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百年獸王
陳嗣業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讓弓箭手和村中的獵戶按照我說的去做，無論如何都要拖延好時間，等火器做好。”
鐵浮屠，他隻在電視劇上看到過這種軍隊，但是對於這支軍隊的實力還是知道一些的。
別說是古代的弓箭，就是現代的複合弓也未必能夠拿下那鐵甲。
但若是火器……或許能有一戰之力。
……
陳嗣業登上山，如今才三月，大興安嶺的山上還有一片茫茫的積雪。
他貼著冰壁攀援時，聽見頭頂傳來雪梟的啼叫，月光將他的影子投在萬丈冰淵上，像一株倔強的崖柏。
腰間的鹿筋繩突然繃緊——下方百米處，三個鑲白旗斥候正順著他的足跡追蹤。
“找藥材還是先殺敵？”
他咬開手雷保險栓，思索片刻便毫不猶豫地扔了下去。
自製的手雷雖然不是那麽精細，但是威力還是有的。
手雷在冰穀炸響的瞬間，陳嗣業飛撲向岩縫。
雪崩的轟鳴聲中，他聽見猛獸的咆哮震得冰碴簌簌墜落。
一頭體型堪比巴日卡的雪豹，正從祭壇石柱後緩緩現身。
陳嗣業一時間有些呆滯在原地，他剛剛擺脫完追兵，怎麽轉頭就遇到這麽大的雪豹？
“吼——”
雪豹發出一聲低吼，似乎很不滿意有人打擾它休息。
眼前的這隻雪豹，怕是已經快要到了成精的地步了。
那雪豹金瞳豎立，利爪在冰麵刮出刺耳聲響。
陳嗣業反手抽出博木博果爾贈的鄂溫克獵刀，刀身銘文在月光下泛起血光。
身後是萬丈深淵，身前是百年獸王，他隻有殊死一搏。
巴日卡他都殺過了，如今還怕什麽雪豹？
“來吧。”他劃破掌心，將血珠彈向祭壇火盆。
火焰轟然竄起三尺高，驚得雪豹後退半步。
看來這畜牲對火還有些畏懼。陳嗣業心想。
陳嗣業趁機吹響喚鷹笛，三十隻海東青如利箭穿透雪幕，每一隻都如同小型戰鬥機一樣朝著雪豹俯衝過去，尖銳的鷹嘴刺破雪豹的皮毛，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雪豹暴怒的嘶吼與鷹啼交織，陳嗣業在紛飛的翎羽中翻滾。
他揮出手中的獵刀，刀刃砍中豹爪的瞬間，他迅速繞後想要騎在雪豹的背上。
但是這雪豹無愧於百年獸王，隻是一瞬間就看穿了陳嗣業的心思，粗壯的尾巴一個橫掃便將陳嗣業拍飛出去。
陳嗣業重重地砸在一旁的石壁上，強大的衝擊力讓他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險些竄位，肋骨好像斷了幾根。
“咳咳。”
他吐出兩口淤血，重新站起身。
雪豹似乎看出了這些海東青聽令於陳嗣業，奮力一躍到了空中，隨後穩穩地落在了陳嗣業的麵前，張開了自己那腥臭的大嘴，牙齒閃著瘮人的寒光，好像能夠隔空取人性命。
“不好！”陳嗣業低聲說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雪豹就撲向了他，陳嗣業連忙翻滾躲開這一擊，再次吹響了鷹笛。
海東青們瞬間將陳嗣業圍了起來，隨後再次衝到了雪豹的周圍，像是一道屏障一樣將陳嗣業保護了起來。
陳嗣業從背上取下長弓，從箭囊中取出一支裝配了火藥的箭矢，他將箭矢上的火藥點燃，搭在了弓弦上。
這原本是他為了以防萬一才帶著的，卻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鷹笛再次響起，海東青們一哄而散，而陳嗣業也射出了那支特殊箭矢。
箭杆上火花四濺，雪豹似乎看出了眼前這支箭矢的厲害，躍到一旁躲了過去。
隻是陳嗣業一開始的目標就並不是雪豹，而是瞄準了它身後的石壁。
火藥炸開的一瞬間，雪豹身後的石壁也被炸開了一個缺口。
巨大的石塊滾落下來砸在地上，一塊又一塊如同下雨一樣。
雪豹的速度很快，但是終究沒能在這密集的落石中安然無恙。
兩塊巨石狠狠地砸在了雪豹的身上，陳嗣業甚至能夠聽到雪豹骨頭斷裂的聲音。
要是放在現代，這雪豹別說是骨折了，就是被劃傷了都有人心疼它。
隻可惜現如今是大明，人都快要死了，沒有人會在意一隻動物。
陳嗣業乘勝追擊，趁著雪豹不注意將一支箭射在了雪豹的身上。
箭矢上有他特質的麻藥，就算是一隻老虎也無法撐過三箭，更別說一隻受了重傷的雪豹了。
那雪豹金色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陳嗣業，陳嗣業也握緊了手中的獵刀，隨時提防著這雪豹反撲。
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直到最後終究是雪豹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陳嗣業鬆了口氣，若是這雪豹還有餘力反撲，他還真的不一定能夠活下來。
他吹響鷹笛，三十隻海東青迅速離開。
陳嗣業打量起眼前的這隻雪豹，像這樣的猛獸肯定不能放在這裏，但是自己一人也絕對帶不走他。
他隻能在地圖上將現在的位置標記了一下，想著回去之後叫人把這隻雪豹帶回部落。
而也就是在剛剛，陳嗣業發現了自己尋找的那株七葉鬼臼。
就在上方的石壁之上，如果不是陳嗣業剛剛炸開了石壁，恐怕還真找不到這七葉鬼臼。
他拿出鐵鎬，三下五除二便將石壁上的七葉鬼臼連根帶土將藥草塞進懷中。
黎明時分，陳嗣業跌跌撞撞撞開薩滿帳篷。
他將那株七葉鬼臼交給額吉其其格，額吉其其格將七葉鬼臼放入碗中搗碎將搗碎的藥泥敷在博木博果爾傷口，黑色毒紋竟如活物般扭曲退散。
“嗯……”博木博果爾緊咬著牙，發出了野獸的低吼，額頭上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
“報！鑲白旗主力發起進攻，狼奴和弓箭手們已經撐不住了！”
一名士兵忽然闖入，陳嗣業聽著他的話有些愣神。
他走之前讓索倫部的人像烏蘭一樣給狼下毒，鷹鉤澗地形複雜易守難攻，若是能夠加上狼奴拖個幾天不是問題。
但是他沒想到鑲白旗的實力如此強大，竟然連一天的時間都沒到，他們就已然開始發動進攻了。
“傳令下去，讓所有弓箭手回來，準備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