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更多選擇
楚贏陽心境之中，清晨薄霧籠罩，金色晨光照射下來，將薄霧驅散一般，一切漸漸清晰。
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金鑾殿，無比恢宏莊嚴，朝臣衣著莊重肅穆、魚貫而入，文武分列兩側，整齊劃一、威武壯觀。
“皇上駕到。”
楚贏陽身著龍袍緩步走入金鑾殿，頭戴冠冕璀璨閃耀，端坐龍椅之上，穩重而莊嚴，俯瞰大殿之內文武百官，眼中炯炯有神。
百官行跪拜大禮，聲音響徹大殿：“吾皇萬歲。”
楚贏陽興奮不已，張開雙臂：“眾愛卿平身。”
百官動作整齊劃一，紛紛站起身來，一位大臣穩步來到中間：“啟稟皇上，前線傳來捷報，已攻取北鄴全境，北鄴王室盡死於亂戰之中。天下歸一！吾皇為天下之皇，人間之皇！”
百官再次齊齊跪拜：“吾皇萬歲。千秋萬代。”
“皇上，天下一統，應定國號，開啟元年伊始。”
楚贏陽細細思索起來，今後天下都將以國號相稱紀年，後世亦將以此傳送他的豐功偉績。
“贏陽！”楚贏陽無比堅定：“昭告天下，我朝定國號贏陽！”
大臣們依然跪倒在地，沒有任何一人回應。
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大殿之內暗淡下來，再無明亮。
陸陸續續，大臣們紛紛站起身來，伴隨著不住嘲笑聲。
“放肆！”楚贏陽怒不可遏：“殿前失儀，問罪！”
一旁的公公笑得前仰後合：“過過癮就好，你還真當自個是皇上了？”
百官聞言笑得更加大聲，肆無忌憚大步走上前來，圍在楚贏陽周圍，不住指指點點。
“大膽，推出去斬！”
百官圍了上來越來越近，直直將楚贏陽擠壓在中間。
楚贏陽呼吸困難，不住大聲吼叫：“我是皇帝，我是，我是。我是天下之皇、人間之皇……”
秦峰身穿一身龍袍，穩步走入金鑾殿，百官瞬間停下手中動作，紛紛跪地行禮：“吾皇萬歲！”
楚贏陽大喊大叫：“我才是皇上，是我！”楚贏陽拍打身上龍袍，卻發現龍袍不再，身上是破爛惡臭的麻布衣。
“是你，又是你！”楚贏陽運轉身上真氣：“你篡奪我的皇位。受死吧！”
楚贏陽騰空而起，瘋狂連續攻向秦峰。
秦峰麵無表情，不躲不閃，依然穩穩向前走去，身體周圍布滿渾厚真氣，輕鬆將楚贏陽攻擊一一化解。
“我習得武帝神功，我成為天下之皇！”秦峰慢條斯理，話語卻深深刺入楚贏陽的內心。
楚贏陽麵目扭曲，青筋暴起，運轉全身真氣，攻向秦峰。
秦峰冷笑一聲，揮出一掌，攪動天空烏雲隨之變幻，輕鬆將楚贏陽全部真氣打散。
楚贏陽重重摔在大殿之上，身體內再聚集不起半點真氣。
秦峰淡淡說上一句：“你，已經是個廢人。”
楚贏陽想要再站起身，卻發現右臂已經不在，隻剩下隨意飄動的衣袖，努力站起身已經消耗全部氣力。突然，下體一陣劇痛傳來，楚贏陽本能伸手去摸，卻發現空空如也，隻剩下手上斑斑血跡。
秦峰不屑搖了搖頭：“看看你在乎的這點齷齪事。”
百官再次圍在楚贏陽周圍，不住嘲諷、狂笑、指指點點。
“不，不，我是皇上，不，我是天下第一……”
楚贏陽眼神空洞，身體不停抽搐，嘴裏不住重複著同一句話。
秦峰脫離心境，看向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楚贏陽。
“少主是要殺了他嗎？”
“不，死對他來說是解脫。”秦峰麵無表情：“我要讓他一輩子來承受這一切。”
心境之中遠遠慢於現實，楚贏陽被關在地下，他一直心心念著存放武帝秘籍的地方，暗不見天日。
秦峰來到秦烈麵前，看向站得筆直一動不動的秦烈。
“前輩，請你幫我在外麵看守。我並不確定可以成功，如若……”
老鄧不等秦峰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邊說邊向外走去：“少來，你若是被反噬，讓霓裳那丫頭動手。”
老鄧悠閑走出暗道，卻發現邢斷崖守在入口處。
邢斷崖看到老鄧出現，身體一怔，愣愣站在原地。
老鄧瞪了邢斷崖一眼：“打架？”
“不打，打不過。”
“那是？”
“楚贏陽呢？”
“死了。”
“告辭。”
簡單對話之後，邢斷崖一刻不停留，迅速離開。
湖心島之上，邢斷崖騰空而起，向著王府外奔去。
玄武騎立即緊握武器，準備發起進攻。
百裏師早已感知到邢斷崖的存在，此時隻是簡單擺手阻止：“不必管他。”
溶洞之中，秦峰不住圍繞秦烈查看，馬上要進入未知的挑戰，兩人的命運將連在一起。真想能有一碗酒，一飲而盡，而後將碗摔個粉碎。
“秦烈，失敗了你可別怪我。”秦峰感覺自己像極了手術前的醫生：“楚贏陽被處理掉了，成功的機會大大增加。唉，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聊天。你不可以有事，好多事掛在你身上呢。對，是責任，北鄴的責任，守護天下的責任。別忘了，要接回母親和大姐。不能讓大姐嫁給吳鵬舉，大姐不喜歡他，再說了，那小子長得太醜了。武晉呢，的確是帥氣，可這小子跑哪去了？現在覺得他也配不上我大姐。得，你也不說個話，不和你聊了。”
秦峰站在秦烈對麵，深吸一口氣，將手指點在秦烈眉心之上。
秦烈心境之中，一片斷壁殘垣，一陣陣腐臭味傳來，四處可見慘死的百姓，天空烏雲密布，四周毫無生氣。
秦烈站立在城中，眼睛之中滿是白色，一動不動，背後插滿了黑褐色的觸手。
秦峰緩緩走來，保持一定距離，小心翼翼觀察。
“羽宣，你在嗎？”
觸手運動起來，像是共同托著一顆人頭，出現在秦烈肩頭之上。
“你是？”頭顱嘴巴微動，發出嘶啞聲音。
“北鄴，秦峰。”秦峰盡量保持不動，消除羽宣的戒備心。
“師父呢？”
“楚贏陽做了一個皇帝夢，但是破滅了。”秦峰如實相告：“他不會再來，你自由了。”
羽宣深知，秦峰說的都是真話，楚贏陽一直連通心境，就在剛剛，卻再感受不到一絲一毫。
“自由？”羽宣麵目猙獰：“我的命運已經注定，為由一死。”
觸手劇烈震動，秦烈身體隨之顫抖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四分五裂。
“你聽我說，羽墨在我那裏，她講了許多關於你們姐妹的事。”隨著秦峰說完，震動停了下來。
“你抓住了她？”羽宣知道羽墨潛伏在北鄴：“別妄想用她來威脅我，命運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一樣的。”羽宣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
“不，你還有選擇命運的機會。”秦峰見觸手穩定下來，繼續說道：“我知道羽墨是西景暗探，但她依然選擇留下來。是她告訴我的，這叫融心，而且，羽墨曾想讓我進入她的心境之中。”
羽宣錯愕不已，妹妹竟然讓秦峰進入心境？看來，妹妹真的脫離了宿命，找到活下去的意義。想必，傻妹妹是愛上秦峰了。秦峰說得對，我還有選擇的機會，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放過秦烈。
羽宣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對我妹妹。放心，秦烈不會有事。我做出了選擇。”
羽宣深知，傻妹妹可能不會收獲愛情，但她依然為妹妹感到高興。
秦烈背後的觸角緩慢運動起來，一根一根緩緩脫離開秦烈身體，秦烈眼中漸漸顯現出一抹黑色。
“不，你還有其他選擇，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選擇。”秦峰焦急阻止羽宣的動作，他深知當羽宣全部脫離，秦烈便獲救，但羽宣將灰飛煙滅，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我的一切已經注定，別無選擇。放過秦烈，是我能做出的唯一選擇。”
“還有。”秦峰緩緩來到近前，看向羽宣消沉的臉：“羽墨想要與你共存，共同在她的身體裏，她不想失去姐姐。不要讓她傷心。”
“傻妹妹。”羽宣停下了動作，眼淚不受控製滴落下來：“她為什麽沒有來？我想見她一麵。”
共存是可以的，但，無疑會毀掉羽墨剛剛開啟的人生。
羽宣最後一絲願望，能與妹妹聊上幾句話，便心滿意足。
“她本是要來的，但我並沒有把握不被反噬。我不想她來冒險。”秦峰伸出手，摸向秦烈背後的觸手：“你來我的體內，我會帶你去見她，你們姐妹可以聊一輩子，這是她的願望，我不想令她失望。”
羽宣深知這意味著什麽，沒有楚贏陽的幹預，她可以輕鬆占據秦峰的身體，秦峰此時等同於將生命交於毫無瓜葛的自己。原本秦峰已經成功救下秦烈，大可不必再冒險……
羽宣感到一絲暖意，此生從未感受到的感覺，她似乎明白羽墨為什麽能信任秦峰，這個敢為陌生人冒生命危險的傻小子。
羽宣決定下來，與妹妹共用身體，自己也可隨時離開、死去……
“你要知道，我可奪取你的身體，隨時也可與你同歸於盡，你可想好？”
“來吧。”秦峰義無反顧，轉過身去，將後背朝向羽宣。