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後我懷上了九千歲的崽

第94章 無礙,隻要你喜歡!

這道口諭來得莫名其妙,砸得所有人腦袋發懵。

宋菁接到旨意便衝向了尚衣監,去找春桃。

而謝司宴則獨自站在窗口,盯著宋菁的背影,眼裏是風雨欲來的陰沉。

誰也不知道秦閣老是用了什麽辦法,不僅讓小皇帝下了這道違背禮法的口諭,甚至為宋菁兩人準備了一場喜宴。

不過兩日,春桃便穿著尚衣監眾繡娘親手為她縫製的嫁衣,忐忑又欣喜地等著宋菁來娶她。

不多時,門外便傳來了喧鬧聲。

春桃一顆心砰砰作響,緊張又激動。

哪怕宋菁告訴了她所有真相,甚至是那個秘密。

她暈暈乎乎的,任由自己被牽著,簇擁著來到特意為兩人準備的喜堂。

大紅的喜綢被兩人握在手裏,她聽到宋菁輕輕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宋菁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心情說出這三個字的。

太荒唐了,一切都太荒唐了。

自己一個女子,竟然要娶另一個女子為對食。

春桃原本有機會離開這個吃人的深宮地,可眼下卻要屈辱地與一個假太監成親。

周圍喧囂的人群裏,不知有幾個是真心祝福的聲音。

宋菁視線從人群裏一一掃過,一抬頭,看到了上首坐著的謝司宴。

他臉上顯而易見的陰沉,是宋菁進宮這麽久從未見到的神情。

他永遠都是淡漠的、冷靜的,仿佛世間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下。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的神情。

是的,謝司宴失控了。

他的情緒從未如此外顯過,哪怕在得知自己喜歡宋菁時,都沒有過這種心情。

也許是從宋菁穿上喜服的那一刻,也許是從宋菁歡歡喜喜去迎新娘的那一刻,也許是宋菁牽著新娘出現的那一刻,也許是兩人對著自己要拜堂的眼下。

周遭一切的喜慶與歡快與他格格不入,胸膛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了,叫他恨不得把這個世上的所有人都殺了!

心髒上好像被人戳上了密密麻麻的針孔,他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哪怕所有一切都前功盡棄,哪怕宋菁會恨上自己,他也要將眼前這個人據為己有!

他什麽都不想要了,隻想牽著宋菁離開這個鬼地方!

謝司宴這麽想著,也這麽做了。

眾人還來不及反應,隻見一身墨袍的謝司宴扯著一抹紅風一般地衝出了喜堂。

隻一個眨眼,兩人便沒了蹤影。

而紫禁城的某個角落裏,謝司宴將宋菁狠狠抵在桃樹下,一雙泛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她。

兩個人都還在喘,噴出的氣息相互糾纏,帶著熱浪叫人難以平靜。

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宋菁被嚇壞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問:“爺……您……您這是幹什麽?小的……小的還沒拜……”

“堂”字尚未出口,謝司宴猛地低頭,兩人鼻間相抵,雙唇隻差一寸便要相互傾軋。

宋菁瞳孔猛縮,還沒反應過來,卻聽見耳邊再次炸開一道低沉的驚雷。

“那麽想拜堂成親,我替她如何?”

謝司宴聲音低啞,帶著一絲蠱惑與隱忍。

“我……我……“

宋菁被震驚到語無倫次,“我”了半天什麽也沒說出來。

“不懂我的意思?”

謝司宴喉頭滾動,忍著急切循循引誘,說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咬牙切齒。

“我的意思是,若你非要結個對食,我可以代那個宮女嫁你!”

“掌印三思!”

宋菁被嚇昏了頭,“咱們……咱們兩個可都是太監!”

謝司宴聞言委屈垂眸,含著她的唇瓣含糊不清道:“無礙,隻要你喜歡!”

與想象中一樣的柔軟觸感,謝司宴一頭栽進這陌生的感覺中,直到發覺麵前的人死死抵住他的胸膛,才僵硬著抬起了頭。

他盯著麵頰潮紅、雙眼含淚的宋菁,不甘地問:“我不信你沒有動情!”

宋菁閉上眼睛,一顆淚珠從眼角滑落。

“可小的真是太監……”

聰明如謝司宴,他馬上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

“你知道我……”

宋菁偏過頭,“對不起,爺,小的一直騙了您。其實那晚……小的什麽都看見了。”

殘陽微斜,帶著一絲昏黃透過桃花照在兩人的側臉,讓這一刻的靜謐染上一絲悲涼。

忽然,謝司宴笑了。

“無礙。”

他用粗糙的指腹抹掉了宋菁臉頰上的淚水,“隻要你喜歡,怎麽樣都可以。”

宋菁聞言愣住了,瞳孔閃爍不停地看著謝司宴。

她以為自己說出了這個秘密,謝司宴會暴怒,會忌憚自己,甚至會殺了自己。

沒想到,他竟然……

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沒法回應這份感情。

她身上有太多秘密,牽扯太多人,不能對任何一個和這件事無關的人和盤托出。

“掌印,對不起。”

宋菁心虛地垂下了眸子,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後心裏竟然密密麻麻地疼了起來。

謝司宴的手指還停留在她的腮邊,聞言僵住了身子。

“為什麽?因為我們都是男的?”

“是小的……配不上您。”

聽見她的回答,謝司宴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他自嘲一笑,緩緩放開了護在宋菁背後的手。

是他的錯,他不該逼一個男人喜歡自己……

“你走吧。”

他聲音又恢複了淡漠,整個人背對著宋菁。

宋菁看著他挺直的脊背,和那隻被樹幹硌得發紅的纖細修長的手,心裏湧上一股酸澀。

見她遲遲不走,謝司宴冷冷撇過頭。

“還不走?別遲了拜堂。”

一句話,仿佛一把刀插在宋菁心髒中央。

她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心一橫,跪在了地上。

“爺,對食之事恐怕是秦閣老有意為之,小的自知能力低微,不能幫爺一二,不如自請去漳州,免得再成為您的累贅。”

話音一落,林子裏一片寂靜。

突然,一陣微風吹來,將樹下的桃花瓣吹得隨風起舞。

謝司宴盯著飄零的花瓣,良久才啞著嗓子道:“若這真是你所願,那便去吧。”

宋菁走了,走得悄無聲息,一如當初。

在無數次回頭卻無果後,終於翻身上馬緩緩出了宮門。

而直到宋菁的身影終於再也望不見,送行的人也離開了,一道身影才至樹後出現。

一如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