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傷痕累累
381、傷痕累累
此時的念謠,已經跑出厲家莊園,遠離了莊園裏的婚禮現場,可她的腳步還是不肯停下,依舊朝著公路前方拚命的奔跑,直到被路上的石頭絆倒,她重重的摔在馬路牙上,膝蓋頓時鮮血四溢。
再也跑不動的她,就這樣跌在路邊顫抖的哭泣著。
為什麽?她不過是走了五天,他就和顧漫妮舉行婚禮了?他難道忘了,他已經是她的丈夫了麽?
她記得他不久前還說正在籌備一場他們的婚禮,於是她一直在默默期待著,但為什麽,終於看到這場婚禮,結果新娘,卻不是她!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一聲不響,就這樣和別的女人走進婚禮殿堂?
她剛剛已經親眼看到了他為顧漫妮戴上婚戒,那麽她呢?他到底把她置於何處,把他們的婚姻置於何處?
痛!好痛!
念謠捂著快要窒息的胸口,眼淚不止的流,肩膀不止的抖,直到模糊的視線裏,忽而映進一雙錚亮的皮鞋,她的心一顫,帶著某種期待緩緩抬頭……
被淚水模糊的眼眸抬起,還以為是厲薄延追來了,結果卻看到另一張深沉俊逸的臉,慢慢俯下身來,那雙黑曜石般漆黑無底的眸心疼的看著她,
“丫頭,為什麽,你一定要讓自己,這樣傷痕累累?”
嘶啞的聲音裏,滿滿都是疼惜的愛意,沒錯,此刻,出現在念謠麵前的人,不是厲薄延,而是穆景墨!
穆景墨俯下身,看到念謠磕破的膝蓋正在涓涓流血,濃眉緊鎖,當即抽出西裝裏的潔白手帕捂住她流血的膝蓋,隨之就張開雙臂要抱她起來。
“不要管我!”然而,念謠卻伸手推開了穆景墨,胡亂抹了把臉上的淚痕,強忍膝蓋的痛楚,咬著牙站了起來,逼自己艱難的邁開腳步,這一刻,她隻想一個人默默的走開,不要任何人管她。
然而穆景墨的大手卻還是牢牢拉住了她的皓腕,低啞的嗓音在她身後說:
“丫頭,永遠隻有你推開我的可能,而我,卻絕不可能不管你!”
為莫如深的話一落,穆景墨就果斷上前,不顧念謠的抗拒,一把將她攔腰抱了起來,堅決帶她上了他的豪車,不給念謠一絲逃脫的機會,他關上車門就直接命令司機,“開車!”
“不要管我,放我下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兒,都不要管我!”車廂裏,念謠流著淚,不斷拍打車門,這個時候,她隻想一個人,不要任何人看到她的狼狽和悲傷。
然而穆景墨卻早已把車門鎖得死死,任她如何都推不開下不去,他不可能丟下她一個人獨自傷心。
便是一把將她從車門旁拉過來,用力的,將她顫抖的肩膀按在他寬闊的胸膛裏,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繚繞:
“丫頭,對不起,如果當年不是我把你弄丟,就不會有你今天的痛苦,是我的錯,又怎麽能丟下你不管?”
“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你的機會了!絕不會!”
穆景墨堅決的說著,就把念謠更用力的按在他懷裏,任她如何掙紮,他都隻是死死的把她攥在懷裏,堅決不肯再放手。
而念謠也直到掙紮的累了,實在無能為力,才終於放棄,就那樣被迫的靠在穆景墨的懷裏,淚水不止的流,她真的好心痛,重來沒有過的痛,讓她幾乎快要窒息,而痛到最後,就隻剩下了麻木。
麻木的任由穆景墨把她帶去任何地方,隻要不再讓她看到厲薄延和顧漫妮的婚禮,不再讓她看到他把顧漫妮擁在懷裏,那一幕,隻要一次,就足夠她痛徹心扉了。
而直到穆景墨的豪車把念謠帶離厲家莊園老遠,婚禮才結束,當厲薄延再追出來時,早已不見念謠的蹤影,打她的手機,仍是關機。
於是他連忙開車離開莊園,不顧一切的去追她,隻想盡快解釋清楚今天這場婚禮隻是假象,他不願她多一秒的痛苦。
而厲薄延剛把車開走,還穿著婚紗的顧漫妮就追了出來,看著厲薄延開著車疾駛而去,她心裏很清楚他是要去追誰,但她也沒再想去阻攔,隻是默默捏緊身上的婚紗,暗暗在心裏對他說:
“阿延,不管你接不接受,從現在起,整個南城,都知道我顧漫妮,才是你的妻子!”
夜幕落下,一艘私人郵輪正在靜夜的海上緩慢遊行,郵輪房間裏,念謠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角落裏,把臉埋在膝間,隻露出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
“丫頭,喝點粥吧,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穆景墨端著熱粥來到沙發前,溫和的坐到她身邊。
而念謠仿佛聽不到穆景墨的關心,隻完全沉浸在一個人的悲傷裏,一聲不吭。
穆景墨看著她這樣不言不語,獨自舔舐傷口的樣子,濃黑的眉頭深鎖,大手隨之輕輕為她撩起遮擋住麵頰的發絲,看著她紅腫的眼眸,他心疼的開口:
“丫頭,別這樣折磨你自己好麽?為那個人,不值得!”
聽到穆景墨提及“那個人”,念謠的心,又狠狠被扯痛了,她閉上眼睛,兩行淚再次靜靜滑落,仍是抱緊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也不想說,直到聽見穆景墨狠狠的發誓:
“我說過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所以厲薄延,我一定會讓他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嚴重的代價……”
“不!”終於,沉默了一天的念謠,出聲打斷了穆景墨狠狠發誓的聲音,她轉過臉,布滿淚霧的眼眸看著穆景墨,哽咽的聲音對他說:
“如果注定是一場錯,所有的後果,我一個人承擔!”
“可是你要怎麽承擔?他已經跟你結婚了,卻還跟別的女人舉行婚禮,”
“不要說了!”念謠難過的打斷穆景墨憤怒的話,心裏更痛了,但還是眼含淚光的對穆景墨要求:
“讓我走吧!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把我推開是麽?”穆景墨聽到她要離開的話,頓時不滿,且充滿悔恨的道:
“丫頭,十幾年前我就承諾過,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尤其是今天,看到他把你傷的這樣傷痕累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如果當年不是我錯失你,你就不可能認識厲薄延,更不可能愛上他……”
“求你不要再說了!”
聽到“愛上他”這幾個字,念謠隻會更心痛,嘶聲打斷穆景墨,悲傷的搖著頭,“不要再跟我提他了,求你……”
“好,我不提他,不提了!”見她痛苦,穆景墨隻能心疼的為她撫去臉上的淚痕,且堅定道:
“丫頭,現在起你就待在我身邊,有我在,誰都別想再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