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忘掉這裏的一切
“你!”
許從嘉一噎。
但看著王玨,突然就想起來那個烏龍。
於是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你可不是她的夫君,有什麽可得意的?”
這下輪到王玨吃癟。
他就搞不明白了,這人是沒朋友才說出這樣一番話嗎?
身後的柳煜聽了許從嘉這話,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薑顏。
隻見薑顏抿著唇,睫毛處投下的淺淺蔭翳,襯得她此時氣質如蘭。
柳煜湊近薑顏的耳朵,小聲道:“那位是你的朋友嗎?”
濕軟的氣息噴灑在薑顏的耳廓,讓她的身體顫了一下。
反應過來是柳煜,薑顏不想被誤會,連忙解釋:“朋友的話,還不算吧……但的確有過接觸。”
柳煜聽見答案,鬆了一口氣。
“嗯,慎重些是好的,畢竟朋友的身份不能隨便給。”
薑顏眨眼,傾身道:“那在你眼裏,朋友應該十分重要吧。”
不知為何,薑顏又加了句:“對你來說,我是你的朋友嗎?”
柳煜一愣,為何他會覺得這畫麵有幾分旖旎?
“是。”
“你和王玨都是。”
“那就好。”薑顏收回視線。
那頭,許從嘉已經有些受不了王玨。
“讓開。”
王玨不讓步。
“薑顏都說了不見,你聽不懂人話?”
這無疑是在許從嘉心上劊了一刀,他明白薑顏是能聽見她的話的,卻遲遲沒有反應。
想到這,許從嘉閉上眼。
“算了,薑顏,今日我來是同你道別的,我馬上就會離開淮城。”
說罷,許從嘉仍是有些不死心。
“你,跟我一起走嗎?”
“我......”薑顏頓了頓。
因這一頓,王玨猛地回頭看向薑顏,麵上有幾分惶恐。
“阿顏?”
薑顏回過神。
她方才隻是在想一個好理由,倒是沒想到能看見王玨那樣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放心吧。”
薑顏將鬢邊的碎發夾在耳後。
“我不走,這裏有我的一切,我的心血,我的朋友,我重頭再來的地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這一句,講給許從嘉,也講給王玨和柳煜。
許從嘉的拳頭緊緊攥起,片刻後又漸漸張開。
接著,門前響起一聲輕笑,隻是那笑分明夾著濃濃的悲傷。
“薑顏,這是你的選擇。”
許從嘉轉身,走出幾步後深深地看了大門一眼。
“而我的選擇,是忘記這裏的一切。”
說完,收回最後一抹視線,慢慢消失在巷口。
門內,薑顏聽了這麽一番話·,隻剩歎氣。
她明白,許從嘉那樣的身份,有著自己的驕傲。
分開是對的,糾纏隻會給雙方帶來煩惱。
直到許從嘉完全離開,薑顏沒有去看,也沒有出聲回應。
客棧內
鬱竹抱臂靠在窗邊。
在他的對麵,許從嘉一言不發地坐在梨花木椅上。
臉色低沉的嚇人。
“殿下,您是因為那位姑娘才變成這樣的嗎?”
鬱竹實在不忍看見許從嘉這樣。
他可是從沒在女人頭上栽過的啊。
自己雖然不會對他這樣有意見,可難保這種事回京後傳到其他黨羽那裏不會生事端。
畢竟部分勢力就是看在四皇子潔身自好這點上跟了他的,要知道大皇子許從川身邊女色眾多,時不時就從他府裏抬出去幾副女屍。
鬱竹想勸。
許從嘉卻先一步抬手,打斷道:“我明白你的顧慮。”
“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聲張。我不會容許有任何意外阻礙我多年的籌劃。”
鬱竹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太好了,殿下放下便好。”
真的放下了嗎......
許從嘉也不知道。
良久的沉默後,許從嘉薄唇輕啟:
“是她不要我。”
鬱竹一噎,不行,他得換個話題。
“咳咳,殿下,剛才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今天就離開淮城嗎?”
許從嘉站起身,張望片刻後開口:“許久然呢?”
“不知,他這幾日早出晚歸的,回來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笑。”
許從嘉擰眉,“又去哪兒貪玩了?”
夜深
許久然哼著小曲回到客棧。
正準備進自己的房間,手搭在門上還沒用力,旁邊的門就開了。
“站住。”
黑暗中,許從嘉的麵龐晦暗不明。
“兄長,怎麽了?”許久然笑著向許從嘉揮手。
“還沒睡呢?”
許從嘉懶得客套,直接道:"進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啊?哦。”
許久然瞬間有些心慌,說起來,上次他說漏嘴那件事許從嘉還沒跟他算過帳。
這下是想起來了不成?
懷著忐忑的心情,許久然關上門。
門吱呀一響,直到餘音散去,許從嘉開口:"我們明日便離開淮城。"
許久然笑容凝固在臉上,“可是才來十來天誒?兄長,這莫不是太快了?”
“你不要忘了我們此次離京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避風頭,遊玩什麽的都是次要。這淮城與京城來往路程的時間,本夠我們避風頭了。”
“所以,現在回去沒有任何不妥。況且臨近京城,還要刻意做避人耳目之舉,比較麻煩。”
"可。"許久然緩緩攥拳,他不想這麽快走。
至少,要跟那位姑娘道個別吧。
想到這,許久然昂起頭,直麵許從嘉的眼神。
他很少跟許從嘉直直對上,因為他太優秀,總是會給自己一種活在陰影之下的感覺。
“兄長,你不是看上薑顏姑娘了嗎?前些日還跟她回了淮州老家。”
許從嘉瞳孔微張,睨了一眼許久然。
“你這是什麽意思?”
許久然撣了撣袖口不存在的灰塵。
“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勸兄長再停留幾日。”
“我跟她的事,我自會處理。”
許從嘉說完,忽地意識到什麽。
許久然方才耐人尋味的一問,難不成是在提醒自己。
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想到這,許從嘉眼神微眯起來,他的事,如今隻有他,鬱竹,許久然三人知曉。
鬱竹的口風是毋庸置疑的,而自己更不可能說了,那麽就隻剩下許久然。
再加上方才那一問,算是給疑慮添了把火。
“許久然,我給你半天時間解決你自己的事,明日午後,我們必須啟程。”
見許從嘉鬆口,許久然繃著的神經瞬間鬆了下來。
半天,足夠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