐煩的聲音。

寶藏唾手可得,也難怪他如此著急。

——貪婪,魔鬼最愛的七宗罪之一。

我無聲無息的笑了一下,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攬過月郎公子的腰身狠狠吻了下去。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個懲罰。

眾人驚叫聲中,我雙手扣緊他細長的腰身,粗暴的咬噬著他的唇,一遍遍碾過他的脆弱之處,直到嚐到了彼此的血腥味。

“味道不錯。”我放開他,長笑著向洞內走進去。

他緩緩張開眼,臉色慘白,隻有被我咬傷的嘴唇滲出血來。

緩過神來的侍衛急忙衝上來將他拉到安君瑞身邊。安君瑞顧不得這許多,嗬斥道,“給我跟上啊,你們這幫蠢貨,不要將他跟丟了。”

侍衛們急忙跟上我,月郎公子也被簇擁著推了進去。廣闊黑暗的岩洞中,陰風陣陣,血腥氣中,不知何處傳來不知其名野獸的嘶吼聲。

借著侍衛火把的照明,兩名青麵獠牙、半人半獸的冥域凶獸迎麵撲了過來,它們速度極快,距我最近的兩名侍衛還來不及呼救,就已經被撲斷了脖子。

火把落地聲中,越來越多的變異凶獸從黑暗中迫不及待的爬出來,它們有些早已滿身猙獰毛皮,有些還保持著□的人樣,可是卻四肢著地,多了尾巴根利爪,血紅的獸眼中充滿了對人肉的渴望。

迎麵是凶獸們的血盆大口,身後傳來月郎公子等人淒厲的號叫聲。腥風血氣中,我疲憊的笑了笑,就此閉上眼失去了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男豬連一口水都喝不到,奄奄一息戚戚慘慘,居然米有人同情他?看來,還米有月郎筒子討人喜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