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有位姓蘇的先生想見您
趙景泉的辦公室裏,陳深和趙景泉相對而坐,趙景泉還在泡茶。這個場景對於趙景泉來說,在此刻以前,很難想象。
網上鬧得天翻地覆,現實裏還能如此平靜的上門,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年輕人。
關鍵這件事確實是歡悅每次都在主動往下一個環節推進,陳深的主動,還停留在那次辦公室摔杯子的事件上。
當然,趙景泉也不清楚陳深這個時候上門幹什麽,但來者是客,一個這種對立關係的年輕人願意坐下來談談,那就談談。
“這應該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麵?”趙景泉把茶杯放到了陳深麵前。
陳深笑了笑,當老板的臉皮是厚,上次吃飯,自己釋放的其實是好感,轉頭就翻臉,然後茉姐出手。
現在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我說我是來送禮的你信嗎?”
“送禮?”
陳深嗯了一聲,把一個文件袋放到了趙景泉麵前,然後才伸手感受茶杯的溫度。
趙景泉泡的茶很講究,出來的茶湯並不燙。
“當我知道有可能進錦衣劇組的時候,我查了很多錦衣的消息,然後又看了錦衣的劇本,這也是上次吃飯的時候我跟你說錦衣真當不起一個S級項目的原因,但已經是那個時候的歡悅能拿得出手的最好劇本。”陳深邊喝茶邊說道。
“拍攝的時候那種突兀感就更強烈了,就像是明知道菜不好吃,但還要伸筷子,但我這個人向來不是很能妥協的人,於是開始改故事,改著改著幹脆重寫了一版,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麽車導對我那麽好嗎?單純隻是欣賞?”
趙景泉皺眉,這才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袋,然後慢慢解開纏繞的線:“你的意思這是一個劇本,並且是車導看過的劇本?”
陳深點頭:“車導確實看過,隻是那個時候還沒寫完,隻看了一部分。”
本來已經解開了,但趙景泉又開始纏繞文件袋的線:“理由呢?所謂送禮的理由呢?”
陳深靠向沙發:“理由?很簡單,不管最後歡悅還是在你手裏,亦或者到了我手裏,我都希望歡悅好,上次吃飯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話,隻是你不信。”
趙景泉瞪眼,許久沒有回應。
他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很敢看這個文件袋,陳深說車之萊看過,這才是車之萊重視他的原因。
可這一點車之萊沒有跟自己說,而且這件事沒有撒謊的空間,車之萊就是歡悅項目部的老大,自己隨時可以問。
提煉一下就是兩個意思,車之萊覺得這個劇本比錦衣好,他陳深跟車之萊之間的關係有點超過自己的理解。
兩個意思都對自己不利,可陳深坦白了,還把這個本子送到了自己手裏。
這誰特麽敢看?
不看,一點不會被影響,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趙景泉突然笑道:“我猜一猜啊,徐茉出手對你來說百分百是好事,但現在蘇眠也參合進來了,某種程度上來說,徐茉加蘇眠,確實讓我害怕了,但你陳深不害怕?一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花錢很正常,現在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給這個男人花錢,你們內部出事了?”
陳深愣了愣,然後笑道:“趙董,你啥都好,就是太多疑了,歡悅有今天其實不冤,無數一線演員跟歡悅合作過,最後都離開了,你不覺得你的理念有問題嗎?你總覺得把資源堆到一個人身上不保險,這也導致了歡悅的體製總會是去老帶新,其實,在你自己心裏也覺得歡悅有問題,所以才會認為這件事是女人給男人花錢,但是,在我眼裏,這件事隻是投資。”
趙景泉開始喝茶,他多疑不假,但不至於沒有肚量,他隻是不相信陳深所謂的希望歡悅好。
我特麽一個創始人都想過要不要放棄歡悅,你一個外人希望歡悅好?鬼信。
“別騙自己了,沒有你陳深,徐茉跟蘇眠壓根不會看歡悅一眼,這件事鬧的這麽大,徐茉身後的領航資本包括蘇家,不可能讓你們一直胡鬧下去,如果你們內部沒出事,你又何必來找我,安安分分當一個所謂的魅魔不威風?有人欺負你,自己不用動手,兩個紅顏知己就把對手拿下了,多麽美妙的事。”趙景泉說到最後,他自己都笑了。
在趙景泉眼裏,陳深找自己,絕對是好的信號。
陳深麵色沒變:“你說的對,沒有我,徐茉跟蘇眠壓根不會看歡悅一眼,因為我來了歡悅,歡悅才有投資的價值,你的說法跟我說的說法並不衝突,我再糾正一點,她們的錢沒有給我,而是給了歡悅,這件事的本質就是投資,隻是你不信她們會投資歡悅,因為在你的眼裏,歡悅沒有被他們投資的價值,但是,在我眼裏,歡悅有這個價值。”
趙景泉眯眼:“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領航資本和蘇家呢?就算是投資,這種利益關聯也會產生衝突,一樣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商業上摻雜感情,陳深,你也沒有那麽專業。”
陳深很想說兩個字,急了?
但陳深笑了笑:“我沒有說過我專業這件事,如果我專業,我就會自己找錢買歡悅的股票,在你眼裏,所謂的內部問題,無非也就是感情衝突或者利益衝突?戀綜那麽複雜的關係我都處理了,在我這,不會有感情衝突,至於利益衝突,如果我說我不在乎你信嗎?歡悅好,徐茉和蘇眠就能賺錢,我自己那一份壓根無所謂,當然,現在的你可能理解不了這件事,未來的我也有可能會變,至少此時此刻,我說的是真話,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在歡悅上得不到太多利益,其他地方也有足夠的利益給我,人一輩子能花多少錢.”
趙景泉目不轉睛的看著陳深,好像要在陳深的表情上找出破綻,但是,陳深的麵色從頭到尾都沒變。
慢慢的,有一個和譚芷清相同的認知從趙景泉內心蹦出來,你特麽的還是個理想主義者?你居然是個理想主義者?
有了這個認知,好多事在趙景泉心裏慢慢變得合理。陳深在歡悅摔杯子就是為了被開除的蔣穎,橫店與浦濱產生矛盾就是浦濱的演技跟不上,戀綜的熱度他不吃就是因為有人比他需要熱度.
趙景泉搖頭,把這些念頭驅逐出了腦海之中。
這些念頭無一不在說他趙景泉錯了,這種錯不是三觀上的錯,是利益上的決策錯誤。
以前覺得陳深在事業上是個愣頭青,熱血衝動且無知,現在呢?這家夥內心居然有滿滿的核心驅動力,這種品質若是放眼望去,某些牛筆的企業家身上也有。
趙景泉不願意往這個方向去想:“如果不是你們內部出了問題,那你肯定知道了我請譚芷清和馬楠吃飯的事。”
陳深笑道:“這件事很重要嗎?你請他們吃飯遲早會被你自己說出來,然後裹挾他們站在我的對立麵,可是,你真的認為他們會在你和我之間選擇你?你又真的認為他們比我好對付?”
趙景泉無意識的靠向沙發,陳深的這兩個問題直擊靈魂。
趙景泉能想到一堆話去反駁陳深,比如馬楠和譚芷清代表的是平台,他們不會幹預歡悅的發展,就算幹預,也是歡悅涉及的利益足夠大。
可這不就是陳深的自信嗎,他覺得他在歡悅,能把歡悅的利益做到足夠大,從這個角度去反駁,反而解釋了陳深來找自己的原因,因為他覺得自己比那兩家好對付。
如他說的兩個問題一樣,直接明著來,奇異果和企鵝真的會在趙景泉和陳深之間選擇趙景泉?我又真的覺得奇異果和企鵝比陳深好對付?
這兩個問題對於趙景泉來說,隻要沒有結果,那永遠都是問號。
陳深指著桌子上的文件袋問:“留還是不留?”
不知不覺,趙景泉額頭開始沁出汗漬。
有一件事在變得清晰,陳深來,好像不是示弱,他就是把好本子給自己,讓自己去做,就是給自己增加砝碼,因為他覺得自己要給他做嫁衣。
找外援?可以,但你的外援真的是你的外援嗎?
這個問題無解,就算不找企鵝和奇異果當外援,也會麵對這個問題,陳深那邊不僅隻有陳深,還有徐茉和蘇眠,外援真的願意當自己的外援嗎?
商人逐利,自己帶給他們的利,陳深也能帶給他們。
“留著吧,趙董,何必武斷的去判斷一個人呢,如你所說,我們也隻是才見兩次麵而已。”
說完陳深就起身了,伸了個懶腰,還說了一句茶很好喝,然後才出門。
確實隻是才見兩次麵,這個時候談不了任何事,隻能往外送東西,說白了,就是攻心,這一招對於多疑的人來說最好使。
陳深怕趙景泉亂找外援,把自己的歡悅變的太複雜,到時候很麻煩。
如果趙景泉不做那個本子,陳深也無所謂,版權早就注冊了,做自然最好,就是嫁衣,讓他先把歡悅全方位動起來。
而且對於趙景泉自己來說,做也是好事,做了好項目才有資本去給外援講故事。
以前和歡悅之間雖然在撕,但邏輯很簡單,就是看誰吃誰,現在有了外援,若是隻跟一方有矛盾,被動的反而是自己。
當然,奇異果和企鵝進來雖然不全是好事,但也不全是壞事,最重要的是要能拿捏住。
奔馳車上,陳深坐在後座閉目養神,他要回酒店了。
張本瑞一直在看後方,好像要等一個能說話的點,結果陳深一直不睜眼。
張本瑞放慢車速,最後幹脆停在了江邊。
陳深居然沒感覺到車停了,他在腦海裏整理事,停了起碼有五六分鍾,陳深才睜眼,然後看向車窗外,這個時候才發現車停了。
張本瑞的聲音響起:“是這樣的,酒店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是有一位姓蘇的先生想見您。”
姓蘇,能有誰?
張本瑞雖然隻是司機,但他一直在關注陳深的事,本來就對陳深服氣,後來陳深動作越來越大,更是小心翼翼。
張本瑞怕是來找麻煩的,就把車停在了路上。
陳深回神,正想說開車就是,可是,突然反應過來,姓蘇啊?還是男的?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