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染夢土

第六章 劍拔弩張

蘭斯正思考間,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眾人抬頭看去,竟然是弘治明珠帶著北豐朝和竹西鳳等人突然闖入了他們的廂房,與他們剛才闖入弘治明珠的廂房如出一轍。

欣苑明珠的臉上勃然變色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弘治明珠微笑地說道:「這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來探望一下二弟,看看你今天晚上過的是不是很順心?」

欣苑明珠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這時,弘治明珠、竹西鳳、北豐朝等人不約而同地發現了坐在蘭斯旁邊的夢蝶,眼中都露出了奇異的目光。竹西鳳首先說道:「這一位姑娘……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叫什麽名字?」

夢蝶站了起來,向竹西鳳行禮說道:「奴家夢蝶,見過各位大人。」

竹西鳳的臉上露出了色授魂予的表情,色迷迷的說道:「不敢當,不敢當。」說著走上前去,把夢蝶扶了起來,一邊握住了夢蝶的小手,說道:「果然是我見猶憐。你是剛來的吧?怎麽沒有聽喜娘說過?」

說完,伸出右手,逗起了夢蝶的下巴,夢蝶順從地仰起了臉,竹西鳳臉上露出了神魂顛倒的樣子。

說起來,竹西鳳的行為果然是有些失態,但是在風月場所,舉止輕浮並不算是怎麽一回事。特別是這種行動對於陪侍的女郎來說,實在是太平常了。比這過分的多的,每天也經常見到。

但是,同樣的行為做在夢蝶的身上,卻不知道為什麽讓欣苑明珠等人心中升起了一種屈辱的感覺,仿佛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人奪走輕薄一般。

蘭斯感覺心中升起一股怒氣,他站了起來,擠到了竹西鳳和夢蝶之間,將夢蝶拉開到自己的身後,淡淡地說道:「竹西鳳大人請自重。」

弘治明珠大聲說道:「葉驚雷,不得對竹西鳳大人無禮。」

竹西鳳搖了搖手,轉頭微笑地對蘭斯說道:「對一個風塵女子,不用這麽認真吧?」

北豐朝冷笑說道:「這倒是奇怪得很呢,葉驚雷有這麽誘人的尤物,竟然還要跑去和竹西鳳大人爭什麽水芙蓉,不知道是葉驚雷你等眼光太差,還是你心存侮辱,故意挑釁?」

竹西鳳和藹地對蘭斯說道:「既然葉驚雷公子你對水芙蓉一片癡心,這樣吧,我用我的水芙蓉和葉驚雷你交換這位夢蝶小姐,你看怎麽樣?」

這句話,在竹西鳳說來,非常的自然,但聽在蘭斯的耳中卻特別的刺耳。那是因為蘭斯從來就沒有把夢蝶當作是一個風塵女子,而是把她當作一個朋友,不過竹西鳳的這句話倒是不好回答。

因為有了北豐朝前麵的話,如果蘭斯拒絕交換的話,等於是說剛才他是存心挑釁,故意要製造事端,但是如果要蘭斯交換的話,蘭斯又心有不甘。

蘭斯淡然說道:「抱歉,人又不是貨物,豈能隨便交換。你有沒有想過夢蝶姑娘是否願意呢?」

弘治明珠大笑道:「這倒是笑話。做她們這一行,難道還有她們挑肥揀瘦的份兒不成?更何況,以竹西鳳大人的身份、地位,品貌、有什麽可挑的?」

竹西鳳微笑地說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夢蝶姑娘,你可願意陪我到那邊喝兩杯呢?」

夢蝶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轉頭向蘭斯望去,眼中露出求助的味道。

蘭斯這才想起,夢蝶之所以會出場,完全是因自己而起,說道:「夢蝶姑娘是自由之身,並非不厭樓的人,自然有她選擇的權利。如果你們再出言不遜,我就不客氣了。」

竹西鳳聽了蘭斯的話,轉頭對弘治明珠說道:「貴國的明珠王曾經跟我說過,一定會讓我在貴國的這一段時間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盡量滿足我的需求。可惜,我最渴望得到的竟然近在眼前,卻求之不得。」

弘治明珠說道:「父王的確說過這樣的話。而且我們也會盡力的滿足竹西鳳大人的。」

竹西鳳傲然的點頭說道:「那就好,要知道,我們水晶國國富兵強,這一次的和平協定和貸款、免費支援等等魔染夢土之十衣香鬢影79一係列的談判還沒有完成,我希望我們能夠達成一個比較合理的結果。」

弘治明珠向竹西鳳躬身說道:「竹西鳳大人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讓竹西鳳大人享受到我們明珠國最優厚、最高等的待遇。」

「無恥!」一聲輕輕的罵聲傳過來。那聲音非常輕,但是毫無疑問,每個人都聽得非常清楚。

弘治明珠臉上一冷,轉頭看去,原來是武裂。他的嘴角猶自露出一絲冷笑。

弘治明珠勃然說道:「你說什麽?」

武裂冷笑著說道:「我倒不知道,水晶國的人倒成了我們的貴賓、最好的朋友,我隻知道我們明珠國被水晶國侵略了將近三分之一的領土,直到今天,在三次水晶國的侵略戰爭當中幸存的人們還能夠記憶猶新,隻不過大王子已經完全忘了,竟然說出這種沒有廉恥的話來。」

弘治明珠臉色冰寒,朗聲說道:「你敢以下犯上!」

武裂冷然說道:「我說錯了嗎?我看到水晶老兒,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滾回去。有人居然會說要盡全力拿出我們明珠國最好的東西去給水晶國的人,這難道不是無恥嗎?」

弘治明珠臉色鐵青說道:「你不要以為你是南齊家的人我就不敢動你。」

武裂還要再說,欣苑明珠及時地喝道:「武裂!少說兩句。」

說完,欣苑明珠轉頭對弘治明珠說道:「大哥,武裂是個粗人,有口無心,你不要在意。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心裏沒有鬼,又何必怕人說呢?」

弘治明珠轉頭對欣苑明珠冷然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跟水晶國修好,可是父王的主意。」

欣苑明珠嘲笑說道:「跟水晶國恢複正常外交是父王說的,可父王沒有讓你如此卑躬屈膝,完全沒有尊嚴吧?

水晶國又怎麽樣?你看你這樣子像什麽?你以為水晶國和我們修好真的是一片好心?哪一次的援助背後,目的不是為了金錢的利益?哪一次的修好背後,不是為了強迫我們降低關稅?如果說流風國是一頭狼,那麽,水晶國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竹西鳳的臉色隨著兩個人的爭論變得越來越難看,最後,蒼瀾忽然蹦了出來說道:「你們說什麽?你們這些懦弱的明珠蠻子,不想活了嗎?你們最好乖乖地把夢蝶姑娘交出來,讓我們竹西鳳大人快活快活,那我們就一筆勾魔染夢土之十衣香鬢影81銷,否則的話你們明珠王怪罪下來,你們不怕腦袋不保嗎?」

「去你媽的!」武裂憤怒地抓起了身邊的鋼質手套,就要向蒼瀾扔過去,這是大陸上公認冒險者之間的挑戰禮節,如果武裂將手中的鋼質手套扔到蒼瀾的身上,這一次挑戰就完成了,兩個人就必須進行一次生死決鬥。

但是,在鋼製手套將要脫手的一剎那,蘭斯忽然伸手抓住了武裂的手,阻止他將手套扔出去。

武裂怔了怔說道:「你幹什麽?」

蘭斯淡淡地說道:「扔手套挑戰,乃是跟人挑戰,你把這手套向一隻狗扔過去,那不是在侮辱自己嗎,對狗來說,給他一塊骨頭就足夠了。」

說著,蘭斯突然動手,一掌拍在了桌麵上,整個桌子上的食物就突然地飛了起來,有如下雨一般突然的向蒼瀾身上飛去。

蒼瀾就站在桌子前麵,事出突然,而且所有人都以為蘭斯是來勸架,沒想到蘭斯突然來了這一手,蒼瀾本能地向後跳了跳,想要躲開襲來的事物,仍然被大半的食物打在了身上。

當蒼瀾落到地上的時候,他的頭上頂著幾片菜葉,胸前是幾粒米粒,全身汁水淋漓,到處都能看到食物殘渣,當真是慘不忍睹。最難受的還是全身的衣服都濕了,油膩膩、濕淋淋,讓人看了都覺得很惡心。

看著蒼瀾那滑稽狼狽的樣子,夢蝶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原來,蘭斯見到眾人反複的語言之中侮辱夢蝶,早就已經心存忿忿,不過此刻,他把事情攬在自己的身上,實在是感覺這個蒼瀾身上的確有些神秘之處,擔心武裂不是他的對手。

蒼瀾站在原地,像野獸一樣地發出怒吼,眼睛發出綠油油的光芒,怒視著蘭斯,突然地拔出了手中的長刀。

他手中的長刀本來看起來是在一把外表非常平凡的刀鞘中,但是當刀出鞘以後,在那長刀的兩麵,都刻著一個活靈活現的鬼臉,在刀光的閃爍之中,那鬼臉仿佛也在晃動、變換著,遠遠看去仿佛是一隻活著並不斷吐舌頭、眨眼睛的猙獰鬼臉。給人一種怵目驚心,心動神搖的感覺。

蒼瀾怒吼一聲,衝向蘭斯,蘭斯及時地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頂住蒼瀾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

蒼瀾的刀在蘭斯麵前揮舞著,隨著刀影將蘭斯圍住,在刀上的鬼臉,也在空中變幻出無數的影像,遠遠看去仿佛是千萬個鬼魂在圍繞著蘭斯,再加上他的刀上有著一些特殊的孔隙,在揮舞的時候能發出尖厲的聲音,仿佛是鬼哭神嚎一般,也有著震人心魄的力量。

蘭斯一開始的時候還沒有發覺,纏鬥了一會兒就發現,眼前的鬼影,給人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再加上那嘯聲,使蘭斯有一種被圍困住了,無法守住清明心地的感覺,開始有些頭腦發脹、昏昏欲睡。

但是,站在局外的人,卻無法看出蘭斯所麵臨的困境。

欣苑明珠冷冷的說道:「竹西鳳大人,你還不叫你的隨從撤回去,難道不怕他被葉驚雷公子的絕世劍法傷到嗎?」

竹西鳳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是嗎?我真怕受傷的不是蒼瀾,而是葉公子。」

欣苑明珠怔了怔,臉上露出一絲不信的神色,要知道,西華秦在明珠國就已經是有限的高手,盡管隻是在年輕人裏的排名,但是已經非常的超卓。許多老一輩的名將,都認為他已經青出於藍。

蘭斯能夠戰勝西華秦,應該說,已經進入了超一流高手的境界。竹西鳳的區區一個隨身保鏢,應該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蘭斯的對手才對。

竹西鳳冷笑著說道:「貴國十宗百流,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隻不過,貴國人好像不怎麽重視,不知道二王子知不知道十宗百流之中有一個宗派叫做心魔宗。」

欣苑明珠怔了怔說道:「這我倒知道,不過心魔宗好像已經絕傳了。目前十宗百流之中的十宗,剩下的據我所知也不過是五、六個宗派。」

竹西鳳大人說道:「絕傳倒未必,不過在你們明珠國已經銷聲匿跡倒是可能。我的這個隨從,沒有什麽特別的本事,隻不過曾經跟心魔宗學過幾年功夫,學了幾招對付毛賊的本領,相信今天還不至於出醜露乖。」

看欣苑明珠的表情,似乎確實不知道這個心魔宗的詳細情況。

北豐朝在旁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說道:「心魔宗,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不過,心魔宗也的確是明珠國曆史上最悠久的門派之一。在曆史上,曾經一度非常的鼎盛。

不過心魔宗最引人著稱的一點,是他和四明宗的心法是相克的。

「四明宗講究明心、明德、明知、明性。講究明心見性,靜觀自我。心魔宗的心法關鍵在於迷惑人心,使用聲音,光影,以及其他的技巧,影響人們的心誌,使人最終落入彀中,所以,這兩個宗派在幾百年以來,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很難說哪一宗的心法占據優勢,不過,據說心魔宗有一宗至寶叫做心魔刀,擁有奇異的精神能量,使用它的人,如果能夠使用心魔宗的心法,就能夠發揮出心魔刀的力量,可以使和他交戰的人被心魔刀上的幻象所迷惑,不戰而潰。

「而且據說心魔刀對於明心流有著特殊的效果,遇上練過明心訣的人,可以發揮出比正常高出數倍的效果。」

欣苑明珠怔了怔,轉頭望向眼前蒼瀾手中的長刀,冷然說道:「這樣說來,他手中的長刀莫非就是——」

北豐朝微笑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沒想到,心魔宗竟然最終跑到了水晶國去發展,這倒是有趣得很。」

欣苑明珠轉頭望向戰局,果然發現蘭斯的行動越來越緩慢,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看起來像是喝醉酒了一般,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

竹西鳳冷笑著說道:「我這個隨從,脾氣暴得很,如果誰真的把他招惹了,連我也喝止不了。二王子,如果葉公子有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也感到很遺憾。」

蘭斯的確是形勢越來越惡劣了。眼前晃動的鬼影,使他頭疼欲裂,隻是本能地招架著對方的長刀,已經連續被對方數次砍到了自己的身上,幸虧蘭斯躲閃及時,傷的並不嚴重,但是看情況,也撐不了多久了。

欣苑明珠等人看得都非常著急,但是卻不敢插手這種正式挑戰的生死決鬥,按照當時的風俗,如果靠著外力的幫助來取勝,是最大的羞恥,簡直生不如死。

蘭斯閉著眼睛,試圖避開那鬼影的影響,耳朵中雖然還傳來尖厲的呼嘯聲,但是情況已經比剛才好一些。雖然這樣一來,招架對方的攻勢就更加困難,好在蘭斯的感應能力,仍然能夠讓蘭斯及時地躲開對方的攻勢。

我該怎麽辦?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蘭斯心中納悶,表麵上看,對方的刀法和功力,比之白天的西華秦有著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是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揮出去的長劍,總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誤差,使對方輕鬆地躲開。

蘭斯並不知道,其實,那刀上的魔音相較於那刀上的鬼影絲毫都不遜色,蘭斯在躲閃之中,感覺自己頭腦越來越昏沉,漸漸地仿佛要睡著了一般。

奇怪的是,蒼瀾的攻勢也漸漸地緩慢了下來,原來這刀上的奇異能量,也需要蒼瀾用自己的精神心法來推動,由於蘭斯的抗力遠遠地超過常人,所以蒼瀾不得不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推動刀上的奇異能量上。

這樣一來,兩個人的動作都越來越緩慢,攻擊和防守的動作也都破綻百出,最終看起來更像是兩個完全不會武技的人的無聊打架。

漸漸地,蘭斯的動作越來越緩慢,最後慢慢地停在了原地,仿佛睡著了一般,眼睛也完全地閉上。

蒼瀾已經把自己能夠發揮在刀上的精神力量提高到了最大,他的動作也變得非常的緩慢,這一刀砍向蘭斯的頸子,仿佛是慢動作的回放一般,但是蘭斯閉著眼睛,絲毫都沒有覺察。看起來這一刀砍得再慢,最終還是會砍到蘭斯的喉嚨。

所有人的心都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眼看著這一刀緩慢而穩定的向蘭斯砍去,卻什麽辦法也沒有。

「不!」那是夢蝶的一聲尖叫。將被催眠了沉沉入睡的蘭斯驚醒了過來。

清醒了的蘭斯本能地一劍刺出,刺在了蒼瀾的右肩,蒼瀾手中的長刀無力地垂了下去,順勢在蘭斯的右肩劃了一條淺淺的口子,蘭斯抽回長劍,鮮血噗的噴出,蒼瀾捂著右肩的傷口,向後退出二步,眼神露出不能置信的驚訝神情:「這不可能!被魔刀催眠的人不可能醒來!」

蘭斯的臉色有些蒼白,剛才的交戰,實際上是蘭斯和那刀上的奇異精神異力在交戰,他淡淡地說道:「不可能的事情總會發生。」

說完,蘭斯轉頭淡淡地望了夢蝶一眼。

所有人都以為,是夢蝶那一聲尖叫驚醒了蘭斯,但是蒼瀾的心中卻知道,被魔刀所催眠的人即使是在他的耳邊大聲地叫喊,都未必能夠醒來,甚至將他的手臂砍下來,也未必能夠將他喚醒。

隻有蘭斯心中明白,夢蝶剛才那一聲叫喊,並不像眾人所聽得那麽簡單。那裏麵附著了精神的能量,就像夢蝶所表現出能夠媚惑所有男人的氣質一樣,都是一種精神能量的表現,就像精神魔法……

精神魔法?!

蘭斯閃過這個念頭,難道……這也是精神魔法的一個支派嗎?

蒼瀾的血靜靜地滴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偶爾還會有剩餘的殘羹冷菜,順著衣袖和著鮮血滴下來,竹西鳳臉上的表情由得意變成了驚訝和失落,哼了一聲,狠狠地看了蘭斯一眼,轉頭離去。

弘治明珠帶著其他人也跟著離開,臨走的時候不忘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夢蝶一眼。

隻有北豐朝,帶著迷人的微笑,走到夢蝶的麵前,用他最瀟灑和溫柔的語調說道:「夢蝶姑娘,你是我平生所見過的女孩子裏麵最可愛的一個。」

夢蝶的臉頰暈紅,對於一個如此英挺瀟灑的年輕人,對於自己如此直接的讚美,夢蝶也忍不住有開心喜悅的感覺。

北豐朝拉著夢蝶的手行一個吻手禮說道:「我想你一定來這裏沒多久吧?」

夢蝶的臉上露出一絲詫異,好奇地說道:「你怎麽知道?」

看著兩個人如此親密的交談,盡管蘭斯並不覺得自己喜歡夢蝶,但是仍然覺得有一股苦澀的感覺,心中暗罵,這有什麽奇怪,你要是來了這裏很長的時間,早就已經聲名遠揚,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了。

北豐朝微笑地說道:「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不管到哪裏,都會造成轟動的。既然我現在才聽說你,那麽你一定是剛剛才來到這裏。」

夢蝶微笑地向北豐朝說道:「謝謝。」她自然聽得出北豐朝話裏麵的恭維。

北豐朝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我想夢蝶姑娘一定還沒有在楓城之中瀏覽過。明天就讓我做個東道,帶領你到楓城最著名的楓湖去遊湖,回來的時候,我請你到五味居吃他們那裏最好的點心。你看怎麽樣?」

夢蝶飛快地向蘭斯看了一眼,見到蘭斯背過身去,仿佛沒有看到兩個人的談話,心中不由升起一陣失望,但是她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在別人的眼中,她看起來確實非常興奮,高興的臉上放出光彩,拍著手說道:「啊!太好了。我正想去那裏遊覽一番。」

北豐朝瀟灑、微笑地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派人來接你。」說完,示威一般的向蘭斯看了一眼,轉頭離去。

蘭斯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失落。對於夢蝶,也許他遠遠算不上是喜歡。隻不過,看北豐朝的舉動,顯然他對於夢蝶的追求並不在於夢蝶本身,更像是向蘭斯發出的一項挑戰。

欣苑明珠等人的心情也頗為失落。夢蝶當著所有人的麵答應了和北豐朝的約會,讓所有的人都仿佛有一種敗給了北豐朝的感覺,心中都覺得窩囊得很。

呆了半晌,欣苑明珠有氣無力地說道:「天也晚了,今天就散了吧。」

當蘭斯和何子清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接近午夜了。

迎接蘭斯的是淺雨的熱烈擁抱。而且是抱住蘭斯不肯撤手。

「怎麽了?」蘭斯捧著淺雨雪白的小臉問道。

淺雨隻是湊到蘭斯的懷裏,嗅著蘭斯的體味,用模糊不清的聲音說道:「我害怕。」

蘭斯摸著淺雨短短且柔軟的頭發,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剛才在不厭樓的種種,在這一刻距離蘭斯越來越遠,因為夢蝶所引起的種種心情混亂,也開始平靜下來。

蘭斯拉著淺雨,坐在椅子上,讓淺雨坐在自己的膝蓋上,用一個大哥哥對著小妹妹的口氣說道:「怎麽,一個人待在這裏很悶是不是?」

淺雨點了點頭,蘭斯心中升起一絲歉然,淺雨對自己是越來越順從了,不像是剛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用哭鬧和撕咬來對付自己的命令。

但是在她的內心,那種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並沒有真正的改變。至少對於這個世界,淺雨還顯得過於單純和脆弱。

把淺雨從那個與世隔絕的生活當中帶出來,僅僅是蘭斯一次衝動的決定,至於如何給淺雨她所應當有的生活環境,如何將她教育成一個正正常常的女孩子,蘭斯是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打算。

但是,隨著他們來到楓城這個城市,淺雨和城市裏人們的差異,將會越來越顯著地暴露在人們的麵前,而如何讓淺雨成長也就成為蘭斯一個非常重要、不容回避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