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到炮手
冬天晝長夜短。
韃子驅趕百姓過來的時候，是下午時分，再經過了剛剛戰鬥，此時不知不覺天色變暗了許多。
雙台堡最終還是守住了。
天色逐漸暗下來時候，溫越看見那五百多名的韃子沒有繼續進攻，反而這邊幸存的幾名後金騎兵跑過去後，引發了很大的騷亂。
眼見著兩個牛錄隊伍劃分了出來，雖然還聚在一起吃飯，但帳篷卻搭成兩邊。
溫越知道，明天新分出來的牛錄，攻擊的目標將是他的青牙墩。
正想著時。
“百戶大人！”
突然間，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
溫越轉過頭去看，卻是從在盤查百姓身份朝安、朝寧那裏傳來的。
便見朝安滿臉喜色，正在朝這邊招手。
溫越走過去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朝安喜道：“會大炮的炮手找到了！”
“哦？”溫越挑了挑眉。
朝安讓開身位，指著一名正低眉順眼，麵型憨厚的漢子，說道：“百戶大人，這人就是會打炮的炮手！”
“你叫什麽名字，真會打炮？”溫越看向這人。
這漢子有一米九高，身材高大，卻一點也不凶神惡煞，反而憨憨的。
聽到溫越的問題，他摸著後腦回應道：“回稟大人，俺叫張大春，乃是西平堡羅將軍手下的一名炮營小旗，因韃子突襲了西平堡，俺就跟著大夥一起南下逃命。”
溫越問道：“你所說的羅將軍，可是副總兵羅一貫將軍？”
羅一貫實為可惜了，他在巡撫王化貞的手下，也算是一名大將。
如果不是叛徒孫得功，在平陽橋擾亂軍心，提前逃跑，明軍也不至於大敗，導致沒人救援西平堡，由此廣寧前線失守，也將四十多個屯堡陷入後金韃子的矛鋒之上。
“沒錯，就是羅一貫將軍。”張大春詫異道：“大人，你認識羅將軍？”
“不認識，但心向往之。”溫越搖頭道。
羅一貫是一個剛烈之士，戰完一兵一卒後，在城牆上向著北京方向跪拜，說道：“臣盡力了”，然後自刎而死。
“你說你會打炮？佛朗機炮你會用嗎？”溫越問道。
“小人在羅將軍帳下，就是負責打佛朗機炮的！”
提起本行職業，張大春立即拍著胸膛，自豪道：“而且不僅是佛朗機炮，其他的火炮俺都會使！”
“此話當真？”溫越掃視著張大春的臉龐。
“絕沒有一句虛假！”張大春憨厚，以為溫越是在質疑他的技術水平，立即連忙應道。
溫越點點頭，領著他來到墩台上，說道：“好，那我就將它交給你了。”
“咦？佛朗機炮？這裏怎麽會有一門佛朗機炮？”
張大春看到被藏著的佛朗機炮，瞬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青牙墩這小小墩所內，居然會有一門佛朗機炮。
溫越沒有回答他的驚訝，而是又指了指下方的懸樓：“喏，看到沒，那邊還有兩門虎蹲炮。”
“嗯？還有虎蹲炮？！”
張大春的眼睛瞪的更加大了！
溫越繼續道：“這幾門火炮就交給你了，我對你就隻有一個要求，我讓你開炮打哪的時候，你一定得把炮給我瞄準了轟，打得好自然有賞，若打不好，軍法處置。”
“大人，沒問題，打炮是俺的老本行了，俺從八歲就開始打炮了，隻要在射程之內，你讓俺打哪，我就打哪。”
張大春想也沒想地應下來，可馬上又道：“不過大人，打炮這事，我一個是完成不了的，你得派幾個人給我！”
“你要幾個人？”
“五個。”
溫越想了想，這人手是不能從墩軍內出了，青牙墩的軍士就十人左右，舍去一半，那沒有人去抵禦韃子進攻了。
“我給你十個！”
溫越道：“不過這十個人你自己去從百姓裏麵選，我不過問。”
張大春想了下，點頭道：“行，俺就自己選吧。”
“好，那你去挑選吧。”
溫越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百戶大人。”
這時，身後張大春的聲音傳來。
溫越轉過頭，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張大春突然臉一紅，老大個漢子變得扭扭捏捏的，摸著後腦勺道：“俺、俺能不能先要點吃的，俺婆娘還有俺孩子跟著俺逃命，兩天沒有吃飯了。”
溫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見在下方圍牆中，有個大明婦女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孩童，正抬頭擔憂地看著這邊。
“行。”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有羈絆是好事，為了安家活口，相信張大春不用他多說，一定會拚命的。
下了墩台，溫越讓人送點口糧給張大春和他的婆娘孩子，然後便思索起來。
張大春的事情，倒提醒了他什麽。
溫越思索著，腦海中逐漸有了個想法。
他找來鍾大成，鍾大成正處理逃難進來的百姓瑣事，忙碌得很。
不過，一聽到溫越找他，立即就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問道：“百戶大人，你找我？”
溫越問道：“晚飯開始做了嗎？”
鍾大成回道：“大人，馬名、劉勇他們婆娘已經領著一些人開始做了，大人，你是不是餓了，要不我讓她們把先做好的飯給你端上來。”
溫越擺手道：“先不用，我不是來向你討飯食的，我問你，這些新加入的百姓的飯也做了嗎？”
鍾大成應聲道：“我看他們有兩三天沒有吃飯了，所以也做了他們的飯食。”
“先別做他們的飯食了。”溫越道，“先弄些清粥給他們喝，其餘的都做成飯團。”
“嗯？大人不必這麽省吧，我們的糧食還有很多。”
鍾大成有些愕然，為了守住青牙墩，他們做了長期的打算，不僅從雙台堡拉了些火藥彈丸，也拉了不少糧食。
數量的話，足夠墩內這五十人挺過十多天了。
至於十多天之後糧食吃完了怎麽辦，比起這個，還是想想怎麽考慮扛過後金韃子十多天的攻擊再說吧。
“別問為什麽，聽我的就是！”溫越沉聲道。
“是、是！”
溫越身上威嚴很重，嚇得鍾大成立即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