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貪婪的代價
“看來我確實還差的遠。”
聽著唐澤的說教，越水七槻也沒有任何的不服氣，反而很是虛心的承認了自己的不足。
她答應來到給唐澤當助手，為的就是跟在唐澤身邊更好的學習，也是希望能有更高水平的人能夠指導自己。
雖然平時唐澤平時把她當成處理行政工作的工具人，自己去摸魚，但遇到案件就能顯露對方的真正實力了。
要知道他們兩個人可是一起調查的案件，除了拋屍現場別的可都是全程一起行動的。
但是自己卻沒有發現端倪，而唐澤卻在談話中抓到了不顯眼的線索，並且從“味道不對”這小小的細節中，直接找到了食物中毒的原因。
這也讓她發現了欠缺的地方，從中學到了很多東西。
“好了，回去沒事多看書就行了。”唐澤見越水聽進去他說的話了，也就沒多說，反而笑道：“什麽書都可以，感興趣的都看看，說不定就會在哪天派上用場了。”
“了解。”越水七槻點了點頭旋即問道：“前輩，現在我們要去殺人凶手那邊了吧？”
“看來你也知道犯人是誰了？”唐澤微微一笑道。
“食物中毒這邊我看不出來，但不代表殺人犯這邊我不知道誰是凶手。”
越水七槻翻了個白眼：“都有那麽多線索了，要是再不知道，那我之前得偵探就白當了。”
“那我們就直接走吧。”唐澤隨手將車鑰匙扔給對方：“拜訪一下這位殺人犯，也是食物中毒的另外一位元凶。”
“我可越來越成苦力了。”
接過車鑰匙，越水七槻不由得出聲嘀咕道。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唐澤撇了越水七槻一眼道：“你覺得領導開車，秘書坐在副駕駛合適嗎？”
“嘿嘿，那不是咱們關係不一般。”越水七槻聞言嘿嘿笑道：“平常職場的關係，不適用於咱們之間啦～”
“別貧了，好好看路。”唐澤看汽車緩緩發動，當即開口提醒道：“我記得你駕照拿了沒開過幾次吧？”
“沒錯，畢竟我沒錢買車嘛。”越水七槻露出一個狹促的笑容：“怎麽了，是不是後悔讓我開車了？”
“就是因為知道，才讓你開車的，我不是說了你要學的還多著，自然開車也是其中一環。”唐澤淡淡道：“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畢竟也是S級的車技，再加上工廠這邊不向城市都是人，速度隻要不是特別快，唐澤還是有信心指導一個萌新上路。
就算越水七槻真一時慌亂把油門當刹車踩了，副駕駛上他非慣用手單手打方向盤，以他的神經反應也足夠做出最適合的判斷了。
到了這個時候，越水七槻也知道唐澤是有心讓她練車了，便認真的開起車來。
雖然是新手上路，但畢竟也是拿到駕照的人，越水七槻一路很是安穩的來到了池戸食品加工廠。
見到了池戸誠後，兩人將扣押的頂湯加工機的照片放在了對方的辦公桌上。
“我們鑒定了這台醬汁加工機必須拆解後，才能進行消毒的地方後發現了你們提供給歡樂時光餐廳的特製醬汁的成分。”
越水七槻冷淡的看著神色震驚的池戸誠道：“同時我們也檢查出了食物中毒的細菌。
也就是說這台加工機，就是導致上百人中毒的汙染源頭。”
“怎麽會這樣。”池戸誠不可置信的拿起了機器鑒定書：“難道說是定期檢查的時候……”
“沒錯。”唐澤點了點頭道：“他們的社長立辰三浦因為工廠的擴建缺乏必要的技術人員，所以並沒有為這台機器進行檢查。”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湯的味道不對。”
池戸誠說到這連連搖了搖頭，旋即麵色期盼的看向兩人：“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我們公司的錯吧？”
說到這，池戸誠也是神色激動的手指連點：“過時在與檢查這台機器的立辰機械！”
“你覺得自己沒有過失是嗎？”
唐澤語氣愈發冰冷：“我問過歡樂時光餐廳了，他們說製作醬汁的扇貝是可以生直接生吃的高級食材。
並且還給我們出示了他們老板在丸山食品公司指定的扇貝種類。”
“上麵也清晰的寫了“生食用”。”越水七槻拿出一個藍色包裝密封袋放在桌麵之上。
之後不等池戸誠反應，便又拿出了一個紅色包裝的密封袋：“而這個紅色的，上麵寫的很清楚“加熱食用”，這種貝類因為附著的細菌太多，必須要經過加熱熟透才能吃。
而歡樂餐廳指定的這種，即便生吃是不會有副溶血弧菌的。
我們在生活環境課的同事檢查過丸山食品了，他們的藍袋“生食用”的扇貝是完全合格的。”
“也就是說，問題不單單是出現在機器上，還出現在你身上！
你貪圖利益，將紅袋的“加熱食用”的便宜扇貝當做了製作醬汁的材料加入其中了吧？”
唐澤看著嘴唇顫抖的池戸誠，語氣也愈發的冷冽：“你應該在集體中毒事件的前一天晚上，就發現了機器的不對勁吧？
但你卻沒辦法聯係時光餐廳把東西要回來，因為那天晚上你在這裏殺害了比江森秋子。
比江森秋子小姐的屍體脖頸處，有頂湯加工機那根加熱棒上的獨特傷痕。
而隻有你最有可能在昨天檢查機器，從而在你們兩人發生矛盾後，將其推倒撞在那個加熱柱上。”
“你別胡說八道！”
池戸誠聽到唐澤的話激動拍桌子直接的跳了起來：“你不要汙蔑人！！你們沒有任何證據說她是在這裏被殺的！
而且有這機器的也不止我一家！”
“這跟加熱柱你進行過清理和消毒，之後不放心還特意煮了鍋湯清理破壞血跡，但是我們還有別的證據。”
唐澤掏出了歡樂時光特供的色拉油照片：“這個色拉油我們和死者鞋底的油進行過對比了，完全一致，這也是在你們這裏生產的吧？”
“除此之外，還有你們這工廠隨處可見的箱子。”
越水七槻打開了一個紙箱：“在被害者的鞋底也發現了與這內側相同的樹脂。
我猜你是在殺完人後，將比江森秋子小姐的屍體放在了這大紙箱之中帶走拋屍到林道的吧？”
“色拉油跟箱子這兩樣東西，歡樂時光也一樣有的吧！”
池戸誠聽到眼前女刑事將事情還原的八九不離十，一下子就慌了，他看著兩人咆哮道：“證據，拿出證據來，你們說的這些都是猜測，是汙蔑！”
“吵吵什麽，不是誰嗓門大誰就有理的。”越水七槻看著池戸誠冷哼道：“你覺得我們刑事辦案就全靠臆測的嗎！”
“比江森秋子在死前，腳底沾上了色拉油。”
唐澤淡淡道：“我猜應該是與你推搡中不小心碰到了工廠角落堆放的那堆色拉油吧？
而這也為我們提供了決定性的證據，如果我們能夠在這檢驗出比江森秋子小姐死前沾染了色拉油的腳印，就能夠確定這裏就是案發現場。
如果現場還有你的腳印也沾上色拉油，我想就足以給你定罪了。
而且你拋屍所開的汽車，也被我的同事依靠一路的監控找到了，這些證據足以確定你就是凶手！”
唐澤這一番話可沒有絲毫的謊話，這些證明哪怕被對方清理了一遍，但隻要不是特別專業的清理，科搜研都是有辦法能夠顯露的。
而且知道了目標跟大海撈針是不一樣的，就算這些證據有不足，後續隻要將精力讓在對方身上，想要找到證據不難。
之前唐澤等人沒有發現明顯的腳印，但那是沒有指定性的線索。
警方鑒定證據最怕的就是“查查有沒有什麽問題”這樣的證據，這樣一來什麽血跡、化學物、病毒檢測等等都得上一遍。
但如果你有指向性，比如查血跡，那對應的魯米諾就能找到了，別的檢測也同樣如此，都有對應檢測的試劑或者機器。
所以即便茂盛的草地遮掩了明顯的腳印，但油脂恐怕直接沾染在了草地上。
派出人手去查的話，自然也會有所收獲。
池戸誠聽到唐澤的話後再也站不穩，一個踉蹌直接坐在了座椅上，恐懼的痛苦起來。
但看著悔恨的池戸誠，唐澤與越水七槻卻對他沒有絲毫的同情。
他的痛哭和悔恨，是對於自己未來一切的發泄，是對他殺人的後悔，卻不是對殺死比江森小姐本身的愧疚與懺悔。
對於這樣殺完人後沒有絲毫對死者懺悔的家夥，唐澤見得多了，他沒有絲毫同情對方的意思。
將池戸誠帶回警視廳審訊之後，對方也老老實實的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那天，頂湯加工機器做出來的醬汁味道有些不對，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畢竟都是一樣的原料和食材，又都是同一個機器製作而成的，怎麽會有味道上的變化。
於是池戸誠便覺得是機器出了問題，便在湯做完清理幹淨後，等到所有人離開拉開了加熱棒準備查看情況。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進行下一步動作，比江森小姐便來了拜訪了。
她因為察覺到池戸誠最近采購兩種扇貝的數量，有明顯的上漲和下滑。
采購量下滑的自然是昂貴的，可以生食用的藍袋扇貝，上漲的自然就是“加熱食用的”紅袋扇貝了。
因為歡樂時光餐廳與池戸加工的合作是她介紹的，所以她感覺不對後，便特意過來拜訪。
池戸誠本來是打算搪塞的，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比江森小姐會在今天來。
而他們製作醬汁時候的紅色扇貝袋，就這麽堆在角落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於是比江森小姐發現了池戸誠偷換扇貝來製作醬汁的秘密，池戸誠說用藍袋的扇貝沒有利潤，根本不能賺太多錢。
但是站在比江森秋子的角度來說，池戸誠無疑就是對她的一種背叛。
她好心介紹他們工廠和歡樂時光餐廳建立合作，但對方卻不遵守合同，采購了劣質的扇貝，導致醬汁變味。
所以比江森秋子便打算將這件事，告知歡樂時光餐廳的老板，結束雙方的關係。
比江森秋子是個認真的姑娘，她覺得導致這些的是自己介紹了不受信用的公司，便打算賠禮道歉解決這件事。
但她還是小看了人性。
當她拿出手機的時候，池戸誠便直接伸手想要去奪她的手機，畢竟雙方簽訂了合同，如果違約可是要付一大筆賠償的。
兩人在扭打間撞到了旁邊的色拉油，這也是比江森秋子鞋底有色拉油的原因。
而在扭打間，在巨大利益下的池戸誠心中一急，直接一把推倒了比江森秋子想要趁機奪取手機。
但他沒想到的是，和之前工廠的環境不同，今天頂湯加工機器的加熱柱被他抽了出來。
然後因為這一推，比江森秋子直接撞在了旁邊的加熱柱上。
因為脖頸遭受劇烈衝擊，比江森秋子一時間無法做出反應，頭顱碰到機械的尖角上。
人的身體有時候很強大，但有時候就是這麽脆弱，特別是普通的摔倒，平地或者就是全身青紫，但如果是頭部碰到尖角，所不定人直接就寄了。
而比江森秋子撞到脖頸受到衝擊後，身體無法做出雙臂支撐這樣的下意識的保護動作，直接摔死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池戸誠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
但好在當時已經是下班之後的時間了，工廠並沒有其他人在，他冷靜下來後，便處理了案發現場。
然後將比江森秋子的屍體裝到了箱子中，開車將其拋屍到了偏僻的林道。
而殺完人之後，他自然也沒什麽精力去關注加工機器的事情了，估計一晚上都是惶惶不安。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忽略出故障的頂湯加工機器，卻出現了大問題。
多達上百人的食物中毒時間出現了，直接將他席卷了其中。
如果隻是單純的殺人案，就算是唐澤恐怕也得調查好幾天才能找到犯人，畢竟兩人之前都沒什麽矛盾，而他殺人也是意外。
但也正是因為這起食物中毒，將一切都聯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