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謠厲薄延

302、了解了她的苦衷

302、了解了她的苦衷

房間裏總算又恢複了安靜,所有人都出去後,厲薄延便聽到浴室門內傳來聲音。

是念謠在裏麵正跟門鎖較勁,被關在浴室裏的她,雖然看不到外麵發生的場景,但剛才外麵那些拳腳相加的聲音她都聽到了。

想到厲薄延隻是一個人可能寡不敵眾會吃虧,她就越發不能再在裏麵等下去,可房門在外麵上了鎖,她無論如何也打不開,最後也隻能是不顧一切的一邊拍門一邊喊,“讓我出去,薄延,你快開門讓我出去,你怎麽樣了?薄延…”

突然,浴室門謔的一下被拉開,令得一直拍門的念謠毫無準備的一下就大頭朝前紮了過去。

意識到自己撲進了那熟悉的懷抱裏,念謠羽睫一顫,抬眸就看到厲薄延那張棱角剛毅的臉。

“薄延,你沒事吧?”念謠抬起頭就不由開始查看厲薄延臉上身上有沒有哪裏受傷,直到發現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拳頭正在涓涓流血。

“天,你真的受傷了!”看到他那染滿鮮血的拳頭,念謠頓時揪起一顆心,隨之就慌張的拉住他那隻手臂,“薄延你流血了,我們快去醫院。”

“用不著你管!”然而厲薄延卻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轉身走到沙發前坐下,隨手從茶幾上的抽紙盒裏抽出一些紙塞進涓涓流血的掌心裏用來止血,手上的傷是在剛剛跟張總搶那隻水果刀的時候割傷的,這點傷他根本就不在意。

隨之打開桌上的紅酒倒了杯酒仰頭飲下去。

而不管他自己怎樣不在意,念謠都無法坐視不管,見他不肯去醫院,她便隻能在房間裏四處找尋,總算找到了一個備用的醫藥箱,於是就匆匆拿著醫藥箱來到了坐在沙發裏的厲薄延麵前。

打開醫藥箱,取出酒精棉,念謠隨之就要去拉厲薄延的手,卻被他嫌惡的一把揮開,“離我遠點!”

他冷冷的告誡她,目光裏都是不可靠近的疏離,可念謠看著他手心裏的紙巾都被鮮血浸透,也隻能低低的求他:

“薄延你能別這樣麽,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可你是為我受傷的,我做不到不管你。”

“嗬!說的好像你有多負責任的樣子!”

厲薄延諷刺了一句,又倒了一杯酒,賭氣的灌進喉嚨裏。

念謠眼看著他的拳頭鮮血淋淋,一時也無心去在意他的冷嘲熱諷了,便是不顧他表現的怎麽排斥她,她最後還是硬把他受傷的手用力拉到麵前來,然後低下頭給他鮮血淋漓的手掌心清理,上藥,然後包紮。

而厲薄延看著她在他麵前,雙膝跪在地毯上,低著頭認真為他處理傷口的樣子,他冷酷的外表下,一雙幽深無跡的眼眸裏卻悄然劃過一抹動容。

直到看著念謠把他的手包紮好的一刻,厲薄言終於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些日子壓在他心裏的那個疑問:

“你不是要跟那個人結婚了嗎?為什麽又回來?”

聞之他這突然的問,念謠低垂的羽睫一顫,不由再次抬眸,麵對厲薄延犀利的目光,她咬著唇瓣陷入一陣掙紮,最後還是對厲薄言緩緩回憶起幾個月前她和穆景墨的婚禮那天…

“是,我本來是要跟他結婚的,可就在婚禮那天早晨,突然聽說舒顏被警察抓了,得知她用那個孩子欺騙了你,那一刻,我的心徹底亂了,於是就腦海一片空白的跑了出去,結果……”

說到這,念謠不由停頓了下,因為腦海裏又重現那天穆景墨半路追上她,要把她帶回去舉行婚禮的途中發生的那場車禍,她永遠忘不了,她當時身上流下的鮮血染紅了那套潔白的婚紗。

一回想那一幕,她的心就會默默鈍痛,隻是麵對一無所知的厲薄言,念謠頓了頓,還是決定把那鮮血淋漓的一幕隱藏,最後隻說,“結果,那天的婚禮,沒能如期舉行。”

“別告訴我,你沒有跟那個人結婚,是因為我!”而厲薄延聽完念謠這番話,頓時便得此結論,同時目光更為犀利的盯著念謠覆上了一層薄霧的眼眸。

念謠也隻是靜靜的看著他,這一刻,她不想否認,她沒有和穆景墨舉行婚禮,就是為了他。

可她的默認,下一刻卻換來厲薄延的嘲笑聲,“嗬嗬,怎麽?看到我被你背叛後,又遭到另一個女人和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孩子欺騙,見我這麽慘,所以你良心發現,決定回來同情我了?”

厲薄延諷刺的問話間,刻意加重“同情”兩個字,念謠聽出他話語裏的諷刺意味,頓時便要解釋,“薄延這不是同情。”

“那是什麽?難道你想說,離開我之後才發現你真正愛的人是我,所以後悔了?”

厲薄延再次犀利的打斷她,銳利的眸子像一把鋒芒四溢的刀,嘴角卻挑著濃烈的諷刺。

而念謠看著他犀利而諷刺的樣子,到這刻,也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於是覆滿深情的眼眸望著厲薄言冷酷逼人的臉,她終於說出了壓抑在心裏太久的苦澀:

“薄言,我知道你恨我為另一個男人而選擇離開你,可你一定不知道,我當初之所以選擇跟穆景墨走,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一份恩情!”

“恩情?”聞之念謠說出的這兩個字,厲薄言眉峰一緊,這才突然意識到,有什麽是他所不了解的,隨後便聽見念謠說起了她和穆景墨之間的恩情:

“17年前,是穆伯伯收養了我,但沒兩年穆伯伯就去世了,那之後的十幾年,都是穆景墨一直照顧我,他竭盡全力,給我最好的一切,保護我愛護我,對我既像兄長又像父親,真的讓我感激不已,所以很早,我就在心裏發過誓,隻要他需要,我就會用自己的一輩子去報答他!”

“可六年前的一場意外,卻讓我們分開了,長達六年的時間,我本來以為他死了,於是我回到南城,認識了你,也愛上了你,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天,他又再重新活生生地站到了我麵前。”

“所以,你想說你離開我不是移情別戀,而是為了報恩,不得已的選擇,是這樣麽?”

聽念謠說到這裏,厲薄延終於明白了念謠心裏的苦衷,而他淩厲的目光裏也因此而劃過一抹震驚,其實,他真沒有想到過,這會是她當時選擇跟那個穆景墨離開的真正原因。

但即使知道了她當時離開他的不得已,也無法就這樣徹底泯滅她棄他而去帶給他的傷害,於是他一把抓起了念謠的細腕,厲眸中染著不甘,

“念謠,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能原諒你了嗎?憑什麽,別人對你的恩情,要拿我的真心來買單?你一心想報答他對他公平,那你有想過我麽?這樣的選擇對我公平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