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鱷魚的眼淚
眼睛裏泛著淚光，和對待唐詩的劍拔弩張不同。
如今看向厲少霆，季情眼裏水波瀲灩，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無非是想要博得厲少霆心軟。
“厲少霆，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嗎？我們之間就真的沒了回旋的餘地？”
“你憑什麽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或許應該換種說法……我們什麽時候都沒有！”
目光幽冷看向季情，如果不是為了和她離婚，厲少霆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與麵對唐詩時的溫柔判若兩人。
季情看在眼裏，記在心中。
像是有一把尖銳的刀，在胸腔中來回刮動，讓她痛不欲生。
許久，她癡癡地笑了起來。
“無論今天我們在民政局門口碰麵，是偶然，還是你們的刻意安排，總之恭喜你們的目的達到了！”
“我總算明白，被人踩在腳底下侮辱是什麽感覺！你放心，我會跟你離婚，但我敢保證，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眼神死死瞪向厲少霆，季情眼底怒火盎然，恨得咬牙切齒。
“走著瞧吧，就算離婚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結束。”
但憑她放狠話，說盡了令人恐懼的言語，厲少霆始終神色平靜，毫不畏懼。
“我連蘭書婷和季煜都沒有放在眼裏，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把你放在眼裏？別裝得對我那麽深情，你想要的，無非是厲太太位置帶給你的優越條件！”
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如果不是不想讓季情發瘋，他真的懶得和她多說一句話。
“需要我一一向你陳述，我消失的這段時間，你和厲少爵狼狽為奸，都幹了些什麽？”
話不需要挑的太清楚，點到為止即可。
看著季情臉色一寸寸變白，張了張唇，雙眼通紅卻說不出一個字時，厲少霆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於是轉身，走向民政局。
“既然想清楚了，就跟我一起進去辦理離婚證！離婚協議你已經簽了，具有法律效應，來辦離婚證是遲早的事。”
“不要再讓我更不耐煩，否則後果你知道！”
季情雙眼水霧朦朧，卻不得不抬腳跟上厲少霆的步伐……
都知道原來厲少霆什麽都知道，難怪他這麽厭惡自己……
他一定覺得自己水性楊花，是個壞女人吧？
可她有什麽辦法。
她是個正常女人，以前她有生理需求，後來被厲少爵脅迫是逼不得已。
季情也不想那樣做！
可做了就是做了，她無力辯駁。
民政局內。
看著手中剛辦理的離婚證，唐詩心頭一口鬱氣徹底消散。
她等這一天，實在是等了太久太久。
有那麽一段日子，她覺得或許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再撥開雲霧見天明，她將永遠生活在陰暗潮濕裏。
可是這一刻，那些擋在她人生道路上的陰霾和霧氣，盡數散去。
她能夠看到一條清晰明朗的道路，於是嘴角緩緩勾起，眼底浮出一抹輕快笑意。
一旁，顧錦川心裏則是苦澀不已。
雙手緊緊捏著離婚證，不敢相信他和唐詩維持了五六年的婚姻，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明明曾經，他擁有過唐詩，甚至擁有了她最好的幾年年華。
假如當初，他沒有把怒氣撒在唐詩身上，沒有認為她背叛了自己，而是選擇原諒她，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顧錦川給不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因為當初，他真的很痛恨唐詩，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所以才會對她百般磋磨。
人生沒有後悔藥，當初他傷害了唐詩，現在也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詩詩，你終於如願以償了，應該很開心吧？雖然我不想和你離婚，但是為了你，我知道我該這麽做。”
“也許我還應該和你說一句恭喜，恭喜你從今往後隻是你，不必再受到任何拘束，希望從今往後你心中所想，所願皆能達成！”
雙手局促不安地捏著離婚證，顧錦川低著頭，誠懇意切地向唐詩祝願。
一字一句，皆是發自於心底。
“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萬死不辭！我隻請求你，不要因為離了婚，從今往後就不再搭理我，偶爾也和我說兩句話好嗎？”
“哪怕是罵我也沒關係，我隻是想和你說說話……”
越說，他聲音越小，似乎不知該如何麵對唐詩。
說完後，他便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向唐詩。
他害怕看到唐詩眼中的厭惡與嫌棄，更怕看到唐詩不屑的神情，每一項都足以將他擊垮，很快，他隻是聽到一聲悠長歎息。
“你知道嗎？當年沒有遇到厲少霆之前，我和你青梅竹馬的長大，我雖然不算喜歡你，但也不反感。”
“和你結婚，我是願意的。哪怕我的一生看得到盡頭也沒關係，可你和她們……親手毀了這一切！”
顧錦川聽著，身體微微輕顫。
懊惱和愧疚，不斷從心底深處湧出，他控製不住地想要落淚。
“所以太遲了！現在離了婚，我們之間不可能是朋友，也不會是陌生人，我們隻會是仇人。”
顧錦川雙眼通紅，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這一刻，他控製不住地想要哭泣，因為他明白，哪怕他窮極一生，都無法彌補唐詩曾經所受到的傷害與苦楚。
他們之間，是兩條相交線。
在某一處重合，從今往後，隻會越走越遠，直到再無見麵的可能。
雙方談話間，厲少霆和季情也走了進來。
看見他們，為了防止被誤傷，唐葎立刻拉著唐詩朝後方退去。
即便如此，還是被季情狠狠瞪了一眼。
上前交出證件，季情卻咬著牙，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
厲少霆忍無可忍，將證件從她手中奪了過來，交給工作人員。
“我們要離婚，現在就辦！”
隨著他冷聲命令，季情終究是控製不住，掩麵哭了起來。
“能不能不離婚，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我甚至以後不會阻止你和她交往！”
“我隻是想保住這個位置，沒了厲太太的頭銜，我就什麽都不是了，我求求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