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愛裝聖母,我來教她做人

第219章 恭請皇伯父退位讓賢!

見鎮北侯微微頷首,正元帝徹底端不住那副穩重姿態了。

百官都不知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但“精兵”兩個字是聽清楚了,臉色俱都一變。

穆庭再度開口:“如今,諸位可否聽我一言了?”

眾人安靜如雞。

刀都架脖子上了,他們敢不聽麽?

穆庭緩緩看向地上跪著的人,道:“你是誰的人,去見什麽人、要做什麽,可一一道來。”

“屬下……是皇上的人。”那人深深埋下頭去,“是奉皇上之命,送信往——”

“咻——”

一把飛刀橫空射向地上那人,被穆庭抬手接住,隨即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投向上首:“皇伯父太急了些。”

百官也目光複雜。

即便這人開口說出了什麽了不得的話,他們也有理由認為穆庭栽贓汙蔑,但正元帝這一手,可是自己將自己釘死了。

除了皇帝身邊的暗衛,還有誰能在乾清宮隨意使暗器而不見皇帝急怒的?

那人深埋著頭,將剩下的話說完了:“屬下奉皇上之命,前往燕國送信!”

“燕國?”右都禦史一驚,“皇上莫不是要低頭求和?不可,臣不同意!我大胤絕不受此屈辱!”

穆庭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從懷裏拿出信交給為首的孟閣老:“一個一個傳,別著急。”

孟閣老一目十行的掃完,閉了閉眼。

緊接著傳去剩下三個內閣學士、六部尚書手裏,隻是信剛到兵部齊尚書手裏,後者便頂著百官殷殷期盼的眼神快速撕碎了信,頗有力道地扔在了地上,冷笑開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齊尚書——”眾人急得就差上手去搶了。

好歹叫他們看看,知道到底是怎麽個事啊!

齊尚書沒理他們,隻是冷冷看向穆庭:“晉王世子,你若坦明自己逼宮上位,我倒高看你一眼,做出誣陷這等小人行徑,實在落了下乘!”

穆庭唇角微勾,答非所問:“我還有不少信,給齊大人撕著玩都沒問題。”

齊尚書臉色微變,正元帝眼神也沉了不少。

“大人借過。”

滿殿鴉雀無聲之時,一道聲音自門口傳來,打破了寂靜。

眾人回頭看去,談城正提著一個人進來,一邊揮開百官一邊道歉,最終擠了進來。

“這不是燕國二皇子?”右都禦史驚道。

“大人好眼力。”談城讚了一句,“外頭正亂著,屬下費了好大勁兒才進宮,耽擱了些時間,諸位大人莫怪。”

“外頭如何?”右都禦史忙追問。

“亂著呢。”

談城不走心地回了一句,將燕國二皇子扔到了地上,隨後守在他身邊,提防著有人下黑手。

正元帝正對著他,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二殿下,說說吧。”談城拍了燕國二皇子的頭一把,“燕帝與胤帝往來多久了?”

“十七年。”

“最先往來是為做什麽?”

“在南疆戰場設伏,殺害鎮北侯世子。”

“成功了?”

“成功了。”

隨著他們兩人一問一答,多數朝臣麵露震驚,不敢置信,而與此同時,幾個禁衛軍手裏舉著信,遞到他們麵前一一傳閱,為防再出一個齊尚書,他們都將信拿在了自己手裏,敢上手撕毀信的人都被拿下扔去外頭了。

“這是燕胤兩帝來往信件。”談城一一解釋著。

因為條件受限,他們沒拿到燕帝那邊的,隻偷到了正元帝暗中存下的信件,但再加上燕國二皇子的證詞也足夠了。

多少知道些內情的如孟閣老之流還算鎮定,多數卻是分毫不知的,心中震動可想而知。

右都禦史看得雙手直顫,眼裏的光都快滅了。

“戕害鎮北侯世子於南疆戰場,設伏刺殺晉王世子於護國寺,皆有實證。”談城沉聲說道,“如今,我們這位皇上故技重施,欲再度於南疆戰場戕害四皇子,樁樁件件,人證物證俱全!”

聽到四皇子的名字,許多四皇子黨DNA瞬間動了,情緒也被挑了起來。

他們的紫微星啊!

百官震驚如廝,更有為鎮北侯世子與四皇子鳴不平的,正元帝卻始終毫無動靜,隻是臉色難看些許罷了。

穆庭抬頭看向他:“皇伯父沒有話說麽?”

“朕是天子,國土之上,天下萬民皆為朕所有,朕要他生,他便能生,朕要他死,他便隻能去死。”正元帝聲音冰冷,毫無一絲感情,“諸位讀過史書,便當明曉何謂帝王。”

看得出來他已經無心為自己粉飾,對自己所作所為供認不諱,並毫不悔改。

百官一時無言。

某種程度上來說,正元帝說得的確沒錯,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若非還顧忌著自己的名聲以及朝臣百姓的些微看法,他絕不會為自己的作為掩飾分毫。

縱觀曆史,昏庸無道之帝王比比皆是,明目張膽斬殺忠良之輩也並非沒有,甚至有些昏君還得以善終,除去史書斷一句昏聵,再無絲毫影響,忠臣死了也就死了,除去後人歎息兩句,無人為他們張目。

這想法一時間叫眾人心中有些悲涼。

無他,隻因他們遇上的也是這樣的帝王,而自己毫無反擊之力,也不能有。

穆庭則是看著正元帝,勾唇輕笑:“皇伯父史書讀得透徹,也將帝王之道參透了精髓,你是對是錯,百年後自有史書評斷,也望你記住,君主無道,起義除之,亦為史書列傳。”

“你是打定主意要與朕為敵了?”

“我本無心爭位,是皇伯父將我逼至今日。”

穆庭與廢太子不和,隻是單純看不慣他人品作為,也深知他若上位,便是第二個正元帝,大胤吏治再難清明,在正元帝派人暗殺他之前,他從未想過去爭那把龍椅。

但他也從來不是良善愚忠之輩,正元帝要殺了他,他便絕不會為人刀俎。

正元帝沉默良久,終是沒再與他糾纏。

殿內的暗衛在方才的時間裏已經被解決了個幹淨,此時穆庭微微抬手,便有人呈上空白聖旨,放至正元帝麵前。

“皇伯父昏庸無道,侄兒恭請皇伯父退位讓賢!”穆庭拱手一禮,彎腰開口。

不少保皇黨以及禦史忍不得,連聲罵他忤逆犯上,亂臣賊子。

穆庭充耳不聞,一雙眼眸牢牢盯著正元帝。

終於,後者啟唇開口:“你便認定朕沒有底牌了麽?”

“侄兒洗耳恭聽。”

“京城之中,朕已無力回天,但京城之外的人,你確定自己毫不在意?”他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鎮北侯府二公子、老四,還有你最在意的母族長輩……瑾瑜,你的確聰明,摸透了朕十之八九的心腹,但奪嫡之爭,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僅憑那二三漏網之魚,便足夠叫你落敗於朕手。”

穆庭臉色未變,也沒搭話。

正元帝卻笑了:“你是朕養大的孩子,朕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朕,帝王之道從來孤家寡人,亦難得真心,今日你若可將其棄之不顧,便必是一個合格的帝王,但朕知,你也知……你舍不掉。”

“念舊情是你畢生之軟肋,也是你稱帝路上最大之阻礙,隻差一步,你也隻能止於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