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最強釘子戶

第480章 長槍亦犀利!

張大春正舉起望遠鏡向那邊望去。

忽然間鑼聲大作,緊接著一支響箭劃過天空。

隨即震耳欲聾的呐喊聲,仿佛要震動天地的響起。

隻見無數手持長矛、頭裹紅巾的流賊,從河流岸蜂擁而來。

嘈雜的聲音最終匯聚成統一的口號:

“殺啊,殺官兵!”

馬蹄聲雷鳴般響起,一大波騎兵也從河流對岸衝出,濺起陣陣水花。

塵土飛揚,似乎又有無數流賊從北方的山區疾馳而下。

從各個方向朝張大春所在的丁千總包抄過來。

“殺啊!”

一股接一股的煙塵騰空而起。

視野之內盡是密密麻麻的長矛,人潮洶湧,一眼望不到邊際。

顯然人數超過了一萬!

張大春麵不改色,手中的望遠鏡依舊穩穩地拿著。

過了許久,他冷哼一聲:“流賊果然是沉不住氣,終於來了!”

他掃視周圍,隻見全副武裝的將士們各自靜坐,手中緊握兵器。

麵對即將到來的大批敵軍,毫無慌亂之色。

隨著敵軍越來越近,距離逐漸縮小,張大春下達了命令:

“準備迎敵!”

“喝!”

全體將士轟然響應,立刻起身。

丁總長槍軍士趙晟戎也是大喝回應,熱血沸騰,這是殺賊的時候,也是爭取軍功的機會!

他耳邊響起了千總部鎮撫官的激勵話語:“諸君,我青牙軍向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麵前的敵人,無不灰飛煙滅,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正是該撒熱血之時!”

“必勝!”

雄壯的呼喊聲響起。

“必勝!”

長槍敲擊地麵的整齊劃一聲音響起。

……

在青牙軍士氣高漲之時。

有幾個流寇騎著馬稍微靠近了些。

然後對這邊大聲喊話,他們喊道,如果官兵願意撤退,他們的首領會贈予財寶。

雙方可以各自劃界,準許官兵順利撤退。

如果官兵可以投降的話,也會得到他們闖王的重用,共同討伐朝廷。

這幾個流賊都站在距離火銃射程之外的安全位置,顯然是深知青牙軍火器的威力。

但話雖如此。

這些流賊動作上沒有一點誠意。

逼來的流賊們,在山坡外不到三百步的地方排成了一個包圍圈。

從布局上看,他們在東麵和北麵部署得非常緊密,而在西麵則較為稀疏。

這便是常用的“圍三闕一”了。

包圍圈中間留有一個缺口,如果青牙軍嚐試向西突圍,就會落入他們的預設陷阱。

因為西麵正是汝州流賊的大營。

此外,流賊還在西北方向布置了數千騎兵,一旦朝那邊逃跑,就會遭到馬隊的追擊,幾乎注定無法逃脫。

劉良翻和李果正帶領著一批親衛騎兵,在西北方向大約二百步的位置,觀察著山坡上的官兵。

可以看到被他們圍著的官兵們,手持火銃,個個沉默列陣不動。

劉良翻注意到官兵的布陣方式有些奇特。

火銃兵位於前排,長矛兵在後排。

這本身並不罕見,隻是這樣下來,隊列不就顯得過於薄弱了嗎?

一麵隻有區區百名火銃兵,分成四層,每層人數不到三十。

如此的配置讓他感到不解,這如何能夠抵擋住他們大軍的連續攻勢?

嗯,在這些隊列前方十幾步的距離,還有一些鐵蒺藜。

而在鐵蒺藜前麵,隻是簡單地挖掘了幾道的壕溝,並用挖掘出的泥土,堆砌成土牆。

這種布置下,看來己方隻能直接衝擊對方的火銃陣地,否則將會遇到壕溝和鐵蒺藜的阻礙。

這官兵也太輕敵了吧?

就逼著己方衝擊他們的火銃陣地,真以為他們這數百人能夠抵擋住己方上萬多人嗎?

劉良翻默默地注視著,山坡上飄揚的帶有“溫”字的那麵大旗,實在有些不解。

與此同時,旁邊的李果盯著青牙軍士身上披著的鐵甲,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興奮道:“這麽多的馬匹和盔甲,我們打下來,又能擴充不少兵力了!”

他旁邊的李果,狠狠看著山坡上青牙軍們的鐵甲,眼中露出興奮的神情,口中喃喃道:“這麽多馬匹盔甲,要是打下來,我義軍又可以擴兵數萬了。”

劉良翻估算著時間,一個時辰後天色將暗。

而山坡上的官兵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意識到不能再遲緩下去了,必須在天色暗下來之前結束戰鬥。

夜間不適合戰鬥。

如果拖到明天,官兵的援軍就會趕到。

他轉向北麵,看到另外一個首領毫七藥,正在那裏鼓舞士氣。

那邊的前鋒已經準備就緒。

和自己這邊一樣,那邊也有二十個步兵隊伍,每個隊伍五十人,總共一千人,準備開始第一輪攻擊。

劉良翻確信,哪怕官兵的防禦是如山一般的堅固。

隻要自己這邊持續不斷地發動攻擊,他們累也會累死。

“進攻!”

立即,流賊們響應呐喊聲在整個平原上回**。

“咚咚咚……”

戰鼓聲隆隆作響。

“殺官兵!”

北麵的敢死隊的哨長,拔出自己的佩刀,衝在最前方。

“衝啊!”

長矛手們高舉武器,他們的頭戴紅巾,許多人是被迫加入闖軍的饑民。

他們麵容憔悴,衣物破爛,但此刻眼中都充滿了狂熱。

亂世當中,人命不值錢。

但如果能在戰鬥中立下功勞,他們不僅能被分下足夠的食物,還能保證家人生存。

他們一邊呐喊著口號,一邊用力拍打著胸膛。

一股黑色由人形成的潮水,向著山坡上的青牙軍兵陣地狠狠撲去。

……

通過千裏鏡,張大春看著無數流寇手持閃亮的長矛,如潮水般湧來,呐喊聲充斥著整個戰場上空。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深吸了一口氣,下令道:“迎戰!”

命令迅速在山坡上傳遞,各級軍官接令,並高聲重複:“迎戰!”

“擂鼓!”

振奮人心的鼓聲響起。

鼓聲中。

東麵和北麵的第一排火銃兵,壓下火銃,瞄準了逼近的流賊。

在這兩個方向之間。

作為預備隊的甲把隊也做好了準備,他們手中的火銃也在準備著,隨時可以射擊敵人。

“殺啊!”

當流寇們瘋狂地衝進到大約一百步的時候。

“射擊!”

得到命令,火銃兵們立即發射手上的火銃。

火光四濺,密集的子彈雨瞬間覆蓋了前方的敵人。

立時,前方一片的流寇身上飆射出血霧,慘叫聲不斷響起。

當第一排的士兵放完銃後,立刻從後排接過已經裝填好子彈的火銃,同時將空槍傳至最後排。

這些經過嚴格訓練的火銃手們迅速抽出搠杖,開始重新裝填彈藥,以便再次投入戰鬥。

由於山坡地形的限製,無法進行正常的前後隊形調整,因此采用了這種輪換戰術。

前方的流寇倒下近二十個,剩下的流寇再次狂吼衝來。

“射擊!”

第二次火銃又很快射出。

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隨著一次次的射擊,衝在前麵的流寇紛紛倒下。

而他們後麵的同伴依舊不顧一切地向前衝擊。

然而,流寇始終是無法突破進的四十步以內。

隨著戰鬥的持續,屍體和傷者越來越多,血腥味和硝煙混合在一起,令人難以忍受。

不過青牙軍的火銃手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麵無表情地消滅每一個試圖接近的流寇。

無論是普通流寇還是流寇軍官,在他們的火力下都是平等對待。

……

這幾下射擊後,張大春估計,己方已經擊殘了流寇十多個隊伍,造成了大約兩百人的死傷。

考慮到流寇的戰鬥能力,他們應該已經恐懼,不敢再戰了。

而己方的火銃兵還可以繼續作戰。

火銃可以連續射擊五次後,再停下來冷卻。

也就是一百名火銃兵就能發射五百發子彈。

流寇隊形密集,這樣的火力至少能造成他們這千人前鋒的半數傷亡。

流寇真的能承受這樣傷亡比嗎?

更何況,己方還有尚未出動的長槍兵。

果然,流寇們似乎反應過來了,開始在百步之外徘徊猶豫。

沒有人敢於向前推進。

而且他們時不時還突然慘叫一聲,因為不時就有同伴被冷彈擊中倒地。

“嘭!”

突然,又是一聲火銃擊發響聲。

立時,一個流寇應聲倒下。

他捂著胸口痛苦地,在地上翻滾,鮮血從指間流出,在寒冷的空氣中冒出熱氣。

看著那個受傷的流寇在地上痛苦地翻滾和哀嚎。

其他人都愣住了。

甚至旁邊的哨總的呼喊和怒吼,都沒有引起他們的反應。

就在這個時候,那哨總的腦袋突然被銃丸擊中,直接原地炸開。

血肉模糊的情景令人不忍目睹。

“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讓旁邊的一名流寇直接嚇傻了,扔掉手中的長矛,轉身就跑。

這瞬間引起了連鎖反應。

其餘的流寇也顧不得戰鬥,紛紛四散奔逃。

北麵的流寇率先逃跑,緊接著攻打東麵山坡的流寇,也如浪潮一般,快速退下。

劉良翻和李果麵色難看至極。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攻打山坡的兩千人手就已經損失了超過兩成。

而對方似乎沒有損失一個。

麵對這樣的對比,劉良翻感到難以接受。

李果的臉色陰沉,低聲對劉良翻說:“劉兄弟,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們不能停下來,否則之前死的人就白白死了。

“官兵依賴的是他們的火器,但如此射擊下去,總會有接不上,彈藥不足的時候,我們可以一隊接一隊地進攻,總能殺到他們麵前!”

劉良翻點了點頭。

這時,他們叫來了正憤怒不已的毫七藥。

毫七藥剛才自信滿滿,卻沒想到自己組織的前鋒隊就如此潰敗了。

為此,毫七藥連連斬殺了幾個潰逃最早的步卒,才勉強穩住了一些軍心。

當他被叫過來後,就大聲喊道:“劉兄弟,李兄弟,讓我老毫親自帶隊再衝一次,我不相信那些官兵如此難對付!”

劉良翻急忙攔住:“毫兄弟,不能意氣用事,這樣,你再組織二十隊人馬衝上去,告訴那些饑民,隻要他們能突破官兵的陣地,繳獲的兄弟他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好!”

毫七藥應聲道:“這些饑民,想加入我們義軍,也不是那麽簡單的,該是他們賣命了。”

……

太陽緩緩向西方傾斜,河岸旁的景象,顯得蒼茫而淒厲。

此刻在山坡之上硝煙彌漫。

殺喊聲響徹雲霄。

在這裏,狂熱與鮮血展現得淋漓盡致。

丁總東麵和北麵坡地防禦線,再次遭到了如潮水般湧來的流寇的攻擊。

拿著長矛的步卒,一波接一波。

他們不斷地被擊倒在兩麵防線上,卻依舊狂吼地向上衝去。

這些原本是流離失所的百姓。

如今為了能在流賊中吃上飽飯,都變得不要性命了。

“看來是時候讓長槍兵上場了,正好,讓他們好好殺個一場!”

張大春暗自思忖,前線的火銃隊伍已經連續射擊了將近二十次。

那些流寇仍然不顧生死地往前衝,眼中充滿了瘋狂。

再射擊一次,火銃就需要冷卻,這時候就得依靠長槍兵上前填補空檔。

而且,在闖軍的眼中,官兵犀利的就是他們的火器。

現在,要讓這些流賊們看到,青牙軍不僅火器犀利,即使是在肉搏戰中,也同樣無人可擋!

張大春果斷下令:“長槍兵預備!”

“喝!”

隨著命令下達,長槍兵趙晟戎與其他士兵一同轟然響應。

用力敲打著自己的槍杆,發出了整齊有力的聲音。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對戰鬥的渴望,滿滿都是瘋狂的殺氣。

新一輪的火銃聲響起。

隨即,又有十幾個衝在前麵的流賊倒下,他們的攻勢稍微受挫。

“火銃兵後退!”

立即,火銃兵們迅速地集體向後撤退,一直退到長槍兵的陣地後方。

輜兵們動作迅速地拿來水桶,用濕布為每支銃管降溫,一片滋滋聲響。

“前進!”

長槍隊軍官們大聲命令。

“萬勝!”

長槍兵齊射呐喊,聲音響亮。

“第一排,刺擊!”

“殺!”

趙晟戎緊握著他的長槍,隨著第一排長槍兵向前刺。

他手中的長槍精準地刺入了一個流寇的咽喉,長槍穿透而過,那流寇瞬間開始劇烈抽搐。

“刺擊!”

“殺!”

在喝令聲中。

趙晟戎的長槍帶出一片血霧,又刺入了另一個流寇的心髒。

“刺擊!”

“殺!”

幾十根帶血長槍一同刺出,緊接著就是一陣慘叫哀嚎。

趙晟戎的長槍再次準確地刺入了一個流寇的眼睛。

其餘的長槍軍士也幾乎每槍都刺中目標的要害。

青牙軍的長槍兵平時嚴格訓練槍法。

能夠在幾十步的距離衝刺後,準確命中敵人的心口、咽喉等要害。

加上他們裝備精良,戰鬥的時候,注重集體進攻。

這些未經正規訓練的流寇,哪是對手?

原本流寇以為官兵僅依賴火器,近戰並不厲害。

但現在,他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