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教宗(下)
盡管盛意歡不清楚所謂的“天命之人”究竟是什麽,卻能夠感覺到,“天命之人”對於他們來說,應該很重要。
一時間,盛意歡也有些拿不準,自己究竟是應該選擇留在教宗的身邊,還是應該選擇留在餘景州那邊。
從本能來說,盛意歡更傾向於自己留在教宗的身邊,但之前餘景州的威脅,對她來說也不是沒有影響。
她可以不考慮別的,但是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同伴,也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家人。
正在盛意歡猶豫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教宗的聲音。
和之前一樣,教宗的聲音相當平和:“盛意歡,你不用感到為難。”
聽教宗這麽說,盛意歡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你隻需要根據自己內心所想,選擇你想要相信的人就可以了。”教宗輕聲說著,“你不用感到為難。請相信我們,我們並不會對你做什麽,也不會傷害你的同伴與你的家人。”
盛意歡再次從皇帝的身上感覺到了殺意。
隻是,也許是因為教宗已經表態了,皇帝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麽,隻是對著盛意歡道:“教宗說得不錯。無論你選擇哪一方,我們都不會對你做什麽,同樣也不會傷害你的同伴和家人。”
一聽這話,盛意歡就不猶豫了,直接道:“那我想要留在宗教那邊。”
話音未落,無論是皇帝還是餘景州,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皇帝再次複述了一次:“我再問一次,盛意歡,你確定要留在宗教那邊嗎?”
皇帝身上的威壓與殺意,幾乎是瞬間落在了盛意歡的身上。
盛意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是。”
盛意歡也不是傻子。
留在餘景州這邊,雖然能夠讓他們對自己放心,可她不會有和餘景州、皇帝談判的機會的。
因為他們二人很明顯,都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與他們二人談判,可以說是難比登天。
但留在教宗這邊,結局一定會不同。
從教宗與皇帝的對話來看,二人恐怕是對立的。即便不是對立,二人之間恐怕也有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
反正在餘景州與皇帝的身邊她是無法與他們進行談判的,且隻要不能談判,她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機會離開伊甸之城的,那不如就換個方向。
她直接看看,在教宗的身邊,教宗有沒有將她送走的可能。
或者是,她能不能在教宗的身上得到什麽,與餘景州和皇帝做交易,讓他們將自己送回軍隊。
反正都是被利用,那倒不如跟著一個更有可能會完成自己目標的角色。
跟在教宗的身邊,達到目的的可能性,明顯比跟在餘景州和皇帝身邊達到自己目的的可能性更大。
“很好、很好。”皇帝顯然也沒想到,盛意歡會這麽果斷地給出一個自己不想要的答案,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右手邊的桌子,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的盛意歡,“很好,希望你不會後悔自己今天的選擇,盛意歡。”
說完,皇帝又將目光轉移到了教宗的身上,道:“記住你的承諾。”
“我曾經說過什麽,我永遠銘記於心。”教宗微笑著道,“也請陛下,永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承諾。”
皇帝冷哼一聲,隻是,在他準備離開之前,忽然聽見了餘景州的聲音:“不過,盛意歡初來乍到,對伊甸之城並不怎麽了解。我昨天給了盛意歡一個侍女,讓她服侍盛意歡,我想,她跟隨盛意歡一同到教堂中進行生活,教宗冕下應當不會有什麽不滿吧?”
皇帝也終於反應了過來,目光再次轉向了教宗:“你有意見嗎?”
“對此,我並沒有任何異議。”教宗始終保持著微笑,道,“不過,既然盛意歡是‘天命之人’,那她的地位與侍女的地位便是截然不同的。我們在進行一些行動的時候,並不會允許她跟在身側。請問,陛下與太子殿下能夠接受嗎?”
餘景州的臉色略微有些變化,但卻還是道:“當然沒有。”
隻是說完這些,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盛意歡的身上,眼神中都帶著些怒意。
終於,皇帝開口道:“那就這樣吧,景州,盡快讓那個侍女到盛意歡的身邊去,明白嗎?”
“是,父親。”
皇帝原本想讓盛意歡起來,但最後卻始終沒有開口讓盛意歡起來,而是對著盛意歡冷哼一聲,大踏步地離開了書房。
皇帝不在書房了,他們自然也是要離開的。
直到這時候,盛意歡才終於站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盛意歡起身的時候,甚至感覺自己有些頭暈目眩。
她的底盤很穩,也不至於摔倒,但這樣的感覺,的確是讓人有些不好受。
“那麽,盛意歡,你是選擇一會兒就跟我離開,還是選擇一會兒在與太子殿下贈與你的侍女一同來到教堂呢?”教宗對著盛意歡微笑道,“你可以自由地進行選擇。”
和之前一樣,盛意歡都沒有進行思考,便毫不猶豫地對著教宗道:“我與你一起去教堂。”
教宗點頭道:“我明白了。”說完後,她又轉頭,對著臉色已經很難看的餘景州道,“之後就麻煩太子殿下將人送過來了。我與盛意歡便直接去教堂了。”
餘景州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但最後卻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微笑著對教宗說了句:“我明白。之後,盛意歡就交給教宗冕下了,還望您費心。”
“這是我的職責與義務,還請太子殿下放心。”
走到門口的時候,餘景州沒忍住,對盛意歡道:“你現在還是想著要與教宗冕下一起去教堂嗎?如果你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
話語中警告的意味相當明顯。
但盛意歡卻是搖頭道:“不,我不後悔。我和教宗冕下一起去教堂就行了。”
餘景州冷哼一聲,顯然是想要說些什麽,但卻並沒有說出口,隻是和盛意歡與教宗進行道別後,便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