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將他衣裳脫了
護國寺遇襲,這個消息在翌日迅速傳播開來。
因著受傷的是穆庭,護國寺更是連夜叫人快馬加鞭去了京城送信,而在第二日,京城就派來了兩隊禁衛軍精銳與四位太醫,刑部與大理寺更是來人不少,盡數是被派來查案的。
——護國寺縱然不在京城,卻是國寺,更有晉王世子身受重傷,賊人猖狂至此,實令朝堂憤怒不已。
老大人們不見得喜歡穆庭,但絕不容許有人挑釁國家威嚴。
因著昨日夜裏耽擱到了淩晨才睡,雲渠第二日罕見的起晚了些,醒來時已天光大亮。
洗漱過後,司棋一邊幫她挽發,一邊道:“京城一早就來了人,連禦前的甘總管都跑了一趟,據聞是當今與太後實在放心不下晉王世子,便叫心腹來好生瞧瞧,各種藥材補品更是送了好幾車來。”
雲渠道:“太後素來疼愛晉王世子,若非她身子不好,賊人又未落網,隻怕必是要親自來瞧瞧才能安心的。”
聽到她隻提起太後,司棋眼神一動。
想了想,雲渠在梳妝完畢後走去桌前,寫下一封信後封好,叫陸一派人送回京給太後。
太後信任她的醫術,她自不吝於再刷好感。
反正她本就是為穆庭來的。
大抵是聽到雲渠醒來的消息,在她用早膳時,靜清就匆匆來了,進門便是大禮:“昨夜寺中守衛不當,竟容賊人**,傷到貴客,驚擾施主,貧僧代寺中上下向施主賠罪,慧覺師伯已在佛前為諸位祈福,待三日後,會有在佛前開光的護身符送予施主,望您不受驚擾,此後平安順遂。”
慧覺的護身符千金難求,向來隻贈有緣人,想是昨夜那一遭實在驚險,這才如此大手筆。
雲渠自不會怪罪什麽,說白了護國寺也是無故受過,且她也沒病沒傷。
與靜清略聊了幾句,後者見她這般好性,這才鬆了口氣,退了下去。
“靜清師父這是被嚇著了。”司棋掩唇道,“昨夜那般動靜,偏生誰也未曾察覺,許多人都以為是護國寺做的手腳,如今慧覺禪師師兄弟幾個祈福的祈福,配合查案的配合著,還有守在晉王世子院裏寸步不離的,安撫一眾香客的事兒便落到了靜清頭上,這一早上……他可受了不少氣了。”
雲渠歎道:“若非我們早知緣由,隻怕也要懷疑到護國寺頭上去。”
香客在睡夢中昏迷,護國寺的僧人們,包括守夜巡邏的也盡數昏迷過去,要說護國寺沒有內應配合,誰會相信呢。
“不過出了這般事,慧德住持卻依舊沒個動靜。”司棋疑惑道,“要說閉關,難道當真就對外物毫無覺察麽?”
“肉體不消,總吃五穀雜糧,哪有真辟穀的?”雲渠放下筷子,“慧德禪師再是佛法高深,也還沒擺脫肉體之身。”
“那就怪了,刑部與大理寺來勢洶洶,護國寺上下人人自危,他竟也坐得住。”
“或許他算到護國寺這一劫可逢凶化吉呢。”
“您說的也是。”
雲渠今日用過了早膳才開始練功,練了一個時辰後,這才回去沐浴更衣,一切忙完竟就到了午時。
“剛用完早膳不久,午膳便稍後再用吧,我們去瞧瞧晉王世子。”她道,“雖說他傷勢已穩,到底還是要表個態,送些藥才是。”
“是。”
司棋將雲渠製好的藥裝盒,便隨雲渠一起去了穆庭的齋院。
他昨日住的齋院已經付之一炬,便挪去了旁邊的院子,離雲渠這裏不算太遠,走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就都到了。
此時,這院子已被禁衛軍重重守衛,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雲渠站在外頭,正想叫守門的禁衛軍通報一聲,就見後者側身做了一個手勢:“祝姑娘請進。”
“無需通傳麽?”
“世子有過吩咐,若祝姑娘前來,可直接進去,無需通傳。”
雲渠點了點頭,抬步進門。
這院子挺大,院內除侍衛與幾個官員外,石桌旁還坐著兩個僧人,雲渠打過照麵,是慧覺的兩個師弟,想是守著穆庭了。
她向幾人微微一禮。
刑部侍郎主動上前,客氣回禮:“昨夜異動,不知祝姑娘可安好?”
“勞大人掛懷,晚輩一切安好。”雲渠溫聲道,“隻是不知世子如何,今日一早我便得了消息,但彼時正逢太醫施救,一時竟不敢打擾,這才錯開時間前來瞧瞧世子。”
“世子……”刑部侍郎眉宇間是藏不住的憂色,“世子傷勢極重,已經昏迷一夜了,四位太醫一同施救,也……不敢妄言,素聞姑娘醫術精湛,勞姑娘前去瞧瞧,萬望您盡全力,下官感激不盡!”
太醫不敢妄言?
雲渠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大人言重,若晚輩力所能及,必然不會推脫。”
兩人略說了幾句,刑部侍郎便緊皺著眉頭離開去繼續查案了。
雲渠抬步進了內室,果然守在外頭的侍衛也未曾攔她。
若放在平時,大胤民風再開放也不能容雲渠進了男子內室,不過事急從權,在太後有意揚名下,雲渠醫術精湛無人不知,穆庭重傷在床,多個人就多份希望,且裏頭還有四位太醫與侍衛在側,倒無需防著什麽了。
今日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希望穆庭能快些痊愈活蹦亂跳,哪怕出半點差池,他們也擔待不起了。
一進門就是撲鼻而來的濃烈藥味,雲渠繞過屏風,便見有兩位太醫坐在桌邊一邊執筆記著什麽,一邊小聲討論,另兩位太醫則圍在床頭,身後侍立著兩個侍衛,俱都一臉憂色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穆庭。
雲渠與他們簡單打過招呼,就走去床前看人。
太醫不知是不是對她抱著期望,忙讓開地方叫她診脈,同時小聲歎息:“傅太醫離開前,曾對姑娘醫術稱讚不已,下官等論了一夜,用盡法子卻無計可施……姑娘來瞧瞧吧。”
雲渠微微點頭,沒多說什麽便懸在穆庭腕上診起了脈。
不多時,她的眉頭也不自覺蹙了起來。
昨夜她已經塞了止血藥給他,其後沒多久慧覺就到了,料想憑後者的醫術,也能控製住穆庭的傷勢,可今日她摸起脈來,卻是元氣大傷,命懸一線之兆,實在詭異。
未及多想,她站起身,對一旁侍衛道:“將他衣裳脫了。”
侍衛一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