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九章 十宗百流

蘭斯和淺雨在這小鎮的外麵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向西開始他們的旅程。

蘭斯這才意識到,讓淺雨去適應這個充滿了各式各樣的人的社會實在是太複雜了。特別是她那種對任何一個陌生人,充滿著本能的敵意心態,使她很容易和別人發生衝突。

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會得到淺雨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信賴的人吧。蘭斯想道,心中不由地有些得意起來。低頭看著拉著自己的一隻手,緊緊地跟在自己身邊的淺雨,此刻她仿佛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明亮的眼睛好奇地望著周圍。

「不過,也許她並不是把我作為一個人來信賴,」蘭斯心中古怪的想道:「而是把我當成了她的一個所有物。」那天,淺雨的回答仍然讓蘭斯耿耿於懷。

向前麵慢慢走了半天,一陣馬蹄聲從後麵傳來,蘭斯轉頭望去,原來是七八輛巨大的運貨馬車,排成了一長排,正在慢慢地向前馳過,馬車兩側,有兩隊雇傭兵守衛著,也都騎著馬匹。最前麵的一輛大車上,除了趕馬車的人,還坐著一個下巴上有花白山羊胡的老頭,一臉的精明的神色,看起來像是這一個商隊的首領。

而剛才被淺雨打倒在地上的洪暴,就在雇傭兵隊伍的最前麵。

蘭斯心中一動,拉住了淺雨的手,站在一旁,戒備地望著正在向他們接近的這一行人,看看他們是不是要來為剛才的事情找麻煩。

那洪暴顯然也看到了蘭斯和淺雨,一直在用眼睛瞪著蘭斯和淺雨,蘭斯也毫不相讓的瞪著他。

就在洪暴催了催馬,看起來好像是要來找蘭斯麻煩的時候,坐在馬車上的山羊胡子老頭忽然搖了搖手,示意站在路旁的蘭斯和淺雨走過來,馬車也隨之停在了路邊。一行人緩慢的停住,所有人的目光注視在蘭斯和淺雨的身上。

那老頭看起來神色和善,沒有什麽惡意,微笑著對蘭斯說道:「這位小兄弟,這是要到哪裏去?」

蘭斯帶點戒備的神色說道:「明珠國。」

那老頭微笑的點頭說道:「真巧得很,我們就是明珠國的商隊。你們兩個人在路上單獨行走,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條路可不太平,有很多無惡不作的強盜馬賊,那些凶殘的獸人,總在這一帶出沒,要是被他們碰上了,你們這兩個孩子,連一點骨頭都不會剩下來的。不如和我們結伴走吧,至少會安全一點。」

蘭斯看了洪暴一眼,因為這個家夥,蘭斯對這一整隊人都沒有什麽好感:「不必了,我們兩個人能照顧好自己。」

那老頭轉頭看了淺雨一眼說道:「這是你妹妹吧?」

蘭斯點了點頭。

那老頭繼續說道:「你們這樣用腳往前走,那至少還要再走一個月,路上經常幾百裏荒無人煙,就算你受得了,也不應該讓你妹妹吃苦。」

蘭斯似乎被這個理由打動了,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轉頭望了淺雨一眼。

說到這裏,那老頭臉上露出了一副了解的樣子說道:「我想你還是在介意剛才的小事情吧,洪暴老大是個粗人,剛才多喝幾杯,其實他這個人很不錯的。你去向他道了歉,這點事就算過去了。」

他又用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小兄弟,我可是為你好,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說到這裏,那老頭又轉頭向仍然在瞪著蘭斯的洪暴說道:「洪暴老大,看我的麵子吧,這兩個小朋友不懂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洪暴冷冷地哼了一聲,似乎是礙不過那老頭的麵子,沒有反駁,算是勉強地默認了。

蘭斯見那老頭如此熱情,覺得盛情難卻,隻好點頭同意。那老頭邀請蘭斯和淺雨和他一起坐在馬車上。

這種特別設計的,為了拉貨用的馬車,在馬車車廂的最前側,留下了一排座位,由於車廂比較寬,坐三四個人綽綽有餘。蘭斯、淺雨和那老頭三個人並排坐在前麵,那老頭揮了揮手,車隊又繼續出發了。

由於馬車上麵堆滿了貨物,所以馬車的速度並不太快,大概比淺雨和蘭斯走路快不了多少。但是這是淺雨頭一次坐馬車,心情還是非常興奮。

蘭斯和那老頭在馬車上一邊看著路兩邊的風景,一邊閑聊。

「我姓侯,叫侯立。」那老頭自我介紹說道:「他們都叫我老狐狸,這一次從東方聯盟運了貨物,回到明珠國去,」

蘭斯客氣地叫了他一聲侯爺。

他指著兩旁的雇傭兵說道:「洪暴老大,是他們的頭兒,你們已經認識了。」蘭斯點了點頭。那老頭又指著在馬車另外一側,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消瘦精幹中年人說道:「這是雇傭兵的副隊長,何子清,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讓他幫你。」

那何子清聽到侯立的介紹,轉頭向蘭斯友好的點了點頭,蘭斯也抱以一笑。

接著蘭斯也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驚雷,」

蘭斯這幾天一直在思考隱藏行蹤的事情,決定暫時不使用自己真正的名字,防止被黑暗聖教查出來,這個名字蘭斯是根據淺雨的名字謅出來的。又指著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淺雨說道:「這是我妹妹淺雨。」

聽到蘭斯介紹自己,淺雨隻是睜大了眼睛,望著侯立,沒有任何的表示。蘭斯隻好補充說道:「舍妹不太喜歡說話,未經過什麽世麵,有什麽失禮的地方,請侯爺包涵。」

那老頭微笑的說道:「小兄弟你可說得太客氣了。」

頓了一頓,侯立又好心地說道:「小兄弟,我老頭子在外麵闖蕩了幾年,有句話對你說,以後在別人麵前,千萬不要說自己是東方聯盟的人。」

蘭斯怔了一怔,問道:「為什麽?」

侯立搖了搖頭說道:「你在我們這些走南闖北的人麵前提起還不要緊,要是你到了內地,不管是在明珠國、水晶國,如果你說是東方聯盟的人,會被嘲笑的。一般都認為,那裏是荒蠻之地,從那裏來的人都是沒有文化,沒有教養的野蠻人,很被人瞧不起的。」

蘭斯心中愕然。

「還有,你今年多大了?」

「還差一個月就十七歲了。」蘭斯誠實說道。

侯立點了點頭說道:「出門在外的時候,不妨把自己的年齡說得大一點,別人問的時候,你可以說已經十九或者二十,都可以。如果別人覺得你年紀幼小,就會故意來欺負你,很容易吃虧。」

蘭斯點頭受教。

兩個人就這樣天南地北的聊天,氣氛漸漸地融洽起來,蘭斯也漸漸消失了對他們的戒心。

在聊天之中,蘭斯才知道,原來來往於西方國家和東方聯盟的商隊,從人數和規模上說有三種,最大的商隊,動輒上千人,一般來說隻有像千水貿易,貿易聯盟這樣的大財團,才能夠組織這樣大規模的商隊,這種商隊一般都不會有安全問題。

中等的商隊,一般從三四百人到七八百人不等,可以是幾家商號聯合,也可能是單獨一家商號組成,這樣的商隊,一般來說也不會遇到馬賊和強盜的攔截。因為在這一地區,盡管有大大小小的很多股強盜,但是最大的一股也不過是二三百人,一般來說足以自保了。

最小的商隊,一般從幾十人到一百多人不等,像侯立的這個商隊,就屬於小型的商隊。他們在運輸的過程當中沒有能力抵擋大股的盜賊,因此不會單身上路,一般都會選擇聯合幾個小的商隊一起前進。

侯立他們在東方聯盟出發的時候,聯合了五個小型商隊,總共有將近五百人,遺憾的是,在路上侯立其中一輛運貨的馬車車輪出了問題,耽誤了一天,結果就脫離了其他的商隊,也成了單獨的一小隊人。

本來遇到這種情況,侯立他們應該到達下一個小鎮之後,休息一段時間,待其他的商隊來到,然後重新結伴而行。但是侯立的這一批貨,想要等到年節前到達,可以賺一筆好價錢,因此顧不上冒險,等了一天,沒再看到有到達的商隊,情急之下,就單獨出發了。

蘭斯了解到這個情況之後,心中想道:「難怪他會那麽熱情的招呼我們同行,他並不是簡簡單單的那麽好心而已,也許是想多拉幾個人一起走,還可以壯壯膽。」

蘭斯心中的這些懷疑,倒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那侯立果真是看到淺雨在酒館中的表現之後——盡管後來洪暴一再強調,當時他喝得醉醺醺的,頭昏腦脹,又是被淺雨偷襲,才會變得那麽狼狽——但是侯立人老成精,見多識廣,一眼就能夠看出這兩個看起來衣著樸素,年紀輕輕的少年非同尋常,有些不凡之處,否則他也不會那麽熱情地招待蘭斯同行。

何子清看到兩個人談得投機,不禁也湊上來湊熱鬧。

「令妹的身手矯健得很,想必小兄弟也不會差,不知道驚雷小兄弟是做什麽的?」

蘭斯坦然說道:「其實我沒有什麽職業。從小在荒山野嶺長大,沒有受過什麽正規的戰技教育,這不過是四處流浪吧。這一次去明珠國,是因為聽說有一個遠親在那裏,想要投奔他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何子清點了點頭,心想這才合理,看那小姑娘剛才的表現,也不像是很有章法的樣子。不過身手倒是快得很,是個好料子。他又說道:「是這樣,以你們兩個人的身手,想要在明珠國立足,當雇傭兵是最好的方法了。」

「是嗎?」蘭斯帶著點遲疑地問道。

何子清立刻為他熱情地介紹:「你可不要把我們明珠國的雇傭兵和那些一般的亡命之徒混為一談,我們明珠國對於雇傭兵這一種職業,有著非常嚴格的管理。隻有具有清白的家世,優良考績的人才能夠擔任雇傭兵。」

何子清轉頭指著周圍的這些雇傭兵,說道:「你瞧,他們這些人,都是我們明珠國十宗百流的優秀弟子,要成為雇傭兵可不容易,要經過一係列的考察、培訓。考試通過了,才能夠獲得稱為雇傭兵的資格。一般隻有三腳貓功夫的人,還不配成為雇傭兵呢。」

說到這裏,他的語氣中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自豪感。

蘭斯詫異地問道:「什麽叫做十宗百流?」

何子清解釋說道:「所謂的十宗百流,這是我們明珠國在民間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戰技和魔法流派。十宗,指的是十個大的宗派,百流,這是由這十個大的宗派又衍生下來將近一百家流派。這裏麵幾乎包括了我們明珠國最精英的戰士和魔法師。」

說到這裏,何子清又帶著遺憾的口氣說道:「可惜,這幾十年來,成立了很多戰技學校和魔法學校,吸收了一大部分優秀的弟子,他們不再歸屬於任何流派,成為學院派。因此,有一些流派已經開始沒落了,我們察尼族祖先留下博大精深的文化傳統,現在都已經無人重視,說不定再過幾十年就失傳了。」

蘭斯好奇地問道:「不知道何大叔是屬於什麽門派的?」

說到這個問題,何子清立刻來了精神:「我是屬於明心流的,我們這個門派雖然小,不列入十宗之中,但是卻是由十宗之中的四明宗衍生出來的,屬於四明宗的支派。

四明宗你知道吧?」

何子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雖然用的是提問的口氣,但是從他的語氣看來,其實是覺得十拿九穩,蘭斯一定知道四明宗。

遺憾的是,蘭斯對此一無所知,歉然說道:「我對明珠國的情況不太了解。」

「四明宗你都不知道?」何子清望著蘭斯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個白癡:「四明宗是明珠國曾經名聲顯赫的最大流派之一,七十年前,一代宗師師明道曾經在十宗百流的競技大會上一舉奪魁,名震大陸,四明宗的戰技,也被認為是大陸上少有能夠修行到劍聖級別的家派之一。」

蘭斯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沒有反應。

何子清有些不甘心的望了蘭斯兩眼,無可奈何地說道:「像我們十宗百流的人,特別是我們明心流,接收弟子是非常嚴格的,有非常高的標準。一般像我們十宗百流的人出來之後,前途光明,一部分人可以直接進入軍隊,為當今國王效力。還有一些人就像我們一樣,通過了雇傭兵資格考試之後,就可以成為雇傭兵協會的一員,經常可以獲得各種各樣的任務,具有非常高的報酬。」

何子清沒有說,大部分人無法得到這樣好的機會,也沒有說雇傭兵從事的職業實際上是高風險型的,而且算不上是一種真正好且高收入的職業。也沒有說,傳統的戰技和魔法流派已經漸漸沒落,目前,基本上已經被學院派的畢業生所取代。更沒有說,其實明心流已經沒落到快要消失了,所以他才會饑不擇食的招攬人手。

總之,蘭斯從何子清這裏掌握的情況,感覺仿佛能夠成為十宗百流的弟子,簡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

何子清繼續問道:「聽說小兄弟是東方聯盟的人?」

蘭斯點了點頭,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回答。

何子清繼續說道:「你沒有去過明珠國吧?一定不知道,如果沒有相關的證件,自己一個人想要進入明珠國是很困難的,需要經過一係列複雜的調查取證和鑒定,最後批準之後才允許入境,特別是我們向西行走,要經過百勝關轉頭往南,進入明珠國。百勝關的檢查特別嚴格,我恐怕你們兩個人以現在的身份,進入明珠國會有些困難。」

盡管何子清說得很含蓄,但是蘭斯仍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說自己是東方聯盟的人,可能會在入關的時候遇到一些麻煩。

蘭斯問道:「那該怎麽辦呢?」

何子清得意地微微一笑,說了這麽多話,現在終於可以說到問題的中心上來了:「像我們這種商隊,在出入關的時候是非常簡單的,如果你能夠成為十宗百流的弟子,經過我的介紹,可以暫時成為見習雇傭兵,那麽,到時候你可以冒充,說自己是明珠國人,就不會遭到困難。」

何子清說到這裏,用強調的語氣說道:「而且,等你到了明珠國以後,你就會發現,沒有一定的身份是很難在明珠國立足的。成為十宗百流的弟子,可以獲得非常多的方便,你的宗派也會給予你很大的支持。」

蘭斯頗感興趣的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怎樣才能夠成為十宗百流的弟子呢?」

「問得好。」何子清忍不住用手抹了抹胡須,說道:「小兄弟,我看你這麽誠心問我,(蘭斯心想,我什麽時候誠心問你了,因這些都是你一再暗示我問的。)我就指點一條明路。這次的任務,我們明心流失去了兩名精英的弟子,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做你的介紹人,介紹你成為我們明心流的一員,補上我們損失的兩個弟子的缺,這樣,在百勝關入關查驗的時候,就不會有人懷疑你們。」

蘭斯心中大喜:「多謝多謝。」

何子清心中更是大喜:「不客氣不客氣。」

「那還有什麽儀式需要舉行嗎?需不需要什麽特殊的要求?或者什麽特殊的考試?」蘭斯狐疑的問道。

「不用了,現在是在路上,一切從簡。」何子清揮手說道:「回去再補辦好了。記住,你是屬於我們明心流的第九代弟子,這就可以了。對了,你姓什麽的?」

蘭斯想了想,既然冒充的是東方聯盟的人,就應該起一個東方聯盟特有的姓,蘭斯說道:「我姓夜,夜驚雷,我的妹妹叫做夜淺雨。」

那何子清說道:「姓夜?黑夜的夜嗎?這可不好,我們明珠國沒有這個姓,幹脆你改成樹葉的葉好了。」

蘭斯無所謂的點頭同意。回頭看著何子清一副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狐疑起來,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上了他的當,被他三言兩語就說得加入了一個不知底細的社團。到底這個所謂的明心流、所謂的十宗百流,是不是真的像何子清所說的那麽光輝燦爛,自己可一點都不知道。心中不由開始有些後悔起來。

特別是一點儀式都沒有,就更讓蘭斯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不過算了,反正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接下來,何子清停下車,隆重地向後麵的雇傭兵宣布,他們明心流現在又增添了兩名新血,並且向大家鄭重地介紹了蘭斯和淺雨。

介紹內容是這樣的:「現在我榮幸地向大家宣布,在經曆了血與火的洗禮之後,我們又迎來了新的夥伴。現在我們歡迎葉驚雷和葉淺雨兩位加入,請他們到我們這中間來。他們將會是我們明心流最年輕的兩名弟子,但是,他們將會以見習雇傭兵的資格成為我們中的一員,等到回到明珠國之後,通過了雇傭兵的考試,獲得了雇傭兵的資格證書之後,才能夠正式成為一個真正的雇傭兵。下麵,我介紹一下他們兩個的情況,葉驚雷,男,十九歲,明珠國楓城人,家世清白,品格高尚,團結集體,熱愛勞動……」

蘭斯嘴角露出微笑,覺得他這一番演講,和當年武煉向他提交的報告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蘭斯立刻又發現了一些變化,這種變化主要是在他和所有人的關係上。

他立刻從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變成了一個被雇用的,最低級的見習雇傭兵。

何子清發給了他們兩個人各一柄斬馬刀,隊伍中有多餘的坐騎,何子清也分給他們兩個人一人一匹,馬匹上還放有一整套的幹糧、水、和弓箭。

何子清解釋說道:「這些都是那兩個死去的弟子的東西。前兩天,被一幫匪徒追殺,兩個人中箭身亡,所以這兩匹馬才留了下來。」

蘭斯聽著心中一陣別扭,聽他說死兩個人,簡直像吃口飯那麽簡單平常,一點感情都沒有,更別說還是自己的本門弟子。

然後,蘭斯和淺雨再也不能坐在馬車上悠閑地看風景,他們成為隊伍中的一員,而且總是有無數的人指揮著他,讓蘭斯跑前跑後,就連侯立和蘭斯說話的語氣和方式也有所改變,不再叫他小兄弟,不但直呼其名,而且帶著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蘭斯心中一陣不快。

好在淺雨倒是非常欣賞騎馬的自由感覺。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馬上,非常小心翼翼地向前溜馬,沒過多久,她就開始掌握到了騎馬的訣竅,開始在隊伍之中馳來馳去,興奮不已。

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在一片草地上略作休息,騎了一上午的馬,大家也都累得夠嗆,倒在草地上休息,隻有淺雨,親熱地抱著她的馬的脖子,一遍一遍地撫摸著那馬身上的長毛,蘭斯看著她那興奮的神情,就知道又有一件東西被淺雨看作是她的所有物了。

休息了一陣之後,隊伍才繼續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