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分一杯羹
“您這是聽誰說的,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唐綰綰收斂了笑容,“我們每個月要出錢贍養你們,隻能靠賣那點便宜東西掙點飯錢。”
顧母顯然是不相信,“你們家裏,都穿得起綢緞了,還能沒錢?”
唐綰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畢竟綢緞穿著舒服柔軟,她實在是習慣穿了。
粗布衣服她隻有幹農活的時候穿,粗布衣服容易出褶皺,還愛壞,她輕易都不穿的。
兩個孩子包括顧靖川,她也讓他們穿綢緞衣服。
唐綰綰知道水稻會給她帶來怎樣的暴利,所以花這些錢,她並不心疼。
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選了跟粗布顏色特別像的綢緞,不會在陽光下反光。
沒想到還是讓人注意到了。
“這些好像與您沒有什麽關係,您還是趕緊去忙吧。”唐綰綰擺擺手,淡淡的說道。
顧母也沒了好臉色,“咋就跟我沒關係了?你手裏的錢,那都是我兒子的,我兒子的錢跟我這做娘的還能沒關係?”
本來顧母就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而現在她說話竟然格外利落,不知道是人變了,還是早就想好了說辭。
“您別忘了,咱們可是說好了每個
月給您錢贍養您,別的事情,咱們互不幹涉,難道你是不想要錢了?”唐綰綰挑眉問道。
聽了這話,顧母臉色變了變。
每個月幾十文,全家幾乎每個月都能吃到肉,剩下的錢她還存著,留著兩個孫子娶媳婦的。
李寡婦不爭氣,給顧老大生了個女兒,所以顧母幾乎是不給她花錢的。
雖然幾十文夠全家的花銷,但誰不想讓錢多呢,“聽說領了逃荒的人回家暫住,一個月能有近一兩銀子的補助。”
“是啊,朝廷對咱們百姓還是不錯的。”唐綰綰附和了一句。
“你看,你大嫂子還要奶孩子呢,奶水也不足,那幾十文錢夠幹啥的。”顧母說道。
唐綰綰見顧母終於開始明晃晃的要錢了,也沒了耐心,“如果你不想要錢了,我下個月就不再給你了。”
“不是,不是……”
“除了不想要錢,別的事情不要來找我。”唐綰綰目光一掃。
顧母當即就打了個寒顫。
她也是聽說了自己兒子在知縣家裏聽老學究的課,唐綰綰又賣豬下水供他,就想著能多要點錢。
不過她好像忘記了,唐綰綰可不是好說話的。
等唐綰綰走遠了,李
寡婦才從樹後走了出來,手上的竹筐裏沒有半根野菜。
“咋樣啊娘?”李寡婦問道。
顧母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看不著啊?”
“娘,要不晚上等老三回來,咱們再去一趟吧,讀書多燒錢啊她要是不掙錢,怎麽可能讓老三念書。”李寡婦滿眼都是算計。
顧母蹲下身子開始割豬草,“趕緊幹活,生了個賠錢貨,還一天淨想沒用的。”
“娘,她要是不給錢,你就讓我去跟她一起幹活,我把她的手藝都偷學來,到時候咱們家一個月幾十兩的銀子,那您二老還割啥豬草啊,就享福吧。”李寡婦生完了孩子,就又開始想搜刮唐綰綰家的錢了。
顧母這回沒有再說她,反而覺得她說得似乎很在理。
唐綰綰當然不知道他們的算計,回到家就讓顧明陽去把四鳳找來。
二人又開始收拾豬下水。
喬書語見唐綰綰和四鳳一遍遍的倒水,有些疑惑,便走過去看看。
這一看不要緊,她險些吐了出來。
那臭氣熏天單位大腸此時正放在木盆裏,四鳳拿著草木灰一便便的揉搓著,清涼的水都變成了白色,臭味更加濃鬱,周圍都堆積了一些伺
機而動得蒼蠅。
唐綰綰也沒閑著,正在清洗豬肺,血水流了一地。
“天哪,這,這……”喬書語說不出話來。
“喬姐姐趕緊進屋吧,這可不是你能看的。”唐綰綰沒抬頭。
喬書語臉色蒼白,忍不住幹嘔了幾下,然後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妹子你別忘心裏去,我也不是有意的,隻是,我實在見不得這東西。”喬書語無奈的說道。
四鳳也勸說,“你趕快進屋吧,一會兒我還要給腸子翻過來洗呢,到時候可能還有沒弄幹淨的……”
“那,那我先進去了。”喬書語臉色又一變,急忙進了房間。
四鳳看她落荒而逃,不由笑了起來,“看她那柔弱的樣子,就知道受不了這個。”
“人家是貴夫人,哪裏能受得了。”唐綰綰本來也想給喬書語找點活的。
隻是村裏髒活累活最多,都是橋書亦幹不了的。
他們孤兒寡母得,也沒有一技之長,不知道能怎麽在村裏維持下去。
唐綰綰不禁歎了口氣,“還帶個孩子,不知道以後要怎麽生活。”
“她長得好,又讀過書,我看就是嫁個富貴人家也不錯的,至少能把兒子帶大。”
四鳳笑著說道。
唐綰綰笑了笑,漂亮的女人,恐怕隻有這一個出路了,就是不知道心高氣傲的喬書語還願不願意嫁人了。
兩個人一邊說家常,一邊把收拾好的豬下水放到鍋裏煮。
今天的活也就告一段落了,等煮好了,明天才能拿到集市上賣。
唐綰綰這邊看著大鍋裏鹵煮的火鍋,這邊開始和麵烙餅。
聽到烙餅的聲音,喬書語才來到廚房,雖然廚房已經收拾幹淨了,她似乎還是覺得有味道。
看到她用帕子捂住口鼻,唐綰綰立刻說道,“你趕緊進屋吧,這也沒什麽需要你的,馬上飯就好了。”
“那怎麽好呢,我什麽忙都幫不上。”喬書語帶著歉意。
“你能看家,還螚帶著孩子們讀書,不知道幫了我多少忙呢,要不送孩子去私塾,要花不少束脩。”唐綰綰安慰道。
喬書語目光種帶著感激,她知道唐綰綰故意誇大了說的,就是為了讓她不尷尬。
二人還沒等再說什麽,就看到李寡婦走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頭發挽再腦後,耳邊還留了一縷頭發出來,如同勾欄瓦舍的女子一般。
“三弟妹,忙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