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無長兄

第365章 東宮驚魂

第365章 東宮驚魂

拓跋燾剛來東宮沒多久,整個東宮都知道拓跋燾來了。

這位皇帝有時候聰明的像是個開了掛的,有時候又笨的可怕。

除了那些中年活罪被宮刑做了宦官的,有幾個男人能像他這樣人高馬大,渾身散發著成年男人才有的荷爾蒙氣息,又有幾個像他這樣穿著宦官衣服還把路走的抬頭挺胸,恨不得告訴別人“這地方我可熟了我住了好多年”一般?

連遲鈍的賀穆蘭都已經發現情況不太對了,偏偏這位陛下什麽都不知道,還在興致勃勃的逛這些破瓦樓。

“你,對,就是你……”一個相貌姣好的女郎點著正指著自己鼻子的拓跋燾,笑著說道:“你是哪裏來的黃門?怎麽一點規矩都沒有!來來來,把這些東西給我抬回房裏去!”

她指了指腳下幾個書箱,顯然是趁著今天天氣好,過來曬書的。

這女郎話音還未落,身邊另一個鮮卑女子突然嚶哼一聲,揉著頭道:“今天的太陽太大了,曬得我有些目眩,這位常侍,勞您把我背到房裏去……”

賀穆蘭瞠目結舌的看著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而且眼看著似乎要越冒越多的貴女們,扯了扯拓跋燾的袖子。

“杜壽,我們還是走吧。”

“現在怎麽能走,她們想要讓我去住的地方不是正好嗎?我正愁著沒借口去女人們住的地方看病人呢……”拓跋燾側著頭小聲的和身邊賀穆蘭說道:“不過是搬點東西……”

拓跋燾一邊說,一邊卷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雄壯的肱二頭肌,上前替那女郎提起兩個箱子,一邊還不忘告誡另一個鮮卑女郎。

“雖說你現在還隻是備選,不過既然是在宮中,最好不要讓男人背你,哪怕是宦官也一樣。若是給掌行女官看到了,搞不好還要罰你。”

眾位女郎正被拓跋燾英俊的樣貌和威武的身材所惑,又見了他結實的肌肉,一個個心中小鹿亂撞,再聽到拓跋燾這樣告誡那女郎,頓時噗嗤噗嗤聲不絕。

原本想要借勢親密一番的女郎頓時成了個大黑臉,一跺腳轉身就走了。

至於是害怕拓跋燾以為她不檢點,還是真的懊惱自己太過“積極進取”,也就不得而知了。

拓跋燾一心一意要去嬪妃秀女們住的院落,賀穆蘭再怎麽不願意也隻能跟著。好在她是個女人而不是個男人,即使外麵的大臣怎麽參她她也不用擔心壞了哪個未來嬪妃的閨譽,也不用擔心拓跋燾日後想起來生氣,反正她隻是個女人,最多也就落個“胡鬧”之名。

拓跋燾的力氣無法和賀穆蘭比,可跟一般人比,他已經算是神力了。這兩個書箱看起來小,但分量卻不清,如今被他一手一個,拎的還算是輕鬆,旁邊跟著的秀女們更是看的眼睛珠子都不轉。

又有一個鮮卑女子大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般湊到拓跋燾的身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上臂,嬌嗔道:“你的力氣可真大,平時有練過弓馬?”

說完,還用眼睛掃過了他鼓脹出來的胸肌,似是十分滿意。

“在陛下身邊,就算是宦官也要練弓馬作戰的本事。”賀穆蘭擔心拓跋燾說漏嘴,替他開口解釋,“他隻是天生比較魁梧。”

那女郎有些埋怨地瞪了她一眼,似乎不願意她替拓跋燾解釋,拓跋燾卻是想著能快點去她們住的院落,腳下腳步極快,跟的後麵幾個女郎越來越吃力。

“喂,你們兩個慢點啊!你們人高馬大的,我們在後麵還得追著你們跑!有這麽做事的嘛!”

那個要求搬書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刁難拓跋燾,竟又開始呼喝他:“你走慢點,我還要多看看風景呢!”

拓跋燾聞言嗤笑,掃視了四周一圈,“這裏有什麽風景可看?最好看的就是你剛剛曬書的那個小園子。我拎著這個很累,先讓我把書箱送到地方!”

賀穆蘭聽他這麽和待選的仕女們說話,忍不住悄悄捂住了臉。胡人的宮廷裏宦官的地位低下的可怕,這次能入宮的女郎都是身份尊貴的豪酋大族之後,別說討好宦官,便是真動手打罵,也不會有人責罰。

她已經能看到拓跋燾因為“違抗命令”被這幾個女郎臭罵一頓的情形了。

誰料幾個女郎不但沒有罵拓跋燾放肆,反倒用責怪的眼神望著那書箱的主人,像是埋怨她無事生非,又或者是勞累了拓跋燾。

賀穆蘭性子雖直,但也是女人,眼珠子一轉,再看看拓跋燾雄健的肌肉和隱隱的喉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這位陛下是身份暴露了自己還不知道呢!’

賀穆蘭好笑地揚起了嘴角。

‘罷了,他每日在宮中也實在是勞累,就當陪他放鬆放鬆了。’

誰料她嘴角的笑容還沒揚起一會兒,那書箱的女主人就立刻讓她的笑容僵住了。

“你們一起來的,怎麽就讓他幹活,你在旁邊看?你也該拿一隻箱子才是!不對!你應該兩個箱子都拿了!”

後者突然伸手一指賀穆蘭,眼神中全是譴責。

拓跋燾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身邊幾個女郎諸如“你愛吃什麽長這麽高”、“你喜歡什麽顏色”之類莫名其妙的問題,聽到書箱的女主人說了這個,揚了揚眉,對著她看了過去。

賀穆蘭原本還在心中偷笑,聽到她的指責頓時摸了摸鼻子。

明明是她先要拓跋燾替箱子引起他的注意的,他真抬了又覺得自己偷懶了。和宮裏的女人還沒進宮就這麽會作態,難怪直腸子的拓跋燾一天到晚覺得後宮很可怕了。

能進宮的女人,大多都是家中希望能為家庭增添實力的,賀穆蘭肯定這個在花園裏曬書的小圈子不屬於平城那些出了名的名媛,因為平城大多數名媛都在梅園相親之會中見過她,雖然有不少這段時間婚嫁了,也不可能這東宮裏一個都沒有。

能給出的解釋,就是這幾個女郎要麽知道她的身份,故意裝傻,要麽就是他們是外地要員的女兒,送入京來參選的。

不過皇帝提東西,她空著手也是不好,想了想,賀穆蘭對拓跋燾說道:“杜壽,你拿著兩個確實辛苦,不如給我吧。”

既然知道這些女子都明白拓跋燾的身份,這麽辛苦拓跋燾也沒意思。

拓跋燾原本不願意,可是看看身邊的女子們都對雙手空蕩蕩的賀穆蘭望著,也怕給他惹了麻煩,索性點了點頭。

“那好,反正你力氣大。”

他幹脆的將兩個箱子都遞給了賀穆蘭,賀穆蘭接過來輕鬆的像是接了兩朵花似的,倒引得幾個女子多看了幾眼。

拓跋燾也是個妙人,像是忘了其實身邊這個小宦官也是女子,和麵前的女人們並無不同,他雙手一輕鬆,腳步也就沒那麽快了,在回答身邊女子們的問題時,也狀似無意的問起那些生病的仕女。

拓跋燾一開始問生病的女孩們,這幾個女子倒像是噎住了一般,一個個閉口不談,有一個大概是不敢拂拓跋燾的麵子,蚊子哼一般開了口:“有幾個女孩子確實一進宮就身體不適,不過也算不得什麽大病。”

還有幾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拓跋燾不以為意,隻以為是自己現在偽裝的身份低微,幾個女子不願意交淺言深,隻是默默在思考這些女子敢“生病”的原因。

氣氛一時間有些沉滯,加之東宮確實是小,很快就到了女子們住的地方。

說是“後院”,其實不過是一道矮到賀穆蘭不需要任何工具就能隨便翻過去的院牆,以及和平城街上那些土木磚瓦砌起來的房子沒有任何區別的小瓦房。

賀穆蘭發誓自己還在院子裏看到了幾隻兔子,隨著人走進院落不知道從哪裏的洞跳進去沒了影子。

“這就是您做太子時的住處?”賀穆蘭難以置信地小聲對拓跋燾咬著耳朵。“……嗬嗬……”

她幹笑。

“還真是……簡樸。”

“想說簡陋你就直接說。那時候平城正在鬧饑荒,連飯都吃不上,哪裏有時間和錢給我修什麽儲宮。”拓跋燾也小聲回話:“這已經不錯了,當年嫁給我的王妃,還要自己織布養羊。”

“您是說杜夫人、獨孤夫人和賀賴夫人?”

自漢代起,宮中的妃子都尊稱為夫人,和後世慣稱的“娘娘”不太一樣。

賀穆蘭當初也是弄了半天才知道原來拓跋燾有品級的宮妃都尊稱“夫人”,但真正地位最高的隻有青梅竹馬的娘家妹妹杜夫人、家族強大的獨孤夫人,以及忠心耿耿的賀賴家出身的賀賴夫人。

她們三夫人是“貴嬪、夫人、貴人”,位比三公,隻在皇後之下。

由於北魏拓跋鮮卑立皇後不能憑皇帝自己的喜愛,就連先帝拓跋嗣喜愛西平公主,想讓她當皇後,結果手鑄金人失敗,也隻能成為“夫人”而已。

“獨孤和賀賴是後來我登基後嫁給我的,我說的是杜阿。”

拓跋燾有些懷念地歎了口氣。

“杜阿現在見到我就發脾氣,我也不敢見她了。”

兩人說著話,書箱的主人引著他們往一處小院走,這小院還沒賀穆蘭府宅的側院大,裏外就一進,而且還是四間,看的賀穆蘭眉頭直皺,不知道這小的跟賓館標間一樣的鬥室怎麽能住下這後麵跟來的五六個女子。

若說在園子裏曬書和跟曬書女子一起的都是住在這個院子裏的,那加上之羞跑的那個……

這也太擠了吧?

大選就在這幾日,顯然東宮裏每個女子都有無數的心思,當她們領著拓跋燾和賀穆蘭回來的時候,有不少女人就從其他院落裏出來看熱鬧。賀穆蘭和拓跋燾擔心別人認出自己,隻能低著頭跟在她們身後。

“我說你們也太把自己看的了不起了,宮中的宮人,你們竟然就這麽隨便使喚……”一個女子倚門張望,冷笑道:“你們五六個人,是沒有手沒有腳不成?能抬著箱子出去,還要別人幫你們抬回來?”

說話的是尉遲家的一位女子,在這批女郎裏身份地位都極高,更讓賀穆蘭擔憂的上次就是這個女子陪著她那堂妹尉遲燕來找自己的,肯定是認識她。

賀穆蘭隻能把自己的頭壓的低低的。

“怎麽,你認識?”

也低著頭彎著腰的拓跋燾小聲詢問。

“有過幾麵之緣。”

“這可不好,現在太顯眼了,我們還是丟了箱子快跑吧。”

“好,那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走。”

要求拓跋燾提箱子的女人大概是不敢和尉遲家的女郎互罵,隻能黑著臉看著自己的腳尖。

其他幾個女子左右看看,見拓跋燾也隻低著頭,便不再開口,都裝成小媳婦樣。

賀穆蘭在這邊數了一、二、三,將手中的書箱往地上一放,對身後的女人說了句“東西我送來了,我們有事還要先走”,轉身掉頭就走。

拓跋燾自然是埋頭跟上,往另外一個院子就走。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怎麽能在貴人的院子裏晃蕩!”一個女官正好巡視到此處,見院子門口站著好幾個女子,連忙過來查探,再見有兩個身材高大的宦官在往外走,立刻攔了上去。

拓跋燾也不說話,抬起頭來瞪了那女官一眼,這女官還有什麽敢說的?登時往後退了三步,捂著嘴不敢開口了。

拓跋燾帶著賀穆蘭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穿了過去,賀穆蘭走出幾步回頭一看,那女官身子微微還有些哆嗦,一時心中大為同情。

遇到這麽個主子,沒嚇尿就不錯了。

這裏是拓跋燾的地盤,自然是熟悉無比,帶著賀穆蘭東一拐西一彎,立刻拐到了一處土牆的旁邊,從牆上隨手扯下一大塊青苔和亂糟糟的植物,露出一個大洞來。

“走,我們過去,那邊是東院。”

賀穆蘭被趕鴨子上架,隻能跟著拓跋燾鑽那個入口,又稍微掩蓋了一下,隨著他進了東院。

“生病的大多是東院的女子,一般在宮裏生了病是不能久住的,後來太後幹脆把告病的全集中到東院來,日日讓禦醫給她們開藥……”

拓跋燾好笑道:“竇阿母也是的,別人要真病了還好,若是裝病,天天被太後逼著吃這麽多藥,沒病也有病了。”

“竇太後視陛下若親子,當然覺得陛下配得上天底下所有的女子。她聽說這麽多人生病,一定不會覺得都是生了病,肯定是‘裝病’,忍不住給陛下出口氣也是正常。”

賀穆蘭笑了笑,表示能夠理解竇太後的想法。

“隻是強扭的瓜不甜,若是陛下沒有要娶那麽多女人的想法,放出宮去當然是最好的。”

拓跋燾點了點頭。

“大選就是這麽個規矩,她們還以為我真是見人就納的昏君不成!”

拓跋燾來之前已經做了“功課”,大致了解了生病的幾個女子都住在東院的哪裏,帶著賀穆蘭溜著牆根扒了一處壁腳聽動靜。

他們並不是從入口進來,是以沒有守衛注意到這邊,也給他們提供了不少方便。

賀穆蘭和拓跋燾在牆壁旁聽了半天也沒聽到裏麵有什麽聲音,賀穆蘭大著膽子戳破窗紗,往裏麵一看……

裏麵空空蕩蕩,什麽人都沒有。

這一下可就奇怪了,拓跋燾和賀穆蘭對視一眼,悄悄移步出了這一間,又往另外一間戳了窗紗,露出一個女子的身影來。

“這個在……”

拓跋燾看了看,興奮地壓低了聲音:“這個應該是盧家行七的女孩,崔家派了女子進宮,盧家不敢推辭,便把她也送了進來。”

崔浩這一次選了家中侄女進宮,可謂是五姓第一次送入宮中自家的直係女子。因為崔浩開了這個頭,盧家和其他幾家不敢敷衍皇帝,也都紛紛送了家中的遠方女孩或庶出之後。

“盧家的七娘聽說自從去年起就經常生病,原本說好的親事也因為這個被退了,他家隻能將她送進宮來,結果一進宮就生了病。”

拓跋燾小聲告訴賀穆蘭。

“我看她像是挺好的,看起來沒病……”

賀穆蘭搖了搖頭。

“她現在站著不能說明什麽,真要重病早就送出去了。”

這位盧七娘身邊還有一位宮女伺候,她是五姓女出身,當然不能讓她什麽都自己來,那宮女被盧家塞了不少東西,伺候她也盡心盡力,此時見她站起身走動,連忙上前阻止。

“七娘,你病剛好,吹不得風,多臥床才能好啊!”

七娘聞言苦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毛病,三分是自己著涼,七分倒是我硬拖出來的,此時好或者不好,又有什麽區別!”

“太醫說你這一年來憂思過重,需要好好調養,不宜再生病了。我知道你不願入宮,可真要在宮裏出了什麽事,連我都要賠命!”這宮女畢竟是宮人,當場臉色就不太好看。

“我們既然答應了盧使君會設法讓你出去,你就不該一天到晚唉聲歎氣。”

“原本當然是能出去的,可現在生病的這麽多……”

盧七娘子自嘲地笑了笑。

“一下子生病這麽多人,陛下又不是傻子。”

拓跋燾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看了看賀穆蘭。

“看樣子她們不願意嫁我……”

賀穆蘭正準備開口安慰,猛然間卻有什麽東西疾飛而來,直奔著賀穆蘭和拓跋燾藏身的地點!

拓跋燾和賀穆蘭都是武人,見有物來襲往後迅速閃開。

那東西落在地上濺出一地的藥汁,滾燙的藥汁流了滿地,發出難聞的氣息。

“什麽人鬼鬼祟祟在那裏躲著!”熟悉的叱聲之後大叫聲傳遍東院,“來人啊!有宵小之輩窺探良家子!”

“慕雲,別叫!”

賀穆蘭嚇得半死,連忙將拓跋燾往後推了推,露出自己的樣貌來,胡亂揮舞著雙手。

“是我!是我!”

身手如此好,又警覺性超強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家浪蕩子和宇文家姑娘所生的那位女郎王慕雲。

王慕雲見了賀穆蘭也吃了一驚。

“我說普通宦官怎麽閃的這麽快!原來是你!你來做什麽?”

她不知想到什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不會有心上人被選進了後宮,想要帶著她私奔吧?能進宮的良家子無一不是未來的嬪妃人選,你可別胡亂來!”

“你亂說什麽呢!”

賀穆蘭哭笑不得。

“我來自然是……”

“王家阿姊,出了什麽事……”

盧七娘和那宮女聽到外麵有動靜,立刻開門往外張望。

那宮女已經有二十多歲,看起來還算穩重,見到是個宦官隻是微微一怔。

可她身後的女郎一見到賀穆蘭的樣貌卻如遭雷擊,臉色白如金紙,還沒等王慕雲開口遮掩,盧七娘已經慘叫了一聲“是他!”,一下子向後栽倒過去。

宮女反應迅速,立刻將她一把扶住,可也隻能讓她不至於摔倒在地上,盧七娘還是給嚇暈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王慕雲見到是賀穆蘭時就已經後悔,再見盧七娘居然被嚇暈了,更是恨不得罵上賀穆蘭幾句。

她上前一把撈住盧七娘,此時外麵已經有了不少響動,顯然她那一嗓子雖然沒有驚動太多人,但左鄰右舍和保衛此地安全的健婦們卻一定是知道了。

那宮女看了看賀穆蘭,再看了看賀穆蘭身後低著頭的拓跋燾,“雲娘,這是怎麽回事?”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王慕雲隨手一指方向,“我那屋子還空著,你們先去躲一躲!我把他們支開了就去找你們。”

她說話一點也不避諱那宮女,顯然這個宮女已經被她們買通,或者幹脆就是王家或盧家的人脈。

賀穆蘭也是決斷,立刻扯著拓跋燾往她指的屋子方向跑。等到了那屋子前麵,兩個人都是失笑。

他們剛剛路過這個屋子,戳了窗紗還納悶怎麽沒人,原來就是這位王家姑娘的屋子!

賀穆蘭推門而入,拓跋燾也躲了進去。兩個人進了屋子關上門,忍不住緊張地喘著粗氣。

屋子裏幹幹淨淨,既沒有多少箱子,也沒有多少脂粉。隻有牆上掛著一把琴,看起來像是珍品。

倒很像是王慕雲的風格。

拓跋燾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又聽到外麵有詢問和對答之聲,愣了一愣後突然驚叫了起來!

“不對啊!這是我的東宮,我躲個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