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沒人能阻攔你想做的事
不出一日,霖峰便將幾人查個清楚。
“怎麽樣?他們之間可有聯係?”
耳邊一時沒有了動靜,謝司宴有些不習慣。
他端起手邊的茶盞,發覺茶涼了又放了下去。
“李院正和宋菁從前並不認識,她早前在太醫院學藥理時,還被李院正趕出去過幾次。”
霖峰將這兩日查到的東西一一道來,“和崔壽之間也並無異樣。倒是賈指揮使——”
他聲音一頓,猶豫道:“李院正的兒子如今在軍中效力,隻是和賈指揮使並無交集。”
謝司宴聞言添茶的動作一頓,“在哪個軍中?”
霖峰思索一二後道:“如今在西北邊軍。”
謝司宴思忖良久,“賈逢春少時在宋將軍帳下,後來又去了遼東鐵騎,兩年前才調回宮中,兩人確實沒有交集。”
“既如此,李院正的話是可信的了?”
謝司宴又端起茶杯嚐了一口,溫的。
他皺眉放下杯子,“李院正為人刻板,該是不會說假話。”
雖不知謝司宴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宋菁夜盲真假,但霖峰還是鬆了一口氣。
“這下大人可以放心了。”
謝司宴沒說話,而是摸了摸手邊的紫砂壺。
溫熱,不燙手。
他歎了口氣,“連熱茶都沒得喝了。”
霖峰這才注意到他的動作,心頭一驚,連忙上前一步。
謝司宴用眼神製止了他的動作,淡淡道:“把人叫來。”
也不知這兩日消不消停。
“爺的吩咐,小的不敢不聽話。這兩日躺在**,一下都不敢動。”
宋菁睜著眼睛說瞎話,半點也不臉紅。
謝司宴知曉她的本事,自是一個字也不信。
“身子養好了?沒半夜出去見什麽不三不四的人吧?”
宋菁裝作惶恐的樣子,“小的哪裏敢,您派人日夜守著,小的也沒那本事偷溜出去!”
謝司宴沒接話,抬眸瞟她一眼。
“手上的傷,養的怎麽樣了?”
宋菁抬起手臂看了一眼,“爺日日派人換藥,用的又是您送來的名貴傷藥,自是好的快。”
謝司宴聞言沒說話,端起茶杯發覺還是涼茶後皺了下眉。
宋菁見狀忙走到書案旁,將涼透的紫砂壺撤下,換上一壺新茶。
見她單手斟茶,謝司宴將朱泥單柄壺接到自己手中。
宋菁有些惶恐,“爺,怎能讓您親自動手。”
謝司宴神色不變,端起熱茶輕呷一口,始終蹙著的眉頭終是舒展開了。
“李河二人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宋菁聞言愣了一下,突然說起了路上發生的一件小事兒。
“剛才李海來找小的了,說趙德是可憐李河,求我饒他一命。”
李海隻為趙德求情,一個字也沒提自己弟弟,讓她很是驚訝。
謝司宴聞言也是詫異,“趙德可憐李河,幫著他給你下毒?難道是你害李河到如此的?”
宋菁沉默了。
李河到今日絕對跟自己沒關係,可她也想不通趙德為何如此做。
就算他平日心腸再軟,也絕不是會故意傷害別人的人。
“你應下了嗎?”
謝司宴忽然又問道。
宋菁搖搖頭,“小的急著來見您,沒搭理——”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麽。
“爺,您說他們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小的下蒙汗藥?”
謝司宴聞言眸光一閃,定定看著宋菁。
宋菁見狀繼續道:“既然下蒙汗藥,肯定不是為了殺小的。若是高立是想讓他們迷暈了帶走我,大可私下裏找機會。”
謝司宴腦海裏閃過李河半死不活的樣子,放下了手中白瓷盞。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小的就是想,他們有沒有可能是故意這樣做?”
謝司宴沒回答,放下茶杯將視線落在早上東廠送來的折子上。
“若交由東廠處理,兩人如今已是屍體。”
宋菁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是說沒必要在兩人身上浪費時間。
可宋菁卻不得不這麽做。
她是宋家的人,手上不能沾染不明不白的血。
不能明知這二人有蹊蹺,還無動於衷。
“爺,小的想見見他們。”
宋菁垂下頭,盡量不讓自己和謝司宴對視。
因為她知道,他肯定不會讚同自己的決定。
但沒想到謝司宴沉默良久,竟說了一句讓宋菁意外的話。
“如果你認為這樣做更好,那便去吧。”
宋菁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您允了?”
謝司宴不看她,視線落在手邊冒著熱氣的白瓷盞。
“沒人能阻攔你想做的事。”
宋菁聞言也看了過去,氤氳的霧氣中仿佛有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漸漸顯現又消散。
東廠大牢。
有了謝司宴的腰牌,宋菁順利的見到了李河和趙德二人。
他們分別被關在不同,但相鄰的牢房內。
“為何要害我?”
宋菁沒讓其他人陪著,悄悄站在了兩間牢房的中間。
她沒叫兩人的名字,也不是單獨問誰。
兩人聽見聲音,才發覺牢房前突然多了個人。
趙德被嚇了一跳,見是宋菁臉上露出意外,緊接著是羞愧。
倒是李河,麵上平淡無波,一副將死之人的樣子。
“為何要害我?”
兩人都不回答,宋菁又問了一遍。
突然,李河開了口。
“沒有為何,殺了我吧。”
宋菁看向角落裏幹枯的人影,“你想死?”
“我該死。”
宋菁冷哼一聲,“所以你們弄這個局,就是為了送你去死?”
李河眼眸微閃,再不說話。
一旁的趙德卻忍不住了,激動地爬到宋菁身邊,雙手握住欄杆。
“我們對不住你,但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宋菁眉頭皺得緊緊的,“你們沒辦法,所以借我的手殺人?!”
此話一出,牢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趙德不說話,也不敢看其他兩個人,隻能壓抑著自己的喘息聲。
而李河則還是那副死人樣子。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良久,趙德終是忍不住,說出了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