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除了正妻之位,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馬車上,傅羿安把她禁在懷裏,眼底暗光流動,“你與他相交不過數月,便可以為了他瞞我兩次!林婠婠,你對他動心了嗎?”
林婠婠抿唇,默不吭聲,原來傅羿安一直都知道。
“林婠婠!”那雙媚眼一直回避著同他對視,傅羿安隻覺得異常刺眼。
他目光漸沉,聲音微微拔高,“你怎麽不回答!”
林婠婠攥著衣角的手指隱隱泛白,終於鼓起勇氣仰頭與他對視,“我不想做妾,靖南王府容不下我,上京容不下我,他們都覺得我配不上你。我隻能嫁到幽州,我不希望他有事,這個理由夠了嗎?”
傅羿安麵若冰霜,一言不發。
一片死寂。
林婠婠別過頭去,淚水模糊了視線,馬車轉角通往興化坊,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並不是回靖南王府的路。
她聲音凝滯,主動打破了僵局,“你帶我去哪?”
“跟我,就真那麽委屈?除了正妻之位,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傅羿安聲音低啞,你就不能心疼我嗎?
這句話在喉嚨裏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他怕一顆真心捧了出來,無處安置!
“可他讓我當正妻!”林婠婠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她都不明白的執拗。
“覺得他心悅你?對你癡心不改?”傅羿安聲音淩厲,寒氣逼人,眸光裏除了疑惑,還混雜著輕蔑和不屑。
他直白的話語太傷人了,就差直接說她這樣身份的人,哪裏配得上別人的真心!
傅羿安靜靜地看著她,良久,終是輕笑出聲。
“謝長宴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娶你必是衝著傅家來的,你不過是他玩弄計謀的幌子!你就心甘情願想當他的棋子?為了他,你就甘願以身涉險嗎?這次遇到的是我,那下次呢?若是其他禁軍,你又如何收場?”
林婠婠駭得渾身一顫,神情恍惚,眼底蓄滿了淚水。
他說謝長宴在密謀著什麽,可他又對自己交心嗎?就拿陸太後莫名其妙要扣她在宮中,真的是為了教她規矩嗎?
傅羿安知道的遠比她多,可他從不與她交心!
“你不會拿我當棋子嗎?我在你眼中,不是一樣卑微?我隨時都地仰視著你,得求著你,有區別嗎?”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堪屈服的神色,這就是他們的身份的鴻溝,與生俱來,不可磨滅!
傅羿安箍著她一雙手腕的力度又加重了兩分,怒氣反笑,“想要不求人,就得自己有本事!我的好,你不記,就隻記仇!”
馬車忽地停下,程豐的聲音傳來,“爺,是許大人,他好像有急事。”
傅羿安跳下馬車,臉色難看,轉頭沉聲吩咐,“送她回府!”
兩人並肩快步進了茶樓,落座後,傅羿安有些不耐煩,“許紹,我心情不好,你的事最好要緊!”
許紹連忙接過店小二的茶壺,親自給他滿上,“子旋兄,真是十萬火急。你可知道那史官孫文潛被庭杖了嗎,打得半死不活吧。對此事,朝中暗潮洶湧,正準備聯名上奏,向太後討個說法!”
“聯名上奏?一個史官,打就打了,還能掀起血雨腥風?”傅羿安心中不快,端起茶盞就抿了一口,回答得有些敷衍。
許紹幾乎急得焦頭爛額了,“哎呀,我的世子爺啊,你真不知道嗎,還是裝不知道?藏經閣不是燒了嗎,他們覺得太後意在抹除先帝的諸多痕跡。
他們表麵上是為了那史官鳴不平,實際是想借此事向太後施壓,逼太後立儲!現在內外交困,就怕惹怒了太後,又釀成大禍啊。”
五年前,太後執意不讓太子登基,可是殺了一大批人的,若沒有那血腥的鎮壓,任誰能想到偌大的大夏將開啟由一個女人執掌的時代呢。
“都有哪些人?誰起的頭?”傅羿安雙眸一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許紹見他真不知情,歎了一口氣,“林相、崔相、中書令、徐樞密使,一群朱紫貴人,宗親,還有......”
“說啊!還有誰!”
“還有靖南王!”
傅羿安倏地睜開眼抬頭看向他,好一個傅世嘯、陸太後,把整個朝堂的人都當猴耍呢!
擱這兒,唱大戲呢!
就不知道這二位到底玩什麽把戲!
他慢慢地起身,哂笑出聲,“你甭摻和,這立儲的事,除了晉王就是恒王,沒什麽懸念!我看陸太後正值春秋,不必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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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剛回到衡蕪院,青黛就喜滋滋地迎了過來,“姑娘,夫人在屋子裏等著你呢。”
林婠婠一進們,就發覺柳玉娥的氣色有很大的改變,她抬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驚呼,“娘!是喜脈啊!”
柳玉娥臉色微紅,抽出手來,有些不好意思,“是,已經一個多月了。”
林婠婠怔忡了一瞬,柳玉娥已年近四十,嫁入靖南王府幾年都不沒有動靜,為何偏偏......
她的身子不算嬌弱,可畢竟是高齡產子,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危險!
三房的子嗣本就單薄,隻有一子在書院讀書,平日很少回府,不用猜也知道,傅世宣肯定會極力留下這個孩子的。
林婠婠忍不住開口問道,“母親,你打算......”
柳玉娥點了點頭,“三老爺,對我們有大恩,這孩子是老天爺對我們的恩賜!”
林婠婠一時間五味雜陳,一肚子話卡在了喉嚨裏。
翌日清晨。
徐思柔就派了小丫頭過來邀她出去一聚。
林婠婠上了馬車,迫不及待開口,“思柔,你說的是真的嗎?”
徐思柔微微一笑,“孫文潛的父親,還留著幾箱子手稿,有很多關於先帝的記載,你可以去仔細翻翻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線索。
林婠婠瞪大了眸子,激動地抱住了她!
到了孫家的後院,孫文潛一身青衣靠在躺椅上,他的傷還沒大好,他指揮著仆人把一箱箱書卷抬了出來,任由她們翻閱。
這些書卷其實更像是另一版起居錄,有的明確的時間記載,行文自由,林婠婠翻閱起來,尤為方便。
她刻意挑了先帝離世前大半年的看,不知過了多久,其中一段文字陡然闖入她的眼簾:
世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
臣答曰:臣必當載筆,君舉必記。
世宗哀歎:太子非朕之親子,朕有血脈遺落民間,若能尋回,必傳位於他。
臣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林婠婠目光冷凝,先帝有子嗣遺落民間,太子居然不是真龍血脈!
夕陽餘暉,曬落在書頁上仿佛鍍了一層金光。
林婠婠拿著書的手微微顫抖,隻覺得那本手稿似乎有千斤之重。
先帝在臨死大半年前發現了這個秘密嗎?才導致他才被軟骨散毒死的嗎?
她忽地又想到藏書閣被毀,真的是謝長宴放的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