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止血丹
宋玥也打個哈欠翻身起床，尋著動靜跟著到前院。
堂屋處。
內裏點了油燈。
昏暗的光線下影影綽綽，一群人都慌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潘氏哭得肝腸寸斷，趴伏在躺地上的宋土地身上哭著，邊上的宋珍珠也虛弱的捂著手臂，迷迷瞪瞪。
宋寶石也正好邊扣著衣裳扣子，邊急切地追問到：“咋啦這是？爹和小妹出門還好好的，這是怎麽回事？”
他大步跨進堂屋。
大房周氏就急道：“哪曉得啊？珍珠這會兒也被嚇愣住了，你大哥說他們爺倆摔山溝溝裏頭去了！”
她手裏端著一盆溫水，準備給小姑子擦擦臉。
宋金柱和宋銀盆已經趕著去把隔壁村裏的老大夫請過來。
二房馬氏也去了廚房，準備做點軟和點的吃食給宋珍珠，秦氏見狀也連忙跟上去幫忙燒火去了。
宋福勝呆愣愣得不知道要做什麽是好，孩子們都被這陣仗嚇到了，滿地的鮮血都是從宋土地的右腿流出。
說是紮樹枝上了。
人要回來隻能截斷樹枝，結果碰到傷口反而流血了。
現在都沒止住。
三房莊氏則是把嚇哭的孩子們趕回去睡覺，“走走走，都走，你們哥幾個也是，全都給嬸娘睡覺去！”
堂屋亂糟糟的。
隻能聽見潘氏悲切的哭嚎聲，“你要是走了，我可怎麽活兒喲！”
全家也就宋玥最淡定，她眯著還在犯困的眼睛，打著哈欠，懶懶散散地走過來，她就覺得吵鬧。
莊氏摟著最小的幾個孩子往廂房趕，抬眼就發現宋玥，頓時蹙眉，雖然已經知道這丫頭沒在菜裏下毒，甚至晚飯都還是她做的，但仍然瞧不上她。
孩子們哭著哭著忽然打個哭嗝兒，看見宋玥嚇愣住了，一個個往身後的莊氏那躲，到底還怕她。
宋玥也不以為然，反正做飯的事情她是為了賺積分，也不指望這些人就對自己另眼相看或是轉變。
她完全不傷心。
但腦袋瓜也在飛速地運轉著，最終得出結論，這個便宜爺爺不能死，他相當於一根定海神針。
他若死了。
這家得亂。
而且潘氏雖然操持著家事，但後背是靠著宋土地給她撐腰，她的性格也沒硬到哪去，就是個貓兒。
按照宋玥所知，這便宜阿爺還有兩房兄弟，外加其他宗親，若是他沒了，那些宗親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他們這家還真沒幾個狠角色，一個個就會點小算計罷，也並不團結，估摸著回頭就得被人家欺負死。
倘若生活環境不穩定，那賺錢指定就跟不穩定了。
總歸老爺子不能死。
宋玥踏入堂屋就開口說道：“阿奶別哭了，等會兒嚷嚷的全村過來看戲呢？阿爺會沒事兒的。”
潘氏正心裏又驚又怕，還上火，她立即就衝宋玥哭罵道：“你這說的什麽話？！老五你管管你家瘋丫頭！”
她說著就哭得更傷心了。
趴在她男人身上哭嚎著，人還活著都能被她壓死。
宋福勝被叫得一激靈，看看老娘說不得，看看閨女也舍不得說她。
他就一木頭。
宋玥無語，“嘖，我真的就是站著也挨罵唄？您要是想讓阿爺死，您就繼續晃悠他，對，再使勁兒搖，把他血都給搖出來，阿爺直接就能去閻羅王那報道了。”
“還有你們也是，就沒一個人把傷口紮一下麽？”
小姑娘嘴巴也是真毒，把潘氏直接氣梗住了，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大房周氏是真覺得這丫頭瘋了。
宋玥邊訓他們，邊從她阿爺身上就地取材，把破破爛爛的褲腳撕開，直接用來包紮傷口暫時止血。
最後甩甩手上的血，還在她阿爺身上擦了擦，再從懷裏掏出一顆朱紅色的小藥丸，掰開老爺子的下頜就想往裏扔。
嚇得潘氏回過神來，失聲尖叫到：“你想給你爺喂什麽藥？！”
宋玥沒好氣地說道：“毒藥，吃不吃？！不吃等會兒立馬死！”
這話是個人都能聽出她在說反話呢。
周氏看著這瘋丫頭這一係列的操作，她也幹巴巴地說道：“娘，讓她試試再說，咱爹這可拖不起。”
宋玥看了眼這大伯娘，發現這人倒是還行，至少有點腦子。
潘氏臉色慘白，最終隻能遲疑地鬆開手，看著宋玥粗暴地把老爺子下頜一掰開，小藥丸往裏一塞了事。
“這，這就成了？老大家的，快，給你爹倒杯水來！”
宋玥這才站起來，隨意地說道：“不曉得，死馬當活馬醫，有沒有撞到腦子不知道，不過要是隻是失血，反正是死不了，這藥丸是止血用的。”
這話一出。
大家就明白她不是瞎鬧，而是真的想幫忙救她阿爺。
潘氏也總算淡定些，她咽了咽口水，“你阿爺若是能保住性命，這事兒記你一功，回頭要什麽你說。”
宋玥立即就來精神了，“哦？我要銀錢，但看家裏這模樣，爺奶你們手裏估摸著也沒幾個子兒，那就如此可好？往後家裏分配活計，我隻管一日三餐，別的什麽下地幹活，洗衣喂雞啥的都別喊我！”
她倒是真不客氣啊。
堂屋裏的人全傻了。
家裏大大小小二十幾口人，這麽多畝田地，又養雞鴨，又養豬，一天的活計是真不少，誰能隻管做飯啊？
那都是幾房兒媳輪著幹的，除了做飯還得管其他事兒。
不過這丫頭瘋瘋癲癲，現在看著比以前正常，也不曉得能不能嫁出去，估摸著留也留不到幾年。
早晚得嫁。
隻管做飯就隻管做飯吧。
潘氏沉著臉答應下來，被宋玥這麽一折騰，堂屋悲痛的氛圍少了，大家都莫名安靜下來等著大夫。
宋珍珠的手臂好像也受傷了，她一直捂著手臂，迷迷瞪瞪的，時不時還會抽泣，她老娘也總算顧得上她。
潘氏連忙摟著小閨女，心疼地上下打量，眼看就又要哭。
宋玥立即打住：“您可別嚎，我耳朵受不了這刺激。”
潘氏眼淚沒落下就被這瘋丫頭一嗓子叫回去了，她板著臉看這孫女，什麽毛病？一天天管著長輩？
宋玥見她這樣，無奈地上前，捏捏這小丫頭的手臂，對方頓時哼哼唧唧起來，她摸一摸隨手“哢噠”一聲，小丫頭的脫臼就好了，但同時也被她弄哭了。
嗷嗷哭。
潘氏緊張得不行，還沒來得及開口，宋玥就動手了，小閨女痛哭起來，立即就著急地喊到：“你這瘋丫頭幹啥啊？！把你小姑的的手給弄折了！”
宋玥捂住耳朵，她回擊到：“嚎什麽嚎啊？！還疼麽你就哭！！還有阿奶你！我都說了讓你別叫喚！你還叫喚！服了！再叫再哭我就把你們都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