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問天
“林公子，快走，妖神殿的人想要奪你的天妖之體。”
妖神殿，一座行宮內，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
“果然還是來了嗎？如今妖神殿是呆不下去了，人族禦九皇，恐怕沒那容易放過我，唉！早知道就不來這破地方。”
林澈並沒有意外，天妖之體，類似於聖體在人族中的地位，尤其是天妖血脈，將來若不隕落，必將成長為一代妖神。
可惜他隻有不到三年的時間，修煉什麽的，都不是他應該想的事。
他現在隻想隱居，過普通人的生活。
“林公子，我帶你走密道。”
“麻煩了。”
林澈跟在一位婢女身後，朝著妖神殿一處寢宮方向走去。
寢宮的石床下，就有一條密道。
……
而另一邊，在冷如霜四人都向天道起誓後，小金勉強相信了四人。
道出了葉璃，離開紫霄峰，去了至尊聖境，傳聞至尊聖境內有至尊神液，隻需一滴就可讓人破入聖境。
葉璃當時突破無望，聽信了秦問天的說辭，離開了紫霄峰，去往至尊聖境，尋找至尊神液。
一去三年杳無音訊，三年後的某一天，拖著重傷之軀回來，臨死之際，唯獨召見了林澈。
可惜，當時的林澈為葉璃的傷勢，獨闖太初古境，而莫傾城因為受秦問天的蠱惑，為奪取異火選擇偽裝成林澈，不惜對師尊葉璃痛下殺手，完事後嫁禍給林澈。
聯想到這件事，莫傾城羞愧得無地自容，同時她的心中絞痛，這輩子她可能都無法取得師弟的原諒吧？
換作是誰，背負上弑師的罪名，隻怕都難以承受，何況林澈是被冤枉的，她才是那個弑師的孽徒。
“傾城，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真相也查明了，當年之事你隻是被蠱惑，秦問天才是幕後黑手。”
“不，師姐我這些天，一直在想，當時師弟被冠上弑師罪名的時候，峰上那些弟子看他的眼光，以及我們大家看待他的眼光，這些年他究竟是怎樣過來的？”
莫傾城，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人，為了一己之私，對養育了自己八年的師尊痛下殺手，即便殺的隻是一道靈身，也證明了她有弑師之心。
事後她將一切都推給了林澈，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從師尊遺體上獲得的異火，在煉丹一途上步步高升。
而林澈因弑師罪名，被所有人厭惡、疏遠，甚至被大師姐一怒之下，一掌打成重創，緩半年才恢複過來。
她還記得，當時林澈那心灰意冷的表情，也是從個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關係，開始逐漸疏遠。
過往發生一樁樁一件件，就好像種在她心裏一樣，紮根內心深處。
“小師妹，你不要想太多，對師弟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的，不止你一人，這些因果不因該讓你來獨自承受。”
冷如霜走到對方身前，說起來她才是那個鐵石心腸，沒有半點人情味的冷血生靈。
林澈無數次對她掏心掏肺，從馭獸到法衣，甚至她引以為傲的醫術，都是林澈明裏暗裏傳給她的。
轉手她就毫無保留的教授了秦問天，她並沒有給予過林澈任何的回應，總是下意識的認為，這一切是林澈應該做的。
直到現在，她才開始懊悔，徹夜難眠，每天一閉眼，腦海中就浮現，與林澈朝夕相處的畫麵，可一睜開眼，卻又什麽都沒有。
“師姐，我們一起找回曾經的師弟！”
南宮明月、柳若璃也走上前。
“不瞞師姐、師妹，我拜入小西天的雷音寶刹，其中有一半原因，就是想斬斷紅塵，遁入空門。
為之前的所做所為贖罪，當我以為我所做的一切，能夠稍微讓我充滿罪惡感的內心得到釋放時。
我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對師弟的愧疚非但沒有緩解，反而與日俱增，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的，我們必須要去承擔。”
“嗯，廢話不多說，先找到師弟，他現在的處境並不理想。”
雖說她們不知道，妖神殿殿主，為何邀請林澈加入妖神殿，但在她們看來，一定是林澈身上的某種天賦被看中，而人族這邊，禦九皇又因人族叛徒的事，四處追捕林澈。
最重要的一點，林澈身中隕仙咒，修為跌境，如果這個時候在被人追殺，那後果不堪設想。
“小金，麻煩你了。”
“我也隻是能感知到林澈哥哥，殘留下來的氣息，至於能不能找到，我也不敢保證。”
小金，在確認過幾人是真心悔改，並且想要獲得林澈的原諒之後，她對幾人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嗯。”
四女也做好了心裏準備，一旦林澈發生不測，她們就啟動輪回計劃，尋找輪回盤，或是重塑輪回神丹。
……
從妖神殿密道逃脫的林澈，沒有記著返回大荒域，在這之前，他想確認一件事。
喚來墨麒麟，便消失在原地。
……
天機閣，天機大殿上。
“林公子，好久不見，近日可安好？”
安妙依，神色自若，朝林澈打招呼。
“我要問天鏡，我想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林澈太清楚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最近幾日，在不主動感知靈氣的情況下，他已經無法引氣入體了。
唯一的手段，便是蠱術。
“林公子，這邊請。”
深深看了一眼林澈，安妙依沒有多說，她能出這個男人眼中看到，那股獨麵死亡的從容，明明正是英姿勃發年紀，身上卻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暮氣。
麵對隕仙咒，束手無策的她，心中隻有同情、惋惜。
問天鏡，乃天機閣聖物，不出茅廬，便可觀天下三分。
此鏡通曉天玄大陸一切生靈的行蹤，也有探查氣數的逆天手段。
林澈想要確切的知道，他還能活多少天，然後製定好最後的人生計劃。
來到問天鏡前，安妙依告訴林澈使用方法，便退出殿外。
林澈在問天鏡外徘徊，後肉身穿過問天鏡，鏡麵顯化出他的過往，最終一個血紅數字‘柒百’出現。
他沒有繼續逗留，拜謝安妙依，並付相應報酬，離開了天機閣。
“哎，可惜了如此天驕人傑，不過他這副身體，既沒有禍亂世間的能力，也沒有平定戰亂的修為，為何葉璃當初會認定他就是災厄之人呢？”
看著林澈遠去的背影，安妙依心中生出不解。
“果然，不使用修為精血、生命精元就能按正常速度流失，七百多天嗎？”
這個結果在林澈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