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刀
賀樸鴻目前工作的單位是軍工類企業,也屬保密單位,但因為不涉核,保密級別並不高,職工們一周上六休一,家屬在外地的一年還有一個月的探親假。
賀樸鴻家在外地,也有探親假,他現在休的就是他的探親假。
還不知道大哥帶他出來的真實目的,他不大高興,就抱怨說:“大哥,你幹嘛非要幫我請假啊,我最近可忙了,沒時間休息。”
賀樸廷反問:“你什麽時候不忙,什麽時候才有時間休息?”
賀樸鴻不說話了。
賀平安斟酌著勸說:“三少,人是需要勞逸結合的,你總是這樣拚命,不保養身體,年紀輕輕傷了根本,以後可不好補。”
賀樸鴻蠻不在乎,說:“平安叔,我身體很好,連熬三個大夜都沒問題。”
賀平安說:“但你現在才24歲,還是童子身,當然有精力,可你不是永遠24歲的龍精虎猛,等上了年齡,人的身體不可避免要走下坡路的。”
賀樸鴻還年輕,沒有經曆過中年男人身體的垮敗,也不懂。
他也不喜歡聽人說教,就說:“平安叔,你還是操心一下我大哥吧,你看看他的樣子,沒精打采的。”
賀平安看賀樸廷果然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忙又問:“大少你身體也不舒服?”
賀樸廷當然說:“我沒事,我很好。”
懷疑懷孕其實隻是因為他恰好戴了隻求子符,又日有所思的胡思亂想。
他曾經也想過,如果科技真能發展到蘇琳琅說的,男性都能生孩子的程度,他不介意去嚐試一下,生一個孩子的。
因為從小受賀致寰和賀章的熏陶,他也想要一個繼承人,然後像父親和爺爺培養他那樣一樣,耐心教育,把他(她)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讓賀家的商業版圖能夠繼續擴大,長盛不衰,這也是富人們普遍的想法。
但現實是他是個男人,沒有孕育孩子的先天條件,所以他不可能懷孕。
他跟賀樸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性格。
賀樸鴻從不愛惜身體,隻愛他的專業,不過問世俗。
賀樸廷既膽小,怕死,還惜命,最怕的就是他賺得萬貫家財卻早死,享受不到。
正好他又暈又反胃,不舒服,賀樸鴻也瘦的厲害,賀樸廷就對賀平安說:“平安叔你約一下黃醫師吧,咱們明天到港後讓黃醫師來趟家裏,給樸鴻檢查一下身體,我也順便把個脈。”
賀平安掏出移動電話,說:“我馬上打電話。”
他看賀樸廷皺著眉頭屏著息,以為他是反感機油味道,就又噴了兩下香水。
但就說奇不奇,賀樸廷原來最討厭機油味道,於香水並不排斥。
可他剛剛才舒服了點,一聞到香水味,就又惡心欲嘔了,他特別討厭香水的味道。
這當然不行,他怕自己別是得了什麽大病,明天必須看看醫生!
話說,出了電梯,他心中突然一念,別不會是他太太懷孕了吧!
但再一想他又覺得不大可能,因為他上周還回了一趟港,妻子神彩奕奕容光煥發,晚上連著折騰了兩回不夠,早上又要了一回,全然不像是懷上了的樣子。
她是這麽計劃的,她說:“我會讓龍虎影視出具一份《末代皇帝》的劇本,在劇本裏描寫一個很偉大的大英家族,就由你給喬治上校傳話,讓他和威爾士家族形成競爭關係,他早就有意向了,他的瓷器目前在大英展出,而且展出的佳士得拍賣行給他上了巨額保險,邀請他來港府做展覽,他肯定會同意的。”
錢飛龍扯唇一聲嗤,說:“我有時候很搞不懂那些大英貴族,已經拿到利了,又何必在乎名,在乎東方人是怎麽看他們的,簡直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還別說,報紙的銷量賊好。
……
轉眼就該聖誕節了,新的一年也馬上來臨。
每年到這時候,來自各個大銀行,百貨商場,以及各家的邀約就像雪片似的。
當然,大多在劉管家那兒就會被推掉,送到許婉心麵前的都是比較重要的。
就像今年元旦,季霆軒要結婚,號稱是場世紀婚禮,賀家人就必須出席。
因為大兒子要結婚了,張美玲也從大陸回來了。
她當然不會去季家,而是住在跑馬地。
跑馬地是季顧兩家合資修建的,季霆軒給他老媽留了房子的,早就裝修好了。
輕輕拍了拍胸前那枚求子符,賀樸廷估計他的崽大概真得再等十年吧。
那他就更要保養好身體了。
畢竟等他年齡大了,一邊帶孩子一邊工作,就在她舉起電話時,又是啪的一聲,緊接著,電話裏響起陣陣淒厲的尖叫聲來。
蘇琳琅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握著電話在聽。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錢飛龍依舊是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插在褲兜裏的姿勢。
賀樸廷提前下了車,說:“阿爺,樸鴻會從電梯上樓,然後直接去您屋的,早知道說了您大清早的要跑出來一趟,我就不跟您提前說了。”
賀致寰早聽賀樸鑄說過,說樸鴻把頭發剪了,還說他的衣服上有補,他並不覺得新鮮,因為當初他滯留大陸時,見的那幫退伍老兵們個個身上有補丁。
但將近兩年沒有見過他的三孫子了。
而且賀樸鴻因為倔,不聽話,賀致寰使著郭瑞打的最多,心裏過意不去,就想來親自接一下孫子。
老爺子站在地下停車庫的入口,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果然,一個剃著板寸頭,高高瘦瘦,幹幹淨淨的大小夥子沿樓梯上了樓,目光倔兮兮的望著他。
而當剪去一頭長發,賀樸鴻曾經的陰柔和頹廢感就一掃而空了,整個人顯得鋒芒畢露的。
賀致寰哼了一聲,伸手去扶:“還是那麽瘦!”
身體會吃不消的。
……
說回蘇琳琅。
這時陸六爺小聲說:“蘇小姐,你看一眼窗外!”
他們待的這家店麵是玻璃櫥窗,玻璃上張貼著各種聖誕海報,從海報的空隙往外看,恰好可以看到一個頭發花白,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拄著拐杖,步履蹣跚,他身邊還有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提著兩隻盒飯,跟他走在一起。
那就是曾經賀氏最得力的董事黎憲,和他的小妾馬露西了。
黎憲麵容浮腫,兩條腿一瘸一拐,不再有曾經賀氏董事的風光。
他的小妾馬露西也老了,發胖了,乍一看,比大她十歲的麥德容還要蒼老。
跟季德一樣,黎憲也屬於吃著碗裏的還要看著鍋裏的渣男。
現在他下場也就比季德好那麽一點點。
倒是麥德容和張美玲倆離開了渣男,過得都還不錯。
冰雁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看雜誌的,蘇琳琅以為她沒有聽她和陸六爺的談話。
豈知黎憲剛剛經過,她就湊了過來,小聲說:“阿嫂,我認識那個胖伯伯喔。”
黎憲原來在賀氏工作的時候,經常去賀家的,冰雁當然認識他。
蘇琳琅伸一根手指頭,說:“咱們說好的,阿嫂談阿嫂的事情,冰雁不打擾喔。”
但錢飛龍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信奉的是叢林法則,強盜邏輯。
他才不會被動挨宰。
所以對於黎憲,馬露西之流,他隻有一個態度,那就是殺!
……
且不說他。
蘇琳琅去扶賀致寰,就聽老爺子說:“聽說你阿媽昨天夢見你從天上掉下來了?”
冰雁連忙糾正爺爺,說:“阿爺,阿媽夢到的不是阿嫂從天上掉下來,是她抓到了一隻大鳳凰,然後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蘇琳琅說:“阿媽昨天想坐飛機又不敢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老人家都比較迷信,凡做個夢,總喜歡琢磨點什麽。
所以賀致寰擺手說:“我覺得不是,鳳凰是神鳥,一般人可夢不到它,它應該是個吉夢,大吉。”
回頭看劉管家跟在後麵,他又說:“老劉,你去找幾本《周公解夢》出來,查一查夢鳳凰的寓意吧,看看書上怎麽說。”
劉管家應聲,又折回屋裏去了。
就在這時賀樸廷那輛Maybach從門外駛了進來。
蘇琳琅看冰雁,小聲問:“你說的?”
賀樸鴻今天要回來,消息蘇琳琅隻跟冰雁說過。
她懷疑小丫頭嘴巴不嚴,但是不遠處,剛才還在跟人聊生意的黎憲倒在走廊上,他的頭顱看起來軟的,塌陷進去的,他的身邊就是曾經數次為張華強辯護的那位名律師馬露西了,她是胸膛中彈,倒在黎憲的身邊,而在離他們大概五十米遠的地方,此時擁擠的人潮全散開了,空空****的,路的盡頭有一塊白色的骨頭。
那正是此刻奄奄一息的,黎憲的頭蓋骨。
他被一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AK子彈擊中頭部,他也沒有賀樸廷那麽好命,因為隻是一片彈殼,還能活命,他是被完整的子彈擊中的,頭蓋骨當場被子彈掀飛,頭顱塌陷,一命嗚呼了。
當然不是錢飛龍動的手,他隻是個過客,圍觀熱鬧的人而已。
熱鬧看完,掛了電話,他就轉身離開了。
黎憲,一個幫大英,幫毒販子做事的人渣而已,不值得錢飛龍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而接下來,他就要正式收拾麥家駒那個內鬼了。
……
而且她認識六爺,還挺喜歡那個醜醜的老爺爺的,一個勁兒央求著要一起去,還保證自己會乖乖的,不會吵鬧,蘇琳琅就把她也帶上了。
此刻倆人已經趕到尖沙咀了。
陸六爺在一個很有名的地方等她們,重慶大廈。
在港府,重慶大廈還有個別名名揚國際,叫聯合國大廈。
美利堅的《時代周刊》還曾點評,說它是最富有港府特色,最能代表港府的一棟大樓。
其總共有相連的五棟樓,“個體戶,那豈不是要全家出動?蘇琳琅,你要去賣包子啦?”梁璐總算找到了一個和自己運氣一樣臭的,幸災樂禍,也因此,主動上前跟蘇琳琅破冰。
蘇琳琅說:“到工地了給我發定位,等包子蒸好我去賣給你。”
“行啊,但不要太難吃。”梁璐說:“太難吃,我可要在大眾點評上標注你。”
一個是國民閨女,一個是國際影後,兩大咖在此刻一個成了民工妻,一個成了個體戶的老板娘,還鬥起嘴來了,這期的《寶貝》夠勁兒,瞬間就上熱搜了。
接下來,嘉賓分組行動。
在確定蕭蘇二人組將由蘇琳琅管錢後,導演把裝著五百元經費的信封交給了她,當然,從現在開始,她兜裏不得帶現金,手機可以不沒收,但用手機支付將被視為違規,而一旦違規到一定次數,那可是會惹觀眾憤怒,被投票下車的。
而蘇琳琅組出場的第一件物品,就讓直播間的所有觀眾集體笑噴,誇節目組夠用心,但也讓可可和樂樂倆頓時哇的一聲,開心慘了。
那是一輛紅色的移動餐車,這種車,裏麵有櫥櫃,灶台,煤氣罐,一邊櫃板打開,想賣什麽就賣什麽,而且哪兒都可以停。
“這可是你們組最重要的道具,要注意的是,隻能在規定路麵停靠,可千萬不能被交警貼單子,一旦貼單子,就要從你們的啟動金裏扣除,貼一次單子罰200記三分,你們家就宣告破產了,而除非你們的生活到了生存線以下,否則,節目組是不會進行援住的。”導演很嚴肅:“也就是,睡大街的程度。”
蘇琳琅倒無所謂,拿了兩千萬的通告費,睡大街也無所謂,但她不想興衝衝來度假的可可睡大街,這可怎麽辦,難不成現在退出綜藝?
她記得書裏形容,說陳列對所有的女嘉賓都態度非常差,因此即使是烈士,也有很多人留言批評,說從相親花絮就能看出來,那位特種兵有著非常強烈的大男子主義。
那麽,他現在會擺他大男子主義的威風嗎,會因為綜藝難度高就退出嗎?
如果那樣,蘇琳琅正好有理由退出,豈不美哉。
但陳列讓她失望了,他說:“沒問題,我們應付得了。”
就這樣,這個剛剛組建的臨時家庭正式開拔,向著新生活出發了。
車裏有座位,也有安全帶,蘇琳琅剛準備去安放行李,本來在給孩子係安全帶的陳列已經在她身後了:“你上車,行李我來放。”
又說:“蘇琳琅女士,以後想幹什麽,告訴我就行,你不用親自動手的。”
蘇琳琅說:“我27,你要比我小,就叫我小琅姐,大,就叫我小琅好了。”
陳列手沒有停,臉還是冷的,但聲音顯得格外溫柔:“小琅。”
蘇琳琅再問:“你想好了沒,咱們要賣什麽?”
“邊走邊想,不過活兒我可以幹,你隻要陪孩子玩就好了。”陳列說完,聲音壓低了一點:“前幾天會辛苦一點,但放心,基本開銷我可以保障的。”
好大的口氣,就說能保障她的基本生活。
雖然化妝品,可可的輔食和小零食,甚至床單被套蘇琳琅都帶來了,足夠孩子用半個月的,但孩子嘛,偶爾出門買個飲料零食就得花錢,她偶爾也得喝杯奶茶。
而蘇琳琅原來演戲的時候賣過包子,知道的,一個包子的利潤才八錢。
也就是說憑借賣包子,一天單想賣出成本來,就得三四百個包子。
而如果蘇琳琅想額外喝一杯奶茶,得多賣四十個包子。
就……底層人民的生活可真辛苦啊。
而且就算陳列會包包子,還包得快,包得好,在這個人流量本就不大的小島上,他也賣不了七八百個包子吧,想想她就頭大。
蘇琳琅正想著,車已經到目的地了。
是個原住民的老小區,老式單元樓,樓梯上貼滿了通下水和上門開鎖的廣告。
2樓,202房間,推開門,房子倒還挺幹淨,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客廳還有一台老式的,大肚子電視機,電視前麵沒有沙發,隻有一個餐桌和四張椅子。
蘇琳琅有點不好的預感,屏息推開了洗手間的門,準備好了要吐。
但還好,雖然陳舊,洗手間是幹淨的,而且有淋浴,否則她真要翻臉走人了。
直播間觀眾跟著感慨:
【家徒四壁!】
【《親親寶貝》應該改名了,叫明星變形記好了。】
【讓我女鵝住這種屋子,節目組造了大孽。】
可可和樂樂還是小孩子,還理解不了什麽叫艱苦,也不懂什麽叫享受,是有什麽就玩什麽,見主臥室裏有張大床,樂樂已經脫鞋蹦上去了:“小妹妹,咱倆在**打拳擊吧。”
“我不fei拳擊,我想玩警qia……察抓小偷。”可可說。
樂樂從包裏掏出了小槍,自導自演還分飾兩角:“我是警察,放開我妹妹,不然我就開槍啦。……嗬嗬,我就不放,有種你打我呀。Biubiu,啊,我死啦。”
可可要被這個洋相百出的哥哥給逗的要笑死了。
但倆人玩了一會兒,肚子一起咕咕叫,樂樂扭頭喊:“爸,我餓啦,要吃飯。”
可可一揉肚肚:“我也要ci……吃飯飯。”
蘇琳琅跟著陳列,此刻正在瞻仰廚房,或者說,接受洗禮。
雖然原來演戲的時候各種角色都扮演過,但從來沒有像這次,沉浸式體驗。
廚房倒是收拾的很幹淨,但是裏麵密密麻麻的,堆著各種早餐店用的紙碗,一次性筷子,以及蒸包子用的蒸籠和籠屜,煮肉用的大鍋。
拉開牆角的抽屜,裏麵是吃飯用的碗,還有各種用了一半的調味品,還有半袋子大米,一小袋藜麥和半袋倒還新鮮的米粉,散裝的蝦仁和瑤柱。
這應該本身就是一戶小個體戶的房子,被節目組臨時征召來的。
看到這兒,直播間裏的粉絲們已經在替蘇琳琅叫不值了。
而因為恰好節目拍攝地是在蕭山集團的地盤,甚至已經有人認為,是賀家人在故意為難蘇琳琅,還有情緒激動的粉絲認為蘇琳琅該當場退出節目。
但更多的人卻認為,明星拿著高額出場費,就該體會一下民生百態。
反而,她要現在退出,太矯情了,畢竟人家梁璐農民工都當了不是。
當然,黑子們也蠢蠢欲動,隻盼著蘇琳琅退,噴的髒話都想好了。
陳列依然不太敢看蘇琳琅,出來問倆孩子:“你們想吃什麽。”
可可胃口弱,向來喜歡吃粥,但因為陳列的角色突然轉換,不太敢跟他說話,而且躲到了樂樂身後,悄悄說:“我想ci粥。”
樂樂很習慣使喚爸爸,說:“熬粥,我們想吃粥。”
陳列環首四顧了一圈,進廁所打開了窗戶,又把大臥室的窗戶也打開,但隻開了半搧,這才對蘇琳琅說:“你先湊活著休息一下,我去買菜,不要動,有什麽活你就記下來,等我回來再幹。”
蘇琳琅知道給交錢了,掏了信封出來,見陳列伸手要接,雖然他顯得非常鎮定,且胸有成竹,可她到底不放心,說:“咱們隻有五百塊,要用一周,省著點花。”
陳列接過信封,欲言又止,但還是說:“放心吧,我不會餓著你們娘倆的,堅持兩天,後天我就能賺到足夠你們隨意支配的錢。”
這話聽起來有點耳熟,蘇琳琅忍不住噗嗤一笑,因為賀樸廷就愛這樣說,總說要賺大錢給她,可總是在畫餅,能讓她隨意支配的錢,那得多少?
不過即使是演的,蘇琳琅當然得說:“好。”又說:“辛苦臨時爸爸了。”
臨時爸爸,這個名字多好聽啊,但陳列聽完,眉頭卻皺了一下,好在他也沒說什麽就去買東西了,倆自來熟的小崽也發現了廚房裏的新物品,又去廚房玩了。
而蘇琳琅此刻,得幹點私事兒。
因為根據王蒙給的線索,她懷疑有人在銀國冒充了她的身份。
一個人想冒充另一個人的身份,在國內根本不可能,但要在國外,可能性比較大,尤其是在銀國,除了去酒吧會被查護照之外,一般情況下,如果在本地生活,護照是不必帶在身上的。
而另有一樣東西,卻是每個人必須攜帶,且可以用來證明身份的。
那就是信用卡。
而亞洲人,在歐美人的眼裏樣子都差不多,所以信用卡很容易被盜刷。
蘇琳琅曾經去銀國旅行時辦過一張信用卡,後來委托賀樸廷,讓其幫忙注銷掉。
但她現在懷疑那張信用卡非但沒注銷,而且還被人冒用了。
這事要查也不難,隻要發信息給目前還在銀國的王律師,讓他抽空去趟銀行,照她的姓名查一下信用卡號,再調查一下流水就可以出來了。
發完信息,她覺得屋子裏格外安靜,進臥室一看,就見倆個孩子鞋都沒脫,頭抵著頭,已經在大**睡著了。
話說,現在是八月,這是海島,應該會特別熱才對。
可這間屋子沒有空調,卻顯得格外涼快,而且風刮的呼呼的。
難道是因為開了窗戶的緣故。
房間到處都有攝像頭,蘇琳琅也不能啥都不幹,準備把床單被套換成自個兒的,還想要更涼快點,就把窗戶開的更大了,然後先小臥再大臥室,準備換被子。
但窗戶開大了,風反而小了,房間也很快悶熱了起來。
而且蘇琳琅從來沒有套過被子,也不知道被子和被套的尺寸,熱的滿頭大汗。
不一會兒倆孩子也給熱醒了,
話說,原書中曾提過,說黎憲和馬露西等人都是bnss,也就是於背後挑唆賀樸鑄和賀樸鴻兄弟等港毒分子們在港府回歸後遊行,鬧事的元凶。
而現在,阿坤被捕,麥家駒即將暴露,黎憲就從大英回來幫他洗錢了。
那麽蘇琳琅就有理由懷疑,麥家駒這條線和錢米莉那條線一樣,其實也是由大英方麵操縱著的。
馬鳴當初為了給兒子報仇而向軍情局屈服是違心的,是迫不得已,軍情局表麵答應他幫忙,卻任由他太太被剝頭皮,他被殺,是因為他看不透,在與虎謀皮,直喊渴,搖著水杯要找水喝。
幸好蘇琳琅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礦泉水,找到燒水壺燒了熱水,給倆孩子一人衝了一杯奶粉,小孩子嘛,喝了奶就又活力滿滿的鬧起來了,但是一床被子,一間悶熱的要死的屋子,已經把蘇琳琅給整癱了,滿頭大汗。
直播間裏,粉絲都在心疼,恨不得鑽屏幕裏幫她套被子。
好在這時陳列回來了。
“被子放著,我來。”他說完,進大臥室把大敞著的窗戶拉回來一些,兩把就把一床被子套的服服帖帖,轉身進廚房去了。
屋子裏瞬時一股涼風充盈,還是自然風,轉眼溫度就降下來了。
“哇,媽媽,屋嘰裏突然變得好涼快。”可可揩著汗說。
樂樂也說:“剛才差點熱死人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是因為陳列調整了窗扇的角度,因為有持續不斷穿堂的涼風屋其中居住著超過一百個國家的四千多人,大多數為印裔,非裔,還有中東裔。
在重慶大廈裏也有滿港最正宗的印巴風味美食,還有各種物美價廉的服飾箱包,紀念品,工藝品,錄像和磁帶等小商品。
它也是全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大樓裏隔三差五就會發生凶殺,槍戰和火並。
曾經,六十年代它初建成的時候,住的也全是城中中產們,很多有名的大明星們就住在重慶大廈裏,但後來隨著它的國際化程度越來越高,治安越來越亂,就被外籍人士們占領了。
按道上的地盤歸屬來算,它最初屬於梁鬆,後來被陸六爺接管,現在就由六爺罩著。
六爺帶冰雁和蘇琳琅在重慶大廈一樓找了一間東南亞風味的小吃店,給冰雁點了一份薯仔沙拉,又給她買了幾份娛樂雜誌讓她自己看,又叫了幾杯奶茶,邊吃邊聊。
有孩子在,而且冰雁認識麥家駒,陸六爺當然就不會直呼對方的名字。
他手指樓上,說:“這樓上有個蘇小姐的老熟人,跟他關係匪淺,蘇小姐你何不猜猜看,那個人是誰?”
‘他’就是麥家駒了。
而要說跟麥家駒關係匪淺的人,蘇琳琅下意識說:“你的老相識黎憲吧?”
又說:“黎憲不是移民去大英了?這是又悄悄的跑回來了。”
陸六爺不高興了:“我跟黎憲算哪門子的老相識,他在我眼裏就是一坨樂色。”
蘇琳琅吸了枚奶茶裏的珍珠嚼著,反問:“當初你不是聽了他的才偷稅漏稅的?”
陸六爺不高興了,說:“我偷的是大英的稅,我偷稅我光榮!”
說完,他又有點唏噓的說:“孫琳達不該跟他同謀的,不然,她如今還是賀府二太,有賀樸廷父子源源不斷的賺錢,還有那個傻子賀墨真心愛她,她享受的就是無邊的奢華,可她非不甘心,要夥同黎憲篡權,愚蠢至極!”
黎憲和陸六爺都曾是賀樸旭的疑似Daddy,也都是孫琳達的情夫。
黎憲還有個堂弟名字叫黎銳,曾就職於飛虎隊,後來奉孫琳達的命令上門暗殺賀樸廷不成,反被蘇琳琅挑了手筋腳筋,挑成了癱子,被判刑後,他在監獄裏被犯人們反複折磨,毒打,最後無比悲慘的死在監獄裏了。
那也是他該有的報應。
黎憲曾經是賀氏的董事,也是麥德容的前夫,還是聯合張華強,孫琳達幾個綁架賀樸廷的元凶,他被蘇琳琅爆了蛋,還挑了腳筋,也搞成廢人了。
不過因為他就醫及時,醫生為他縫合了筋腱,隻要拄上拐,他就還能走路。
港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當初陸六爺在孫琳達的拉媒牽線下,讓黎憲的小妾馬露西負責他的稅務問題,專門幫他偷稅漏稅。
再後來,在張華強被大陸公安抓捕後,黎憲和他的小妾馬露西倆就逃去大英了。
按陸六爺的說法,蘇琳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黎憲。
他那個小妾馬露西專門幫人做稅,而做稅的人,就免不了會幫人洗錢。
蘇琳琅四麵環顧,說:“要我猜得不錯,他的錢應該是現金,黎憲呆在重慶大廈,是為了跟國際貨幣販子們接頭聯絡,然後分批次的幫麥家駒把錢洗出去。”
陸六爺笑著點頭,說:“違法犯罪方麵好像就沒有蘇小姐你不懂的。”
再說:“據我住在這兒的小弟反映,黎憲回來一個月了,洗錢的渠道應該也已經很成熟了,那種國際洗錢販子們要是聯動起來,一天洗上億元出去不在話下。”
蘇琳琅再說:“他不可能直接跟黎憲見麵,也不可能親自來重慶大廈這種地方,他們之間應該還有個中間人,是飛虎隊的阿飛吧?”
陸六爺嗬嗬一笑,說:“終於有蘇小姐你想不到的事情了。”
敲敲桌子,他說:“是當初劉佩錦想殺賀樸鴻的時候,放澳城來的殺手進跑馬場的那個警員,他姓梁,你記得他吧,為了救喬向娣你還揍過他,在跑馬場事發後錢飛龍想開除他,還是那個人幫他求的情,應該是因為那份情分,他出賣了馬鳴,跟了那個人。”
犯罪分子大都是蛇鼠一窩,沆瀣一氣。
根據陸六爺給的信息蘇琳琅大概統籌了一下,心裏已經有一個清晰的脈絡了。
但麥家駒出事,黎憲會回來救他,就證明麥家駒和黎憲一樣,是英方的自己人。
而要再放任他們離開,等回歸後他們肯定還會悄悄溜回來的,到時候就住在重慶大廈這種下九流的地方,於暗地裏鼓動,煽動市民們鬧事。
說不定他們依然能像書中那樣,在回歸後的港府掀起不小的波瀾來。
他其實情商也很高,想要哄誰開心,馬屁能拍的人如沐春風的,隻是他不願意罷了。
今天他心情好,願意哄一下老爺子,就說:“怎麽能叫賞光呢?我最近都呆在港休假,我天天陪爺爺吃早飯,隻要您不嫌我煩就好。”
話說,這會兒正是廚房給老爺子送早飯的時間。
老爺子的早飯嘛,很清淡的,其中就隻一味麻油燒雞算是比較油膩的。
傭人看老爺子一行人經過,就端著托盤站到了一邊。
而賀樸廷自打進門,就想問問妻子有沒有懷孕的感覺,有沒有妊娠反應的。
因為他是不可能懷孕的嘛,但是距離倆人沒有采取安全措施那回又恰好有一個月了,他擔心嘛,就想問問她。
說來賀樸廷是真嫉妒他太太那旺盛的精力和活力。
她剛剛跑步回來,穿的運動服,麵色粉嫩嫩的,雙頰由內而外透著緋紅,額頭的絨發裏滲著微微的汗珠,一身的精氣蓬勃。
她永遠都那麽挺拔,耀眼,就像一株向日葵一樣。
就在這時,他聞到了麻油燒雞的味道。
一聞到那股油膩味兒,他的胸口頓時泛起一股嘔逆感來,一口酸水湧喉,差點就要噴薄而出。
也恰好這時劉管家查完《周公解夢》,來給老爺子匯報情況了。
他走到老爺子身邊,低聲說:“老太爺,我把幾位天師注的《周公解夢》都查完了,書上都說夢鳳凰是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