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預言之書
“對了，陶朱那邊有沒有什麽新的情況？”蘭斯關心地問道。
長風攤了攤手，坦然地說道：“當然是動作頻頻了。這幾天，根據我們的探子得到的情報，陶朱多次向琉璃城增兵。加上東方另外三城的兵力，現在琉璃城的總兵力已經達到五萬人。”
“琉璃城的叛亂不是已經平定了嗎？”蘭斯問道。
長風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但是陶朱抓住了這個機會，是絕對不會輕易退兵的。
現在，陶朱正在召集一個緊急的城主會議，目前，絲城，海城的城主據說都已經聚集到了琉璃城，就連組成元老會的十二個商會，也有一多半到達了琉璃城。看來，陶朱是準備了組成一個新的聯盟。”
蘭斯皺眉問道：“你認為他有多大成功的把握？至少絲城應該不會加入這個聯盟，對不對？”
長風微微搖了搖頭，麵色略帶著沉重的說道：“很難說。關鍵在於，貿易聯盟的傾向。要知道，貿易聯盟每年與東方聯盟的貿易占據了整個東方聯盟貿易的三到四成。特別是像絲城和海城，貿易聯盟的份額甚至達到一半以上。他們出產的上等絲綢以及珍珠，這一類的奢侈品，必須要長途跋涉運送到西方，才能夠找到合適的買家。因此，如果一旦和貿易聯盟發生衝突，他們的整個城市的經濟都會大受打擊。而且，東方絲城每年的生活必需品，有很大一部分也是通過貿易聯盟進口。如果貿易聯盟對絲城和海城實行禁運的話，恐怕立刻就會有糧荒的危險。整個城市連生存下去都有問題。再加上這些城市各個行業的商會都傾向於貿易聯盟，因此，在貿易聯盟的壓力下，絲城和海城有很大的可能會加入到陶朱的陣營之中。”
蘭斯喃喃地說道：“琉璃城新經叛亂，局勢不穩全靠陶朱軍隊的鎮壓，所以，琉璃城城主是絕對不會反對的。絲城和海城如果也加入到這個聯盟之中，再加上元老會的力量，你們的形勢並不樂觀。”
蘭斯這才體會到，公孫家族所代表的貿易聯盟在這場政治鬥爭之中所起到的巨大作用。
這種帶有壟斷性質的大財團，在東方聯盟這種特殊的情況下，成為一支能夠左右整個局勢的力量。
長風揮了揮手，用強調的語氣說，“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收複白石城，把這種不利的形勢扭轉過來。”
接著，長風又用滿懷信心和希望的語氣說道：“當然，我們也有相應的措施，再過幾天，就是紅龍之約的日子，我們就會針對陶朱的舉措進行反擊。希望那個時候，你已經把那個奸細揪出來了，我們就可以順利地進行下一步的收複白石城的計劃。”
蘭斯愣了一下，說道：“紅龍之約？”蘭斯忽然記了起來，他先後曾經聽過好幾個人跟他提起過紅龍之約。給他印象最深的自然是羅蒙和水無痕。
“紅龍之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蘭斯好奇的問道。
長風略帶詫異地看了蘭斯一眼，說道：“哈，你竟然不知道紅龍之約？”
蘭斯毫不在意地聳聳肩膀，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也習慣了不知道別人認為他應該知道的事情-一些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
長風揚了揚眉毛，略做思考，向蘭斯解釋說道：“紅龍之約，和西鐵城的篝火節，海城的狂歡節並稱為東方聯盟的三大節日。到時候，會有來自各地的商人來到這裏，進行各種各樣的交易和聚會。所以，紅龍之約從某個角度來講可以算得上是一次盛大的商品交易會。到時候，整個東方聯盟稍微能叫得出字型大小的組織，都會前來亮像。就連投奔到陶朱陣營的各大商會會也不例外。”
“順便說一句，”長風的臉上帶了一絲調侃地微笑，“秀蘭就是兩年前出現在西鐵城的篝火節上一曲成名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蘭斯略帶尷尬的搖了搖頭。
長風帶著回憶的神情說道：“那一年，年僅十四歲的秀蘭的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就以她曼妙的舞姿征服了整個篝火節上數萬人，所有的人都如癡如醉，傾倒不已。從那以後，秀蘭就成為整個東方聯盟所有少年人所崇拜的偶像。”
蘭斯聳了聳肩，心想，原來秀蘭是這樣成名的。“你剛才說，從某種角度講，紅龍之約是一個商品交易會。那也就是說，它並不僅僅是一個商品交易會，對嗎？”
長風點了點頭，說道：“紅龍之約的來曆確實非常的奇特。甚至可以說是神秘。”說到這裏，長風的神色開始變得嚴肅，“紅龍之約牽涉到一個由來已久的傳說。”
“什麽傳說？”蘭斯好奇的問道。
長風沒有回答，仰著臉，輕輕地吟誦出幾句歌謠：
“文明的花朵凋謝於萊特河畔
黑暗的力量毀滅光明的大陸
神的子民成為惡魔的奴仆
邪惡猶如洪水猛獸吞噬一切
世界的末日就在眼前
我祈求神的使者來到人間
穿越轉世和輪回的界限
賜予神靈的力量拯救世人”
那歌謠的音調憂傷而古樸，充滿著一種神秘的和悲天憫人的味道。從長風的略帶沙啞的嗓子中唱出來，給人一種奇異的感染力。
長風解釋說道：“這是一首流傳在整個大陸上的民歌。幾乎每個人都會唱。在傳說中，創世之神創造了整個世界，而神與魔，正義和邪惡的鬥爭卻從來沒有停止過。神靈掌握著光明和生命的力量，保護著整個大陸。然而，終有一天，惡魔的力量將會吞噬整個大地，我們所存在的世界將會重新陷入到黑暗時代。文明完全毀滅。除非神的使者帶著神的旨意降臨，戰勝邪惡的力量，給大地帶來和平。”
蘭斯點了點頭，這首歌謠小的時候，也曾聽凱西叔叔唱過幾次。應該是一隻流傳很久的古老民謠。
長風說道：“但是你並不知道，這首歌的出處。這首歌其實是寫在一本書的序言上的。”
“大概在一百年以前，亡靈戰爭剛剛結束的時候，光明王朝的魔法師幸存下來的寥寥無幾。當時的魔法師西洛克帶領著幸存的魔法師在水晶王朝東麵的一塊荒地上創建了龍之傳承魔法塔。也就是現在我們所說的龍塔。在那裏，偉大的魔法師西洛克修訂和整理了殘存下來的魔法，並且大力的在聖山以南的地區教授魔法。使得魔法師在短短的一百年又重新的興旺起來。大大地促進了魔法的研究。並且在大部分地區推行了統一的魔法師的考核製度，最終將整個大陸的人類魔法師納入到一個統一的體係之內。所以，西洛克有被稱為近代以來最偉大的魔法師。”
蘭斯點了點頭，帶著向往的表情悠然說道：“原來是這樣的。不過，即使如此，大部分的高級魔法仍然失傳了。對嗎？”
長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傳說，西洛克在臨死的時候，忽然感應到了一些未來的將要發生的事，於是他寫下了一本預言書。這本書上預言了整個大陸的未來的命運。所以，人們就把這本書稱做預言之書，又或者是命運之書。”
蘭斯聽到這裏，想起夏爾爺爺在臨死之前也曾感應到自己的存在。並且預言，自己是在一個強大的靈魂在守護之下，有一天一定會回去。據說，魔法師在生命的終結的階段，都會有特別敏銳的感應能力。那些修為特別高的魔法師，往往就擁有了穿透時間，看到未來的力量。
“剛剛我所唱的那一首曲子，就是刻在那本預言之書的頁扉上的。但是，也隻有這幾句是人們能夠看懂的。最奇怪的是，在書的其他部分，就隻剩下了一些人迷惑不清的句子，它們或者是語句不通，或者是前後矛盾，因此，這一首長達近千句的預言詩就成為一個未解之謎。甚至有人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麽預言詩，完全是西洛克在臨死之前跟世人開的一個玩笑。”
蘭斯聽到這裏，插嘴說道：“會不會是西洛克臨死之前，精力不濟，隨便寫些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話呢？”
長風回答說道：“最奇怪的就是這一點。據說西洛克臨死之前顯得非常清醒。他在他眾多的門徒麵前留下了他最後的遺囑。他聲明，隻有神的使者才能看懂這本書。他命令他的門徒和追隨者，尋找那個將要來臨的神的使者，並且追隨他的指引，拯救人類將要來臨的劫難。”
“後來呢？”
“後來？後來這本預言之書就被在整個大陸上廣為流傳。有無數的曆史學家和魔法師為這個預言之書撰寫了各種各樣的論文，這些論文加起來可能比都蘭山還要高。甚至因為這本書而產生了一個新的學科，就叫做命運之書學。而研究這本書的人，就被人們稱之為命學家。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對這個預言書的解釋能夠獲得大多數人的認同。”長風微笑地說道。
“可是，我問的是，後來怎麽會和紅龍之約有了聯係呢？”蘭斯急切地問道。
長風微微歎了口氣，繼續敘述道：“西洛克有兩個最傑出的弟子：邢行和科夫。在西洛克臨死的時候，他們對於如何處理這本書產生了分歧。他們一個主張將這本書封存在龍塔之中，而另外一個主張將這本書開放給所有的人，用以尋找傳說中的神的使者。最終，在無法獲得一致的情況下，邢行將這本書帶走，並離開了龍塔，在大陸上流浪。而這個傳說也因此廣泛的流傳在每一個人的口中。引起了人們的關注。”
“後來，邢行開始定期的在整個大陸上不同的地方舉行聚會，篩選出優秀的年輕人，讓他閱讀命運之書，這個聚會，最終被定為每年舉行一次，在整個大陸上選擇了五個城市，輪流舉行。後來邢行去世了，保護預言之書，組織紅龍之約的任務就交給了他的弟子，也就是今天的紅龍老人。這就是紅龍之約的雛形。”
蘭斯聽到了這個故事的結尾，顯然有些失望：“原來是這樣。那麽紅龍之約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很吸引人的地方。”
長風啞然失笑：“沒有什麽很吸引人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每隔五年在紅龍城舉行一次的紅龍之約，將會吸引到來自各地的幾十萬人趨之若鶩。你沒有注意到，這幾天紅龍城的人開始越來越多嗎？到紅龍之約的那幾天，恐怕連整個城內的民宅都會住滿了來自外地的來碰運氣的人。”
蘭斯聽著長風描述的紅龍之約的盛況，說道：“這麽熱鬧？那倒是挺有趣的。”
長風無奈地拍了拍腦袋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紅龍之約的重要性。假如僅僅是一個魔法師的預言，那麽也許並不重要。但是，到了今天，隨著這個傳說和這首歌謠的流傳，再加上人們對於西洛克大法師的崇拜，使整個故事充滿著神奇的色彩，在每一個人內心深處樹立了這樣一種信念：如果有一個人真正能夠看懂預言之書，那麽他就會是西洛克大法師所預言中的神的使者，將會掌握整個人類的命運，為整個大陸帶來和平和幸福。你說，如果萬一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出現，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
“嗯……飛黃騰達？予取予求？為所欲為？簡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蘭斯眼睛發亮的說道。
長風卻沒有笑，沉重的說道：“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出現，這個人將會立刻擁有呼風喚雨的能力。在他的背後，將會出現無數的支持者。也許，整個大陸的形勢都會為此而改變。這也是為什麽紅龍之約會吸引那麽多的各種各樣的勢力和冒險者前來的原因。”
“有了！”蘭斯說道：“我們想個辦法逼紅龍老人宣布，長風大哥就是預言中的神的使者，那不是立刻可以改變東方聯盟的局勢嗎？”
“想得美！”長風回答道：“當世之中，魔法和戰技公認的宗師級高手，就隻有四大宗師和三大奇人。而紅龍老人就是三大奇人中的一位。打你這種主意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可是從來就沒有人能夠從他的手中賺到一點便宜。更何況-”
長風悠然說道：“每次的紅龍之約給紅龍城帶來的利益簡直是難以計算的，而且還可以增加國際影響，花錢都買不來。我保護他還來不及呢。就算我真的能夠揭開預言之書的謎底，我也會裝做不知道的。”
蘭斯隻好糗笑，原來自己這個以為非常有創意的想法，早就已經有“沒有一萬也又八千”個人使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