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愛裝聖母,我來教她做人

第81章 姐姐如此琴藝,又何須藏拙?

雲渠一路快步趕回,很快就到了禦花園外。

“大姐姐!”

一臉擔憂的祝歸荑看到她,頓時鬆了口氣,上前挽著她瞧了瞧:“姐姐你去哪裏了,竟許久不見回,連二姐姐都回來好半晌了。”

雲渠笑了笑:“方才迷路了,繞了兩條路才回。”

祝歸荑便沒再多問什麽。

“對了。”雲渠一頓,“方才險些摔倒,不知有沒有弄髒衣裳,你瞧瞧我身後可有髒汙?”

一邊說著,她一邊轉身背對著祝歸荑。

後者從上到下仔細瞧了瞧,隨後搖了搖頭:“沒有,姐姐衣裳很幹淨。”

“那便好。”

雲渠回身,與她往回走去。

祝歸荑繼續挽著她的手,悄悄說道:“方才沈大姑娘一手箏曲驚豔無數人,可惜姐姐沒聽到,我猜今日的魁首許就是她了……隻是方才她沒有半點獻藝的意思,莫非是想等到旁人都展示完,她再一舉驚豔大家麽?”

想了想,她道:“那她也的確成功了,姐姐你無心爭首,其餘眾多姑娘裏,便隻她一手箏彈得最出色,皇後娘娘可喜歡了呢。”

“也未必。”雲渠道,“她或許無心相爭。”

沈凝是個清高自傲到極點的人,不屑於“放低身段”去討好皇後,爭奪太子妃之位。

她願意上去彈箏,或許是被雲渠刺激的。

同為太傅之女,容貌又同樣絕色,沈凝似乎有那麽點將雲渠視為對手的意思。

原主單純善良,並非外頭傳得那般跋扈蠻橫,也並非不學無術,隻是這點甚至連祝母都不曾了解過。

隻有沈凝懂她,也看得明白她,所以縱然滿京皆傳祝家長女腹中空空,是個草包美人,沈凝也從未輕視過她,還一直將她當做真正的對手看待。

原主死後,她顧忌沈太傅與家族,雖未明言相幫,卻曾助應祈尋找線索,是個有底線明事理的好姑娘。

方才她一曲琴音震驚四座,想來是沈凝心下不服,要與她一較高低了。

回到席間,已經回來的祝念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姐姐去何處了,方才我也去更衣,竟未看到你?”

“方才不慎與引路宮女走失,迷了路。”

聞言,祝念安眼底驚慌一閃而過,見雲渠表情並無異樣,便垂眸不再說話。

沒多久後,賞梅宴就到了尾聲。

淮南王世子妃覺沈凝當得今日魁首,不過皇後沉吟良久,還是沒有開口。

魁首表麵上隻是姑娘們才藝之首,其潛規則眾人卻心知肚明。

無非是太子妃之位花落誰家。

皇後私心裏覺雲渠更勝一籌,加之後者不願再與太子有任何牽扯,此舉更合了皇後的胃口,由此對她愈發喜歡,便更不願委屈她。

所以一場宴終了,魁首也未被分辨出來。

隻是多數人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雲渠與沈凝身上。

雲渠坦然麵對著四周好奇又欣賞的視線,轉身時正與對麵的沈凝隔空對視。

後者下巴微抬,一派矜傲之色,眼神也清明坦**,淡然無波。

見狀,雲渠便移開視線。

沈凝不是蠢貨,知道這場合是為什麽而生,她敢上台,自然有被選中的心理準備。

與祝母幾人一同告退,往宮外走去。

正在這時,一道婉轉清麗的聲音叫住了她:“祝大姑娘且慢。”

雲渠回頭看去,卻是二公主。

賞梅宴已散,眾人皆三三兩兩往外走去,一向陪在皇後身邊的二公主卻並未離開,反來找了雲渠。

雲渠屈膝一禮:“公主可有何吩咐?”

“姑娘太客氣。”二公主笑盈盈扶起她,“隻是有一事想煩勞姑娘。”

“公主但說無妨。”

“今日姑娘一曲琴音令本宮感觸良多,心下更欽佩不已,便想求你一譜,不知姑娘可允?”

雲渠含笑點頭:“待臣女默下,便送來給公主。”

“多謝姑娘。”二公主拉著她的手,笑容極是溫和,“無需勞姑娘奔走,屆時本宮叫人來取便是。”

正元帝四位公主,最受寵的是四公主,但地位最高,最不容人輕看的卻是這位一向低調的二公主。

她是德妃所出,養於皇後膝下,無論生母養母皆出身不俗,加之她本人也是玲瓏心竅。

皇後喜樂,她便琴箏琵琶皆精通,今日皇後隻對雲渠露出了欣賞模樣,她也能投其所好,立即向雲渠要來曲譜,可見用心。

兩人略聊了會兒,二公主便離開了,臨走前還邀雲渠擇日一同賞樂。

四周有注意到這一幕的,心下也有了計較。

回到祝府時已至半下午。

雲渠扶著祝母往正院去,一旁的祝念安默了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從未見姐姐彈琴,竟不知你琴藝如此精湛。”

“二妹妹不知道的還多著。”

“姐姐如此琴藝,又何須藏拙?”祝念安話裏隱含不甘,還有一絲微不可查的怨恨,“眼見眾人皆醉我獨醒,便是你樂趣所在麽?”

聞言,雲渠頓住腳步,回頭看她。

“八歲時,我與你一道學琴,隻因先生讚我頗有靈氣,便引得你哭泣不絕,此後父親再不容我學琴。”看著臉色驟變的祝念安,她繼續道,“我喜愛琴樂,卻隻能偷偷練習,更不敢露於人前叫你知曉,引來父親再度責罵。”

似乎是終於從記憶裏翻到這樁事的存在,祝念安臉色猛然變得慘白。

雲渠瞥了她一眼:“今日若非你有意挑起,我亦不會露於人前。”

聽到這話,祝念安眼底悔色難掩,雙手更緊緊攥了起來。

她很難接受今日所遭受的一切白眼嘲諷都是自尋苦果。

這時祝歸荑插嘴道:“可見人還是要心存善意,若心懷不軌,最終反倒自食惡果。”

雲渠沒再回話,轉身扶著一言不發的祝母離開。

“姐姐。”祝念安再度叫住她,語氣晦澀地道,“從前是我不對……是我對不住姐姐。”

“無妨,我不怪你。”雲渠頓了一瞬,忽地笑了,“妹妹若有空,不如回去好生想想,從前可還有此等事發生,畢竟姐姐藏拙不少,難保下回再度誤傷於你。”

聞言,祝念安眼神晦暗,麵有難色。

從小到大,這等隱晦上眼藥的行為……她已經數不清做了多少回了。

可雲渠此言,顯然是不打算放過她的意思。

祝念安咬緊牙關,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