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要動用火炮了
青牙軍猛烈的火銃射擊，終於是讓正麵進攻的後金兵的速度變慢了許多下來。
然而，身後後金將官的命令，讓他們不敢放緩太多的速度。
一波接著一波的箭雨繼續往青牙軍社區，輔兵和跟役，依舊在不停地將一袋袋土袋泥袋往前方運輸。
正麵的戰事緩了下來。
溫越看著麵前陣地，雙方你來我往的互射。
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心思，但心中已經是焦急了不少。
兩日來的戰鬥越發的困難，從昨日到今日，光是火銃兵的傷亡就超過了三百餘人。
對麵的傷亡雖然也不小，可是除了昨日上午，其餘傷亡的都是輔兵，跟役，甚至還有包衣、阿哈這樣的炮灰。
後金重甲兵和後金弓箭手，傷亡並不太大。
繼續這樣耗費下去，恐怕不太樂觀。
溫越對守住自己的正麵陣地，還是有信心的，可是後金軍的攻勢猛烈，其他兩翼又該如何受得住？
明軍大陣的左翼，滿桂的陣地。
“嘭”的一聲脆響。
從袁崇煥軍中支援過來的一個火銃兵，利用對麵箭矢空隙的機會，瞄準對麵一個正在彎弓搭箭的建虜，然後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火光冒出，一顆迅猛地彈丸極速射出。
火銃兵射完之後，就立即低頭。
嗖嗖嗖！
下一秒，幾支箭矢從他的剛才冒頭的位置飛過，若是他稍微低頭慢了一絲，恐就會被射中麵門。
而他的眼睛餘光中，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建虜，胸口處迸射處一道血霧，然後重重往後摔倒。
當即，火銃手心中大為滿意。
他手中的魯密銃威力很大，被射中的後金弓箭手雖然披著鑲鐵棉甲。
但魯密銃射出去的彈丸，不僅穿破了後金弓箭手的盔甲，還將他的屍體給打了個對穿，造成了兩個極大的洞口。
這火銃手心中歡喜了一下，隨即立即裝填彈藥，繼續射擊。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依舊是一個後金弓箭手。
這個後金弓箭手，他盯上許久了，射出來的箭矢不僅又準又狠，射傷了他身旁的幾個弟兄，而且還非常的狡猾。
每次射擊完，便會立即躲回巨木盾後。
這時，後金弓箭手射了幾輪箭矢後，再一次射出來的箭矢，飄忽無力。
顯然，他的體力在寒冷的呼嘯風中消耗極大，繼續射擊已經是沒有了多少力氣。
火銃手瞧著後金弓箭手射完箭矢，因為體力不支的原因，躲避沒來得及時。
“嘭”的一下。
火銃手果斷扣動扳機，直接將這個後金弓箭手給射翻在地。
這一下子。
引起了對麵後金兵的**，一片箭雨報複般地襲來。
這新來的明軍火銃手真是可惡，手上拿著的火器，居然能有溫越所部的犀利。
就是今日攻堅，己方已經有不少兒郎勇士死在這種火器之下，實在令人又可怕，又可惡！
拿著魯密銃的火銃手射擊完這一輪後，又是急忙躲藏好，好半天不露頭。
天上邦邦邦落下了的箭雨，砸在頭盔上和鐵甲上，隻是破甲，但未能射穿。
身旁另外一個，也躲藏著的火銃手，朝著他豎了個大拇指，臉上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然後他又對著自己的火銃，搖了搖頭。
兩日的戰鬥下來，支援過來的自發火銃也顯現除了不少威力。
無需火繩，不用怕被大風天氣刮去火藥。
比起三眼銃，鳥銃，魯密銃等火銃，自發火銃的射擊步驟大大的減少，射擊手感都是異常的不錯。
可自發火銃令人煩惱是，射擊的時候需要食指使勁扣動扳機，非常耗力，又影響精準度。
而且裏麵裝著的燧石，也不能保證能一下子點燃引藥，要連著多扣動幾次扳機，才能點火。
使用自發火銃的火銃兵，好幾次都是瞄準了，卻因為燧石不能打火，而白白錯失了戰機，破口大罵。
魯密銃手這邊的戰場，接連打翻了對麵兩個後金弓箭手，引起一片報複的箭雨，隻是局部的戰場。
並且使用魯密銃的火銃手，在整個明軍防線前，也是極小部戰場。
三眼銃和鳥銃以及火箭射出去的彈丸或火箭，加上後金兵射來的大片弓箭才是形成戰場的真正力量。
雙方激戰已經到了瘋狂地步，兩邊都是紅了眼睛。
在明軍大陣兩邊進攻的後金軍，逐漸的將巨木盾推到了距離明軍土牆前的二三十步的距離。
後金兵射出的弓箭，在這個距離上，已經可以破開明軍身上穿著的盔甲。
箭矢不斷的射來，一個個火銃兵被射翻在在地。
後金兵射過來的箭矢威力不小，火銃兵們身上披著的單薄盔甲是抵擋不住的，那箭矢可以直接深透入體。
後金軍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非常猛烈。
之前定下的計策，兩翼為主要攻擊方向，正麵為佯攻方向。
因此聚在兩翼的後金兵非常之多，比正麵的弓箭手多上太多了，看樣子加在一起足有萬人。
後金將領把他們麾下這些弓箭手分成了多批，按輪次進攻。
覆蓋在明軍上空的箭矢，似乎從來沒有停下來過，遮天蔽日，永不斷絕。
戰鬥進行到如此程度。
滿桂和馬世龍，都將自己軍中留存的戰兵，全部押了上去。
隻要會射箭的，不管射的準還是不準，通通集合起來，往湧來的後金兵射箭。
這些人加入後，火銃兵們才有時間，稍微休息，飲食進水。
可是，也隻能休息片刻。
隨著後金兵再次推進，他們不得不又加入戰鬥當中。
火銃射擊爆發的響鳴聲，一直沒有停下。
在明軍的兩翼上空，白色濃密的硝煙已經全部覆蓋住了。
各營中，數量不少的火銃架在土牆上，一道道火光從火銃口中閃亮。
“嘭嘭嘭嘭”的聲音響亮個不停。
後金兵已經推進到二三十步了，這個距離上，明軍中對後金兵造成巨大傷亡的，居然是一直被嫌棄的三眼銃。
三眼銃雖然射擊距離有限，但後金軍已經進入了三十步的距離，三眼銃已經可以對那些沒有披甲或盔甲單薄的輔兵跟役，造成有效的傷亡了。
再者，三眼銃一次可以射擊出多數彈丸，有其他火銃比不了的火力優勢，將從木盾探出頭的後金兵，給個個打翻在地，鮮血流在地上一片。
另外，除了火銃外。
看見到緊急的形勢，明軍顧不得節省火箭的數量了，一捆捆大火箭被架了起來。
炸雷的轟鳴聲接連不斷，在整個明軍兩翼，嗖嗖的呼嘯聲音就一直沒有斷過。
不管是一窩蜂這樣的大火箭，還是飛刀、飛槍的這般的稍微小一些的火箭，從明軍陣地射出後，就呼風喚雨般沒有絲毫空隙斷過。
這些大火箭的目標，全是後金軍用來遮擋的巨盾。
可能這是一句廢話，明軍陣地的麵前，除了粗糙巨盾外，也沒有什麽其他的目標可言。
大火箭近距離威力不弱，將粗糙巨盾給射的有如刺蝟，或是千瘡百孔，但凡有敢露頭的後金兵，隻要被射中，都是被倒飛出去。
明軍主要的目標還是，要燒毀後金軍豎立的粗糙木盾。
在明軍各將領的喝令中。
一個個弓箭手拿出引火箭。
這種引火箭，箭頭上是捆著油脂和麻布的，這種箭矢用弓箭射出去的精準度和威力並不太大，是用火藥點燃推進。
又因為考慮到現在還是寒冷天氣。
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明軍諸將看見後金軍用粗糙木盾進行推進，並沒有射出火箭。
怕射出的火箭精度不準，會射不中巨盾，又怕引火箭威力不行，插不進巨盾上，導致點燃失敗，白白浪費。
現在，雙方隻有不到三十步的距離。
後金軍的巨木盾，麵積又大，射過去的引火箭，很少又射偏。
引火箭射中之後，點燃困難。
粗糙巨木盾製成的主要材料是粗大的木頭，每個都有尋常人的大腿小腿的粗細。
後金軍為了讓其堅固一些，學著明軍對土牆的方法，又往巨木盾澆了不少水，使其結冰。
雖然有風助火勢一說，但還是很難讓巨木盾點燃。
能點燃的隻有木板包裹粗布的木盾牌，雖然這些木盾牌的數量放在整個盾車，巨盾麵前很少，但一旦點燃之後，燃燒起的煙霧非常嗆人。
許多後金兵不得已丟掉盾牌，躲藏到其他人的盾牌後麵去，造成了不小的混亂。
可惜的是，木板做成的木盾數量還是不多，不能扭轉後金兵繼續前進的趨勢。
“滿將軍，用火炮吧，從側麵衝擊或許可能阻擋建虜前進的腳步。”
一個青牙軍火炮隊官朝滿桂提議，他是奉命過來支援的。
現在各營的火炮位置，都是放在正麵，對準留下的通道，防止大股後金兵衝擊軍陣。
後金兵現在是狡猾了，沒有繼續從正麵衝擊，轉而從壕溝和矮牆處，一步一腳印，走的很穩。
故此，擺在道路上正麵的火炮就隻能乖乖瞪眼，難以轉發方向。
可火炮隊官剛剛觀察了一下，將火炮移動到後金兵的正麵射擊，或許可能會被後金兵可趁之機。
若是放在原地不動，從側方向射擊，這麽近的距離，足以射擊到後金軍的巨木盾，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聽到這話，滿桂當即眼睛一亮，大聲道：“那他姥姥的還等什麽，快，將火炮調轉方向，轟他娘的！”
“大人，不可啊！”
滿月貴是滿桂的親將，做事頗為謹慎，道：“現在各門火炮都嚴陣以待，若是調轉方向去轟擊側麵的建虜，正麵的建虜趁機衝過來，我等就隻能靠著軍士們用刀槍拚命搏殺了，這血戰肉搏，並不是我等的強項……”
滿桂聽得出滿月貴的擔憂，也知道冒然轉變火炮方向，或許給建虜有趁之機。
然而，滿桂望向前方。
明軍火銃兵依靠土牆外麵，是後金兵一層又一層的巨木盾，靠著這些巨木盾，後金兵已經推進到了三十步內。
而且不時地有人在裏麵走動，盔甲和裝飾變了好幾次，顯然後金兵在不斷地更換有力生軍，在持續推進。
現在後金兵已經將第四道壕溝填埋大半了，開始往第五道壕溝前進。
擋在雙方麵前的壕溝數量，就剩兩三道了。
要是再按照眼前的形式下去，怕是不等到天黑，後金軍又要往前行進十丈，明日戰鬥就要越發危機了。
當然，後金軍也放著明軍從側翼，使用火銃和火炮射擊。
不僅用巨木盾豎成弧形，防備兩翼，在各個木盾的又加固了粗木，兩翼方向還安插了重甲兵提著盔甲掩護。
對這種防禦，明軍的單個火炮轟擊不行，多數火炮一起轟擊，用著霰彈，還是能造成不小傷亡。
隻是這樣做，就會如滿月貴說的，後金軍或許會趁火炮需要裝填的機會，趁機衝過來。
滿桂的臉上猶豫之色，變換了好久，最後一咬牙道：“他姥姥的，別管那麽多，給老子轉方向射擊，能轟多少轟多少，總比現在歇著火強！”
“大人……”
滿月貴還要再勸。
滿桂一擺手道：“別說那些廢話了，後金兵要是趁機從道路上衝進來，老子親自上陣，將他們趕出去就是，告訴他們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滿月貴聽此，也不再勸了。
其實滿桂說的也不錯，現在後金兵越來越近。
再遲疑不發火炮的話，等後金兵再推進些，又準又狠的弓箭傷到了火炮手，那時候，火炮再犀利，也成了廢鐵一堆。
*
在明軍的正麵戰場，青牙軍的陣線上。
望著逐漸逼近的後金兵，持續不斷猛烈的攻勢。
王鉤作為炮隊官，看著其他火銃兵都在不斷的開火，己方數十門火炮全部啞火，瞪著眼睛在看。
他能不著急？
王鉤直接像一個放在熱鍋上的螞蟻，急著亂轉。
看著溫越朝這邊走來，王鉤三步並著兩步走，直接趕上去。
王鉤朝溫越抱拳道：“大人，這樣下去不行啊，我們動火炮吧。”
溫越點了點頭，說道：“我來找你，便是此事，但是火炮可以動，但需要你個怎麽動法，你可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