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嬌

第86章 替她擋了一劍

“林姑娘,留步!”

林婠婠轉身就看到了謝長宴朝她趕來,銀翹識趣地退開走遠。

她凝立片刻,漸漸露出疑惑之神,“謝大人,剛才在樹叢的人是你?”

謝長宴微微錯愕,“你看到了?”

林婠婠麵如凝脂,十分坦**,“讓你見笑了!”

謝長宴有一絲莫名的尷尬,“你不怪我?”

她雙眸清澈如星辰,格外耀眼,“怪你不幫我嗎?別人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我若一味懦弱,人人都可欺我辱我。當然剛才若非我知道有人在附近,我才敢那般大義凜然,我隻是借勢而已。”

謝長宴眼中的驚豔一閃而過,旋即笑出聲來,“你呀!你這性子真是有趣!讓人欲罷不能......”

他灼熱的眼神始終停在她的身上,看得林婠婠都有些發怵,“我先回去了。”

謝長宴伸手視乎想拉住她,林婠婠連連後退兩步,他半眯著眼眸,語氣極為認真,“上次我的提議,你有認真考慮嗎?”

林婠婠麵色微頓,那個提議著實讓她心動。

可謝長宴給她的感覺卻是,深藏不露,她實在看不透他,“我隻是靖南王府名義上的表小姐,如果我有選擇,我情願自己隻姓林,就算成親給你帶來的助力太少,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何必執著......”

謝長宴眉頭微擰,“你是說七公主嗎?她那種驕縱的性子,誰受得了?我可沒有時間應付這種女子!”

就在這時,幾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雪亮的長劍直逼著他們而來。

“小心!”電光火石之間,謝長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在了身後,隻聽“錚”的一聲,劍已出鞘。

謝長宴吩咐道,“別怕,我殺人很快的!先去假山後麵躲躲!”

他手持長劍,把她護得密不透風,步步後退,她乘機躲在了假山後麵。

謝長宴便與刺客激烈地纏鬥起來。

刀光劍影飛快掠過,一道道劍風幹淨利落,刀劍相擊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以一抵五,地上橫七豎八躺下了幾具屍體。

忽地,刺客改變了攻擊方向,竟朝她這邊殺了過來。

所以她才是目標?

上次去雲陽,她和傅羿安也曾遇到刺客,傅羿安說那是趙家餘孽來找他報複的,那這批刺客又是誰派來的?

她背脊發寒,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人猛地推開。

忽地一下,謝長宴就被刺中了右肩,刺目的鮮血染紅了天青色的衣袍,順著劍身潺潺地流了出來。

這一刀,本該落在林婠婠的身上!

與此同時,謝長宴的長劍刺穿對方的胸膛,刺客掙紮一下便斷了氣。

林婠婠渾身戰栗,撲了過去緊緊地扶住他,唇瓣顫動,“你何必呢......”

謝長宴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抱歉,讓你受驚了!放心,我並未傷及要害。”

林婠婠雙眸水霧氳氤,淚眼在眼眶中打轉,“你不是說情深不壽嗎......”

謝長宴臉色極為虛弱,聲音帶著自嘲,“你覺得我情深?”

**

很快,一群全副武裝的禁軍趕到。

傅羿安的眼神倏地沉了下去,暮色中,她正蹲在地上抱著另一個男人!

發髻鬆散,衣衫淩亂,裙擺處有一處被扯成碎條。

傅羿安陰鷙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周遭,最後落在林婠婠摁在男人傷口處沾滿血的玉手上。

“謝大人遇刺了?”他聲音冰寒,不帶一絲情緒。

林婠婠驀然回首,麵色煞白,搭在謝長宴身上的手抖了一下,“四哥,刺客是衝著我來的。”

“還不過來!”

林婠婠本能地起身,剛走一步,腿腳麻木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兩隻手從不同的方向朝她伸了過來,謝長宴不小心又扯到剛剛包紮好的傷口,暗暗‘呲’了一聲。

傅羿安一個箭步先他一步扶起了她,“還不快送謝大人去廂房!讓禦醫趕緊過來!”

林婠婠轉頭看向謝長宴,滿麵愁容,咬著唇瓣,“是謝大人救了我才受的傷,去回春堂把我大師兄徐聘也請來吧,他的醫術很好......”

傅羿安眉頭一皺,“可!”

謝長宴被移到步輿上,見她難過,強撐著身子,聲音都有些無力,“婠婠!我的傷不礙事,一點小傷,死不了!今年我本就有血光之災,你不必自責。”

林婠婠小跑著緊跟步輿,腦海裏想起兩人第一見麵,他那時就受傷了,果然是有血光之災!

她想要說話,喉嚨像被卡住似的,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大相國寺的玄鑒法師的話,你都不信?”見她半信半疑,謝長宴繼續說道,“他還說我今年紅鸞星動,必定會成親,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也是不相信的,遇到你我信了!”

傅羿安半磕著眼眸,神色森冷,沉默不語。

到了廂房,禦醫來得很快,他仔細檢查了謝長宴的傷口,“不致命,傷口處理得及時,應該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要靜養些時日。”

說罷便拆了布條,重新上藥包紮。

期間,因沒有麻服散便用烈酒代替,謝長宴死咬著牙關,哼都沒有哼一聲,林婠婠一直守在他身側。

傅羿安把人送過來便帶著禁軍搜捕刺客。

當晚,全城戒嚴。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程豐便帶了消息,“爺,刺客是趙家的餘孽。”

傅羿安麵若寒潭,“趙妙元現在如何了?”

程豐麵色有些難看,低聲道,“屬下大意了,他們應該是聲東擊西,看守趙妙元的人回稟,今晚傅家家廟走水,趙妙元不見了。”

傅羿安深沉地歎了一口氣,眸中含冰帶怒,“本想留她一條性命,非要找死!趙玄景曾有一義子,算是趙妙元的義兄,叫陳子赫。趙家還殘餘了一些暗中勢力,現在隻有他能調動,不過他現在就像一條喪家之犬,急需投靠新的主子,那幾家都給我盯緊點。”

大夏能跟傅家叫板的沒幾家,可世家之間的爭鬥,稍有不慎便會葬送全族。

程豐點了點頭,“王爺那裏怎麽回稟?”

“如實稟報。”

程豐麵色猶豫,“若王爺知道,謝大人舍命救下林姑娘,這親事就板上釘釘了......”

傅羿安冷笑一聲。

親事?

去他/媽的親事!

定了親,還可以退親,成了親還可以和離!

讓他不好過,他就讓天下人都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