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皇太極出兵
陳嗣業沒有什麽病態的殺人愛好，他隻是單純地想要讓喀拜死在自己的手中。
喀拜這個人屢次三番地挑戰陳嗣業的底線，若是不親手殺了喀拜，陳嗣業難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他將手中的匕首仍在地上，隨後長舒了一口氣，心中那塊壓抑他許久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
回到慶功宴上之後，陳嗣業依舊和部落裏的男人們舉杯飲酒。
在這次吞並山中部落的戰爭裏，由於陳嗣業出色的戰術指揮，鄂溫克族幾乎沒有任何傷亡。
轉眼間春天到來，盡管冬季有些漫長且寒冷，但隨著冰雪的融化，所有人的臉上也展現出了笑容。
因為陳嗣業的存在，索倫部今年的冬天並沒有凍死和餓死的人，在成功收服山中部落後，陳嗣業和博木博果爾的威名在這片土地上愈發響亮，鄂溫克族部落的勢力也如日中天，所有人都認為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除了正在大帳內的博木博果爾和陳嗣業。
陳嗣業表情凝重地望向博木博果爾開口問道：“博木博果爾兄，你的消息來源當真準確？”
“千真萬確。”博木博果爾歎了口氣，“雖然我也不想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他剛剛收到消息，皇太極在聽到他們索倫部吞並了呼爾哈部，正帶領著後金的軍團向他們進發。
原本東北各部分散在各個地方，幾大勢力之間互相製衡，誰也不服誰，但誰也打不贏誰。
可自從陳嗣業來到索倫部開始，他們部落實力大增，如今已經成為了這片區域唯一的部落。
散落一盤的石頭一旦凝聚起來將會非常可怕，皇太極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更何況遊牧民族本就是誰也不服誰，而東北地區則是皇太極要攻打明朝的關鍵區域，若是這個時候索倫部進行背刺，那後金恐怕就要二世而亡了。
“既然皇太極已經帶著他的大軍來了，我們也不能怕。”
陳嗣業站起身，“博木博果爾兄，先前我給你的那張圖紙，也是時候開始製造了。”
他之前按照前世的記憶曾給博木博果爾一些圖紙，而那些正是改良自《武備誌》的三連發袖弩！
雖然如今的大明正身處在內憂外患之中，但是明軍的軍事設備依舊碾壓北方的遊牧民族。
也正是靠著這一點，大明現在還不至於迅速潰敗。
雖然這種優勢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就是了。
博木博果爾點了點頭：“陳兄放心，我這就安排人手。”
“隻是我們草原人不如你們漢人那般精細，製作出來的東西恐怕達不到你的要求。”
陳嗣業搖了搖頭：“即便是一些劣質品，對付皇太極的那些軍隊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隻是不知道皇太極會派出多少人，不過據我猜測現在正是皇太極一路南下的時候，若是這個時候他分出大半兵力，恐怕後金之中也會有不少人反對。”
隨著小冰河時期的來臨，最先受苦受難的就是北方的遊牧民族。
糧食稀缺物價上漲，後金的社會不會穩定，朝堂之上又有不少人對皇太極的這個位子有所覬覦，否則的話皇太極也不可能隻帶著六萬人就要攻打大明。
“說實話，陳兄，我先前曾以為你這個漢人會勸我歸降大明，讓我也去對抗皇太極。”博木博果爾突然說道。
陳嗣業忽然笑了一聲：“我沒有那麽樣的深明大義，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不是靠大名活著的貪官，就是那些心懷天下的書生了。”
“如今的大明內部早已如同被蟲蟻侵蝕的宮殿，塗有外表但是遲早會崩塌。”
“若是真的想要拯救大明，隻有把它徹底毀了，才能重建。”
“你想稱帝？”博木博果爾驚呼。
“或許吧，但是眼下皇太極的軍隊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
相較於貴族們供養著的後金，如今的索倫部還是過於弱小了。
就在當夜，整個索倫部進入了備戰狀態，女人們抱著孩子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而男人們隻是日複一日的訓練和製造裝備。
深夜裏，陳嗣業和博木博果爾走入一座大帳內，大帳裏麵躺著一個身穿明軍盔甲的男人，隻是此刻的他嘴唇發紫，麵色慘白，很明顯命不久矣。
“他怎麽樣？”博木博果爾看向一旁的巫醫。
巫醫搖了搖頭，“太晚了，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在雪地裏躺了多長時間，圖靈馬上就會收走他的靈魂。”
“能確認他的身份嗎？”
還不等巫醫回答，陳嗣業搶先一步開口。
“你是一名夜不收？！”
夜不收，大明在東北區域設置的間諜，甚至有大明特種部隊的稱謂。
男人聽到“夜不收”三個字忽然睜開了眼，在看到陳嗣業的同時一眼就認出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個漢人。
他猛地拽住陳嗣業的胳膊。
“建奴……八旗過渾河了……”男人的嘴唇一張一合，張嘴說話已然是他必須拚命才能做到的事情。
“熊經略說……東北遺民皆可封賞……”
“虎符……”
男人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一塊黑布，那黑布似乎包裹著什麽東西。
“虎符……”
話還沒說完，男人的手突然鬆開，在陳嗣業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個血色的手印。
陳嗣業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塊黑布，裏麵是半塊虎符，盡管血液早已侵蝕了虎符的表麵，但陳嗣業依舊能夠認出那是一個“孫”字。
“稟告可汗，我們的人傳來消息，正藍旗正在大量捕捉海東青，且皇太極的軍隊不日便將進入鷹鉤澗。”
進入鷹鉤澗，那距離索倫部也就不遠了。
博木博果爾掀開染血的羊皮地圖，麵色沉重：“他們是想訓練傳信獵鷹，看來這場仗打不久。”
陳嗣業摩挲著虎符上的“孫”字，突然將火藥撒在地圖：“那就送皇太極一場火鷹雨，當作是我們的見麵禮了。”
七日後，鷹鉤澗。
鑲藍旗的巴牙喇踏上了還未完全化開的土地，為首的那人大口呼吸著空氣。
“索倫部的崽子們，你們的爺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