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矛盾
從警視廳跟高木一起返回科搜研之後，兩人也沒有休息的意思，馬不停蹄的找到了齋藤博。
“分析的結果如何？”找到齋藤博後，唐澤直入主題道。
“助燃劑是燈油。”齋藤博直接回道。
“這麽說，鮫島先生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
一旁的高木聞言讚歎道：“真是厲害，單單在火災這個領域，我覺得已經和唐澤刑事持平了。”
“但是裝燈油的塑料桶，卻在架子上麵融化了。”
齋藤博摸著下巴沉吟道：“如果火災時候突然襲擊就是燈油的話，我感覺起火的原因可能是別的東西引起的。”
“對現場有些疑惑？”唐澤聞言問道。
“隻是我個人的感覺，我覺得起火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潑灑的燈油。”齋藤博皺了皺眉道：“感覺像是燈油之外的什麽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消防署的調查可能有疏漏？”唐澤皺了皺眉道。
“隻是感覺，想要驗證的話，還需要繼續調查才行。”齋藤博說到這看向唐澤道：“不過那樣一來，你的壓力可能就有點大了。”
“確實，畢竟這相當於是懷疑消防署的判斷，可以說明晃晃的打臉行為了……”高木撓了撓頭道。
高木的話和齋藤博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種事情就算你的本意是查明真相，但在他人看來就是明擺著的打臉。
這種事在警視廳可謂是屢見不鮮了，畢竟一個案件因為意見不合都有發生矛盾甚至結仇的。
更別說同一個政府的不同部門了，但凡你敢質疑他們的命令，他們絕對會瘋狂的向上麵施壓表示抗議。
就算那個結果是錯的，他們也絕對不會承認，除非你講證據擺在對方眼前才有行。
這種情況下，別看隻是一個案件的調查，但絕對會引起對方的抗議。
“這些不是你們擔心的事。”唐澤看向齋藤博道：“放手去調查，剩下的就交給我。”
“我知道了。”
齋藤博點了點頭：“那事不宜遲我立刻去準備采集道具，這次我想擴大一些調查範圍。”
“這會時間也不早了，先吃飯吧。”
唐澤看了看手表向餐廳走去：“吃完飯我們再去一趟案發現場，既然要擴大範圍工作量也不小吧，我可不想餓著肚子工作啊。”
“也是。”齋藤博點了點頭，三人便向餐廳走去。
要了份經典的咖喱豬排飯，唐澤一邊品嚐著這道“經典”菜品，一邊看向高木道：“等下你就別去了，去弓長刑事那邊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吧。
現在我們畢竟分屬兩個部門了，齋藤博是我的下屬，我能幫他抗住壓力。
但你那邊說不定還會牽連到目暮警官，而且采集物證你也幫不上忙，還是去弓長刑事那邊幫忙把。”
說到這唐澤搗了搗高木，狹促一笑：“而且還能跟佐藤刑事一起工作，一舉數得嘛。”
“我、我可沒有那個想法！”
高木本來聽到唐澤的話還有點失落呢，覺得自己是拖了後腿，他本打算表明忠心，隻等唐澤一聲令下“抗旨不遵”了。
誰知道居然把他排除在外了，這讓他有點遺憾。
“好了，在哪都是為了偵破案件。”唐澤拍了拍高木肩膀：“如果你那邊有新消息，記得隨時聯絡。”
“我明白。”高木連連點頭。
唐澤和齋藤博兩人吃完飯，也沒有休息，便直接前往了案發現場。
現在是中午時分，正是吃飯的時候，消防署的人這會也大幾率去吃飯午休了，唐澤他們這個時候去，也是想看看能否避開雙方的會麵。
最好是能夠避開會麵，悄無聲息的把該收集的收集了，然後悄悄溜走這樣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不然在案發現場兩個部門因為麵子吵得臉紅脖子粗的，那就太難看了點。
開車再度返回案發現場，除了還有警戒線外，這處被燒成廢墟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人在了。
即便是片區的巡察，也不會在這種地方不間斷的值守，最多隻是按時過來巡邏罷了。
進入如同煤窯一般漆黑的房間之中，唐澤看向齋藤博道：“說吧，打算取多少材料。”
“客廳這邊的都要。”齋藤博遞給唐澤一個卷尺，自己另外一頭走去：“差不多3750毫米的範圍，每隔一段距離都要采集一下地板上的材料。”
“喂喂，你這可是大工程啊。”唐澤看著兩人間的距離有些頭疼道：“每隔50厘米采集一次樣品行嗎？”
“隔那麽遠可不行，因為我打算畫一下燈油灑落的分布圖。”齋藤博搖頭否決了這一點：“每隔10厘米……不，還是5厘米吧！”
“喂，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唐澤頭疼道：“早知道那麽大的工作量，我就該再多喊點人過來的。
375厘米的距離，每隔5厘米取一次，那可得75次啊。
你這家夥可真是會使喚上司啊。”
“別廢話了，之前案子你使喚我的時候，可不管我工作量多少，而且你隻是采集，後麵分析可還是我來做。”
齋藤博嗬嗬一笑：“趕緊開始吧，要是消防署的人過來就不好了。”
唐澤雖然無奈，但也隻能夠拿起采集工具開始一點一點的收集起地麵的材料來。
雖然嘴上無奈，但實際工作起來唐澤還是很認真的。
科搜研這個機構是他一手促成建立的，而且這個機構其實還滿符合他的性格的，一絲不苟全都靠事實說話。
雖然行政崗的人可能會考慮各種影響，但對於技術人員來說，他們相信的是手中名為“科學”的武器。
有這樣的一個群體在，其實對於整個刑事組織都是一件好事。
“你們在幹什麽！！”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就在兩人的工作漸入佳境的時候，突然間一聲大吼讓專心采集工作的兩人都是一個激靈。
唐澤兩人停下手上的動作扭頭看去，發現一位身著消防製服的男人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便明白了情況。
“我們是科搜研的人，這裏是命案現場，我們過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知道對方會找茬是一回事，但唐澤可不會慣著對方，當即便嗆了回去。
而這個時候一旁又跑來了一個年輕的消防員慌張道：“抱歉，我們是聽到附近鄰居說，有人在現場鬼鬼祟祟的找什麽東西，這才匆匆跑過來了。
前輩他也是太急了，不是有意針對你們發火的。”
而被唐澤一句話嗆的說不出話來的中年男人在後背遞過台階後，也在沉默中扭頭直接離開。
畢竟唐澤說的也沒毛病，他們科搜研來命案現場調查案件，誰也說不出毛病來。
或者說這本就他們的權利。
反而消防署才是因為本次涉及到火災，才有參與的權利。
不過嘛，這會吃虧等會對方恐怕就要在別的地方找茬了。
畢竟他們的行為，怎麽看都是在懷疑起火原因，要重新進行鑒定。
果不其然，等到唐澤兩人將所有的區域全部采集完畢準備收工的時候，他便接到了來自刑事部長的電話，說是消防署表示了抗議。
對此唐澤隻是解釋了一下，對方隻說了一聲“知道了”，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至於施壓訓斥之類的話，一句都沒有，隻是叮囑他別進一步引發矛盾就行。
“上頭有人就是不一樣啊。”一旁的齋藤博笑道：“要換了我這麽幹，肯定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了。”
“走吧，希望你能發現點不一樣的結果。”
唐澤拉開車門：“不然既然不痛不癢，但上麵恐怕也會不開心，認為我們是沒事找事。”
“那就要看這些能不能給出不一樣的數據了。”齋藤博拍了拍身邊的箱子笑著道。
兩人返回科搜研，卻沒想到在門口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在。
“鮫島先生？”
唐澤看到眼前的男人笑道：“你怎麽來了，難不成是因為我們之前做的事，所以特地過來抗議的？”
“不，我是來道歉的，諸口前輩他隻是性格急躁了些，其實沒有惡意的。”
鮫島隆平微微鞠躬道：“實際上我對於這個案件也有些懷疑的地方，所以理解兩位想要親自查明真相的心情。”
“那也不必特意過來道歉，我們都是為了逮捕縱火犯罷了。”看對方那麽謙虛，唐澤倒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來自己還以為對方是來找茬的，說話中還帶點刺，沒想到鮫島隆平居然是過來道歉的，倒顯得自己一方有些太計較了。
“是這樣的，我也想趁著這個機會，邀請大家一起坐下來吃個飯。”
鮫島隆平笑著道：“畢竟大家還要在一個案件中通力合作，有些小矛盾還是盡快消弭比較好。
當然，我也喊了弓長刑事，他和我們也都是老相識了，大家一起坐一坐，也算是緊張工作之餘的放鬆了。”
“也好。”唐澤想了想便直接答應了下來，畢竟對方都這麽說了，也不好拂了對方的好意，不然真就結仇了。
而且對方這性格還有奮不顧身救人的品質，也確實讓人升起結交的心思。
因為這兩天火災的緣故，唐澤還看到過媒體盤點鮫島隆平的職業經曆。
其中就有一張從海火中抱著小女孩衝出來的照片，確實值得人敬佩。
“那太好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等下班後直接就去我家吧。”鮫島隆平笑著道：“我離婚後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去家裏大家也更放得開。”
“行，那我們到時候先一塊買點酒水。”唐澤笑著點了點頭，記下了對付所說的地址。
“那就一會下班見了。”鮫島隆平笑著和兩人告別。
“我還挺喜歡他的。”
看著鮫島隆平走遠，一旁的齋藤博笑道：“像他那樣有本事，又謙虛的人，已經很少見到了。
而且麵對我們的懷疑，也不生氣，是個心胸寬廣的男人呢。”
“走吧，把材料放回去，然後提前下班。”唐澤拍拍齋藤博調侃道：“今天給你好好放鬆一下，明天可要多出力啊。”
“你這家夥。”齋藤博指了指唐澤，“在這等著我呢是吧。”
對此，唐澤隻是嗬嗬一笑，並不會回應。
今天拉我當苦力，明天的化驗工作你就好好的給我當一把工具人吧！
兩人說笑著把東西放回科搜研，然後便去大門口跟鮫島隆平匯合。
三人先去超市采購了些食材，唐澤又買了些酒水，這才向著鮫島家宅邸出發。
雖然發生了案件是很嚴重，但對於他們來說，撇棄責任外那也隻是一份工作。
而工作與生活還是要分開的，不然的話就很容易引發家庭危機，變成孤家寡人。
警視廳雖然也提倡做一名有責任心的刑事，但近來因為很多中年刑事麵臨妻離子散的危機，甚至很多猝死在工作崗位上，所以上麵也慢慢開始關注刑事們的生活。
在破案時雖然也會催促加緊，但更加人性化了一些，有些案件調查抵達暫時的瓶頸期需要等化驗等證據時，也不會說圈著你，繼續讓你進行無用的甲板。
也正因為如此，雖然在命案調查中開派對有些不合時宜，但這次的聚會確實大家難得的放鬆。
……
“轟！”
巨大的火焰在鍋麵上瞬間點燃，牛肉之上的油脂持續維持這火焰的燃燒。
屋內眾人看著黑暗中突然燃起的火焰連連歡呼，掌聲不斷。
“真厲害，還在冒火！”高木看著烤盤上的火焰烤肉驚歎道。
“沒想到鮫島先生料理也做的那麽好。”佐藤美和子讚歎道。
“這“火焰烤肉”可是鮫島的拿手菜。”弓長摟著鮫島隆平自豪道：“吃了多少次我都不會膩呢。”
“弓長先生你過獎了，畢竟現在我也是一個人生活嘛。”
鮫島隆平將燈點亮，笑著道：“大家別客氣，快趁熱吃吧。”
“我開動了！”×N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眾人紛紛將目標選中了那正在冒火的“火焰烤肉”之上。
鮮嫩的牛肉，冰鎮的啤酒還有各式各樣的料理。
派對的氣氛節節高升，而酒水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